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東南基地。
大火沖天，周圍濃煙滾滾，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姐姐！”路九柒扒開梁柱，她左右看了看，終于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人。
她帶着滿身的血跡走向那個人，看到路羽萌滿頭都是血，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路九柒眼神中流露出慌張，她語氣迅速，卻像是在抽泣：“姐姐，我馬上帶你出去……”
“九柒……”路羽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別怪他們。”
路九柒知道她說的是誰，她壓下心裏的怒火：“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些，我帶你出去。”
“……好。”路羽萌靠在路九柒懷裏，突然咳嗽了起來，她的異能消耗太多精神不是很好，現在又受傷，看上去虛弱得很。
她視線模糊地看着路九柒的側臉，緩緩開口道：“九柒，破壞基地不是林息想做的，也不是池厭秋……而是，另一個人。”
“林息是被人控制的，咳咳。”路羽萌閉上眼睛，“你要找到池厭秋才行。”
直覺告訴她，池厭秋能夠解決這件事情，而她希望路九柒不要把這件事怪到林息和池厭秋兩個人頭上。
“我要從哪找到池厭秋？那個人明明就是他……”路九柒的語氣算不上多好。
路羽萌笑了起來，她問：“你還記得我的異能嗎？”
異能？
說到這個路九柒一愣，對，一直不讓路羽萌出去是因為路羽萌的異能很雞肋，沒有攻擊能力也沒有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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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真實虛假（三階）〉
即為只能看清事物的本質，而在這個時候，預言類異能無疑是非常雞肋的。
很長一段時間，路羽萌都會自責自己沒有成為一個好姐姐，身體不好，還只有這麽雞肋的異能。
她很想保護路九柒，也很想保護路堯，但事實上她無法做到将他們兩人護在身後，只能看着路九柒默默保護她和路堯。
而她……什麽也做不了。
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同意路堯跟着池厭秋走……是她做的最正确的選擇。
池秋念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個棋盤前，他伸出手就輕而易舉的推倒棋盤上白色的“士兵”，剎那間，被林息掐住脖子的人雙目無神。
當林息扔開那人時，那人麻木地起身走到池秋念跟前：“主人……”
“做得不錯。”池秋念贊賞地看了林息一眼，張開手，手中又多了一枚黑棋，黑棋下放，那枚白棋被黑棋取代。
林息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很痛苦地捂住頭，他微微彎身，晃了晃頭。
“池厭秋……”林息眼中恢複了些光彩，他輕聲呢喃，“池厭秋，池——呵額。”
一把刀刺入他的腹部，鮮血順着刀刃滴下，在地面染出了一片紅。
池秋念唇角微勾，直接抽出那把刀，看着撐着地面捂住腹部傷口的林息，他眼中閃着紅光：“我才是池厭秋，那個不該出現的人，你居然連我和他都分不清，別再提他。”
“……是。”林息深吸一口氣，眼底的光暗下。
池秋念手一揮，那棋盤消失，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國王”。
“checkmate。”
“國王”落到地上的那一刻，化作數道黑線，連到了被控制的人類後頸。
路九柒看着外面混亂的場景，她将路羽萌放在地上讓路羽萌靠着樹，右手一甩，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閃電似的長劍。
她沖上去，目标直指池秋念。
池秋念卻只是漫不經心地擡眼，他手一揚，一個被控制的人就擋在了他前面，而路九柒來不及收回劍，直接刺入了那人心髒。
那人在下一秒就恢複了原本的神志，他聲音很微弱：“路……。”
話還沒說完，就倒在地上。
“別費力氣了，只有死亡才能讓他們擺脫控制。”池秋念陰森笑着，“而你——是殺不死我的。”
路九柒心一驚，她看着圍住她的那些人，一時間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路管理，我替你攔住他們，帶着會長走！”富順突然出現，他張開手，面前出現了一道屏障。
路九柒咬牙道：“你來做什麽，帶着我姐姐走。”
“謝謝你們收留我。”富順露出個笑，他說，“如果不是你們，我現在也不知道會在哪裏慘死。”
路九柒提起他的衣領：“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他們都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路九柒擡眼就看到笑着的池秋念，她将那把劍擲出，然而在劍快刺中池秋念時，卻突然轉了個彎，速度之快，轉而沖向路九柒。
富順見狀要用異能替路九柒擋下，結果他剛移一點位置就有被控制的人撲過來将他牽制住。
然而這時，耳邊突然傳來路九柒的叫聲：“姐姐！”
路羽萌擋在了路九柒前面，劍刃刺穿了她整個腹部，她還有餘力沖路九柒笑：“別……別哭。”
要不是路九柒一直照顧她，她也早就該死了。
“富順……”她轉頭看向富順，深吸一口氣說，“快帶九柒離開，去找……池厭秋。”
路九柒抱住她，聲音帶着哭腔：“不要，不要……”
“姐姐，我們一起走。”
路九柒拽了富順一把，她們現在必須走，不然誰都活不下去。
“富順，走！”
富順回過神來，他一邊擋着那些人一邊和路九柒她們撤退。
那邊池秋念突然手一握，被控制的人停下，就聽他說：“讓他們跑，之後……我們直接去黎城。”
路九柒見沒人追上來便叫住富順休息，然而這時路羽萌的血已經止不住了，她扯下外套替路羽萌處理傷口。
“別……別白費力氣了。”路羽萌抓住她的手，“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她就咳嗽起來，嘴裏流出血，難以抑制住。
“我們不休息了，去黎城……現在就去黎城！”路九柒聲音顫抖。
路羽萌搖頭，她說：“我有點冷……”
聞言，路九柒将自己的褂子給路羽萌蓋上，看着路羽萌閉上眼睛，路羽萌沒有哭，只是唇角挂着安詳的笑。
父母雙亡後，她就一直帶着路九柒和路堯，本來以為一切平安，結果末世空降，一切都變了。
現在她希望，路九柒和路堯能夠平安活下去，不求長命百歲，只求後面平平安安過一生。
她想看着路九柒嫁給一個對路九柒好的男人，看着她幸福生活，看着路堯繼續升學，找到好工作……
結果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九柒，替換可不要像個假小子了，不然真的會沒人要。”
“我知道……”
“照顧好小堯。”
“嗯。”
“平平安安，順遂……”
路九柒還在等着下半句話，然而一分鐘了，路羽萌沒再說下去。
“姐姐……姐姐？”路九柒眼淚掉了下來，她看着緊閉雙眼的路羽萌，心裏一陣抽痛。
她沒有動，就那樣抱着路羽萌安安靜靜坐着，感受着懷裏的路羽萌一點一點冷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讓路羽萌靠着樹，将外套蓋在路羽萌身上，起身擦掉路羽萌唇邊的血跡。
“富順。”她擡起頭，眼中不再流淚，“走了。”
她要為路羽萌報仇，就必須要堅持下去。
空中烏雲聚集，逐漸飄起了小雪。
天地一白，只有一棵樹下的雪，染成了紅色，蓋着黑色大褂的女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
她的溫度和周圍的雪融為一體，大雪将她送葬，自此魂歸故裏。
*
“天黑了。”韓瑾年擦了擦額角的汗，他擡頭看向遠處的。
他看到了一輛汽車，本以為是池厭秋回來了，結果下來的是兩個異種和一個長相清秀的人類。
“老大叫我們把他送回來。”其中一個異種說。
韓瑾年看向那個人類，不知道這是什麽人，但還是帶他先進去了。
“你好，我叫韓瑾年。”他笑着打了個招呼。
簫言點了點頭：“我叫簫言。”
他看了看這裏，發現裏面沒什麽人，直到韓瑾年帶他去見了個小姑娘。
南嬰正看着霍寧的占蔔，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在見到簫言時，第一時間想到了西北基地，所以這個叫簫言的可能是池厭秋從西北基地送來的，那之前經常來的那個人呢？
來不及考慮，因為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韓瑾年，現在馬上在黎城周圍設置一層保護傘，有危險。”南嬰說。
韓瑾年聽到這話馬上就去。
而南嬰轉頭看向簫言問：“池厭秋呢？”
“他和臣亦去西南基地了。”簫言說。
“遭了。”南嬰攏了攏外套，接下來的危機他們可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城外，路九柒和富順超速趕路，她看到嗚嗚泱泱的人頭，心裏咯噔一聲。
沒想到池秋念這麽快就帶人來這裏了，她說：“我們繞路進城。”
然而繞路也進不去，成似乎在被什麽東西所保護，路九柒一時間沒辦法，她剛煩躁地準備離開，結果就有人說話了。
“等等。”
路九柒擡頭就看到了走出來的劉樹。
劉樹見到他們似乎并不意外，他說：“進來吧。”
路九柒和富順對視一眼，他們跟着劉樹趁着前面防護罩泛起的漣漪走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