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個爹地

我最先反應過來,走到了小希的帳篷前。

“小希,你為什麽喊陸叔叔叫爹地?”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小希笑眯眯的看着我說:“是爹地說的。”

“什麽時候?”我吃驚的問他。

小希歪着腦袋說:“以前陸叔叔和媽媽都住院的時候,爹地告訴我,如果小希喜歡陸叔叔和爹地一樣多的時候,也可以喊他爹地。”

洛睿宸,他如此的善良和無私,對我和小希他沒有一點的私心。他總在默默的幫我,從來不求回報。

我的眼眶又一次慢慢的紅了。

陸厲行将我扶起來:“言默,別難過了,以前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說洛睿宸做的糖醋小丸子難吃了。”

我知道陸厲行心裏也不好受,但他不想讓我難過,他在逗我開心。因為我擡頭看他時,他也一樣紅了眼眶。

客人們在傍晚時陸續來到,我家花園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小希回國後難得見到這麽多的小朋友和客人,他興奮的帶着小行滿場穿梭,一會約這個去他的小帳peng,一會約那個。

很快,他的小帳peng裏人頭攢動,成了整個花園裏最吃香的地方。

“這是我爹地給我搭的。”我聽見小希驕傲的告訴小夥伴們。

“小希的爹地好牛啊。”

“那當然,我爹地還會給我做好多好吃的,他最厲害啦。”小希的聲音得意洋洋。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陸厲行慢慢成為了我和小希的生活的依靠,而不是一想起來就恐懼和怨恨的噩夢?

Advertisement

陸厲行并沒有待在我的身邊,他一直在折騰那個巨大的望遠鏡。

燒烤接近尾聲的時候,陸厲行突然激動的跑向我,拉起我的手一路狂奔到望遠鏡的面前。

“言默!快看!”他把我的頭按在望遠鏡上興奮的大叫:“可以許願了,很多的願望!”

滿眼都是流星接二連三的滑過長空,它們拖着長長的尾巴,閃爍着耀眼的光華。

“陸厲行,快看流星。”三年前的我高興的大喊着。

“可惜太快了,來不及許願。”我遺憾的攤攤手。

“這個也能信?”三年前的陸厲行充滿鄙視的搖搖頭:“那都是騙人的。”

“不是的,你相信的話願望就可以成真。”我認真的盯着陸厲行的眼睛說:“真希望能遇到一場流星雨,那樣我就再也不會來不及了。”

......

很快,我就把頭擡了起來。

陸厲行站在一邊目光灼灼看着我:“繼續啊,會持續一分鐘!”

我笑了:“陸厲行,我已經許好願了。”

“這麽快?”他有點失望的樣子:“夠你許很多願望!”

“我的願望從來就只有一個。”

“讓我猜猜”,陸厲行笑了起來:“所有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可以幸福快樂!”

我摟住了他的脖子:“你怎麽知道?”

他把我抱了起來:“言默,因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我們四目相對,陸厲行的眼裏閃耀着流光溢彩,襯的整張臉熠熠生輝,他的呼吸噴到我的臉上,我吻上了他的唇。

突然有人帶頭鼓起掌來,大家開始叫起好來。

我害羞的把頭埋進了陸厲行胸前。

陸厲行嚷道:“你們夠了啊,我老婆不好意思了,都适可而止啊,別給我又吓跑了。”

人群都散開後,陸厲行靠近我,一臉憧憬的說:“言默,我是不是重新上崗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無情地說:“沒有,我還在做噩夢。”

陸厲行的臉立刻垮了下去,他咬着下唇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話:“看來我要相信現代醫學,求助于醫生了。”

陸厲行沒有和我開玩笑,他說幹就幹。

幾天後,他樂呵呵的告訴我說,請來了世界上一流的治療應激性障礙的專家,一定要我去看看。

我也想早日擺脫噩夢的困擾,很爽快的答應了。

醫生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和藹可親。她在認真的聽完了我的敘述之後,很中肯的給我提出了治療的建議。

她希望我接受的是催眠的療法,在夢境中親手擊碎那只令我心驚膽戰的大鱷魚。

我猶豫了。

接受醫生的提議的話意味着我要重新回到那天那個恐怖的場景,而且很可能要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自己那時面對死亡時的心悸和恐懼。

“言小姐,你好好的考慮下,這是目前針對你最有效的方法。當然,催眠的效果比你的夢境要真實很多,不誇張的說,你又要重新經歷一次你心底深處最深的恐懼,所以,我需要你的絕對堅強。”醫生拍拍我的肩。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猶豫着開口。

醫生攤了攤手:“沒有了,我可以給你開藥,麻痹你的神經,但是噩夢永遠不會消除,它将陪你一輩子。”

我答應她好好的回去考慮考慮。

陸厲行從剛才見到醫生開始,就一直沉默着。

“你不勸我接受催眠治療嗎?”我疑惑的看着他。

陸厲行望着我,半晌他說:“言默,我沒有資格,你的痛苦是我造成的。”

然後他拉住我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不過我發誓,這一次,你的身邊一定有我在,我絕對不會離開。”

因為陸厲行的這句話,我接受了醫生的催眠治療。

陸厲行陪我一起走進了治療室。

女醫生很嚴肅的叮囑了陸厲行要保持絕對的安靜和自控,然後轉向我:“言小姐,不要緊張,我會一直觀察你,随時帶你出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很多人幾次才會成功。”

“有人不成功嗎?”我好奇的問。

她笑了起來:“當然,沒有任何事情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因為,在催眠治療中,決定因素不在于我,而是在于接受治療的病人。”

我默默的想,這點還真是和別的治療大相徑庭啊。

催眠開始了。

我眼前一黑,接着明亮起來,海風吹拂着我的頭發,我又一次聞到了那天海水的腥腥的味道。

我站在了甲板上。

擡眼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游輪服務生衣服的外國人沖向我,手裏拿着槍,“去死吧!”

胸口處傳來巨大的疼痛,耳邊一陣轟鳴。

我低頭一看,血染紅了衣衫……

我中槍了,正心口。

那人還要對我開槍,周圍的保安出手,迅速将他手裏的槍搶走。

他卻發瘋般向我沖來,猛力一推……

我落入了水中,很快窒息感撲面而來,從我身體裏流出的血已經把周圍的海水染成了一片紅!

一頭巨大的白鯊朝我張開血盆大口,我開始掙紮,瀕死感緊緊攝住了我,我的腦子裏除了恐懼再也沒有了別的。

大白鯊的牙齒已經陷進了我的皮肉!

突然間,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有人在我的耳邊輕聲低語,是陸厲行,他說:“言默,我在你身邊,我們一起,別怕。”

他的聲音讓我如此心安。孤獨感,恐懼感漸漸遠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鱷魚也不見了。血水退去,溫暖的蔚藍色的海水包圍着我,我沉沉睡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