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還在說話,像是含着笑
第9章 他還在說話,像是含着笑
肖志面色憔悴的要命,眼睛下還挂着一對分外明顯的黑眼圈,感受着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他伸出手來抹了一把自己的臉。
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自己明明是在家裏睡覺,怎麽一睜眼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好不容易從那個小醜的追逐下活下來,結果還沒喘兩口氣,又被傳送到了這個看起來就危機重重的森林裏。
肖志的視線掃過周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玩家們,目光最終停留在了最前方帶路的那個背影身上。
那個人突然出現,眼神空洞,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那人只說是要為他們帶路,其他的任憑怎麽問都不肯說一句多餘的話。
也不是沒有人試圖拿着刀威脅對方來換取有用的信息,但就算是胳膊被砍斷了,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散發出惡臭的味道,但又在頃刻間生長,僅僅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領路人的胳膊就恢複了原狀。
這根本就不是人類應有的恢複速度!
未知使人勇敢,可勇敢的後果就是被無形的力量刺穿了心髒,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屍體被扔進河流,清澈透明的流水就這樣被染得鮮紅,順流而下的河水将死訊帶給了整個森林。
所有不老實的,試圖搞些什麽小手段的,無一例外全部都得到了這樣慘痛的教訓。
本來跟着領路人一起到達槐樹林的有十二個人,結果走到現在,就剩下了他們七個。
宛若鬼魅一般的手段用濃重的血腥味在他們的心頭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此刻的未知,又使人感到恐懼了起來。
腳下的小路泥濘難走,走了一路鞋子已經沾上了不少的泥土,但此刻已經沒有人去在意這些細節了。
遠遠地,在小路的盡頭,一棟小木屋就這樣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小木屋就這樣孤零零的存在于小路的盡頭,看起來詭異極了,還沒走到跟前呢,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直走到了小木屋的大門口,領路人這才轉過了身來。
他僵硬又蒼白的臉上一直都沒什麽表情,但到了這個時候卻隐隐能在這張僵硬的像是喪屍一樣的臉上看出幾分笑意來。
但因為臉上的肌肉實在是過于僵硬,這幾分笑意讓他的表情更顯猙獰,讓人遍體生寒。
“好了,這裏就是接下來幾天你們要住的地方,希望你們可以活到最後。”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衆位玩家反應,直直的就往來的方向走。
和來的時候的慢吞吞不一樣,往回走時的腳步放的很快,讓人從中品出了幾分迫不及待的意思。
衆人來不及阻止,也完全不敢阻止。
領路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僅剩的七位玩家面面相觑,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森林中确實是很冷,霧氣也越來越大了,分明木屋就在眼前,只需要踏出一步就能打開眼前的這扇門,可沒人敢踏出這一步。
誰都不說話,氣氛就這樣凝滞住了,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但這種平衡也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咳咳···是有客人來了嗎?”
打破平衡的不是任何一個玩家,蒼老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出來,隔着木門叫人聽不太真切,隐隐聽見老人似乎咳嗽了兩聲,聲音雖然無力,但是聽起來很慈祥。
但是沒人接他的話,眼下這種情況,所有人都很警惕。
但屋內的人顯然是不管究竟有沒有得到回應,又是咳嗽了兩聲,自顧自的往下說。
“咳咳···別在門口站着了,這天氣也怪冷的。”
這下玩家們是想抵抗也抵抗不得了,因為就在那個蒼老的聲音話音剛落,空氣中就響起了一道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
【系統提示,當木屋主人開第三次口的時候,還在木屋外的玩家将會被抹殺。】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瞬間什麽都顧不上了,火急火燎的就去開小木屋的門。
畢竟每當有人不按照這個系統說的做事,那就會有非常可怕的事降臨。
在場的至少都是經歷了一個副本以上,自然是絲毫都不敢耽擱,生怕遲疑一會兒,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小木屋存在的時間應該已經很久了,單單只是靠近一些就能嗅到一股木頭腐朽的味道。
衆人擁擠着進門,狹窄的木門不堪重負的輕微晃動兩下,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
木門将将關上,那個蒼老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
“慢些慢些,我這門可有些年頭了,經不起你們這麽折磨的···”
說話的聲音是從房子最裏邊的床上傳來的。
木質小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被子當中有一個小小的隆起,伴随着粗重的呼吸聲一起一伏。
被子當中傳出的聲音低沉和藹,還伴随着怎麽都壓抑不住的咳嗽聲。
但視線僅僅是往那個方向掃了一眼,冷汗便源源不斷的往下流淌,很快就浸濕了衣衫,貼在身上涼飕飕的。
沒有人說話,連呼吸都放的很輕,源于恐懼。
“都快坐,咳咳咳咳!實在是抱歉,小老兒獨自在這生活了太久,實在是沒什麽可以用來招待客人的···”
還在說話,對方還在說話!
肖志嘗試着想要張開嘴說一句什麽,但是失敗了,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連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都困難的要命。
動了!他動了!
肖志的眼眸猛地收縮了一瞬,像是被誰捏住了咽喉,一點氣都喘不上來。
躺在床上的“人”像是翻了個身,由向着牆的一邊轉向了面對着他們的這一邊。
聲音被聽得更加清楚,但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去聽他究竟是在說些什麽了。
腦袋停止思考,耳朵不斷發出嗡鳴,所有人都被名為“恐懼”的陰影籠罩,做不出反應,只能目不轉睛的盯着床上的···“人”。
可無論怎麽看,被子當中的小小凸起,怎麽都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形狀。
那麽小,就像是縮在被窩裏的貓一樣的大小,但卻發出了人類的聲音。
他還在說話,像是含着笑。
“怎麽了?孩子們,為什麽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