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大學四年, 餘牧只回過A市三次，三次都還只是春節。
每年都是只待三天便回學校，她不喜歡留在A市, 原因只有一個，不想見到左仟浔。
大學期間, 餘牧聯系最頻繁的就是王然, 因為王然也在W市讀的大學，只是在大二的時候, 王然作為交換生出國留學了。
黃婷婷複讀過後, 考上了不錯的學校。她那暴發戶爹好像突然開竅，興許是黃家還沒出過這麽好的成績, 竟然爽快擲金，送黃婷婷去國外某個重點大學讀書。
她們倆都出國後, 餘牧也沒心思去交更多的朋友, 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學業和訓練上。
很快四年過去，餘牧軍校畢業後, 如願拿到了“中尉”頭銜，因為成績優異被主動推薦，最後留在W市發展。
今年餘牧二十五歲，工作兩年後，陰差陽錯因為工作調遣，又被調回了老家A市，擔任刑l警隊副隊長。
這是餘牧回A市的第二個星期，剛調回來就接了一個大案子。
每天忙得黑白颠倒，有時候覺都睡不了幾個小時，幾乎都是在外面過夜的。
此刻，她和她的手下正在蹲點, 這是一處郊區，不遠處是一個不起眼的漁場。
餘牧所帶隊的小組已經整整蹲了三天。
半小時前，已經得到線人準确情報，大概淩晨三點，會有一場“面粉 ”的交易。
上面給出指令，一定要快狠準，不給這個狡猾老窩點半點機會。
一網打盡，絕對擒拿。這是餘牧小隊今晚的目标。
六月份的天，蹲在草叢裏 ，蚊子多還熱，幾個男人在撓癢癢，額頭上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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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牧全程保持跪姿，目光冷峻，直直盯着不遠處的那片漆黑。
身旁的董宇小聲哔哔：“老大，我想尿尿......”
餘牧壓低聲音：“憋着，要麽尿褲子裏。”
董宇還想說什麽，但看到不遠處一輛面包車緩緩駛近，緊接着聽到車輪碾壓石子的聲音，一束刺眼的遠光燈照射而過。
大家立馬噤聲，進入了戒備狀态。
只聽咔嚓一聲，餘牧手裏的槍已經上膛。
“華子和王宇包抄後路，董宇給我逮翻牆的。剩下的跟着我上，安全錘直接砸面包車玻璃。注意了，他們身上是有家夥的，有必要的話，在他們開槍之前先開槍。”餘牧部署好，準備行動。
面包車停在一塊平地，不一會兒，從林子裏鑽出來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确定沒問題之後開了面包車的門，一下子鑽了進去。
憑借絕佳的視力，餘牧大概看到車內人的動作。
“在交易了。”
“準備——”
“上！”
餘牧一聲令下，率先從草叢起身，疾步如風向前沖，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槍口已經指向敵人。
身旁的幾個搭檔也跟上節奏，其中一個手裏拿着安全錘，對着車窗狠狠一砸，玻璃碎得稀巴爛。
餘牧雙手舉槍，對準窗口，語氣帶着十足的威懾力：“不許動！！！把手裏的東西全都放下！！！”
面包車裏的人聽到一道女聲，先是驚慌，擡頭發現是個絕美的女人。可她手裏拿着槍，還帶着不可抗拒的堅毅眼神，瞬間就吓傻了，趕忙把手舉了起來。
面包車裏的司機的人反應也快，竟然發動引擎瞬間倒車。還好餘牧反應快，迅速後退，不然得被車子擦傷。
“砰！砰！”連續兩聲槍響，車胎直接被餘牧打爆胎，那毒l販子猝不及防，因為急剎又甩出幾米遠。
車裏的人被晃得厲害，其中一個反應快的已經打開車門準備逃跑。
餘牧眼疾手快，将最快逃出車門的男人擋住。
那男人第一反應是對餘牧沖拳，餘牧早就摸透了這些罪犯的動作，一手握住他的拳頭，順着力道往上，只聽咔嚓一聲，那男人露出痛苦的表情。
做夢都沒想到，這美女力氣能這麽大，他的手腕多半是折了。
結果下一秒，還沒等他從疼痛中回過神來，便感受到一陣猛拉，緊接着他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餘牧趁機将他的手別在他的背後，一腳踩在他的背上，腳下絲毫沒留情，直接來了一招标準的“折腕纏頸”。
那男人發出慘叫，一直在求饒。
“跑？還跑嗎？”
“不跑了不跑了！！！疼死我了！！”
那男人一邊說話一邊落淚，真他娘的太疼了，這輩子就沒這麽疼過。
“呵，這副手l铐送給你。”餘牧熟練地将他铐上，接着把他往地上一踢，那男的滾了一圈，吃了一嘴的灰。
那邊董宇跑過來，對餘牧說：“老大，那邊都抓了。”
“屋子裏搜沒有？”
“搜了，一共抓了12個人，東西也搜出來了，十九公斤的面粉。”
十九公斤，這量完全夠他們所有人死l刑了。
“全部帶回去。”頓了頓，餘牧又說：“大家辛苦了，今晚的宵夜我請。”
A市有一條最出名的宵夜街，幾乎都是通宵擺攤。淩晨五點，刑l警一隊的一行人開車來這裏吃小龍蝦。
一群男人裏面只有一個女的，重點是這女的是真的長得好看，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的身高，而是她那張臉。
吃宵夜的人不免要多看幾眼。
幾人坐下後點菜，啤酒和小龍蝦很快就上桌。
董宇問她：“老大，喝啤酒嗎？”
餘牧擺擺手，“你們喝吧，我吃蝦。”
人與人的緣分就很奇妙，餘牧怎麽都沒想到，當年高考完補課的那個董宇，在兩年後也考了軍校。畢業後還能分配到一個單位當同事。
董宇開了一瓶啤酒，啜了兩口，期間還不忘多看餘牧幾眼。
每一次看她，心裏都不禁要感嘆：美女就是美女，而且會越來越美。
六年前，董宇就覺得餘牧好看，和以前相比，現在的餘牧更有魅力。
一襲黑色長發，不工作的時候，頭發基本都是披在肩頭，配上她那張精致的臉，加上眼神也總是很冷，辦公室裏的人都叫她冷美人。也正是這種天然的冷感，反而讓人多了幾分窺探的欲望。
董宇發自內心地喜歡餘牧，但他知道餘牧一定不會喜歡他，第一是覺得配不上，第二是覺得餘牧太寡了。
他見過清心寡欲的人，但沒見過餘牧這麽寡淡的人，聽說這些年來餘牧都單身，她可是局裏的警花，追她的人不止一個兩個，可是她誰都不帶感。
餘牧每天都是工作工作工作，對感情上的興趣基本為零。
在桌的幾個男人喝酒，幾杯酒下肚，有點上頭，開始閑聊。
帶頭八卦的是王宇：“我說老大，你是不是也該找個對象了？”
華子也開始起哄：“是啊，咱們幾個你随便挑～～”
餘牧也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回怼：“你們？都是些賠錢貨，我挑什麽挑？”
在場的幾個男的有被噎到，要論“直男發言”，這世上沒有哪個比餘牧更直男，基本是油鹽不進，沒人能撩得動她。
董宇感嘆：“也不知道誰會讓咱們老大心動一盤了……”
餘牧剝了一只蝦送到嘴裏，不疾不徐道：“沒人能讓我心動，這輩子我就一個人過。”
“啧啧啧！看看咱們女強人就是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結了一個大案子，大家今晚喝酒的興致挺高。
餘牧悶頭吃小龍蝦，聽這些男的吹牛。
吃完宵夜已經将近六點，拖着疲憊的身子，各自打車回家。
這是她這兩個星期以來第二次回餘建軍家，第一次是從W市回來的那天，也只是放了個行李而已。
重新回到A市，六年的時間，城市變化很多。
築起了更多高樓大廈，商業街毋庸置疑也更繁華。
曾經的老城區也被推倒，成了一個公園。
餘牧靜靜凝視着窗外，很快出租車路過“南國一中”。
她的母校，不免要多看幾眼。一中的校面還是沒變，牌子還是以前的牌子，餘牧只是看了一眼，很多回憶不受控制地湧入腦海。
初戀後遺症。
她又想起了那個女人。
餘牧收回目光，對司機師傅說：“師傅，就在這裏停吧。”
司機忙踩了一腳剎車，“行，一共十二快八。”
餘牧付了錢下車。
時間是早上六點十分，街道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
她走到南國一中門口停下，腦海裏閃爍出六年前的場景。
斑馬線對面，再朝前走兩百米就是左仟浔的家。
而她此時此刻站的位置，好像是某個阿姨的早餐煎餅攤。
那時候，要是哪天她們睡過頭了，就會匆匆忙忙來吃這家煎餅，或者是隔壁攤的豆漿油條。
南國一中還是沒變，可她們變了。
六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或許她已經戴上了別人的戒指，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是否某天在路上偶遇，發現她孩子都快打醬油了？
餘牧站在凝神了很久。
她也想了很多，這六年來，好像心裏始終有個影子揮之不去。既不願意去面對，也不願意去遺忘，于是就一直放在那裏，不去觸碰它。
天剛擦亮，一輛晨間自行車緩緩駛過，漸漸的，陸陸續續有學生背着書包朝這邊走來。
餘牧看了眼時間，六點四十。
她沿街攔下一輛計程車，準備回家補覺。
卻在下一秒，手裏的動作僵住。
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學校這邊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六年沒見
小牧25歲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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