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沈司瀾原本只想安靜地待在一邊，不去打擾越星野與越淩的父慈子孝，可沒想到，這父慈子孝的場面，跟他預想有些……不太一樣。
按照之前皇帝夫婦與他通訊的頻率，即便是皇帝本人比皇後感情要內斂許多，對越星野也是極為關心的。但……現在這樣的皇帝，還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越星野白着一張臉，還在跟皇帝争辯：“誰規定alpha不能被自己老婆背啊？我老婆、我老婆那是厲害！”
“你倒是想讓你老婆背呢，我母後理你嗎？”
“你——”皇帝氣得吹胡子瞪眼，冷哼道，“就知道嘴硬，有本事別躺着啊。”
“咳咳……”
沈司瀾見越星野被皇帝的話一激，真的有要站起來的沖動，不得不打斷了這父子倆的争鬥。
“陛下，您的關心其實可以稍微直接一點。”
“額……”
皇帝像是才反應過來，病房裏還有一個沈司瀾，一瞬間的尴尬過後，越淩很快就恢複了嚴肅端正的模樣。
越星野努力克制着，但不停抖動的肩膀暴露了他在憋笑的事實。
越淩清了清嗓子：“其實主要是你母後和你兄長都很擔心你。”
越星野點頭：“是是是，那請父皇替我跟母後，還有兄長報個平安吧。”
“好了，我跟你們說正事，司瀾，你也聽着。”
沈司瀾聞言，便坐到越星野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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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淩：“這次蟲族的突然襲擊，你們處理得當，把損失降到了最低，這很好。不過，相信你們也有了判斷，內鬼，就在聯合衛隊之中。我們兩國雖然已經握手言和，但很明顯，不管是赫爾米蟲族，還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都是不希望兩國真正和平的。”
“所以，揪出內鬼，保證DFS系統的修建工作順利進行，是當務之急。”
越淩的話，沈司瀾這幾天已經仔細想過，只可惜，暫時還沒有清晰的線索，也沒有嫌疑人。
“陛下，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嗯，那就好。”越淩看着眼前這對被他強行湊到一起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但一想到越星野的情況，越淩也只能狠狠心。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
聽說，沈司瀾把越星野從機甲裏背出來的時候，越星野還緊緊地握着他的手，醫生掰了半天都沒能掰開。
先前兩個人還每天同進同出，在基地就旁若無人的親親抱抱，小兩口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強扭的瓜也不一定不甜嘛。
越淩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沒問題；越看，越覺得他倆般配，不愧是契合度高達90%的天生一對啊。
結束通訊前，越淩特意告訴沈司瀾：“你們聯邦的首相費勒，私下聯系過我，他對你在這次襲擊中做出的決定不是很認可。”
越淩的話已經很委婉了，何止是不認可，簡直可以說是多有責備。其實襲擊結束的第二天，首相就已經找過沈司瀾了。
無非是說他判斷失誤，決定失當，才給了蟲族可乘之機，又害的越星野重傷。
“你知不知道，帝國總共就兩個皇子，大皇子已經是個殘廢，皇位繼承人肯定就是二皇子。你作為他的OMEGA，說不定就是未來的皇後，理當事事以他為先，聽從他的安排，別什麽事都自己掐尖強出頭。”
“你這個總指揮之位，是帝國皇帝謙讓，否則，哪裏輪得到你。你要有自知之明。”
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最終目的，不過是想讓他早日交出軍權，安心待在家裏罷了。
皇帝想必也明白費勒的心思，才會特意提醒他。
只是，沈司瀾畢竟是聯邦的人，當着皇帝的面，他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了。
“陛下，首相大人的話，相信您已經有了判斷。”
越淩點點頭：“嗯。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我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陛下？”
越淩這話已經超出了帝國皇帝這個身份所能給到沈司瀾的，這已經是明示，帝國會是他的後盾。
這讓沈司瀾十分地驚訝，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越星野，只見越星野神色如常，似乎并沒有覺得越淩的話有什麽不對。
越淩對着沈司瀾露出一個和善的、長輩的笑容：“只要你跟臭小子好好的，我和他母後就安心了。”
沈司瀾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下一秒，皇帝維持着笑容，看向沈司瀾的雙眼，緩緩說道：“司瀾，你們……是挺好的吧？”
語氣中透出一股莫名的冷意，沈司瀾的心猛地一跳，他直視着皇帝，濃墨一般漆黑的眼睛深不可測。
他大意了。
帝國皇帝怎麽可能是一個只看重孩子生活是否幸福的普通父親。他會考慮，但絕不可能只考慮這個。
國家利益，才是一個皇帝最看重的東西。
在越淩面前，沈司瀾還是太年輕。他穩住心神，微微颔首：“當然，陛下。”
“那就好。”
皇帝周身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挂斷通訊前，他對沈司瀾說了最後一句話：“既然如此，下次再見面，記得改口叫一聲父皇。”
沈司瀾表面上淡定，心中卻是久久都難以平靜。皇帝再三強調他和越星野要“好好的”，這意味着，皇帝對他的示好和支持，都是源自他和越星野穩定的婚姻關系。
為什麽呢？因為高契合度嗎？
沈司瀾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那處平滑的腺體。如果……皇帝夫婦知道他的腺體……
他先前就有些懷疑，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問題。現在他确定了，一定是有很大的問題。
“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越星野的聲音打斷了沈司瀾的沉思，他回了神，說：“沒事，有些走神了。”
“哦，走神？總指揮會走神真是少見啊。”越星野眨眨眼睛，忽然試探着說，“給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哦，好。”沈司瀾點點頭，站起身給他倒水，然後端着杯子送到越星野手邊，“給。”
越星野呆呆地看着沈司瀾，心中大驚：不是吧，他怎麽這麽聽我話？
沈司瀾見越星野半天沒有動作，只是一個勁盯着他，疑惑道：“怎麽，是手痛嗎？”
越星野一動不動，只一味地看着沈司瀾的臉，僵硬地點頭：“啊，疼。”
沈司瀾見越星野滿身的繃帶，又想起他一身是血暈倒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平日裏那麽得意張揚的一個人，緊閉着雙眼變得死氣沉沉的，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現在醒了，總算又有人氣兒了，沈司瀾看着也覺得心裏舒服許多。
于是，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只當越星野手疼，便将杯子移到他嘴邊：“那張嘴。”
越星野瞪大了雙眼，乖乖地張開了嘴。
“咕嘟、咕嘟……咳咳——”
“你多大了，喝水還能嗆到……”沈司瀾趕緊要把杯子拿開。
越星野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別……咳咳咳……我還要……咳咳咳……喝……”
沈司瀾：“……”
越星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專心地喝起水來，心想：受了點傷，就能讓沈司瀾這麽聽話地照顧自己，這也太值了吧！
第二天，得知越星野醒了，舒揚和蕭逸程居然約着一起來探病，舒揚提着一籃水果，蕭逸程則是非常紳士地送來了一束向日葵。
“你怎麽來了？”越星野一看蕭逸程，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
蕭逸程只當沒看到越星野的臉色，将花插在床頭的花瓶裏，笑道：“原本我跟司瀾越好要去所有的防禦塔巡視一遍，沒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他在這裏待了好幾天，都沒有回基地，我只好過來找他，順便也看看殿下恢複得如何了。”
言辭懇切真摯，十分得體。搞得越星野如果再針對他，反倒顯得他小氣。
越星野：“哼。”
沈司瀾并沒有發現他們倆之間的交鋒，因為從一進門，舒揚的嘴就沒停過，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鳥似的，拉着沈司瀾，不僅把這幾天沈司瀾不在，基地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來了個現場彙報，還說了不少八卦。
“真的，瀾哥，殿下你們是沒看星網上那些評論，對你們倆這次率領聯合衛隊擊退蟲族的突襲評價可高了。”
“原本就有人懷疑，說我們聯合衛隊是帝國和聯邦暫時休戰，搞得形象工程，是變相地對沙朗木海進行領土分割，這下好啦，這種聲音都消失了。”
“而且，兩國人民對你們倆聯姻促進兩國和平，都特別高興。瀾哥你背着殿下從白龍裏出來的影像，現在星網上都傳遍了。說你們可般配了，說你們是，當代愛與和平的代言人。哈哈哈~”
蕭逸程推了推眼鏡，看向一旁沉默的沈司瀾，含笑補充道：“确實，很般配。”
“那當然——”越星野總算從蕭逸程嘴巴裏聽到一句自己愛聽的，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沈司瀾其實也很高興，這樣的輿論風向正是他想要的，若是平時，他一定會附和舒揚聊上幾句。不過他剛剛确認，自己和越星野的聯姻藏着他不知道的陰謀，所以沒有太高的興致。
反而是越星野，聽得津津有味，還讓舒揚把那些評論一條一條找出來給他看。
“這監控角度拍得不錯啊！我很帥啊！”
“唉這個角度我怎麽看起來這麽矮啊？我可是光腳一米88！”
舒揚上下将越星野打量了一番，狐疑道：“真的嗎？”
“你什麽意思？”越星野大怒，掙紮着就要站起來。
“好了，你們好吵。”
沈司瀾從舒揚帶來的果籃裏摸出一個蘋果，準備堵住那兩張嘴：“吃個蘋果？”
越星野立即不再糾纏舒揚，一雙眼睛亮晶晶地，對着沈司瀾眨呀眨：“嗯，你給我削。”
那眼神太過于熾熱，又很熟悉，沈司瀾恍惚間，覺得眼前好像是笨笨。
“額……越星野，你別……這樣看着我。”
舒揚看見沈司瀾真的去拿小刀，趕緊把小刀拿過來阻止他：“殿下，您可別讓瀾哥削皮。”
“為什麽？”
舒揚笑得直顫：“別看我們瀾哥武力值那麽高，那雙手拿槍、拿光劍、拿古刀，随随便便砍殺蟲族不在話下。可就不能拿菜刀和水果刀。”
“他呀，一定會削到自己的手，哈哈哈。”
“舒揚。”
其實這種小事沈司瀾并不在意，不知為何，此時聽到舒揚的玩笑竟然覺得有些窘迫，便開口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越星野很感興趣，他好奇道：“真這麽離譜？我們總指揮，說是無所不能都不為過，能被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削到自己的手？”
“你不信啊？不然讓瀾哥證明一下。”舒揚說完，就要把手裏的刀遞給沈司瀾。
“诶，不要。”越星野趕緊阻止他，“不用試了，我相信你。”
越星野笑道：“你說的肯定是真的。我就是覺得很好笑，噗哈哈哈哈……”
蕭逸程靠近沈司瀾，伸手要去接沈司瀾手裏的小刀：“還是我來吧，司瀾這雙手已經在戰場上受過傷，就不要再因為一個小小的蘋果流血了。”
原本還哈哈大笑的越星野驟然收了聲，他一把從沈司瀾手裏把蘋果奪過來，順勢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咔嚓”一口咬了下去。
“不削皮也能吃，我可沒那麽嬌貴。”越星野一邊說，一邊沖沈司瀾眨眨眼。
留下蕭逸程那只已經伸出來的手，停在沈司瀾旁邊。
蕭逸程臉上的尴尬轉瞬即逝，泰然自若地從沈司瀾身後的果籃裏又拿出一個蘋果，學着越星野的樣子擦了擦，咬了一口。
“殿下說的也對。”
沈司瀾再不敏感，也察覺到了越星野對蕭逸程的敵意。他不動聲色地挪動了兩步，堪堪擋在了越星野和蕭逸程中間。
“老實點。”沈司瀾虛點一下越星野的額頭，無聲警告他。
越星野“咔嚓”一大口蘋果，無所謂地挑挑眉。
舒揚一雙大眼睛在他們三人之間轉來轉去，默默地往後縮了縮。
蕭逸程并沒有待多久，研究所有事，他接到訊息之後便離開了。不一會兒，醫生來了。
“白醫生！”舒揚跟白洛嘉也是熟人，見了面高高興興地打招呼，“原來你是殿下的主治醫師呀。”
見到舒揚，白洛嘉的娃娃臉泛起了薄紅，他有些害羞地點點頭。
“白醫生，有什麽事嗎？”沈司瀾問。
“哦，那個，例行檢查。”
例行檢查？平時例行檢查不是挺多人嗎，怎麽今天就白洛嘉一個醫生來了。
沈司瀾有疑問，并沒有問出來。白洛嘉與他和舒揚都是老熟人了，就連他的腿傷，也是白醫生治療的。
白洛嘉仔細檢查了一番越星野的傷，說：“恢複得很好，照這個樣子，一周左右就能出院，回家休養了。只是需要注意，兩周內背上的傷口不要碰水，也不要劇烈動作，以免傷口裂開。”
“好的。”
白洛嘉說完，也不急着走，轉頭看向舒揚：“揚揚，你上次要我幫你找的藥，已經找到了。”
“真噠？”舒揚很開心，兩步蹦了過來。
白洛嘉臉還是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沈司瀾見狀，便說：“你跟白醫生去吧，過兩天我就回基地上班。”
“嗯，好！”舒揚開開心心地跟着白洛嘉走了。
病房裏只剩下沈司瀾和越星野兩個人。
“你對蕭教授有什麽意見？”沈司瀾坐下來，問。
越星野視線亂瞟，不承認：“我沒有啊。”
沈司瀾當然不信，他嚴肅地提醒越星野：“不管怎麽樣，他是DFS領域最權威的專家，我不允許你在工作上影響他。”
越星野一臉不在乎的表情，見沈司瀾還要再說，他擡手一擋，忽然眉頭一皺，變了臉色。
“哎喲，疼……”
“啊？哪疼，背上的傷口嗎？”沈司瀾有些着急，他還記得醫生的話，“讓你別亂動。”
“我看看。”
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确定傷口沒有崩開，沈司瀾才放下心。
這麽一打岔，沈司瀾也顧不得繼續再說蕭逸程的事情了。越星野計劃通，心情舒暢，繼續啃蘋果。
“過兩天你就回去上班，那我怎麽辦？”
沈司瀾說：“醫院有專業的智能護工，回家還有賽斯，總不會沒人照顧你。”
“哎呀那些智能護工都是固定程序，一板一眼的，可沒意思了，我不喜歡。”越星野拒絕，忽然靈機一動，“不然過兩天我就出院吧，我跟你一起回去上班。”
“別鬧，白醫生說了，你至少還要休養兩周。”
越星野開始耍賴：“哪有白醫生說的那麽嚴重，我有經驗，過兩天就沒事兒了，真的。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回去上班。”
“我讨厭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見越星野逞強的樣子，沈司瀾又好氣又好笑，忽然心血來潮，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趁越星野不備，沈司瀾把他手裏正要咬的半個蘋果搶了過來，嘲諷道：“嘴邊的東西都能我被搶走，你還逞能要上班呢。”
越星野卻是愣住了，張着嘴直愣愣地看着沈司瀾。
剛剛沈司瀾手指分明觸碰到了他的嘴唇，只是輕輕一下，卻讓越星野像是觸了電一般。
他忍不住舔了舔沈司瀾碰到的地方，心想：沈司瀾手指上的繭，有些粗糙。不如……不如那天晚上。
他易感期發作的那天晚上，沈司瀾的嘴唇真的特別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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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瀾狗嘴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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