第4章 章
第 4 章
林息撐着劍讓自己站直，他仰起頭看着天上揮動翅膀的異種。
他身後是池厭秋，兩人被狂風席卷的樹葉漩渦困在中間，兩人背靠背想要找到突破口。
“看起來只有上面能走了。”池厭秋擦掉手上的血跡，剛才他伸手碰了一下漩渦，結果手就被攪起一塊肉，現在傷口鮮血淋漓，看上去觸目驚心。
林息感覺到身後的池厭秋身形微動，轉頭就看到池厭秋微微矮下身，雙手交疊在一起。
“還得麻煩你啊林林。”池厭秋眸光微閃，“我不敢和異種正面交戰，劉樹他們又做不到，只有你……我先送你出去。”
林息從異種身上收回目光，告誡自己那和昨那晚上腐屍變成的異種還是有區別的……
“少廢話。”林息往後退了兩步，緊接着跑了起來，起跳一腳踩到池厭秋的手心上，在池厭秋的手往上一擡時借力躍起。
池厭秋看着林息消失在他的視野中，要是那些樹葉停下，池厭秋撐着完全可以躍出去。
但是現在他碰一下那樹葉就會被造成那樣的傷，他要是強行出去豈不是一個手臂就會斷掉？
解決異種的事交給林息好了，反正有劉樹他們，而他選擇躺……平？
池厭秋看着從上面落下的吉他，穩穩接住。
“劉樹讓我給你的！”林息的聲音從漩渦外面傳來。
池厭秋看了一眼彈幕，既然系統說看直播的是異種他現在想通過直播來超渡看直播的異種，不知道有沒有用……
他手指一波動琴弦，明顯感覺到樹葉産生了波動。
“歡迎進入直播間，接下來請欣賞超凡樂隊吉他手池厭秋演奏的歌曲，《行星》。”池厭秋輕笑一聲，他微微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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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息不知道池厭秋在念叨什麽，他提劍，劍鋒閃着光。
〈物理：極限靜止（一階）〉。
他一揮手中的劍，一道劍光劈向異種，異種奮力扇動翅膀企圖将劍光駁回，但是那劍光速度快得很，直接砍中了異種的翅膀。
劉樹趁機飛上天空，雙手把住異種，帶着異種搖搖晃晃的。
林息剛想再次動手時，一陣音樂聲卻傳入他耳中。
“輾轉來，翻過去，在我夢裏遠方向你寄封信，如果收到記得回信，讓我看看如今你的期許……”池厭秋的聲音聽上去溫柔得很，伴随着吉他聲，竟讓林息也愣了一瞬。
夜晚微風吹動林梢，天上的異種停止掙紮，只剩下池厭秋的聲音。
池厭秋手中彈着吉他，似乎已經沉醉在其中：“讓我變成行星守護你，可以躲在雲層偷偷照亮你，讓我變成行星守護你，揭開寂寞星河中你的謎底——”
鎮靜下來了。
池厭秋擡起眼眸，毫無預兆的，手中再次波動琴弦時，一道紅光射出。
然而似乎是被紅光刺激到，那異種突然劇烈掙紮起來，一個大動作就把劉樹甩到了地上。
“啊喲！”劉樹撐起來捂着腰。
池厭秋看周圍的樹葉漩渦變小，樹葉逐漸落到了地上，他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一轉看到臉部厚重的羽毛下那張惡心的臉。
他渾身細胞叫嚣着危險，下一秒異種身上的羽毛就化像利刃一般直接射向他。
速度好快……
池厭秋瞳孔微縮，他擡起手，然而下一秒，就有什麽東西撲倒他，緊接着帶着他8起翻滾到了一邊。
他放下手，看到了壓在他身上，雙手撐着地緩緩直起身的林息。
“愣着幹什麽，起來。”林息蹙着眉頭。
出乎池厭秋意料的，林息居然會幫他，明明表面上還冷冰冰，心裏百般提防他，卻還是在這時候幫他了。
盡管在池厭秋看來，這件事并不算什麽。
池厭秋擡頭再看向空中，那異種卻消失不見了。
這次計劃沒能成功，不知道還差些什麽……
衆人回去時，那兩個原本被繩子綁起來的人跑了，而系統正在呼呼大睡。
池厭秋冷笑一聲一把抓住系統的後頸将系統提溜起來。
系統醒來迷迷糊糊的，被抓住後頸動都動不了，在看到池厭秋時讪讪地叫了一聲。
“人呢？”池厭秋壓低聲音問。
系統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聲：“也許是去廁所了吧。”
信你個鬼！
池厭秋扔開他，随口道：“算了，跑了就跑了。”
現在他就算是去追肯定也來不及了，要不是池厭秋長了個心眼讓南嬰當時守在車旁邊，那車肯定也沒了。
池厭秋打了個哈欠爬上車鬥墊了點東西倒頭就睡。
他的另一側躺着林息，隔着衣料隐隐約約能感受到林息的體溫。
而林息背對着池厭秋，心裏卻思索着別的事，他回來時候在背包裏想要找衣服，卻發現包裏的三把匕首都不見了，在背着的那個包的夾縫中翻出了一張紙條。
那張紙條上寫着——
借了你點東西，為了表達謝意，提醒你一點小心那個長發男人和他的貓。
早知道小心池厭秋，畢竟對方的樣子可完全不像是害怕異種，可讓林息頭痛的是，他今天還是下意識在池厭秋有危險時候帶着池厭秋躲開。
那家夥也像個傻逼一樣用胳膊擋着……
林息越想越覺得煩躁，他半阖着眼眸，微微偏頭就看到了卧在池厭秋頭前的那只黑貓。
在他看來那黑貓的眼睛從來都沒有睜開過，而且似乎能聽懂池厭秋說的話一般。
他也想過或許是那貓有靈性，但現在那兩人留下的紙條看來，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樣簡單。
*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就繼續趕路，昨天才趕了半天路，今天池厭秋和劉樹輪流開車，所以早上交代完劉樹事情後池厭秋就繼續躺回去睡覺。
“你別睡了！還不快起來研究策略！”系統對着池厭秋耳朵叫。
池厭秋一手将系統掀開，一手捂住眼睛：“別叫。”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我看上去年齡很小嗎？”池厭秋反問，緊接着，他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很年輕，但是你這話用在這時候實在不合适，體現出你的文化程度并不高。”
系統：……
他還想說什麽卻被池厭秋一個眼神制止了，雖然是在腦海中對話，但還是要防着些。
林息就在他旁邊，這系統不免會制造出什麽動靜。
在林息的眼中就是一只黑貓使勁蹭池厭秋被池厭秋推開，看上去是被打擾了清淨。
池厭秋一轉頭，就與林息的目光相撞，他彎了彎眼睛。
“林林，你好厲害啊，會不會是被你吓到了，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碰到異種。”
林息別開目光，他似乎是很嫌棄，又道：“神經，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害怕異種。”
“我這麽可憐弱小又無助，就這異能對異種完全沒用，炮灰罷了。”池厭秋說得真情實感。
他自己差點都信了。
“……”林息深吸一口氣，“睡覺。”
他就坐在池厭秋旁邊，雖然知道池厭秋別有目的接近他，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池厭秋不會做出對他有害的事情。
不管池厭秋的目的是什麽，但只要知道那一點就夠了。
林息眯了眯眼，若是他的大師兄在末世爆發時僅僅是拿了他的符，他也不會計較什麽，畢竟他也不精通玄學，那些符紙留在他這裏也是個廢。
但大師兄還想害他，第一天大師兄發現道術對異種沒有用時，遇到危險就拿他擋了刀。
林息伸手摸上左腰側，現在隔着衣料隐隐約約還能摸到結了疤的傷口，那道猙獰的傷疤就在那裏。
就算是他的師兄，他也不會放過。
一直到了晚上，池厭秋開始接替劉樹，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一腳将油門踩到底。
夜晚只有一輛卡車行駛在路上，遠光燈一開，池厭秋能看到樹間高大的身影，然而那身影剛有動作，池厭秋已經駕駛着卡車沖出去百米遠。
在這時他們才看到了幾個異種，但是一停下又要一段時間，池厭秋暫且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還是先去了基地再說。
而且他剛才似乎看到了異種那邊隐約泛着光的東西，和他們直播彈幕一樣。
原來真的是像系統說的那樣，他們的直播是給異種看。
系統解釋過要想用音樂超渡異種，光靠他自己的異能是不夠的，果然組建樂隊就是明智的選擇。
轉頭看系統，那個不讓他睡覺的家夥已經睡了一天了，絲毫沒有作為系統的自知之明。
還有一天半大概能才到東南基地，池厭秋發現越往這邊異種越多，偶爾會有兩個異種追他們，但都被林息用異能攔下了。
盡管白天睡過了，可困意該來時候還是會來。
池厭秋幹脆問起了林息的異能：“林林，你真的不能告訴我你的異能麽？”
“……我沒有異能。”林息緩緩閉上眼睛。
池厭秋手指一頓，以為林息還不願意告訴他，也就不急于這一時：“不想告訴也沒事，我——”
“是真的。”
林息實在不像是開玩笑，池厭秋手指微頓：“怎麽會？那之前那樣？”
“那是我師傅教我道術中我學會的，也是迫不得已，師傅交給我保命的，而且只能用三次，我已經用了兩次了。”
林息本來不想告訴任何人，但現在告訴池厭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側面點明池厭秋——他對池厭秋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接下來不論池厭秋問什麽，林息都不會回答。
池厭秋餘光看着林息，他怎麽會不知道林息的意思，林息只是想讓他松手。
但他怎麽可能松手，林息又怎麽可能沒有用能？
看起來還得問系統。
然而換班時候他趁林息睡着問系統時，系統卻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種時候所有人都有異能，林息不可能沒有，他絕對是在騙你。”系統舔了舔爪子。
池厭秋卻看着林息的睡顏陷入沉思：“不可能，林息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不如你找個機會再試探一下？”系統問。
池厭秋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