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小家夥即便連生病也都安安靜靜的, 一開始五條還沒發現,只以為貓貓在被窩裏鼓成一小團不出來是賴床。
直到夏油傑發現冰箱裏剩下的大蛋糕不翼而飛,冰箱門外還擱着一只小凳子, 同款蜷成貓球姿勢的獅子貓哼哼唧唧地爬在一旁, 胡須沾滿代表“罪證”的奶油和蛋糕屑——這也才意識到小朋友和貓昨晚幹了壞事。
“yue——”
趴匐在沙發角落的貓咪忽然像是嗓子被人伸手進去掏了一下,張大嘴巴吐了出來。
吐完後這只獅子貓變得更加病蔫蔫了,和昨天上蹿下跳在人頭頂作威作福的狀況差個十萬八千裏。
“生病了?”
察覺到動靜的五條悟探出個腦袋查看, 收拾完備的夏油傑已經提溜着蔫頭耷腦半死不活的貓帶上錢包預備出門了。
“吃壞肚子了吧, 我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惠他們都去學校了,桌上有早餐你趁熱叫貓貓出來吃吧。”
五條悟應了聲, 若有所思地縮回頭。
走回那只鼓鼓囊囊撅起來的小被窩邊, 伸了手将裏邊的貓貓掏出來,注意到抱着玩偶縮成一小團的小家夥同樣無精打采的。
她像個小青蟲軟趴趴的,捂着肚子緊緊閉上眼,臉頰也難受地鼓着, 面色看起來有一點蒼白。
“不舒服嗎?貓貓?”
五條擡手摸了摸孩子的小額頭,有一點發熱。
有點苦惱地撓撓頭, 依照之前的應對手段姑且給她泡了感冒藥。
貓貓這次倒也不用人哄, 可能真的燒得有點迷迷糊糊了,嘗不出味道, 被扶着坐起身很乖地就把藥水喝了,喝完立刻小腦袋一歪倒在爸爸手臂上繼續睡, 連躺回枕頭的精力也沒有, 叫都叫不醒。
Advertisement
等了一會兒, 發現藥不起效,貓貓額頭非但沒有退熱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像是可以煮雞蛋,五條悟雖無經驗但也知道光靠吃藥是不行了,立刻将小家夥團吧團吧用小薄毯裹起來,抱着去了一家附近的兒童醫院。
記憶裏隐約有過惠生病來醫院的經歷,不過那時全都由注意到的夏油傑代勞照顧小孩,所以說這是五條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送小孩到醫院。
一開始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挂號,還是經人提醒拿出手機調出谷歌搜索一步步來、手忙腳亂的才終于讓小孩看上了醫生。
*
診室內。
一米九的大個頭像個乖乖的小學生,手腳并攏地坐在陪同的椅子上好奇地在一旁看着白大褂的非術師拿着像是冰淇淋吃剩下的棍子對小朋友的口腔進行檢查。
見他在旁邊滿臉困惑和新鮮地探頭探腦,覺得有哪裏奇怪的醫生也不由側目多看了幾眼。
之後,在向五條悟詢問了一些諸如飲食、運動量等詳細情況後,醫生确認了貓貓的基本病因。
“昨晚給孩子吃的東西太雜了吧?”
“是。”
“你們家小孩抵抗力也不是很好,這孩子的疫苗接種狀況是?”
“疫苗?”
是非術師那邊打來增強身體抗性的藥物吧?
“稍等一下。”
不太确認的五條悟拿出手機谷歌一下。
醫生:“……”
看傻子般的目光在無常識的白發咒術師身上逡巡過兩秒。
總算自己反應過來的後者呆愣地擡起頭:“要怎麽才能知道她以前打過什麽疫苗?”
得。
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個将孩子撒手全權交給老婆照看的不靠譜父親了。
遇見過很多次這類狀況的醫生還是和顏悅色耐心解答:“夫人的‘母子健康手賬’就可以翻到,也就是通俗的母嬰手冊,會記錄您家孩子從出生到現在的疫苗接種狀況。”
“啊……我沒有夫人,”五條悟在醫生眼神變得微妙前趕緊解釋,“這個是我收養的小孩,情況有一點複雜。”
在表明并不是福利院收養,而是直接領養的走失孩子、所以之前的疫苗記錄和親子手冊什麽的也完全沒有,對面這也才打消了對面前這名奇裝異服眼罩男某些自然引發的不好猜測。
醫生:“原來是這樣,是我以貌取…誤會了。”
五條悟:“?”
你誤會啥了?
*
最後給小家夥開了藥,并安排前去打吊水。
貓貓被抱去紮針時還懵懵的,顯然是不知者無畏,根本不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當又尖又細的針頭嗞着冰涼的藥液露出來時,五條悟擔心小家夥害怕,索性将她一整個抱懷裏,小腦袋也給掰過去,确保她不看針。
小朋友的好奇心最是強烈,愈是不給看,貓貓就越發好奇地掙紮着想要扭轉過小腦袋去看。
她亂糟糟的小毛腦袋蹭了幾下,就尋到一個位置,從五條悟手臂邊小動物那樣探出頭來,在注意到閃着寒光的針頭和看不出表情的口罩護士後,瞪着驚恐的大眼睛依舊擋不住好奇直勾勾盯着針尖看。
五條悟注意到了就又給她小腦瓜子強硬掰回去。
貓貓再想回頭,五條悟就直接往她後頭的小兜帽裏摸了摸,掏出一個給伊地知買飯那時收集到的麥當勞兒童套餐附贈小玩具給她玩。
小家夥明顯對一點也不軟綿綿的塑料玩具不感興趣,小手也因為害怕落下的針頭動來動去,左右躲避,奈何出門倉促這次五條忘記帶上那只她總是抱着的兩只玩偶小熊,索性溫聲安哄給小朋友畫起了大餅:
“貓貓聽話不動,爸爸回去就給你買個新的娃娃好不好?”
“貓……”
“好哦,小貓的,咱們買一個和家裏那只一樣的小蠢貓好不好?”
“蠢,貓?”
為了轉走貓貓很容易轉移走的注意力,五條悟一擡手順勢把自己的羽毛球發型從中間劈開分為了左右兩撮,兩只勉強呈現出像是貓耳朵的三角形尖尖,撅着貓貓嘴逗她:
“嗯嗯,小蠢貓哦,喵喵喵~”
貓貓仰着小腦袋,呆呆地盯着爸爸這副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愣愣看了好幾秒,旋即小童音嫩嫩地“咯咯”笑起來。
“噗!”
旁邊同樣有憋不住的破功聲,帶着小孩的家長注意到父女倆這邊的互動,皆是忍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
有一名小孩的父親甚至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兄弟你還真是豁出去了。”
還挺樂在其中的五條悟:“?”
只有受過嚴格訓練的護士沒有笑,而是趁着鬧鬧哄哄間小朋友的注意被徹底吸引過去時,表情嚴肅趁機地将針精準紮入血管。
“!”
剛剛還被逗哄得微微笑起來的貓貓小表情頃刻凝滞。
在定格了兩三秒後,小家夥不敢置信地張着嘴、大眼睛木木地仰頭看爸爸,一副仿佛遭受背叛的表情。
頗有點信任崩塌、天崩地裂的意思。
宛如一只生病喂藥後以為主人打算謀害毒殺它的毛孩子。
“貓貓睡覺好不好?困不困?”
五條悟見狀,趕緊趁着貓貓反應過來是怎麽個事扯開嗓子開哭前,抱起小家夥來邊走邊揉揉她懵僵住的小臉蛋,企圖哄騙她睡覺。
畢竟,這樣一來醒過來就可以騙她說剛剛那是做夢了。
根本沒有什麽壞爸爸騙小孩挨針子這回事,絕對沒有!
“啊,吊瓶!”
血液在軟管中呈現出一瞬的倒流,經由身邊一名家長提醒,五條悟才知道自己拿吊瓶的手低了些。
“啊,多謝了。”
“哎呀,真是的……”
提醒他的婦人一臉責備,眼神裏透露出“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不靠譜的大老粗爹”的信息。
她旁邊跟着的寬臂漢子則露出一臉“兄弟我懂你”的表情,抱着懷裏孩子的這名雙開門冰箱父親擡手拍拍五條肩——畢竟他也經常被他們家這位嫌棄說什麽“爸爸帶娃,活着就行”的。
只是,大漢這麽個動作,致使他懷裏的男孩突然驚醒了。
那小男孩發現在自家爹懷裏,睡醒時的恬靜祥和一秒切換至嫌棄,他開始一個勁猛掙紮,嘴裏哇哇嚎叫:“爸爸!臭!走開!我要媽媽嗚哇哇哇!”
“媽媽抱,寶寶不哭!……你又抽煙了?”
“就一根……”
“咚!”
“我之前怎麽和你說的?!”
“我錯了QAQ”
避免卷入家庭戰場,五條悟非常自覺地遠離,抱着懷裏的貓貓默默溜走了。
“爸爸,臭臭。”
小家夥現在精得很,非常之快就提取了重點(雖然重點歪歪的),口齒十分清晰地對着五條念出新學到的新詞。
“嗳?爸爸也臭臭嗎?”五條悟故作很委屈的樣子,大腦袋跟大狗狗似的往貓貓小臉蛋邊拱了拱,“爸爸不抽煙的哦?貓貓你再好好聞聞?”
小家夥被他毛絨絨的大頭拱成一小團,一時也忘記剛才給背刺的委屈,立刻因為癢癢一個勁笑着往後縮,見躲不開了還是抱着像揉禿毛小熊那樣揉了揉,嘴裏亂七八糟地咕嚕:“爸爸蛋糕。”
好像小蛋糕就是她所能想到的最香噴噴的詞了。
鬧夠了,五條悟不忘大言不慚教小家夥:“不是蛋糕,你要說爸爸香香。”
“爸噠、香……”貓貓揉了揉眼睛,聲音含含糊糊的,小腦袋一下就埋到他肩窩蹭着他耳側頭發睡着了,須臾不忘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夢呓,“吧嗒。”
五條悟神色柔和地揉了揉這個再次一秒斷電小可愛鬼,額頭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高溫了,估計再有一會兒燒就能完全退掉。
基本放心下來後,五條悟抱着給毛毯裹成毛巾卷的小家夥前往挂水區,找了個人散的位置坐下來。
方剛教訓着丈夫的母親這時搖晃着手裏沖好的奶瓶剛好路過,看了眼低頭戳戳繼續研究搜索引擎的白發男人,又擡頭看看他懷裏靠着睡着的小朋友上邊的吊瓶,提醒:
“記得快滴完了要喊護士哦?不然空氣打進去或許會引發休克。”
從未打過點滴以至于沒想起這茬的白發咒術師愣住:“!”
“……”太太露出了看火星人的眼神,“你迄今為止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有些毒舌的好心太太最終還是告訴他:不能及時喊來護士也沒關系。
“調這個就行了,這樣會慢一些,這樣會快些,這樣是完全關掉,小孩子調慢一些會比較沒有負擔,像大人要趕時間可以快一點。快滴完了推到頂完全停掉就好了。”
像極了手把手教人走路吃飯的耐心媽媽了。
五條悟感激地謝過她。
“不用客氣哦。”
最終又看了眼扒在白發男人身上睡着的小小一只的孩子,女人搖搖頭,有點憐惜地走掉了。
那個眼神……大概是把他當成了單親父親了吧。
還是特別不靠譜的單親父親。
五條悟哭笑不得地想。
懷裏小家夥很快就睡熟了,甚至因為太熟而不自覺流出了一點小口水,蹭到他身上的那只眼睛也因為有點被壓到,變成細細一條線,像是給擠癟臉蛋子眯眼的小貓。
小孩微微被擠出點肉肉臉不講究着壓着早晨出門匆匆沒有打理的發絲,五條悟擡手幫她理了理,将吃到嘴巴裏和戳到眼睫毛上讓小朋友很不舒服的頭發摘下來,這才擡袖給夢裏又不知夢到什麽好吃的小饞貓擦了擦嘴角迷糊掉出來的口水。
因為有那位太太的提醒在先,時刻警惕的五條悟時不時要擡頭瞅一瞅。
期間他同樣注意到邊上有帶着孩子的家長将吊水的導管放到帶來的毯子下焐熱,推測這麽做應該是為了讓冬天輸入小孩血管的藥水不至于那麽冰涼,于是也有學有樣用搓熱的掌心幫貓貓的管子也給捂住,無聊地晃着撐長出去的雙腿等待着吊水一滴一滴下落。
*
總算吊完水,五條悟将還在歪着腦袋呼呼睡的貓貓從椅子上抱起來。
腦內回想着之前在醫生那處的咨詢,他按照萬能谷歌搜索出來的步驟一步一步幫小家夥補辦了親子手冊,打算過一段時間等貓貓這回的病完全好後再将小姑娘重新帶過來補加疫苗。
“Zzz…”
完全不知道像今天這樣被爸爸“背刺”的打針經歷之後還有好幾輪,此刻睡得一無所知正酣的貓貓像只小樹袋熊牢牢抱着自家老父親的脖子,和身體大趨勢分離的小腦袋卻遠遠歪至另一半,很危險地在半空一點一點的。
拿到新手冊的五條悟這會兒剛填了一半信息,才想起來要去肩上扶高難度睡着的笨女兒的小腦袋,一擡手将那顆相當岌岌可危的小腦袋趕緊薅回去。
等他伏案繼續着又寫了幾筆,貓貓全是反骨的小腦殼還是不屈不撓地歪下來,整個小人呈現出“枯萎玫瑰”的圖案,如同倒下去的小麥子。
“這孩子……”
無奈地嘆了聲,生怕孩子睡着睡着手沒抱穩大頭朝下,五條悟唰唰兩筆潦草地填完信息,将手冊塞到小朋友兔子兜帽裏塞好,換了個不溜的肩膀重新抱小孩。
被他輕微一挪動,貓貓嘴裏立刻嘤嘤地發出小孩子那種剛醒時有點萌萌的怪聲音,明顯被弄醒了,很快抖抖蹭壓到卷卷往上掀的小睫毛稀裏糊塗睜開眼。
剛醒的小朋友這會兒表情有種給人揍了一拳的懵懂,有點傻乎乎的卻看起來有種天然的可愛。
“?”
她擡了小腦袋左右張望了好半天,又和不熟練的操線師操控的小木偶那樣鈍鈍地昂起頭,和五條悟呆呆對視過一陣,似乎緩了好久也才大腦複蘇、想起來眼前的人究竟是誰自己現在在哪裏。
“爸爸……”
認出人來的貓貓挨過來将臉埋回他的衣服裏,揪住衣服往五條悟衣料上蹭了蹭把自己蹭清醒一點後,這才往後伸了伸小胳膊,用着短短的手夠着去摸後腦勺處給塞得重重的羊羔毛兜帽。
“抱歉,貓貓,爸爸忘記帶包出門了。”
五條悟擡手托了托小朋友那只一覺醒來塞滿了兒童玩具、藥片、病歷、手冊、水果和小零食的萬能小兜帽,注意到貓貓給很重的兜帽勒到小脖子不舒服地動來動去後,索性将裏頭最重的一顆蘋果和橘子拿出來。
這是那個好心太太的丈夫後來說是為了給小孩子補充維生素塞給他的,五條悟這會兒拿在手中,左右找了找沒有地方放,再次順理成章将女兒當做小購物籃順手便将它們放到了她空空的小臂彎裏。
*
吊完水蒙頭睡了一覺後,貓貓似乎恢複了不少,又或者說已經完全恢複到了平日裏精神飽滿的狀況也不為過。
由于并沒有其他正常小孩作為參照,五條悟只當這是正常現象。
此外,因為剛巧順路經過區役所,警察那邊就有關貓貓家人和來歷的搜查也徹底無果,秉承着“來都來了”想法的五條悟便打算順勢将小朋友的收養事宜一并辦妥了。
“名字是……貓貓?”
辦公室。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掃了眼男人從小孩兜帽拿出的親子手冊,對照信息填寫的第一項便遇到了困難。
“很少見的名字呢,是從中文翻譯過來的那個片假名寫作‘マオ-マオ’的‘貓貓’嗎?”
“啊,原來是該這麽念的嗎?”
雖然五條悟覺得怎麽樣都無所謂,本身他就是對一些細枝末節很不在乎的性子。
不過考慮到貓貓的狀況,還是事先讓小孩學着嘗試念了一遍。
“貓貓,”他将大病速愈後就能在沙發椅和他之間爬來爬去玩的貓貓從身上薅起來,溫聲細語地對小家夥,“你複述一下‘ma-o,ma-o’這個詞。”
原本準備往爸爸腦袋頂上堆橘子玩被當場抓包的小女孩懵住呆了那麽一兩秒,在确認爸爸不是來找自己算賬後,又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那麽兩眨巴,完全聽懂意思後很乖很配合地重複了幾聲。
“唔。”
五條悟聽她念得不是“喔喔”,就是“媽喔”,要麽就是小公雞的“喔喔喔”,總之憨憨的完全不太能挨到正确的發音上,感覺這個讀音的确是有一點拗口,對小孩子的難度還是有點太大了。
摸着下巴細想了一陣子,五條悟:“要不還是讀作‘nyanya’吧?”
他之前就一直口頭喊的這個發音。
等一下,這個也很怪啊,哪家好人家的孩子叫這個啊?……工作人員腹诽,會被以後的同學給取小外號的吧?
吐槽歸吐槽,工作人員拿工資辦事也并不會多言什麽。
他只确認地問一遍:“您确認嗎?那麽我要在片假名那一欄填‘ニャーニャー’咯?”
“唔,等會兒,”那邊似乎自己先一步意識到了不妥,改口,“果然還是念‘nene’好了。”
畢竟小朋友在之前念“蠢貓”的時候,念來念去就只有“neko”的“ne”這個詞念得标準。
最起碼,也至少要讓小朋友在以後對他人自我介紹時說對自己的名字吧。
“嗯,就這個吧。”
索性五條悟最終拍板下,摸摸一早就被“nya”啊“ne”啊的給搞糊塗的貓貓的小腦袋。
“以後貓貓在學校叫‘nene’,在爸爸這裏叫‘nyanya’。”
“是最特別最特別的名字哦?”
“……”
貓貓給他一番話徹底整迷糊了,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終選擇什麽也不念,而是自暴自棄地拿着一團漿糊的腦瓜子去撞爸爸,以示不滿。
五條悟哈哈笑着把她摟在懷裏薅着玩,手指頭去戳小朋友因為搞不懂自己名字而氣鼓鼓的臉:“我家貓貓真可愛~”
懷疑這壞爹是故意想看自家女兒繞暈小表情的工作人員:“……”
“那麽,再加上父親的姓氏就是……【五條貓貓】小朋友對吧?”
做好名字的登記後,對着親子手冊信息繼續摘抄的工作人員注意到生日一欄填的是12.8。
“嗯?今天是小朋友的生日嗎?生日快樂呀小朋友。”
他順口說,自然而然掃了眼爸爸那邊的資料。
生日一欄填寫的是12.7。
父親和女兒的生日只差一天麽?
工作人員:“真巧。”
五條悟:“是吧是吧~”
然而真相是并沒這麽巧,貓貓的生日其實是五條填寫手冊時臨時拟定的。
他認為兩個人的生日挨在一起沒什麽不好,畢竟——
這樣一來他每年就有理由連着吃兩次生日大蛋糕啦!
*
解決完登記事宜,五條悟便按照承諾轉去玩偶店給貓貓抱了一只毛絨玩具出來,作為小家夥12.8日這天的生日禮物。
那是貓貓一眼就看中的一只雪白色貓條,而因為這只液體的貓條幾乎和小朋友的個子一樣高,再加上過長的胖尾巴,站在地上的小朋友抱着它時絕對會拖地,走幾步還有踩到大尾巴絆倒摔跟頭的風險,索性五條悟左右手各懷揣一只,臂彎填得滿滿當當載着女兒和新買的玩偶折回家。
“只能放在家裏玩哦?”
他對着懷裏愛不釋手抱着貓咪大胖尾巴嘟嚕玩的小女孩事先說明。
見貓貓似乎很喜歡自己送的生日禮物,擡頭望過來時不自覺展露軟乎乎的笑容,有所動容的五條悟為了看到自家女兒更多這種可愛表情,在路過另一家玩具店時忍不住又給她挑了一個小禮物。
那是一個遵從他個人品味并自信地認為小孩也一定會喜歡的、造型獨特的泡泡機。
泡泡機的外殼呈現出一只完整的無毛尖叫雞的樣子。
拔掉雞腦袋頂的紅冠冠,灌入泡泡水,填充完畢後抓住雞尾巴一拉一扯,嵌合機關的雞頭就會“嘎”地張大雞嘴,這之後再捏住這半死不活雞的禿屁股,雞嘴就會十分健氣“喔——”一聲冗長地打起鳴,誤食肥皂般咕嚕嚕嚕吐出一連串絢爛的七彩泡泡。
貓貓:……
貓貓:(笑容消失術.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