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宮古繪裏很确定污染源在中原中也所指的那棟建築中。
她伸手攔住兩人，讓他們暫時停下腳步。
“那個裏面，有很不好的東西。”
五條悟和宮古繪裏合作清理“蟲子”的次數多了，很自然就和她有了默契，幾乎是宮古繪裏剛做出攔截的動作他就配合地停下了腳步，而他和宮古繪裏停下之後，帶路的中原中也自然也停下來了。
“你已經感覺到了？”
見宮古繪裏主動停下腳步，中原中也有些意外，他盯着宮古繪裏的那雙眼睛，恍惚間似乎覺得有哪裏不對。
“……話說……”
他剛剛看宮古繪裏的視線是不是還要往下一些？
中原中也看着剛剛猜到自己胸口，現在這會兒已經和自己差不多并肩高的宮古繪裏，湛藍色的眸子裏終于露出意外。
說實話，如果不是情況不合适，他都想問問宮古繪裏這快速增高術到底是不是某種異能力。如果可以的話，他是不是也能嘗試一下。
嘛，只是問問而已。
“讓我感覺很難受的東西，不是很好對付。”
宮古繪裏朝着五條悟伸出手，換來對方迷惑數秒後恍然大悟的表情，五條悟一臉自信地把手放在宮古繪裏的手上。
“不是這個……”
打算問五條悟要個武器結果換來對方一只手的宮古繪裏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她和五條悟之間的默契真的得好好再練練。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後知後覺意識到五條悟這家夥平時也不會在身上裝什麽武器的宮古繪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向對方伸手讨要武器的舉動有多蠢，她就該随便從路邊扯一根鋼筋下來，也好過五條悟那只手。
雖然對方的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相當厲害的武器。
那家夥，根本不用借助任何咒具，随随便便凝結射出的咒力就足以撕裂特級的咒靈。
看着宮古繪裏毫不講究地從路邊撿起一根不知道是哪個先行者丢在地上的棍子，五條悟這才左意識到自己剛才誤解了宮古繪裏的意思。
當然，他是有意識地。
畢竟看繪裏醬變臉也挺有意思的。
“這種東西就能夠除掉那個污染源？”
雖然還沒有見到正主，但中原中也的直覺不是蓋的，他很快意識到那水質處理公司的污染源有多麽強大。
原本靜默一片的廢棄建築區忽然多了許多騷動聲音，與人類氣息無關的詭異生物出現了許多。
中原中也皺起眉，神色凝重地看着從那棟廢棄的建築中緩緩走出的數名身影。
和被異化時的太宰治很像，雖然還是人類的模樣，但那些“人類”都不再是純粹的人類，他們的身上或是沾染着黏着的液體，或是幹燥的皮膚上長滿了如同魚鱗一般的硬片，随着腳掌與地面的接觸發出刺耳的剮蹭聲音。
“那些也是被污染的人嗎？”
中原中也數了數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類”數量，心裏開始湧現出了不安。
“這個人數遠遠大于港口mafia之前統計的數字。”
他開始擔心起這麽多的污染體萬一一股腦地沖向市區會造成多少損失。
港口mafia雖然是個披着合法外衣的mafia會社，但無論是通過暴·力謀取利益，還是正常爾虞我詐的商業競争，港口mafia也是需要經濟以及人員來讓偌大的集·團運轉起來，這麽多的污染體，一旦流落到市面上，造成的損失不可想象。
哪怕到時候有軍警進場處理也太慢了。
“是的，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比‘蟲子’更好解決一些。”宮古繪裏随手抄起一根鋼筋轉了轉手腕适應了一下它的重量以及長度，臉上沒有露出半點擔憂的表情。
“一旦解決了‘污染源’，其他的所有被污染體都會回複原狀，不會再産生任何擴散。”
她這麽說着，粗魯地将一頭長發塞進後領免得等會兒打起來影響自己的視線。
身體突然又長大了些，記憶也随之解鎖了些，但尚且沒有完全想起在五條悟世界時的記憶。
充斥在她腦海中的，更多的是解決那棟建築裏的污染源的方法。
“中原先生是不會被污染的，所以一會兒能夠拜托你控制住這些被污染體嗎？”
宮古繪裏将手上的鋼筋轉出殘影，站穩身體以自己為圓心随手抽飛了突然撲上來的污染體。
“……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宮古繪裏會如此肯定自己不會被污染，但中原中也的直覺也告訴他，他不用害怕被那些東西異化，他體內留存着遠比那些東西霸道的存在。
那些東西一旦靠近自己，只會被同化。
雖然如此，中原中也還是沒有直接接觸那些被污染體。
他只是像宮古繪裏一樣，直接将一個個靠近過來的被污染體用腳下的石子擊飛。
五條悟不像宮古繪裏還需要借助身體的慣性将襲擊者抽飛，他只是閑庭信步走在兩人面前，用自己“無下限”的力量開道。
“之前确認說是咒靈了吧，那為什麽這些家夥身上還是沒有半點咒力？”
他甚至有閑心停下腳步站在某一個污染體身邊，忍着惡心研究了一下對方長滿鱗片的身體。
“哪怕異化成這個樣子了也沒有咒力的殘穢，我都要懷疑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了。”
他這麽說着，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似得一愣，猛地轉頭向宮古繪裏确認。
“是真實的，也不是真實的。”
宮古繪裏點點頭确認了對方的判斷，她也是剛剛才解鎖了記憶知曉了真相。
“他們有咒力，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說是看不到，其實宮古繪裏是能看到的，只是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前，她看不到。
這也是“污染源”惡心人的地方。
雖然很好解決，本身也沒有強大的力量，但祂本身就是一個“概念體”。
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夠使得祂在沒有太多強者的領域活得如魚得水，如果不是港口mafia有個過分謹慎小心且疑心病甚重的首領，如果不是宮古繪裏和五條悟來到了這個世界，說不定直到對方壽終正寝，這個世界也沒有太多人察覺到“污染源”的存在。
宮古繪裏想起對方的特性，那也只能是“想起”，如果不是當事人自己領悟到了這一點，他是無法打破“概念”的桎梏的，所以宮古繪裏只能想方設法暗示他們。
五條悟向來敏銳，他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再看向那些被污染體，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變化。
渾身纏繞着濃重且充滿了怨念的咒力湧現在每一個被污染體的身上，五條悟甚至恍惚能從他們的背後看到一個凝結而成的巨大黑影。
“那個就是？”
在沒有得到确認前，他也沒敢明着問，就是怕狡猾的污染源逃掉。
“是。”
宮古繪裏點點頭，和五條悟默契地打着中原中也看不懂的啞謎。
被兩個謎語人排除在外的中原中也看着那兩個人的眼神凝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感覺有些抓狂。
難道他們武裝偵探社，哦不是，是和武裝偵探社搭邊的人最終都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謎語人？
怎麽神神叨叨的說的話他都不懂？
而且他們到底在看什麽？為什麽他看不見？
難道是因為他被什麽東西蒙蔽了雙眼？
腦子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眼前的景象就像是遇上迷霧一般變得虛幻起來，等到短暫模糊的視線再度對焦，中原中也同樣看到了宮古繪裏和五條悟所看見的景象。
“哦哦哦哦哦——”
那些被污染體的身後都有着一根線，像是牽線木偶般，這些線最終被回籠到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黑色身影，光是看到那個身影就讓中原中也忍不住泛起了惡心。
“唔！”
“那是什麽東西？！”
中原中也本想看清楚那個身影，只是當他凝神看向那個黑影時後腦勺就像是被誰使勁錘了一下，整個腦子開始嗡嗡作響，身體本能地泛起惡心。
他捂住沒忍住吐出來，趕緊移開視線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掐着大腿讓自己保持站穩的姿勢，這才後怕地詢問宮古繪裏。
他沒有白費精力去追問五條悟。
終于算是看清楚了，這奇怪的東西，還是宮古繪裏的專業性比較強。
五條悟，至多是個保镖。
“不是什麽‘東西’，”宮古繪裏搖搖頭，“中原先生覺得難受是因為你想要‘看清’祂吧？”
她這麽說着，忽然又輕笑一聲，語氣充滿了諷刺。
“不是有那麽句話麽，”
“凡人，不可直視神。”
中原中也本來沒多想的，只是聽到了宮古繪裏的話才沉默許久，然後用還沒回複的顫抖着的手指了指那巨大的黑影。
“你的意思是說，那東西是個神明？！”
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什麽好東西啊？！
“嘛，要這麽說的話也沒錯。”
“別那麽驚訝嘛，這個世界什麽類型的神明都是存在的啦，而且，”
宮古繪裏抽空看了一眼面帶驚訝的中原中也，心想着這些神明還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樂子人。
這不，還有親自下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