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那是一篇關于三個離奇失蹤的人,終于在半個月後,在城郊的樹林中被人發現,其中一個女孩昏迷不醒,而在她的身邊躺着兩具完好無損的屍體。一男一女,死因不明。
三個離奇失蹤的人……正是這些日子薛嘉禾負責整理的一項報道。只是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沒能找到這三個人。
她的心中隐隐戰栗,強忍着繼續往下看去,最後記者署名那裏,果然寫的是她的名字。
薛嘉禾突然感覺被一股黑暗的氣息層層籠罩,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的腦海中不斷重複湧現着這篇報道。
三個人的失蹤……
猛然間,她又想起了許盈說過的這家羅生療養院,有三個人在大樓裏面離奇失蹤了。
那麽這三個人,指的就是她,李高遠和許盈。
薛嘉禾不由渾身僵硬地坐在地上,眼裏僅存的一絲光亮慢慢褪去。
她像是沒了靈魂的布偶,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許久她才聽到了“咣咣”的撞門聲,以及李高遠大聲的呼喚。
薛嘉禾看向門口的方向,這才意識到外面有人正在瘋了似的想要闖進來。
她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順勢将手中的報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床底下。然後她和李高遠一起,用身體死死堵住房門。
僵持了一段時間,外面的人大概累了,竟沒了絲毫動靜。
薛嘉禾和李高遠相互對視一眼,薛嘉禾立刻拿起地上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往後退開一定距離,緊接着,門後面的李高遠慢慢打開了房門。
剎那間,一具薛嘉禾的屍體就勢倒進了門裏。而另一個李高遠正拿着一把鮮血淋漓的短刀站在門口的位置。
他身材高挑,渾身是血,臉上又沒有絲毫表情,站在那裏像極了一個來自地獄的索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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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他冷聲說道,“我說了等我敲門後,你才能從那個房間裏出來,還有,你不準離開我的視線,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呢?”
他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朝着薛嘉禾伸出一只染滿鮮血的手。
“過來,跟我走。”
薛嘉禾緊握着木棍,這一刻,她同樣面無表情:“通過走廊裏的那扇窗戶,真的可以出去嗎?”
門口的李高遠勾唇一笑:“當然,這只不過是三樓而已。”他笑着指了一下薛嘉禾身上的病號服,“這裏有無數的三樓,無數的01房間,無數的病號服,把這些布料拼接在一塊,我就能把你安全送到樓下。”
“是嗎?”薛嘉禾忽然冰冷的笑了一下。
躲在門後面的那個李高遠直直地望着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她的眼中碎掉了。
“那我們要先估量一下這個三樓到地面到底有多高,才能看看需要多少布料。”
說着,薛嘉禾已注視着門口的李高遠,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她面容憔悴,白皙的沒有絲毫血色,站在昏暗的走廊內,就像一個活死人。
她慢慢牽起這個李高遠的手。
“走吧,過去看看。”
李高遠也不拒絕,彎起嘴角輕笑一聲後,跟着她走到了窗戶邊。
那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窗戶,薛嘉禾輕輕松松便打開了。只是打開的一瞬間,她就哈哈大笑起來。
凄涼的笑聲在周圍回蕩。薛嘉禾透過這扇窗戶看到的,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還有一扇又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除了走樓梯,再沒有其他的辦法離開這裏。而走樓梯,就只能殺光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但是走了樓梯,就又會産生另一個自己。
所以說來說去,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像彭羅斯階梯一樣的悖論。
最終結果,是她永遠都離不開這裏。
她依舊痛苦的大笑着,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沖着窗外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後,立刻迅速轉身,将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向了李高遠的頭。
木棍瞬間段成兩半,鮮血從李高遠的頭上流了下來。他被薛嘉禾激怒了,暴喝一聲後,揚起手中的刀猛地劃向薛嘉禾。與此同時,躲在01房間門後的李高遠也沖了出來。
薛嘉禾躲閃不開,手臂被男人劃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還好這時過來幫忙的李高遠從後面暫且鉗制住了男人,對方落下的第二刀才不至于将薛嘉禾開膛破肚。
眼看着兩個李高遠扭打在一起,薛嘉禾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把刀,只猶豫了一秒鐘,便立刻拿起來,狠狠刺向了其中一個李高遠。
一刀正中心髒。男人只瞪大眼睛吐了幾口血,便沒了動靜。
另外一個李高遠眼見那個穿着病號服的李高遠倒地之後,目光中不由滿是驚訝。随後,他就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了兩聲,緊接着他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薛嘉禾勾了勾唇:“看來,你不喜歡他這款的,喜歡我這樣的。”
薛嘉禾握着滴血的刀,面容冷漠地看了李高遠一會兒,突然說道:“我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
李高遠驚疑地看着她:“真的?”
“報紙上面有出去的辦法。”薛嘉禾淡淡說着,眼見李高遠雙眸微亮,于是她繼續說道,“你只要殺光其他人,樓梯的循環就會消失,也再不會分裂出任何一個人。”
李高遠冷哼一聲:“殺光這裏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那樓梯只要走了就會分裂出一個自己,‘李高遠’根本不可能殺盡,更別說還有你和許盈。”
薛嘉禾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後指了指旁邊的窗戶:“走窗戶,就是避開走樓梯直接能夠去到其他‘三樓’的最好辦法。”
聽到這句話,李高遠神情一驚,他疾步走到窗邊,漸漸目露喜色。他早該想到,每一個“三樓”都有一扇窗戶,每一扇窗戶打開後會看到其他“三樓”,而且這些“三樓”簡直就是不斷運行轉動的迷宮,每一扇窗戶關上再打開後,就又能看到不同的“三樓”。
這時,薛嘉禾說道:“你殺了其他人,最後再轉回到這裏後,我們倆單挑。”
“單挑?”
李高遠的語氣帶着一絲不屑,但薛嘉禾并不在意。她只是恍惚間想起大學的相識,源自兩人多次成為一些競賽項目的對手。他們骨子裏都是堅韌不服輸的人,也正如此,才會相互吸引,成為戀人。
可是現在,他們不是對手,不是戀人,只是自私的人而已。
“嗯,單挑,只要你贏了我,就可以在我身上得到那份報紙,到時候你拿着報紙離開這裏,就能去賺你數不清的錢。”
李高遠聽得笑了,打量着她說道:“那你可輸定了。”
薛嘉禾沒有再說什麽,只淡淡看他一眼後,就把手裏的刀扔給了他,緊接着轉身去了01號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