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看着伏黑甚爾頭頂白得耀眼的光溜溜, 還有對方黑得能炒菜的鍋盔臉,得知發型重要性的貓貓此刻産生了莫大地、感同身受的同情。
實際上,早在開學前一個星期貓貓發現自己劉海長長到有點搭眼睛的程度, 當時的貓貓單純地以為只要紮成一個沖天炮再一剪刀下去就能變得整整齊齊。
也于是——勇士如她, 當時拿着尖端本就圓鈍的兒童剪刀自己動手開剪了。
其結果自然是前額收獲了一片坑坑窪窪慘不忍睹的狗啃劉海。
在貓貓對着鏡子睜着大大的眼睛呆愣了足足一分多鐘、連角落打盹的獅子貓都以為她是不是掉線了的時候“哇——”地一聲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驚天爆哭。
哭聲自然引來當時前來查看的夏油傑和五條悟。
兩個人還以為小朋友發生了什麽意外,原本都還緊張兮兮的,可等看清那團狗啃劉海後……
搞得他們把兩個人順帶還有硝子上半輩子一起所經歷的最悲傷的事情全都想了遍, 還是沒忍住用虎口卡着嘴巴隐忍地嘎嘎笑得漏出了一點聲。
方才忙着大哭的倒黴貓貓這會兒停下來, 大眼睛圓溜溜地睜着愣了半晌後, 确信了這二人非凡不同情反而一臉“我想起高興的事”的樣子,沒忍住, 張大嘴巴哭得更兇了。
……
最後那天, 是夏油傑信誓旦旦保證“只要再将後邊的頭發往前剪剪補回去就好”,并拿來了專業的剪發刀耐着性子開始幫貓貓一點一點修補剪齊。
只是終歸天不如人意,就在他剪下最後一刀時,一旁蹲着好奇圍觀的五條悟猝不及防“哈啾”打了一個噴嚏。
“!”
突然起來的動靜立刻讓貓貓下意識戰術後仰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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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再回過神來時, 新鮮出爐的貓貓赫然頂着了片走在時代前沿的……斜劉海。
“斜、斜的也挺可愛的,最起碼很有個性, 不是麽?”
看着小姑娘舉起鏡子仿佛又靜止了的定格臉, 夏油傑盡力安慰。
“我敢說,貓貓你一定是班裏面第一個剪這種劉海的小朋友。”五條悟也努力哄小孩開心, “咳咳咳噗。”
然後被夏油傑瞪了。
“……”
沉默中的貓貓忍下飙出又撤回的小眼淚,擡頭左看看頂着一撮怪劉海的夏油傑, 又看看頂着一顆怪羽毛球的五條悟, 根本沒辦法信任他倆的審美、更加高分貝地哭了起來。
最後還是吊床上的獅子貓再也看不下去, “咻”地變成小鼻嘎飛到五條悟眼前、雙手叉腰,大聲喊出“我是五條悟!”, 這也才将時間倒退回了小家夥還沒對自己下手的時間,成功化解了那次的劉海危機。
話題回到現在。
為了防止甚爾叔叔因為變成禿子郁郁寡歡,善解人意的貓貓趕緊給五條悟那邊發了一張知世拍下的女仆裝dk悟,并覆上了一句“這個是爸爸”。
“噗——”
同一時刻,在那邊端起馬克杯順帶點開寶貝女兒消息、下一刻立馬噴射咖啡的震愕反應下,世界再一次陷入bug。
時間回溯。
這一次,貓貓選擇在望見窗臺黏着個甚爾的第一時間就把錢從窗戶縫塞出去。
也不請人進來坐坐,錢給到,“咣當”一聲将人拒之門外。
伏黑甚爾:?
誰又惹她了?
搖搖頭,某個并不明白貓貓良苦用心、但是成功保住頭發的家夥拿着錢錢哼曲離去。
由于沒有了“上交保護費”的誤會,這一次過來的繼國緣一并沒有氣勢洶洶地扛着滅火器,而是很正常地用人眼能夠看到的速度走進來,擡手遞給了貓貓那包雙拼棒棒糖。
貓貓遲疑地接過。
她有點想問對方為什麽特意過來只是為了給包糖,想一想要說好長的話超麻煩,于是索性沉默拆糖,在裏頭挑挑揀揀選了幾顆喜歡的,又将剩下的連同袋子一并還回去。
見她遞過來,緣一也就默默接下了。
他擡頭看了會兒吃糖的貓貓,看了一會兒眼睛就空了,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像發呆一樣靜靜看空氣。
“?”
貓貓很想問“你沒有其他事情嗎”,但是想想覺得對面光只是像個擺件坐在那,不聲也不響,好像也并不礙事,于是也便沒吱聲。
嘀嗒嘀嗒,咔吧咔吧。
時間過去。
“打擾了,那個……”
“請問你們是在玩‘誰先說話誰就輸’的游戲嗎?”
直到醫務室門口又多出兩個小腦袋,剛收完一張卡牌的小櫻和知世這也才試探地打破這詭異的沉寂。
*
“嗳~原來是昨晚做噩夢了呀。”
在得知了貓貓會出現在醫務室的原因後,微笑着的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交流了一個眼神,緊接着,施施然壓着裙擺起身的知世自随身攜帶的挎包裏拿出了一對運動手環。
“這個是我媽媽他們新開發的夢境鏈接手環哦?”她捧起一側臉頰微笑道,“聽說只要兩個人同時帶着它入睡的話,就有可能被拉入同一個夢境,目前還處于實驗階段。”
木之本櫻也點點頭:“貓貓,和你爸爸一起戴着這個手環吧,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夢裏保護你啦。”
貓貓覺得這個東西有點不科學,就很魔法。
不過看着兩個小夥伴明顯一副盡力掩飾的樣子,她也識趣地沒多問。
只是,把手環給爸爸戴是不可能給爸爸戴的。
五條悟白天要打咒靈,如果晚上還不能睡覺要陪她打傩就真成007了。
于是,貓貓索性禮貌拜托了小小年紀就能憑借一只滅火器打敗她家光頭叔叔的緣一同學。
對方也不知聽沒聽懂,總之,這個看起來一天中有一大半時間在發呆的男孩最終還是答應了,點點頭默默收下了手環。
夜晚,入睡。
這天,貓貓果然在面見宿傩的奇怪空間,見到了被一同帶過來的繼國緣一。
自此以後,貓貓再也沒有被噩夢困擾。
也是自此以後,兩面宿傩的噩夢開始了。
……
…………
*
*
是說在繼國緣一拿着就地取材的棒骨頭追着兩面宿傩打了好幾個月後,貓貓也終于在那堆逐漸矮下去的骨頭下挖出了一顆埋藏在深處的貓眼石碎片。
這一天醒來,貓貓将出現在手裏的碎片,鑲嵌到了那顆她與小夥伴們齊心協力收集了許久的貓眼石上。
圓滾滾的石頭在手裏盤了圈,貓貓眨眨眼,恍然發覺這顆貓眼石目前只剩下最後一個缺口沒有填上了。
也正是從那堆骸骨下收集到碎片的那天後,貓貓再也沒有在晚上被拉去那個詛咒之王存在的未知空間。
……
時間轉瞬逝去。
從開春一直步入盛夏,最後一片貓眼石碎片也終究沒有出現。
這段日子咒術界發生了很多事。
一些高等級的咒靈聚集了起來,他們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着,似乎在醞釀着某種陰謀。
家裏的兩個咒術師大人越來越忙碌,原先只有兩人的新一年級生,也随着釘崎野薔薇的加入成了三人隊伍。
不過,這些都和貓貓沒有什麽大關系。
唯一有一點讓她在意的事情是,某一天,等放學回到家的貓貓照例回到咒術高專寫作業,奇怪地看到原本住着虎杖哥哥的宿舍搬空了。
不光如此,等貓貓路過一節階梯時,一眼看到了那個曾經拉她一起逛街的釘崎姐姐臉上挂着揮之不去的沉重,她旁邊的海膽頭哥哥更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發生什麽了?
“喂,聽說了嗎?一年級好像有人戰死了。”
“是那個宿傩的容器吧?粉色頭發一個很禮貌的少年,我記得是姓‘虎杖’?”
“噓,那邊好像有個小孩子。”
兩個原本在販賣機前讨論的輔助監督注意到了從一個拐角冒出的貓貓,頓時止住話題,換了副和顏悅色的表情,俯下身友好地詢問她想喝點什麽。
被問及,貓貓随便指了釘崎伏黑和現在是二年級的幾個人愛喝的,又踮起腳把錢給他們。
與此同時,她不由在心裏納悶:
虎杖哥哥不是昨天晚上還陪她一起看炎拳還有電鋸人的嗎?
為什麽今天就被迫社會性死亡了?
……
大人的世界,搞不明白。
最終,小姑娘背着跟個小炸.藥包似的塞得滿滿當當的小書包,老成地搖搖頭,在兩個輔助監督愕然又困惑的目光下乒裏咣當地走掉了。
*
*
轉眼進入九月,貓貓所在的友枝小學迎來了學園一年一度的話劇表演日。
排練井然有序進行着,可就在即将正式演出的前一天,其中一處話演出舞臺發生了奇怪的坍塌。
貓貓是在女廁所偶然得知這個消息的,她确信自己看到了旁邊剛好也在洗手的小櫻知世臉上露出的心虛表情,并意識到此事必然不是意外。
雖然校方那邊始終沒有找到事發原因,而為了不影響正常演出,學校于是決定借用隔壁裏櫻高中的話劇館用來救急。
演出當天,貓貓跟随班級浩浩蕩蕩來到了裏櫻話劇館。
只是——這場困難重重的話劇表演似乎注定無法順利進行。
演出現場,天色如同陡然墜入暗夜般陰沉轉黑,所有聚集在場內的學生老師則集體陷入了昏迷。
等杵在舞臺左邊扮演蘋果樹的貓貓從放空自我的狀态回神之時,臺上臺下早已睡倒一片。
“?”
無措地看看左看看右,貓貓疑惑的小腦門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放下原本傻傻地舉在手中的兩只紙板樹枝,小腦袋從假大樹的圓孔中挪出。
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和衣料摩挲的聲音,貓貓回過頭,發現此刻還保持清醒的原來并非自己一人。
舞臺另一端,扮演另一顆蘋果樹的繼國緣一默默走了來。
他臉上倒是沒什麽驚慌或是疑惑,只徑直走到自家呼呼大睡的兄長前,抱膝蹲下,拿着手裏的假樹枝面無表情地戳戳戳。
貓貓覺得他好電波。
默默盯了一兩秒,像是猛然預感到什麽,貓貓仰着腦袋看向表演館頂端透明玻璃頂。
視野裏,一團巨大如果凍的水母晃蕩地飄過去。
咒靈。
想了想,貓貓條件反射摁開手腕的兒童手表準備向場外進行求助。
彈出的提示提醒她:當前處于信號外。
跟随五條實戰學習的那段時間裏,貓貓了解到如果待在特定的【帳】裏邊,電子産品就會受幹擾。
她也記得對方叮囑過:此刻最正确的方法是乖乖躲在安全的地方靜候救援。
不過,貓貓隐約覺得這件事或許和她一直未找到的最後一塊碎片有關。
機會難得,她還是決定出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