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你以為我說什麽啊,沈司瀾?”
越星野像是終于發現了沈司瀾堅固的外殼上的一點點縫隙,雖然幾乎微不可查,但他就想要順着這條小小的縫隙,去擴大它,挖掘縫隙裏面的東西。
直覺告訴他,縫隙裏面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沈司瀾面不改色地咽下嘴裏的粥,微微側了側身,把自己的耳朵從越星野的嘴邊挪開了些,免得被他呼出的熱氣沾染到。
“我說了,是粥。”
“哦——”越星野拉長了聲音,點點頭,“好吧,總指揮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沈司瀾無語,還想解釋:“我……”
“诶,別說了。”越星野出聲打斷了他,食指輕輕按在了沈司瀾的唇上,戲谑地看着他,“再說下去,你的耳朵就更紅了。”
“什……”沈司瀾一驚,下意識地擡手就去摸自己的耳朵。
觸手微涼,沒有發熱,怎麽可能有越星野說的什麽耳朵紅了,他被騙了。
“哈哈哈哈——”越星野得逞,大笑着拿着沈司瀾吃剩下的空碗彈了開去,站在房間門口繼續笑道,“沈司瀾,讓你嘴硬。”
“你等着,我不信你能一直不承認!”說完,越星野一溜煙兒地跑了,還不忘提醒沈司瀾,“還有半小時出發去基地,總指揮可別遲到啊——”
“越星野,你真是……”沈司瀾咬牙切齒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合适的詞來,只好憤憤地錘了一下床。
“嗚?”笨笨被吓了一跳,以為沈司瀾又生氣了,怯怯地從床邊伸出來一個大腦袋。
沈司瀾嘆了口氣,摸摸笨笨的頭,安慰道:“沒事,不是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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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像是聽懂了,尾巴甩得歡快起來,大大的腦袋拼命往沈司瀾手裏拱來拱去,兩只前爪也開始往床上爬。
沈司瀾忽然想起越星野說的,若是允許它趴在床上,下一次它就敢在床上打滾。
“你的主人還真是了解你。”沈司瀾忍不住笑了,“不過……得寸進尺,倒是跟他很像。”
見沈司瀾笑了,笨笨更高興了,光禿禿的大腦袋幾乎要鑽到沈司瀾懷裏去。
“好了好了,我要起來了。”
沈司瀾把笨笨推了推,起身換衣服。鏡子裏照出來他的臉,經過一天一夜的長久睡眠,他眼下的青黑消退了不少,只是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依然像是被薄霧籠罩着。還好,若不靠近細看,應該不會發現他的疲态。
待穿上那身挺括的軍裝,将柔軟的金發一絲不茍地梳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沈司瀾抿緊了唇,那個說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聯合衛隊總指揮,便又出現了。
回到聯合衛隊,沈司瀾先是跟白洛嘉再次确認了舒揚的情況,再得到白洛嘉的“保證沒事”的反饋後,他才放下了心。
下一步,他将他和越星野離開的這七天時間,前後所有衛隊人員的出入記錄,都調了出來。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越星野問。
聯合衛隊軍官、士兵、後勤、醫療……所有人加起來不下幾萬人,即便是使用星腦排查異常數據,也花了三個多小時。
可惜,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沈司瀾搖搖頭:“除了那些普通的,根本接觸不到信息中心的士兵之外,跟我們有直接關系的人,包括韓烈、萊恩,甚至白醫生……都沒有任何異常。”
越星野看着沈司瀾的表情,掙紮了半天,才生硬地問:“那……那個人呢?也沒有異常?”
“誰?”沈司瀾疑惑地看向越星野,發現這人一臉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別扭模樣,便明白了,“你說,蕭教授?”
“啊,就他。”
越星野很不願意提起蕭逸程,alpha天生的占有欲作祟,對任何觊觎自己伴侶的其他alpha都充滿敵意。
這個蕭逸程越星野尤其看不慣,不止長得人模狗樣的,還跟沈司瀾有些交情。仗着是DFS系統的主工程師,一天天的沒事老往沈司瀾身邊湊,明晃晃地想撬他牆角,這怎麽能忍?
沈司瀾知道越星野不喜歡蕭逸程,不過,也不算是針對。于是,他重新把蕭逸程的數據調了出來,又看了一遍。
“還是正常,沒有問題。”
越星野撇了撇嘴:“啧,居然沒問題。”
沈司瀾皺眉,雙手交疊,将椅子轉了半圈,面對越星野嚴肅地說:“殿下,我們需要保證絕對的公正。蟲族卧底的标簽,一旦給人貼上,那個人在帝國和聯邦都将沒有容身之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司瀾已經很有沒有這樣嚴肅地跟越星野說話了,還有那聲“殿下”,語氣冷冷的,讓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想給蕭逸程找點麻煩的越星野一下子就激靈了。
他并沒有想要污蔑蕭逸程的想法,純粹只是……最多只是想讓沈司瀾不要對蕭逸程有任何一丁點的特殊對待罷了。
“我知道。”越星野低下頭小聲嘟囔,“我是那麽沒品的人嗎?我可是堂堂阿斯塔帝國的皇子,身份尊貴!我怎麽會跟一個小小的蕭逸程一般見識……”
沈司瀾可不會被越星野糊弄過去。蟲族卧底這樣的大事,他并不希望越星野摻雜任何私人情緒在裏面。
他本想再嚴肅認真地強調一番,可越星野雙手插兜,低頭小聲說話的模樣,沈司瀾又覺得不用再那麽嚴肅了。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越星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幼稚。”
又是“幼稚”!
沈司瀾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一直覺得他幼稚,不成熟。先前還讓他叫他哥,說明,沈司瀾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當成……
當成他的伴侶alpha看待。
一想到這個,越星野的心裏就有一股無名火,讓他感到既憋悶,又煩躁。
“沈司瀾,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沈司瀾有些驚訝,越星野一改往日的霸道和暴躁,這一句仿佛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話,帶着濃烈的,壓抑的情緒,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應該毫不猶豫,像之前一樣,斬釘截鐵地回答他“聯姻對象”四個字,可看到越星野現在的表情,一向冷靜理智的沈司瀾,竟然也猶豫了。
“我……”
“殿下——殿下——”
正當沈司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萊恩的聲音傳了進來。他立即松了一口氣,甚至沒等越星野開口,就主動招呼萊恩進來。
“殿下,宮內官大人說聯系不上您就找上我了。下周大皇子殿下的生日宴,讓您務必與……皇子妃殿下一起出席。”
萊恩興沖沖的說完,這才發現辦公室裏的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點怪怪的。
“那個……殿下,沒問題吧?”
越星野揉揉腦袋,才想起來下周确實是大哥越星垣的25歲生日。
“最近事情太多了,差點忘了大哥生日。”越星野一口答應,“一起出席,當然沒問題……的吧?”
越星野話都說出口了才想起沒有先問一問沈司瀾,出口的話轉了個彎,向沈司瀾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阿斯塔帝國的大皇子越星垣,A級的alpha。原本是帝國皇位繼承人的不二之選,但幾年前在一次與遠星生物的戰役中意外受傷,據說再也站不起來了。從那以後他就鮮少在公衆場合亮相,而越星野将是繼承人的消息也開始甚嚣之上。
之前在婚禮上,沈司瀾只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并沒有過多的交流,依稀記得是一個溫柔穩重的人。
相比上一次的宴會,這次越星垣的生日宴,才算是沈司瀾第一次正式地在阿斯塔帝國皇室亮相吧。
“當然沒問題。”沈司瀾點點頭,“萊恩,麻煩你回複宮內官吧。”
“好嘞!”萊恩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大皇子了,這次能夠回去,他自然高興。他本就是大皇子的屬下,要不是大皇子受傷不再管軍方的事情,他也不會跟着越星野來沙朗木海。
被萊恩這麽一打岔,越星野也沒有了繼續剛才話題的心思,幹脆離開,去訓練室了。
訓練室外面,萊恩正搭着韓烈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着什麽。
“你是沒看到殿下那個表情,小心翼翼地,說出去的話就跟沾了水的面條似的,軟了吧唧的。”
“韓烈你真該跟我一起去,而且……我總覺得我進去之前,他們倆一定還做了什麽,嘿嘿嘿,那個氣氛~~~”
“他現在就連要回去給哥哥過生日,都要先跟總指揮申請。天哪,這還是幾個月前斬釘截鐵說絕不會向總指揮認輸的二皇子殿下嗎?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萊恩拍着韓烈的肩膀笑得渾身都在顫抖,沒注意,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飄了出來。
“真的這麽好笑嗎?”
萊恩正笑得前仰後合,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點頭:“真的很好笑啊——”
“萊恩!”
越星野一聲怒喝,萊恩吓得一個激靈,與韓烈一起回頭才發現,越星野那張俊臉,已經黑透了。
“殿、殿下……”
越星野怒極反笑:“行啊,你們兩個,不好好盯着訓練,還有空在這裏八卦?”
“既然這麽閑,都給我綁上沙袋,訓練場上跑50圈!”
“啊……跑圈啊?”萊恩臉一下子垮了。倒不是嫌累,而是訓練場上那麽多士兵,他們兩個好歹也是尉官,被罰跑圈也太丢臉了。
“怎麽?”越星野擡了擡下巴,“背後八卦不嫌丢人,跑圈嫌丢人了?”
萊恩暗地裏用手肘捅了捅悶聲不吭的韓烈:“你說句話呀……”
韓烈有些無奈,撥開萊恩的手,立正行了個禮:“是,殿下!”
“韓烈你個木頭!”萊恩無奈,只好也行了禮,苦着臉準備跟韓烈一起去綁沙袋。
“等等。”
剛走了幾步,又被越星野叫住了。
只見越星野臉色變幻莫測,好一會兒才掙紮着問:“真的,有那麽好笑嗎?”
萊恩瞪大了眼睛,悄悄瞥了眼韓烈,不知道越星野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越星野揉了把頭發,嘆了口氣坐了下去:“我是說,我對他……态度真的很……怎麽說……”
“哎呀!!!”越星野吞吞吐吐了半天,仍是沒有說出什麽來,氣得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把桌上的水杯都震得抖了抖。
萊恩與韓烈對視一眼,忽然福至心靈一般,小心地問:“殿下,你是想說……妻管嚴……嗎?”
越星野猛地擡頭。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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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星野:靠,萊恩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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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星被賣了兩次,一次比一次難堪、一次比一次卑劣。
第一次,父母為了幫弟弟還債,把他賣給了陳康。從此他在陳家低人一等,成了可以随意羞辱打罵的對象。
可好歹,他還跟陳康領了證辦了婚禮,在外人眼裏是合法的夫夫。
第二次,他的丈夫又把他賣了。
他拿到了一本離婚證,就被塞進了一輛車裏,拉到了一個陌生的別墅。
夏南星在恐懼和忐忑中度過了三天,終于見到了別墅的主人,他的“主人”——竟然是七年前,被他抛棄的戀人。
容初霁出身普通,白手起家,靠着絕佳的天賦和犀利的手段縱橫商場,僅七年就站到了江城的頂峰。
面對戰戰兢兢向他祈求幫助的男人,他只是略微引導,男人就将自己的妻子送上了他的床。
一切,不過是他預謀已久。從被夏南星抛棄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蓄謀報複。
他要讓那個曾經決絕離開的人後悔,要讓他跪在他的腳邊哭着求他原諒,然後再狠狠地将他抛棄。
就像夏南星當初對他做的一樣。
可是,當容初霁再次見到夏南星,看着他小心翼翼,面露讨好;看着他陰郁驚懼,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吓到;看着他瘦削蒼白,渾身上下都是傷的時候,他心痛得快要窒息。
容初霁這才明白,他從來沒有恨過夏南星,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重新找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