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說真的、你自己都不考慮一下嗎？怎麽會一直考不上呢？”
舒然恢複了認真的神色，推着自行車在柳英凡旁邊走。
柳英凡瞪他一眼”差的又不是一星半點兒，你以為我是天才，能從差生一步逆襲，說考上就考上啊。”
舒然如有所思，馬上又反應過來“我說的是考不上的原因，你需要想一下。”
柳英凡停了下來面向他。
“原因，原因當然有很多啊！”說着，他略有些怨恨的看了舒然一眼。“我不想學習，而且，我也沒有必須學習的理由。像你剛剛說的那些，我也壓根都不在乎。”
舒然嘆氣，以為他又在耍少爺脾氣任性了。誰知柳英凡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鬧別扭，而是繼續很認真的回複了舒然。
“你怎麽想都行，可我就是不在乎，也沒有動力。”
但是随即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難為情的樣子。“我最近又辦了件錯事，現在想起來還是一種羞恥的要命的感覺……”
舒然看了他的反應，有些疑惑，思考了片刻說：“不會你和維茄叔又發生了什麽吧？”
輕易就被說中了心思，柳英凡有些難堪，為了掩飾尴尬只好繼續往前推車。
一縷晚風吹起他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表情。舒然趕忙跟上前去探尋，多少察覺了他的心思。于是沒有再說話，只等柳英凡自己開口。
過了一會兒，柳英凡果然忍不住先說話了。
“我和他做了一個約定。”
舒然仿佛來了興趣。“什麽約定？”
柳英凡看了一眼舒然的八卦臉，想要傾訴的心情瞬間消失，漸漸冷靜下來。
“喂！你要在我家待到什麽時候哇！我還有事想和柳維茄單獨說。”
舒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才來幾天你就攆我？和摯友兩年不見後你就和我說這？！”
那副大跌眼鏡難以置信的樣子逗得柳英凡笑了出來。
“你也知道兩年沒見，那還好意思取笑八卦？”
舒然委屈巴巴。
“我就問問，作為你最好的朋友關心一下還不行嗎？你也太小氣了。”
柳英凡跨上自行車。“我謝謝你，不過柳維茄和我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了。”
說完他騎上自行車，很快的消失在路口。舒然在後面大喊大叫着“等等我！”一邊又騎車去追。
等他們到了柳英凡的家，兩個人被晚風吹的舒服，也似乎忘記了一切，心情都很暢快。
柳維茄已經準備好入睡前的各項事宜，在客廳等着了。
舒然想起剛剛柳英凡說想和柳維茄單獨聊天的話來，于是笑嘻嘻的和柳英凡說他要睡在二樓。
二樓就只有柳英凡的房間，客房和柳
維茄的房間都在一樓。
“你開什麽玩笑，我才不和你睡一間房呢。”柳英凡憤恨的看着舒然，舒然故作委屈的眨眨眼。
“別人來你家做客，你連個像樣房間都不舍得招待，太絕情了吧！難道不是應該盛情邀請我和你一起住才是嗎？”
柳維茄想出來打個圓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想起之前少爺說要和他一起睡的要求頓時急的有些不冷靜。而柳英凡似乎還沒想起來這件事似的，和舒然據理力争起來。
“那你也不能鸠占鵲巢吧！一樓的房間怎麽就委屈你了？哪有去別人家做客搶着主人房間睡的！”
舒然故作神秘的沖柳英凡擠吧一下眼睛，猛然湊近拉住柳英凡的手，繼而小聲說道：“你不是要和那誰，有話說嘛，我這可是給你創造機會好吧！”
柳英凡将信将疑的看着嬉皮笑臉的好友，剛想出言反駁，舒然已經一溜煙跑去了走廊，直奔二樓。
柳英凡簡直被他打敗了。
他略顯無奈的看了一眼柳維茄。
“那就，舒然住我房間……”
柳維茄微微欠身表達應允，道了聲晚安獨自回房間去了。
柳英凡洗完了澡正巧路過自己房間。
即使知道裏面有舒然，也還是想也沒想的推門而入。
舒然站在床邊，正一臉滿足的把頭埋在柳英凡的枕頭裏，陶醉的嗅聞着。
看他的樣子實在是很投入，甚至并沒有注意到柳英凡已經把門打開，将這一切都收入眼中了。
大概僵持了十幾秒，震驚的柳英凡立刻關上了房門，逃也似的飛奔下樓梯。穿過室外走廊的時候浴袍都險些滑落，最終卻還是因為晚間燈光昏暗，一頭撞在了壁畫牆上。
他怨恨的揉揉腦門，瞪一眼那堵牆上的畫，納悶兒的往客房走去。
舒然這小子，怪得很。
幹嘛做出那種讓人誤會又反胃的癡漢行為。
把頭埋進他的枕頭裏，還不鎖門？
不，鎖門了也很奇怪吧！
他對柳維茄都沒做過這樣的事！
一些曾經的畫面閃入腦海，柳英凡砰的關上客房門，倍感後悔。
雖然他對柳維茄可能确實做過比聞枕頭更過分的事，但是都很合理。
合理是指，這些都是在他發現了自己喜歡柳維茄，并且多次向他表白之後所做的事情。
可是舒然，作為一個助攻……
他一直覺得舒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是發小，是助攻才對啊。
可是今天看到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他腦子不清楚見鬼了嗎？
或者只是個誤會，自己看到的和實際發生的，不是一回事！？
柳英凡苦苦思索。
當一個人住進自己好兄弟的房間裏，什麽心态會讓他去聞一下枕頭呢？
大概半分鐘後，柳英凡的腦子裏只出現了三個答案。舒然瘋了，舒然瘋了，還是舒然瘋了。
聞枕頭就是變态行為，這種刻板印象深深的妨礙着柳英凡的思考。
他迫使自己停止這種可怕的聯想，試圖體會好友的心情，從別的角度理解這一行為的合理性，為自己的震驚與困惑找到答案。
最後，他勉強自己想出來一個相對合理的推測。
舒然一定有潔癖，他怕枕頭不幹淨，有異味，所以，想通過聞味來檢查一下……
很可惜，剛剛的畫面還鮮活的存在于柳英凡的腦中，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沒法說服自己的眼睛。因為那動作看起來，怎麽也不像只是在檢查。
一夜無眠。
早上，柳英凡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在餐廳與舒然相會了。
柳維茄正在手推車前，一樣一樣的倒騰着他精心準備的早餐。
可柳英凡的注意力此刻完全在舒然身上。
那眼神實在太過直白，舒然很快察覺，也被盯得很不自在。
“你這是做什麽？早餐的食譜上可沒有我吧？”
柳英凡白眼翻上天，心想我還想問你為什麽聞我枕頭呢。
可他昨天也沒當場抓包，而且萬一是自己誤會說出來豈不是自找難堪。
話說，自己和舒然都喜歡男人這種事，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吧。
他和舒然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兩人家庭狀況相似，教育環境相同，按理說這中間壓根沒什麽彎路可走。
至于自己喜歡上柳維茄，那只是意外事件罷了，舒然既沒有後媽，家裏也沒有這樣一個管家。
所以，他總不會和自己一樣吧？
看到柳英凡對着面前的早餐發呆，舒然催促道：“快點吃吧，今天還有安排呢！”
柳英凡強迫自己回神，努力的看向舒然的臉。
“什麽安排啊？”
“昨天約好的那些人，都沒有和他們見上，不能就這麽放人鴿子啊。”
“啊？可我，已經不想去了。”回想起昨天奔往別墅之路的遙遠路程，柳英凡有些消沉。“我現在只是想想都覺得累，哪都不想去……”
舒然輕笑“肯定不能再去那了，我們今天換個地方。”
柳英凡還是一臉的為難。
“我……”
舒然托腮，饒有興致的看着他。
“悶在家裏有什麽好？”
柳英凡知道舒然有意激将。
可是他真的不想和舒然一起出門。
因為當他看向舒然的臉，發現自己無法忽略昨天晚上親眼看到的事。
于是他只好重新低下頭，面向自己盤中的食物。假裝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用平常的語氣，略顯任性的說：“你不是說讓我好好學習嗎？我還想多背背書。這些事情，以後就別找我了。”
舒然若有所思，他把玩着手中的餐具，略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柳維茄。
“少爺這麽說呢，維茄叔聽了應該很開心吧？”
柳維茄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反而是柳英凡，因為太過在乎柳維茄的表情，一時失神打翻了桌上的牛奶。
柳維茄趕忙上前，順手拿起了桌上的餐巾，開始用心的為他擦拭。
舒然把對面二人的舉動都看在眼裏，雖然話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斷了，但是他并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于是他繼續說道：“看書當然是好事，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時候，打開書的扉頁還是清醒的，可是不一會兒就覺得枯燥乏味，而且自己看書總是會看着看着就犯困……”說到這兒舒然狡黠地看了一眼柳英凡，露出了他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的微笑。“可如果有一群好朋友肯陪着你看的話，反而會有額外收獲也說不定呢……”
柳英凡當然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但是此時此刻他想選擇裝傻。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剛剛只是說要和那些朋友見面，但是并沒有說是在哪裏見，又是什麽形式對吧？”
柳英凡無語。
思考了片刻，心中卻頗感不寧。
于是只能順着舒然的話接了下去。
“你就別唱什麽啞謎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你們一群大學生，還能陪我一個高中生複讀不成？我讀的書你們能看得進去？”
“他們或許不能，但是我願意。”
舒然的目光無比的堅定，語氣也絕非敷衍。柳英凡盯着他，不清楚好友的目光深處究竟隐藏着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