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勤能補拙
勤能補拙
天渠峰地方不大,卻也是個清淨之地。
山峰不高,但卻是山清水秀,自有一派秀麗之景。
山上曾有一片連着一片的房屋,以拱門派中人修煉休息,只是可惜年久失修,都已落敗。
倒是靈氣彙集之地還生了幾株靈草,不過都有摘采的痕跡。
多年未歸,這裏曾經有人生活的氣息也在減弱。
秦獨醉帶着二人往山上走去。
道路早已被雜草覆蓋,連道路存在的痕跡都快被消磨了,只有幾間石屋完好,不過多了幾道被火燒過的影子。
秦獨醉蹲下身子,摸着地上的泥土。
尚有靈氣流動,充盈着天渠峰的地脈。
當年天渠峰被江湖圍剿之際,有人便想施法毀掉天渠峰靈脈,但是師尊那時不顧傷體,為天渠峰設下陣法,保留了三成的靈脈在地中。
只要靈脈還在就好,随着時間的流逝,靈氣也會逐漸地重新聚集。
雖然自己的親人朋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但秦獨醉還有一點念想。
他要保全天渠峰,到時候,失蹤的師兄、尚在魔界的鏡舟,若是能回來,他們還有地方可以去。
陸說扒拉着草從,感嘆着說道:“二十年前,我尚在碧落谷,不能與外界通訊,可我也明白天渠峰之輝煌。”
天渠峰從前只收資質最上乘的弟子,需家世清白、需面容清秀、需資質上乘,若是不然,連山門都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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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說說道:“我從前也想過加入天渠峰,那時我哥就笑話我說,天渠峰也是你想進就進的,如今天渠峰落敗,倒是給了我這個機會。”
聽着陸說不合時宜的話,秦時雨吸了一口冷氣,說道:“小說姐姐,你這樣說不太好吧。”
秦獨醉倒是無所謂地擺手說道:“本來就是事實,若是師尊師兄師姐師伯師叔還在,你們是斷不能進來的,如今落敗了,給了你們可乘之機。”
陸說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撓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目光見到秦獨醉,卻見他手指一撚,一刀刀光逼近陸說脖頸,陸說因為被砍過腦袋,對有人要砍自己腦袋的事情各位留心,只見她微微一歪頭,劍招橫出,擋了刀光一陣。
秦獨醉笑了笑接着說道:“所以,我要苦苦地訓練你們,讓你們至少能與天渠峰普通的弟子相比。”
他一步上前,刀光瞬影,只見人影,卻不見刀光。
陸說驚異之間,正預備提劍上招,卻未料背後一刀直中。
好在刀中只有光,而無力,陸說只覺得背後一疼,又擡眼看見秦獨醉站在自己面前。
“莫要用眼去看,去感受刀的氣息、劍的氣息。”秦獨醉從衣袖之上扯下了一塊布,随後上前,蒙在了陸說眼上,手指指向陸說眉心,口念咒訣,封住了陸說的雙目。
“做三年盲人,方知劍上真意。”
陸說只覺得眼前漆黑一篇,各種嘈雜的聲音鑽入了耳朵,讓她分不清是刀聲、劍聲還是草木風吹的聲音。
“做三年聾子,才得劍道真傳。”未等她适應,最後一句話鑽進了陸說的耳朵,她後背被秦獨醉一拍,瞬間失去了聽覺。
陸說接着感受到了有人拉起她的手,掌心有所觸覺。
秦獨醉在陸說掌心寫道:“只在天渠峰,我封你耳目,你需要感知周圍的一切,唯有這樣,才能超越天資之人。”
習劍者,多的是有天賦異禀之人,陸說會劍術,卻非有天賦之人,只有付出比天才十倍多的努力,才能勉強與天賦者一戰。
見到陸說眼盲耳聾,連路都不會走,秦時雨看着,怯怯地問道秦獨醉:“師尊,那我——”
“你不必了。”秦獨醉拍了拍秦時雨的臉說道:“凡所兵器,皆由鐵銅等金器所制,上等兵器可由玄鐵而制,下等兵器可由黃銅而制,黃銅玄鐵均是金器,方能制兵,錘煉黃銅,未必不能成上乘兵器,但你連黃銅爛鐵都算不上,只能算一塊柳木。”
秦時雨瞬間失望:“這樣啊——”
“可是——”秦獨醉笑了笑,又對他說道:“柳木不可制兵,卻可做法器,既無習武的天賦,便鑽研術法,一樣可成修仙之道。”
秦獨醉說着在陸說眼前打了一個響指,登時指尖結冰,要突入陸說的喉嚨。
陸說後退一步,說道:“我已經感受到了。”
秦獨醉說了些什麽陸說也沒有辦法聽見,但她知道她若是想要變得強大,那麽歷練是必須的。
回憶起了自己被砍斷頭顱的那一刻,連對死亡的恐懼的時間都沒有,她便人首分離。
若還是那般吊兒郎當地混日子,她未來危險的日子還多呢。
秦獨醉在她手心寫字,吩咐了陸說第一件事:你去将天渠峰有幾條路給探究清楚。
這本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可是在人眼耳都不能用的情況下,卻是困難至極。
秦獨醉又寫道:“不要摸索,就靠你自己的感覺,萬物有氣,殺氣、生氣、煞氣、靈氣,感受風流動的方向,你去找到天渠峰的三條道,今日便結束。”
陸說接受了秦獨醉的特訓,轉身就走,步伐不似之前那般穩重,多了許多淩亂。
秦時雨看着陸說跌跌撞撞的模樣,有些擔憂:“師姐她...她真的沒事嗎?”
“無事,我在她身上設下陣法,一旦她身邊有不好的氣息,我都能知曉。”秦獨醉說道:“想要破格做天渠峰的弟子,需要很苦很苦的鍛煉呢。”
他對着秦時雨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你跟上。”
秦時雨皺眉,有些不解。
秦獨醉解釋說道:“你修習的年歲本就大了,體力又差,我教你學術法,并不是要你放棄學兵器,體力需要跟上,小說走了多少路,你就跟着走多少路,再加上晚間的蹲馬步兩個時辰。”
他推了秦時雨一把,對他說道:“快去吧。”
秦時雨深呼吸了一口氣,跟在了跌跌撞撞的陸說身後。
直到二人走入草從不見了,秦獨醉的笑意才從臉上消失。
他捏了一個清淨訣,将石屋內的灰塵清掃,又用繡紅枝串來一堆枯木,念了一個火訣,将枯木點燃。
冷、太冷了。
透骨的極寒讓秦獨醉都有些難熬。
即便是身旁燃着熊熊大火,可是渾身骨髓皆是被下了寒毒的玄玉鐵,就算跳入火中,也不過飲鸩止渴。
他長長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并未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是為了拿回力量需要付出的代價,師妹尚在魔界苦熬,她的日子比自己的更難過,自己沒有旁觀的時間。
尚有師尊的君子諾在青山派,未能回歸。
還有二十年前的滅門之仇,不能忘、絕不能忘....
秦獨醉只覺得一股困意襲來,他仿若置身雪原,無法逃離。
就在這時,掌心陣法忽有提示。
秦獨醉皺眉,看向陣法——
驚覺到有人在跟蹤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