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要再堅持一個多小時, 救援就會來, 他們都會得救的。
“我們真的不過去嗎？”莫莉.布朗太太面帶猶豫的開口, 那可都是生命！
“該死的, 你在說，我就把你丢到海裏和他們做伴！”一個絡腮胡的男人惡狠狠的威脅道, 莫莉.布朗太太的臉上有些驚懼，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魯芙夫人面色有些難看, 但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她沒有開口支持莫莉.布朗太太的提議。露絲運氣一向很好，她肯定坐上了救生艇。她不停地自我安慰，臉上也恢複了鎮定。
那艘救生艇緩緩的向泰坦尼克號反方向駛去，月光照耀下,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相似的神情。似愧疚, 似心虛, 似堅定……
“有船來了！大家堅持一下！”萊托勒欣喜的喊道。
聞言，人們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 他們不停地呼喊着。
“露絲, 我們有救了！再忍忍！”傑克的發絲上已經布滿了霜花，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但他堅定的語氣，還是給了露絲堅持下去的勇氣。
“你們快到救生艇圍出的區域裏，扶着船槳！快點，不要擠！”原先圍成三角形的救生艇打開了一個缺口, 海裏的人們掙紮着游到了圈出的海域。
很快，救生艇的四周都被人們團團圍住。好在他們都穿着救生衣，再加上好幾艘救生艇都圍在了一起，救生艇還是勉強維持了平衡。
終于緩了口氣的人們，開始期盼着接下來的救援。他們已經變得樂觀起來，救生艇的幫助讓他們積蓄了一定的體力。
除了幾位年老的紳士被攙扶上了救生艇，絕大多數仍是泡在海水裏，但這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露絲，堅持住。”傑克幫助露絲緊緊地抱住船槳，他扒住救生艇的一邊，不停地鼓勵道。
“我有巧克力！”安德莉亞突然摸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面大概有五條左右的巧克力，此時她無比慶幸自己有随身攜帶巧克力的習慣。
“把這些分給他們吧！”安德莉亞看了看那些臉色發白，頭發以及眉毛上都帶着冰霜的人們。只留了一條巧克力，就将剩下的遞給了卡爾。也許這些只是杯水車薪，但對于他們而言，卻是十分重要的。
“嗯！勒傑，将這些掰成小塊，分給那些在海裏的人！”卡爾接過巧克力，轉頭吩咐勒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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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勒傑将巧克力掰碎，再一塊塊的遞給那些面色蒼白的人們。當勒傑将巧克力遞給一個低垂着頭的女人時，他忍不住愣了愣。
竟然會是凱伯特小姐，勒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麽會沒有上救生艇？勒傑心中産生了一絲疑惑，他之前明明親眼看見，魯芙夫人同一位老婦人搶位置！凱伯特小姐作為魯芙夫人的女兒，怎麽會……
愣了一會，
勒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發着巧克力。吃了兩塊巧克力的露絲，感覺有了些力氣，她擡起頭，卻尴尬的發現剛剛給他們發巧克力的竟然是卡爾他們。
露絲看了看給安德莉亞掖衣角的卡爾，眼中透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卡爾，她呆了一下，馬上就偏過頭去。下意識地，露絲不想讓卡爾看見此時的她，這實在是太難堪了！
“露絲，你還好嗎？”傑克擔憂的問道，露絲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傑克。”露絲的笑容有些低落。
看着救生艇上披着厚衣的人們，傑克自以為明白了露絲的想法。
“請問你們有酒嗎？海水實在是太冷了，能讓我喝一點嗎？”傑克拍了下船板，吸引了乘客們的注意。
“我有點威士忌，年輕人，你少喝點，度數有點高。”一位老紳士摸了摸自己的外套，将一小瓶的酒遞給了露絲。
“謝謝你，老先生。實在是太感謝了。”
傑克用右手環住船槳，他小心的擰開蓋子，試探的抿了一小口。
他咋咋嘴，将酒瓶遞到了露絲的嘴邊。“喝一口，露絲。你需要暖暖身子！”
“唔，”露絲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太烈了，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雖然喉嚨有些嗆到，但露絲還是強咽下去了，辛辣的酒液刺激她喉嚨的同時，也給她帶來了一絲暖意。雖然微不足道，但對于此時的露絲而言，卻是彌足珍貴的。
傑克笑笑，将威士忌遞給了邊上同樣泡在海水裏的人們。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露絲，相信我，你可以的。我們都會活下去。”傑克抱住露絲的頭，堅定的開口。
“恩，我們都會活着的。”露絲看着眼中似乎在閃光的傑克，眼帶笑意。是了，她還有傑克。露絲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自信、滿足的笑容。
露絲注視着眉眼帶笑的傑克，情不自禁的靠近。傑克看着露絲，終于忍不住吻上了露絲嬌嫩的唇瓣，我愛你，露絲！熱情擁吻着的兩人，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莊重、聖潔的光輝。
“給，”卡爾自然的将巧克力剝開，塞到了安德莉亞的嘴邊。
安德莉亞猶疑的看了看，掰下了一塊巧克力。“剩下的分了吧，謝謝。”
安德莉亞将手裏的巧克力分做兩份，将其中一份遞給了布魯斯夫人。“媽咪。”
布魯斯夫人接過巧克力，淡淡的看了一眼卡爾。沒有對卡爾的殷勤表示什麽，在她心裏，霍克利先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但這并不代表她樂意将霍克利先生列入備選女婿的名單。
寒冷的海面上，孤獨無助的人們正在心中不停地祈禱着，他們急切地期盼着救援的到來。
時間慢慢的過去，就在有些人感到萬分疲憊，想要放棄的時候。一聲微弱的船鳴聲從遠處傳來，救援快到了。
“有船來了！” “我們在這！” “救命！”人們開始不斷的呼喊，試圖向遠處的輪船傳遞信息。
“不行，這樣對方根本發現不了我們的位置！我們得想個辦法！”安德莉亞擔憂的握緊了手。
“我有個哨子！”半個身子都搭在救生艇上的萊托勒，突然開口道。
卡爾欣喜的與安德莉亞對視了一眼，他朝勒傑微微撇了下頭。
自幼服侍卡爾的勒傑，已經與卡爾有了十足的默契。他小心翼翼的半蹲着，慢慢的接過哨子。
“待會兒哨聲一停，我們就一起呼救！”卡爾嚴肅的說，他看着勒傑，點頭示意他開始。
“噓噓～噓～” “我們在這裏！” “噓噓～噓～” “救命！救命！” “噓噓噓～” “我們在這兒！”人們開始有節奏的呼喊。近一千名落難乘客的呼救聲，在這遼闊的海面還是比較引人注意的。
“船長！那邊似乎有呼救聲！”一個穿着藍色制服的水手開口道。
“調整方向，向那邊前行！”法蘭克福號的船長下令加速前行。
很快，泰坦尼克號的乘客們就看見了法蘭克福號的正面。它并沒有豪華的外表，尤其是和之前他們所乘的泰坦尼克號想必，它簡直就像個其貌不揚的侏儒。
但正是這艘普通的客輪，救下了将近一千位乘客的生命。法蘭克福號實在是裝不下全部的人，他們只好将十來艘救生艇拴在了船尾，幾百名乘客被迫蜷縮在救生艇上。好在法蘭克福號為他們提供了毛毯和烈酒，只要再等幾個小時，太陽就會升起了。
其餘的人們，大部分都躺在甲板上或是走廊上，身上随意的披了些衣物。只有一些，身上帶着些財務的頭等艙乘客，能夠和好幾個人拼一個房間。
“恩，”卡爾将手裏的薄被拿給了安德莉亞，“布魯斯夫人，你們到卧室裏面休息吧，我睡着沙發上就行了。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們守着的。到美國，我會敲門叫你們的。”卡爾紳士的笑笑。
“實在是太感謝了，霍克利先生。”布魯斯夫人的笑意并沒有深入眼底。
卡爾發現了布魯斯夫人客套、生疏的态度，但他并沒有在意。
來日方長，卡爾相信布魯斯夫人遲早會看見自己的誠意。
卡爾目送安德莉亞關上了卧室的房門，眼中帶着濃濃的笑意。
“安德莉亞，你先把濕衣服脫了晾起來，”說完，布魯斯夫人就開始整理床鋪。
很快，安德莉亞就躺上了床。“安德莉亞，” “怎麽了，媽媽？”安德莉亞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先睡吧！”布魯斯夫人揉了揉頭。腦袋一沾到枕頭，安德莉亞就産生了困意，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
客廳裏，卡爾躺在沙發上，也慢慢的入睡了。
月亮悄悄的閃到烏雲後，月色昏暗的海面上，法蘭克福號慢慢的向遠處駛去，船尾後拖着十幾條的救生艇。寒冷中，裹着毛毯的乘客們，臉上猶帶着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