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許向華, 田春梅,許草花和明彰, 小明文正吃着飯呢,許向舟便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了:“九, 九哥, 快,快點, 打起來了。”

許向華伸手抄起杯水給許向舟灌了兩口,給他順了口氣說道:“好好說話, 說清楚些。”

許向舟緩過氣後,連珠炮似的說道:“草花姐那個混蛋男人拿刀來了, 和向勇, 向林打起來了。”

許草花一聽便急了,放下碗飛快的跑了出去,許向華也趕緊給田春梅交待了聲:“乖乖在家呆着,我一會就回來。”也跟在後面趕緊往許向榮家跑去。

許向華趕到時,許向勇拿着個板凳, 許向林拿了個扁擔, 正跟一手拿着菜刀亂舞, 一手捂着肚子的二賴子衛繼良對峙。

原來二賴子剛一進許向勇家, 便被眼急手快的許向勇砸了一板凳, 沖着肚子狠踹了一腳, 氣瘋了的二賴子拿着菜刀便開始亂舞, 嘴裏還不住的嚷着:“叫許草花那個臭, 婊,子出來!跟老子回去,要不老子今天殺了你們全家!……”

許向華聽着二賴子的叫嚣,沒有猶豫,瞅準機會從側面捏住二賴子拿刀的手腕,用了個巧勁,直接把他手裏亂舞的菜刀卸了下來,然後順手把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後,擡腳便沖着屁股狠踹了一腳,一下把這個臭無賴踹的趴在了地上。

剛才就圍在二賴子周圍,迫于亂舞的菜刀,沒敢輕舉妄動的許家向字輩一衆小夥子們,可算是逮住了機會,圍着趴在地上的二賴子便是一頓亂踹。

最後還是許滿紅怕出了人命,有理變成沒理給攔住了,要不犯了衆怒的二賴子今天有沒有命活着出許家莊還兩說呢。

三老太爺過來時,二賴子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像條死狗似的被許家莊的衆人捆到了村中間的大槐樹上。

人老成精的三老太爺打發着他兒子許滿家去找許滿剛,讓他找個借口回避,裝不知道。

這件事不走公,便是許家莊老許家和衛村老衛家之間的私人恩怨,一來能借機給可憐的許草花多謀些好處,讓她以後的生活能順隧些。二來能幫附近這十裏八村己已經出嫁了的許家閨女們都撐撐腰,順便也給老許家在這十裏八村立立威,別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敢随便欺上門。

許滿剛能從個山村小子混到公社裏,也是個聰明人,把他的兩個兒派過來後,自己便躲了出去。

三老太爺今兒是真動怒了,把老許家滿字輩和向字輩十五歲以上的男人全都集中在了村中間訓話:“老許家的當家男人和小夥子們都聽着,今天咱們老許家在這十裏八村丢了大人了,讓個不知所謂的阿貓,阿狗拿着刀欺上門了。

這是要換在十年前,老子看他們誰敢!咱老許家不惹事,但遇到事也從來不怕事,今天這個事,我這個老頭子挑頭拿主意,出了事也由我頂着,都給我抄家夥,押着這個王八蛋到衛村找他爹娘,衛家主事的和生産隊長要說法。”

三老太爺一聲令下,許家莊的一衆小夥子,有拿鋤頭的,拿鐵鍁,鋼叉的,還有許向華一幫民兵俱是拿着柴刀,砍斧,浩浩蕩蕩幾拾來號人押着二賴子到了鄰近二裏外的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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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許家一衆男人沒遮沒掩的進了村後,直接把二賴子家給圍了起來,二賴子的爹娘,哥嫂們吓的鑽到了堂屋裏縮成了一團,沒有一個人敢露面。

收到消息後趕來的衛村生産隊長衛承江和衛家的一些長輩們也都趕緊趕了過來。

衛承江瞅着這黑壓壓,拿着各種家夥什,身強力壯的許家小夥子們,心裏便有些毛毛的發慫,腿腳也有些發軟。

沒辦法,老衛家雖說也人多,可真要比起來,年輕的壯小夥也就只有老許家一半多,形式比人強,只好添着個臉,賠着笑說道:“滿紅老哥,老親家哎,咱們都多少年的老親了,有啥事,咱好好說,這是幹啥啊。”

許滿紅這次來時被三老太爺給叫過去好好教訓了一頓,說都是他熊,弄的許家莊都敢被人欺上門了。許滿紅也冤枉的很,他咋就熊了,心裏郁悶的打定了主意,這次那怕生産隊長不幹了,也不能落這麽個慫名聲。

“這事好說不了!”許滿紅拉着臉,硬邦邦的說道,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許向華。

許向華會意後,一把揪過身後綁着的二賴子,扔到了院子中間,一直裝死狗的二賴子見回到自己家,立馬“哎喲,爹啦,娘呀”的亂喊一通,口齒不清的連聲呻,吟,哭訴着,老許家要打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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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二賴子娘瞧見兒子的慘狀,顧不得害怕了,跑出來,撲到兒子身上,哭天搶地的哭了起來。

衛承江見許滿紅不給他面子,再加上侄兒的慘狀,一直賠着的笑臉不免也難看起來,“滿紅老弟,你們這是要幹啥?現在可是新社會了,由不得你們胡作非為!”

許滿紅“哼”的冷笑了一聲,說道“衛隊長,你是搞錯了,胡作非為的可不是我們,這個二賴子一早拎着把菜刀就上我們許家莊鬧事,你總不能不讓我們防衛一下吧,再說了就他那點皮肉傷,死不了人!”

“繼良,你先別再那哭哭啼啼了,究竟咋回事?”衛承江接連被掃了面子,這會也是頭大,揪住二賴子問道。

二賴子的哭聲一下止住了,吞吞吐吐的說道:“也…也沒啥,許草花…要…要離婚,我…我這才去的許家莊。”

二賴子話音剛落,他娘便朝着人群中的許草花撲了過來,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道:“俺就知道,是你這個小娼婦起的事,你個不下蛋的雞……”

許向勇不等的老婆子撲過來,把許草花擋在了身後,一腳便把這個平時總欺負她姐的老婆子給踹了出去,那老婆子被踹得不輕,趴在地上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衛承江瞅着老許家人說動手便動手,不由的心頭直跳,皺着眉頭朝堂屋裏一直裝死的二賴子爹衛承松和他哥衛繼慶喊道:“三哥,繼慶,你們兩個當家男人再不出來,今天這事我就不管了啊!”

一直縮在屋裏的這爺倆見實在躲不過去了,磨磨蹭蹭的出來了,衛承江見人都到全了,看着他們衛家的人問道:“究竟怎麽回事?你們給我說清楚了,是咱的錯,咱們認,不是咱的錯,誰要想人多欺負人少,咱衛家也不是吃素的!”

衛承江倒是想護短呢,可惜院裏幾個心裏有鬼的,聽了他的問話,個個都是哼哼唧唧的說不出個啥。

許草花看着這一幫子龌龊的人,走出來說道:“承江叔,他們不給你說,我給你說!”

“許草花,你敢!”衛繼慶急的大喝一聲,想阻止許草花,那事要是傳出去,他在這村裏可不要做人了。

許草花嘲諷的看了一眼衛繼慶說道:“我怎麽不敢?!你們娘們仨個都敢鼓搗這麽不要臉的事,我還有啥不敢說的!”然後扭頭看着衛承江說道:“承江叔,我和二賴子結婚多年,不是我不能生,而是他不能生,我和他從醫院裏回來後,這老婆子夥着她大兒子,二兒子就想了個惡心人的主意,想…想…”

許草花惡心的說不下去了,二賴子家的人嘴裏嚷着:“許草花,你少胡說!”也想阻上她。

許草花聽到這幾個人的叫嚷聲,想起以前受這老婆子和二賴子的磋磨,心裏恨的不行,咬了咬牙,閉着眼睛喊道:“想讓衛繼慶跟我睡,生下孩子算衛繼良的!”

許草花話音一落,院裏一片安靜,院外圍着的衛村人卻給炸開了鍋,這可是醜聞啊,這事要是宣揚出去了,老衛家整個的名聲可就完了,這以後年輕的小夥子們,在這十裏八村的結親可就難了。

許滿紅斜眼鄙視的瞅了一眼有些傻眼的衛承良,說道:“衛隊長,這事算不算是迫害婦女啊?還有這衛繼良持刀去我們村行兇的事,這倆件事,你和衛家的長輩管不管?不管,我就讓人押着這娘仨去鎮上啦!”

衛承江也是個聰明人,心知如果許家人要真想走公,早到去鎮上了,那還會多此一舉來衛村鬧事,連忙說道:“滿紅老哥,這事是我們家這幾個不成器的做錯了,他們不對,你看這事咱們自家關上門就能解決,就不給領導們添麻煩了,領導們也佷忙,咱們自己私下解決,私下解決。”

衛承江服了軟,許滿紅也不再抓着不放,現在最重要的便是給草花多争取些利益,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些。

這年頭,村裏人結婚幾乎都是沒有結婚證的,都是擺個酒便算是結婚了,許草花和衛繼良也是如此,最後倆家長輩們共同商議了一下,衛家賠了許草花一百斤麥子和兩百塊錢,家裏凡是許草花的東西,許草花全部帶走,雙方立了個字據,畫了押,她和二賴子這個婚也算是離了。

這個時代的農村,這些字據可比什麽離婚證好使多了,村裏人就認這個。這就跟不領結婚證,擺了酒,倆人在村裏人眼中,那就是兩口子,過日子,生娃啥都不耽誤。

要是光領結婚證,不擺酒,倆人住在一起過日子,生娃,你就是把結婚證鑲個鏡框挂在大門口,村裏人照樣還是戳脊梁骨,說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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