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糟糕!
越星野一下子有些慌了,難道是自己的易感期又發作了?
Alpha的易感期,通常情況下是非常規律的,有些人固定幾個月一次,有些人可能一個月好幾次。
越星野不一樣,他等級太高。
成年後,易感期的頻率紊亂,毫無規律。而且,比起一般的alpha,他的痛苦是加倍的。
第一次發作的時候,16歲的越星野砸碎了自己房間裏所有的東西,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把父母安排的幫他纾解的OMEGA扔了出去。
他不願意變成怪獸。
從那時起,每一次易感期發作,越星野都會把自己用特制的鎖鏈鎖起來,靠自己撐過去。
幸運的話,只用3天就好。
越星野下意識地去摸床頭的特制鎖鏈,沒有摸到,才反應過來,他結婚了。而且,他現在不在阿斯塔帝都,而在沙朗木海。
“嘶——”
越星野冷靜下來,用力晃了晃腦袋,那股淡淡的香味依舊萦繞在身邊。
“不對呀……剛剛那個夢……”
越星野用力攥緊了被子,眉頭越皺越緊。剛剛那個夢,雖然是追擊那些惡心的蟲族,但其實……其實分明是一個,一個……
一個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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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肯定是今天跟沈司瀾待太久了,他是OMEGA,我才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越星野煩躁地起身,走到房門前。沒有特制的鎖鏈,也不知道這扇脆弱的小木門,能不能經得起他一拳。
空氣裏的香味似乎變濃了一點點。
越星野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這個味道很特別,好像不是普通的花香,特別好聞。
只是多聞幾下,他的反應也更強烈了。
“靠!這tm是信息素的味道!”
越星野終于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易感期發作,而是被OMEGA的信息素味道給勾出了反應。
這間屋子裏,只有一個OMEGA。
“他不會是發/情了吧?”
“砰砰砰——砰砰砰——”
“沈司瀾!”
“汪汪汪——”
沈司瀾猛地驚醒,雙眼還沒有睜開,手已經下意識地摸到了枕頭下的槍。
“沈司瀾,趕緊開門!”
聽到是越星野的聲音,沈司瀾緊繃的弦才稍微放松了些。他深呼吸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松開了握槍的手,起身開了門。
門外是頭發淩亂,雙眼發紅的Alpha,還有焦急地圍着他打轉的笨笨。
沈司瀾冷冷地瞪了一眼越星野,聲音冷冽,還帶着一絲剛從睡眠中被吵醒的愠怒:“殿下,如果您沒有正當的理由,只是睡不着的話,我不介意幫您入睡。”
說罷,捏了捏呼之欲出的拳頭。
越星野沒注意沈司瀾的動作,他原本已經在嗓子眼的話,被沈司瀾這壓抑着火氣的一瞪,給瞪了回去。
沈司瀾肯定是被他吵醒的,帶着肉眼可見的愠怒,一身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領口也大敞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脖頸和胸膛。
越星野的視線頓時不知道該落在哪兒。
沈司瀾:“說話。”
“哦,我是來……來……”越星野心裏暗罵了自己兩句,咬咬牙,飛快地說,“你是不是發/情了?”
他語速太快,聲音也壓低了,又說的含糊不清,聽得沈司瀾一頭霧水:“你說什麽?”
該死的,怕什麽啊!
越星野擡眼直直地看向沈司瀾的眼睛,大聲問:“我說,你是不是發/情了?”
“什麽?”
沈司瀾有一瞬間的訝異,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頸後腺體的位置。那裏的肌膚細膩平滑,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只是沈司瀾很快便沉了臉,陰霾爬上了他的眉眼之間,冰藍色的雙眸仿佛染上了霧氣。
他伸手一把抓住越星野的衣襟,将他狠狠地推了出去,随即用力地關上了門。
“滾——”
力度之大,門板差一點拍到笨笨的鼻子。吓得它“嗷”一聲縮到越星野身後。
隔着一扇門,越星野都能聽出來沈司瀾從喉嚨裏擠出來那個字帶了多大的火氣。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越星野又舉起了拳頭,“砰砰砰”地砸門。
“你當我樂意管你啊?”
越星野覺得沈司瀾簡直莫名其妙。發/情的OMEGA,不是也特別難受嗎?他對易感期的那些回憶,沒有一個是好的,想必沈司瀾也差不多?
他其實只是……
一門之隔,沈司瀾摸着自己的腺體一臉茫然。他患有先天性的腺體萎縮症,信息素幾乎沒有,因此從來沒有像一般的OMEGA那樣,有過發/情期。也不會被Alpha的信息素誘導。
當然,這是秘密。也是當年他能以OMEGA的身份最終成為聯邦元帥的原因之一。
所以,越星野莫名其妙半夜三更把他吵醒,問他是不是發/情了……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吧。
他怎麽可能發/情?怎麽可能有信息素?
沈司瀾冷笑:看來,他的這個聯姻對象,不止被寵壞了,狂妄自大,我行我素,還特別的幼稚。想出這種,以為能壓制他的可笑手段。
可惜,沈司瀾可不是普通的OMEGA。
其實這場聯姻,原本沈司瀾也是不同意的。
這些年,他一個平民出身的OMEGA,靠着軍功一步一步站到了聯邦軍隊的最高點,提拔了不少平民出身的将領,已經讓首相和議會那幫舊貴族很不滿了。
再與阿斯塔帝國加深關系,誰知道那幫人會在背後做什麽。
但是,若是不同意……皇帝陛下雖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都是兩國合作無限延期的意思。
合作本就是沈司瀾大力推動的。首相和議會無所謂,但沈司瀾不行。他必須要借兩國的力量,在沙朗木海修建DFS防禦系統,并保證修建期間的安全。
思前想後,他同意了。無非是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罷了。
婚禮之前,他拿到了越星野的資料,也大概了解了這個備受寵愛的天之驕子,一直以來就是我行我素,桀骜不馴的性格。原本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現實總是讓人難以預料。
沈司瀾靠着門板,門外雖然已經安靜了,但他知道,越星野還沒走。
就當帶熊孩子了吧,沈司瀾安慰自己,明天還要出席重要的宴會。
“嘭、嘭。”
沈司瀾輕輕敲了敲門,果然,門外的越星野立馬就說話了。
“幹嘛?”
沈司瀾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明天的宴會,你父母和聯邦的首腦都在,你趕緊睡。”
越星野當然知道,要不是沈司瀾信息素亂飄,他怎麽可能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來站着。
“啊——我知道。”越星野硬邦邦地回了句,轉身要走。腳下一頓,沒忍住仍是問了句,“那個,你确定沒事嗎?”
沈司瀾用自己此生最好的休養回答:“沒、事。”
“哦。”越星野被沈司瀾的态度搞得也是一肚子氣,踏着重重的腳步回了房間,悶頭就睡。
只是,那奇怪的夢一晚上就沒停。
第二天,兩人沒滋沒味地吃了一點營養劑,越星野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跟沈司瀾坐上了飛船。
今天的宴會結束,兩國首腦與新人告別之後,就将各自回國。沙朗木海目前已經是兩國共管狀态,将由聯合衛隊的總指揮沈司瀾負責。
飛船上。
沈司瀾昨夜休息得也沒有太好,此時跟越星野兩個人處在密閉空間裏,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也不想說,幹脆安靜地坐着閉目養神。
越星野跟沈司瀾坐得很近,空氣中一直就彌漫着那股若有似無的花香。
雖然很淡,不過……比起昨晚好像更濃了一點點,一直揮之不去。到底是什麽花呢?
哦,對了!越星野終于想起來了,這種清冷疏離,卻又帶着一股甜的香味,是荊棘玫瑰的味道。
“靠……”越星野暗暗腹诽,“我鼻子什麽時候這麽靈了?”
沈司瀾雖然閉着雙眼,但也能感受到,身旁的越星野一點兒也不老實。一直動來動去不說,眼神也毫不收斂,一直在他的臉上、脖頸,甚至後頸的腺體之間流連。
那目光肆無忌憚,帶着審視與一些其他的東西,像有實質一樣,一點一點、輕輕地搔刮。沈司瀾只覺得有一股麻意,從尾椎處一路蔓延到後頸,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這分明是有危險的征兆。
就在沈司瀾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忽然聽到越星野悶聲說:“你!收收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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