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2.
出于剪刀本身的來歷,林蔚一直叫它“小堂”。
小堂是把有着自己的性格的剪刀,具體來說就是喜歡和美少女貼貼。并且這種愛好裏并不摻雜多餘的部分,畢竟剪刀沒有性別。
通俗意義上,林蔚覺得它只是喜歡美麗而柔弱的存在。像是喜歡一只路邊的貓。畢竟面對美麗但暴力的所長的時候,它就從來沒有沖出來大膽求愛過。
當然,作為主人,她總是能夠包容這點小毛病的。
當然,比較不幸的是它是一把剪刀,沒長臉也沒長嘴巴,所以沒辦法對它碰見過的美麗女性表達自己的愛意。
于是小堂的願望只能依托給它的主人。
具體來說,小堂的啓動儀式是把剪過的東西送給一位六歲以上五十六歲以下的女性,作為一種短期的“标記”。
林蔚絕強的自尊讓她去學了紙人和窗花。
畢竟送這種東西還能說她就是單純喜歡分享,見人就送廢紙只會被懷疑精神狀态——雖然新敦靈的調查員和騎士沒幾個精神狀态是正常的。
但合格的東夏人就是從來不反思自己,責任都丢給別人。
今天的林蔚也在随處剪窗花。
大約也是在那時候,她聞見了血的味道。
新敦靈有很多“鬼”。
這些鬼散落在下水道裏,像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老鼠。騎士定期的會進行清掃,但夜晚不要出門依然是新敦靈對所有人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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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心情好的時候會跟着一起進行這種沒什麽用的志願者活動。
不過大多數時候她更願意躺床上當個擺爛的鹹魚,畢竟新敦靈拿鬼當改造的原材料,實驗武器的基礎的現狀不改變,新敦靈的鬼就不會徹底消失。
她不會特地去管。
但當然,如果撞到了她面前的話,她還是不介意舉手之勞的。
比如這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因為當時的血腥味離她的距離并不遠,林蔚直接沖了過去,到達現場之後,她一眼就見到了全身皮膚青藍色的鬼正撕咬着一位年輕而美麗的女性。
重點是年輕。
美麗。
女性。
不詳的預感在這瞬間冒了出來。
循着與小堂簽訂的契約,林蔚感覺到了一種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情緒——這把剪刀沖出去的架勢簡直要把她的手拉脫臼,好在長久的磨合下來,林蔚也已經習慣了這把剪刀的渾身毛病,她在感受到力道的同時就擺好了戰鬥的架勢,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至少它的威力毋庸置疑。
林蔚輕而易舉的斬落了這只鬼的手臂,并且避開了那個被撲倒的虛弱的女人,沒造成什麽二次傷害。
寒冷的溫度從她的指節傳來,斷臂的鬼發出一聲慘叫,它甚至沒有流淌下任何的血液,斷口的地方就被冷凍凝結了。
用對标“騎士”的那些鬼殺隊的人落實命名,這應該叫冰之呼吸,不過林蔚更喜歡叫它冰魔法。畢竟怎麽想,“永恒凍土”之類的大招名字,都一定比什麽“一之呼吸”“二之呼吸”要好聽。
當然在中二期大喊招式名打架被事務所所長當場抓住,于是被作為安全與警戒的戰鬥條例的反面典型教育了三四五六七次以後,她覺醒的中二病就在羞恥心之中死去了。
“你是獵鬼人!”
那只鬼退後了幾步喊道。
林蔚在受傷的女性身邊落下一朵窗花。
她是不喜歡拖拖拉拉的戰鬥的類型,補上啓動儀式之後就準備解決這只鬼。但也不知道是傷口過于痛苦,還是她看起來的威懾力太強,她人站起來的那瞬間,認為她是鬼殺隊成員的那只鬼就直接一個靈巧轉身,然後一瞬間就從視線裏跑遠了。
以林蔚斬草除根的作風,她自然是要跟上去的。
——但小堂不願意。
用小堂的話來說,就是怎麽能把受傷的女性随便的丢在地上,至少也得包紮完且救援人員抵達,它才能放心的離開。
……
林蔚問它,那鬼區找別的女孩子它就不管了?
結果小堂說,沒在它眼前的就不算數。
林蔚這時候就很慶幸自己是東夏人。
可以拿東夏的文言文罵的很髒。
新敦靈籍的小堂還聽不懂她在罵什麽東西。
好在小堂說自己也沒不靠譜的那麽徹底,動手的時候它其實已經在這只鬼的身上留存了力量。短時間內只要她想,還是能夠找到這個人的。
——當然這解釋當場就給林蔚聽樂了。甚至她都懶得去和一把剪刀解釋時間差的問題。
而當事人在原地等待了幾秒鐘,思考了一會兒是去車站裏叫工作人員更快,還是直接把這女孩送到有人的地方更能夠解決小堂的胡攪蠻纏。
結果這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了其他人靠近的氣息,是和騎士們一樣強大的味道。
并不想這片土地的勢力牽扯過多的她退後了幾步,幸運的發現靠近的這些人穿着讓她感到眼熟的衣服。
林蔚是惡補過功課的。
在新敦靈被叫做“騎士”的有組織有規模的獵鬼人,在這裏被稱作鬼殺隊。他們勉強可以被稱作是官方的隊伍,畢竟這裏的獵鬼工作似乎并沒有太多政府的參與。但能組成現在的規模,也說明他們對于獵鬼這種事的鄭重。
小堂意識到美人兒可以被接手了之後就一直安靜如雞。畢竟它也清楚它只是一把剪刀,沒有救援的功能。
林蔚對這把剪刀的毛病已經沒了脾氣。
她收了武器,拎上自己的行李箱,準備去吃點夜宵。既然鬼殺隊已經抵達了現場,接手了獵鬼的工作,那她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只是那只不在現場的鬼還是讓人有些不安。林蔚敲敲裝着小堂的背包,讓它用力量感受一下對方在哪裏。
如果對方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了,少不得她得去解決這個因她而起的事故尾巴。
小堂啰啰嗦嗦的,但還是很配合她的力量放出了感應。
于是風來。
羽翅煽動。
蟲鳴。
最後覆蓋了她的腦海的,是火焰般的力量。
像是從山頂上傾斜而下的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