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他還記得大學畢業來柳家應聘秘書，第一次見到柳英凡的場景。

那時候柳英凡十歲不到的年紀，還賴在德叔的懷裏不肯走，大喊大叫的聲音異常的刺耳，把所有的大人都折騰的團團轉。

只有看到柳維茄的時候，才好奇的湊上來，烏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仔細端詳着柳維茄的臉，然後咯咯笑了幾聲，奶聲奶氣的問了句：哥哥好。

那時的少爺真是可愛極了。

柳父見柳英凡喜歡柳維茄，便以高薪把他收做柳家的管家，幫忙照顧小少爺……

不知不覺望着柳英凡的臉出了神，意識到的瞬間，柳維茄趕緊打消了心中的胡思亂想，輕輕轉過了頭。

誰知道柳英凡大力把他的頭扭過來，伏上去又開始了強吻。

他喜歡柳維茄，他愛柳維茄，喜歡的感覺讓他發狂，他甚至現在就想要把自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面前，全都奉獻給他。

他想靠近他貼緊他，永遠抱他在自己懷裏，占有他，親吻他……

瘋狂的一吻結束以後，柳維茄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異樣的感覺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在品嘗到嘴裏的烈酒味道之後，這種感覺更是包圍了他，身體的激素異常分泌的同時，他感覺頭昏腦脹，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連日的操勞，他覺得自己幾乎要暈過去了。

柳英凡似乎也是這樣，他輕聲喘着氣，撩撥一下頭發，微微的出汗。

但是又瞬間半個身子伏過來要去解柳維茄的衣服，剛解到襯衫第三顆扣子的時候，衣服摩擦真皮座椅的輕微響動在充斥着二人喘息聲的車內空間裏回蕩，變得異常刺耳。

這煞風景的聲音使柳維茄清醒了一些，腦袋裏狠狠的敲響了警鐘。

他一把推開了柳英凡“少爺，不要這樣。”

柳英凡頓了一下，而後又湊過來繼續手下的動作。“說什麽不要，你有感覺了是吧？”

柳英凡呼出的熱氣撲在柳維茄的臉上胸膛上，讓他無比的癢。

身上癢，心也癢的難耐。

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熱血上頭中，他卻覺得有點冷。

柳英凡已經把臉結結實實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不是隔着衣服，不是距離極近，是真的緊貼在上面，他甚至感覺到汗毛輕微的浮動，一陣濕滑的瘙癢正在努力貪婪的向下移動。

柳維茄心裏的防線幾近崩盤了，他覺得很難受，一種壓抑郁悶的心情被體內奔湧的血液不斷沖刷着，消磨着，馬上就要潰散在眼前了。

可如果那種心情徹底消失，也許他就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只當一個非親非故的管家保姆了。

掙紮許久，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卻還是占了上風，并且讓他迅速恢複了中年男性的力氣，重重的推開了少爺，略有些手忙腳亂的系上了衣扣。

柳英凡喜歡看他慌張的樣子。

沒有高高在上，沒有冷漠和敷衍，這樣的柳維茄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是他所喜歡的。

來日方長，諒他已經超過了35歲，不好找工作，也不會辭職。

從接吻到撫摸，一步一步，總有一天，一定能謀成好事。

柳英凡突然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心情大好，也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剛剛的事，他一掃往日的陰霾，心裏默默對老爸說了聲對不起，一句簡單的道歉，卻是撕碎了他的僞裝一般，一旦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過失，整個人都在父親去世之後頭一遭的心情舒暢起來。

偷偷看一眼柳維茄，他似乎還在心慌。

柳英凡只覺得既憐愛又想馬上把他撲倒，但是想起自己一步一步循序漸進的計劃，還是作罷，難得溫柔一次好了。

于是他打開車門。

“一會兒你接一下賀周辰，我自己打車先回。”

不等柳維茄說話，柳英凡就關上了車門。

柳維茄趴在方向盤上，看着少爺遠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等了好幾個小時，才看到賀周辰從酒吧裏出來。

柳維茄看一眼手表，幸好是周末，不然他可沒有時間在這裏等。

他把車停到賀周辰跟前，沒想到賀周辰拒絕了他。

柳維茄本來覺得接不到他回去沒法向少爺交代，可是看到了對方的決絕，也不想強求。

索性回去挨少爺一頓罵讓他們斷了也值得，賀周辰自己開口，甚至不用他規勸，真是機會難得。

所以柳維茄借坡下驢，讓賀周辰永遠不要出現在柳英凡面前。

賀周辰同意了。

柳維茄做好了回家挨罵的準備，想了許多種讓柳英凡消氣的表達方式。

沒想到柳英凡看起來只是淡淡的。

表面的平靜之下其實他心裏是在竊喜。

柳維茄終于知道吃醋了，這太好了。

雖然還遠遠達不到他的預期，不過相比于之前的麻木不仁算是好太多了。

果然對付他還需要和他條件差不多的。

只有讓他知道，自己離開他照樣會喜歡別人，并且喜歡的對象可能條件都不如他，這才能讓他有危機感。

不過思考了片刻之後，他又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這樣一來，他不是已經失去了賀周辰這個福星籌碼了嘛？好不容易找到的有力人選，不能就這樣白白斷送了！

他必須去找賀周辰挽回一下，繼續用他來讓柳維茄吃醋才行。

于是柳英凡讓柳維茄收拾了賀周辰的行李，要親自給他送過去。

柳維茄執意要送他去。

對于少爺的執拗，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希望賀周辰可以信守承諾。

送完了行李，柳英凡出乎意料的有些沮喪。

雖然通過之前的調查，柳英凡知道賀周辰喜歡符肖，但是他也希望賀周辰在還沒定下來的時候能順便幫幫他。可惜失敗了，賀周辰似乎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想和他攪和在一起了。

如果再糾纏，就是他不夠意思了。

這些情緒之餘，他多少也是有點羨慕他和符肖了。

他們起碼能有話直說，還有商量和讨價還價的餘地。

賀周辰稍微的傷心表态，符肖就坐不住了。

可是他這邊呢？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他在一廂情願。

本來經由最近的幾樁事情，他覺得自己已經離成功很近了。

可是今天又突然覺得好寂寞好害怕。

他多麽希望柳維茄能和符肖一樣，可那似乎注定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光顧着在車裏黯然神傷，都沒有注意已經到家了。

柳維茄打開後座車門，恭敬的對他說了句：“少爺，到家了。”

柳英凡看向他的臉，眼中難藏愛意，萬般柔情湧上心頭。

柳維茄不明白他的心情，像往常那樣牽起他的手，輕輕拉他出來，關上了車門。

柳英凡突然抱住他。

“抱我去卧室……”

柳維茄一愣。

自從老爺去世，他的少爺好久沒有讓他抱了。

“遵命。”

柳維茄難以克制寵溺的微笑，一把抱起了他的少爺，緩緩走向大門……

柳英凡靠在柳維茄的懷裏，心中默默賭誓。

這個人，他要定了。

這之後，柳英凡的日子似乎終于回到了父親去世之前。

自從上次，柳英凡每天都鼓起勇氣，他在伺機而動，期待着總有一天要得手，把這個大叔狠狠的掌握在手心裏。

因此，他又開始每天的找柳維茄麻煩，順便趁機動手動腳的接近他。

這一天，柳維茄給柳英凡輔導功課，當講解完書上的內容，柳維茄問柳英凡做練習有沒有什麽問題時，柳英凡把每道題都指了一遍，讓柳維茄講。

柳維茄只好照做，可是每當他講完內容，探尋的看向柳英凡的時候，都發現柳英凡根本沒在看題，完全是一門心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目光之灼熱都快把他看出窟窿來了。

幾次下來，柳維茄覺得非常尴尬。

他看了一眼手表，想着擺脫現狀的借口，偏偏時間不是很湊巧。

此時剛吃完晚飯沒多久，既不能說去準備點心，也不能說今天的功課輔導到此結束該去休息了。

煎熬之中，柳維茄不自覺的松了松領帶。

剛想喘口氣，柳英凡就按捺不住，坐到了柳維茄身側，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他的手剛碰到柳維茄的腿，柳維茄就被驚得一顫，慌張錯亂之下正好碰到了筆筒。

各色文具伴随着刺耳的聲音打破久違的沉默散落一地。

柳維茄趕忙得救般起身，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您現在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柳英凡吐吐舌頭“摸一下都不行，真小氣。”

聽到他直白的抱怨，柳維茄感到更加的無所适從，他默不作聲的收拾了筆筒，重新坐下，不住的看向桌子上的每一樣東西，尋找着緩解尴尬氣氛的救兵。

目光游離之際，他終于發現杯子裏的茶似乎已經涼了，于是柳維茄迅速拿起茶壺，不急不緩的往杯中補充了一些熱的，遞給柳英凡。

似乎是游刃有餘，柳英凡仔細觀察他的表情，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少爺先喝口水吧。”

柳英凡嘴唇輕啓，默默告訴自己機會是要等的。

。他故作大大咧咧的接過茶杯，只輕吹了一下，喝下一口後說“還是咖啡好喝。”

“晚上喝咖啡會睡不着的。”

“那不是正好？”柳英凡看向柳維茄，意味深長。

柳維茄并不懂他的意思，也實在是不知道該接什麽話比較好。

他只能躲開他的目光，卻還是掉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裏。

柳英凡此時只穿着睡衣，衣領半敞，明明還沒有洗澡，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很好聞的氣息，撩撥得柳維茄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