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是攻還是受? (1)
季淺瑤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嫁給我好嗎”所震驚住,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目瞪口呆的看着喬越。
太唐突了。
現在是什麽情況啊?
正當她無法反應,腦袋還轉不過彎的時候,喬越等不及了,連忙說服:“你現在只有一條路擺脫這個家庭,那就是嫁人,而現在也只有我才能幫你。”
季淺瑤動搖了,認同的看着他,但還是猶豫不決的搖頭,“不行啊,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們都不相愛,不能在……”
喬越立刻打斷她的話,“那就互相利用,互相幫助吧。”他的頭壓到季淺瑤的耳旁,輕聲細語道:“你幫我掩飾我是gay的身份,我幫你脫離你的家庭,一舉兩得。”
季淺瑤立刻捂住嘴巴,目瞪口呆看着喬越,很是驚訝。
晴天霹靂啊!
這個男人長得這麽好看,身材這麽棒,竟然是個gay?
暴殄天物啊!
難怪上次強她的事情沒有進行到底,不是因為他控制力好,而是這個原因吧!
感慨之餘,季淺瑤好像找到了黑暗的出口,立刻抹去眼眶的淚水,猛的點點頭,“好,我們結婚。”
騙來的老婆,雖然很可悲,很辛酸,但喬越還是忍不住竊喜,無法形容的愉悅心情,扶着季淺瑤的身子站起來,帶到床上坐着。
醫生和護士早已把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
病房瞬間清淨,季家的人都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一副趾高氣揚的氣勢,傲慢地看着喬越和季淺瑤。
沈春菊撇嘴,冷哼着發出得意忘形的聲音,“跟我鬥,你還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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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越扶着季淺瑤在病床上躺下來,拉來被子為她蓋上。挑了挑眉,安慰道:“再等我一個小時。”
季淺瑤眨了眨濕潤的睫毛,一頭霧水的看着他,心裏在肺腑:什麽意思?
這個男人越來越神神秘秘了,季淺瑤愣愣地看着他轉身走向沙發前。
喬越雙手插袋,居高臨下的俯視面前的三人,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态度輕佻了些許,頗有氣勢的開口,“我想你們并非真心真意在乎季淺瑤的,不如拿她做籌碼,我們談個十億的生意吧。”
“十億?”沈春菊頓時驚訝地喊出來,雙眼閃爍着金錢的星星似的發光發亮。
季強沒有受到誘惑,諷刺的呵呵笑了幾聲,很是輕蔑,“你現在什麽也沒有,拿什麽跟我們談?十億?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喬越不慌不忙:“爛船也有三分釘,我喬越再如何不濟,不動産也不止這個數吧。”
季文彬覺得很有道理,立刻歪頭看着他父母,“爸,不如我們先聽聽吧。”
“好,那你說說看。”季強擺起了款。
“這裏是醫院,不方便談生意,我們到醫院對面的餐廳坐着聊吧!”
沈春菊眯着眼,防範喬越有什麽奸詐陰謀,提議道:“你跟我老公和兒子去,我在這裏看着這個臭丫頭,別給我耍花樣。”
“無所謂。”喬越輕佻一笑,泰然自若的走向門口,季文彬扶着季強起來,警惕的跟在喬越身後。
到了餐廳,喬越就開始點餐。
點來早餐,他悠然自得的吃了起來,把季強和季文彬晾在座位上。
他們追問生意的事情,喬越就說吃飽了再談。
結果早餐吃了半個小時,到談生意的時候,喬越又打起了太極,分析再分析季家的企業此刻面臨破産的嚴峻性。
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到十億的交易上,季強怒火沖天,拍桌而起,憤怒道:“把我們忽悠出來,你到底有什麽陰謀?”
喬越不緊不慢的露出一絲冷笑,眉目間充滿了挑釁的味道,眼神看他們的評價就兩個字:豬腦。
這時候,季文彬的手機響起來,他接通,聽着電話沉默了五秒臉色驟變,猛的站起來,沖着季強說,“爸,奶奶來電話說家裏遭賊了。”
季強緊張不已,惶恐不安的看着季文彬,“有沒有說丢了什麽?”
“錢財倒是沒丢,戶口本不見了。”
“戶口本?”季強一頭霧水。
這時,季文彬的電話再響起來,他看着屏幕說,“媽打來的。”
“快聽。”
季文彬按了免提,兩人焦慮不安,還沒開口問,電話那頭已經傳來沈春菊殺豬般的叫聲,“兒子啊,你跟你爸快回來,病房突然來了幾個穿着西裝帶墨鏡的男人,把我揍了一頓,還把那個臭丫頭帶走了。”
季文彬把手機狠狠拍在桌面上,怒氣沖沖的指着喬越,目光噴火,怒吼:“是不是你幹的?”
喬越拿起桌面的溫開水,不慌不忙的喝着,清冷的語氣反問,“證據呢?”
“我們先過去看看,回頭再找算賬。”季強駐着拐杖急忙轉身離開。
季文彬咬牙切齒的瞪着喬越,一字一句放狠話,“你給我等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喬越俊朗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冷笑,邪魅的目光如冰窖的冷冽鋒芒,垂下眼眸看着桌面的玻璃杯,冷冷噴了一句:“瑤瑤受的罪,我會萬倍奉還。”
男人周身散發的陰森氣場讓季文彬毛骨悚然,陰冷的語句如同鋒利的刀刃,帶着駭人的光芒,季文彬緊張得咽了咽口水,連忙轉身逃離-
幸福,有時候會來得措手不及。
在喬越看來,明知道手中的結婚證是騙來的,是季淺瑤臨時的避風港,是不存在感情的,但他依然覺得那麽的幸福。
靜谧的書房內,陽光燦爛,洋洋灑灑灑落在陽臺上,明亮了整個房間,溫暖了喬越整個心房。
他坐在書桌前已經一個多小時,保持着同一個姿勢,深沉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紅色本子,指尖一直在結婚證上的那張合照來回撫摸。
心裏默念着上面寫的兩個名字:季淺瑤,喬越。
兩人的名字和照片出現在同一張紙上,這代表着他喬越真的娶到了最最最心愛的女人了。
真真切切的發生,那麽的不可思議。
或許,季淺瑤總有一天會離開他,妻的前面加多一個“前”字,但為了這個“妻”字,他又等了多少年?
一切都那麽的值得。
沸騰的心一直無法平靜下來,直到房門被敲響,他才回過神,立刻站起來,拿起結婚證轉身走到保險櫃旁,開櫃放進去。
鎖好結婚證,他立刻走到門口,拉開門。
季淺瑤穿着一身淺黃休閑裝,束起柔順的馬尾,秀麗的臉容上帶着淡淡的淺笑,看起來整個人都很輕松,不再像在醫院那時間的緊張了。
她微笑着緩緩道,“我現在去買菜,你晚餐想吃什麽?”
早上才從醫院出來,中午就立馬去領證,剛回到家裏沒多久,她就迫不及待想做些什麽事情來回報喬越。
喬越臉色略沉,淡淡的說,“你什麽也別做,回房休息。”
“我沒事,真的。”季淺瑤此刻的心情很好,像得到解放一樣,前所未有的輕松。
擺脫那個家是她最大的奢望,突然實現,就像插在心髒二十四年的刺一下子拔出來,很是輕松自在。
“那我來煮。”喬越走出去,關上書房。
季淺瑤錯愕的看着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會煮飯?”
喬越頓時一怔,僵了。
凝望着季淺瑤,慢半拍的想到他其實不會煮,“我們今晚吃外賣吧。”
“自己煮比較健康。”
“煮東西應該不難吧?”
季淺瑤看他糾結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淺笑說,“對我來說不難,對你來說比管理公司更難。”
“我讓那些阿姨重新回來上班。”喬越覺得季淺瑤已經是自己的妻了,不需要用原來那個借口留住她。
季淺瑤眉頭一皺,疑惑的問,“你不是破産了嗎?還欠那麽多債務,幹嘛要請人?”
喬越此刻懵了,欲言又止,如果把之前的謊話戳破,會不會又多一個被她讨厭的點?
正當他想思考的時候,突然大門鈴聲響起,季淺瑤立刻轉身,“我去開門。”
季淺瑤把門拉開,瞬間沖進幾個肥頭大耳,西裝革履的男人,吓得季淺瑤往後退到牆壁上。
喬越一頭霧水,沉穩的步伐走過去,威嚴的語氣問,“誰放你們進來的?”
這時,阿良從後面進來,“三少,這些都是之前的合作商。”說話的時候,阿良偷偷的眨了眨眼睛。
喬越突然意識到之前吩咐阿良的事情,向阿良甩手,示意他立刻把演員帶走。
該死的,現在來不是添亂嗎?
他已經不需要這些招數,可阿良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沖進來的“債主”開始起哄。
“喬越,你欠我的五千萬什麽時候還?”
“還有我的八千萬。”
“快還錢,你也欠了我……”
“……還不了就拿別墅抵債……”
七嘴八舌的嘈雜聲把喬越弄得頭暈腦脹,嘆息一聲,不忍直視,對着阿良有氣無力的說,“立刻解決掉他們,送出去,我要靜靜。”
阿良還以為要他做戲,立刻對演員說,“大家別擔心,欠你們的錢一定會盡快還清的,大家請相信我們……”
演員又是一陣沸騰,客廳變得越來越嘈雜,喬越自食其果的回到沙發上坐下。頭靠在沙發背,手搭在額頭上把眼睛擋住,心情異常煩躁。
他都把自己塑造成什麽樣了?剛開始是想讓季淺瑤同情他而留下來。
現在這樣弄出個假象,自身難保,欠債幾億,季淺瑤一定會覺他就是個大坑,有種跳入火坑的感受吧?
所有男人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賺最多的錢給自己的女人花,而最糟糕的莫過于他這種“倒黴樣”。
他男人的自尊心啊!人設徹底崩沒了。
自作孽不可活。
喬越又是深深的嘆息一聲,直到阿良暫時安撫好那群“追債人”,家才得意安靜。
季淺瑤立刻沖過去把門上鎖,回頭的時候,看見喬越低落的模樣靠在沙發上。
季淺瑤此刻的心情也很糟糕,很是心疼他,看他一下子垮下來的模樣,于心不忍呢。
她緩緩走過去,在喬越身邊坐下來,細聲細氣的安慰,“其實呢,我們不住這裏也可以的,先把房子買了還掉一些債務,我去打工,你找你的家裏資助點錢再創業,我們一定會熬過去的。”
喬越聽到季淺瑤的安慰,既有些感動,又心酸不已。
他這樣做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但是自己挖的坑還是要填的。
喬越放下手,繼續仰頭靠在沙發上,睜開眼看着天花板,呢喃着問:“你會不會後悔跟我登記結婚?”
季淺瑤擠着淺笑,連忙搖頭,“不會啊,現在我是你的老婆,即便你鬥不過我父母,還有法律保障我們,雙重保護呢。”
喬越緩緩歪頭,望着季淺瑤樂觀的笑臉,沉默着。
季淺瑤很溫柔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第一天,我們慶祝慶祝,不如出去吃吧,我請你!”
喬越轉身面對季淺瑤,單手撐着側腦,疑惑地皺眉,語氣磁性空靈,很是動聽的聲音說,“你變了。”
季淺瑤立刻摸上自己的臉蛋,緊張地看着他,深怕喬越也像闵秀娜一樣說她變得慘不忍睹,諾諾的問:“我變得怎麽了?”
“對我的态度親切了好多。”
季淺瑤松了一口氣,眼眸如彎月,甜甜的笑了笑:“因為你是gay啊,我就把你當成姐妹了。”
喬越的目光一沉,臉色驟變。
當成姐妹?
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糟糕的話。
季淺瑤突然反應過來,想起了什麽似的,緊張的問,“對了,你是攻還是受?”
“什麽?”喬越完全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季淺瑤以為他聽不清楚,立刻挪着屁股,坐得更靠近他,傾身過去。
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喬越喉嚨瞬間幹澀,咽了咽口水,深深的凝望着她靠近的俏臉,目光直接盯着她粉嫩的唇瓣,一動一動的,很是誘惑。
可她的話卻那麽的難懂:“你是攻還是受?”
喬越喉嚨上下滾動繼續,聲音變得更沙啞,輕聲問,“攻和受是什麽?”
季淺瑤拉下臉,錯愕的看着他,這個男人确定是gay?
季淺瑤臉蛋微微發燙,抿了抿唇,尴尬的解釋,“好比一對情侶,攻就是男,受就是女人。在你的感情裏,你是攻還是受?”
喬越深呼吸一口氣,緩緩低下頭閉上眼,內心一萬只神獸奔騰而過,為自己又一個作死的謊言感到悲哀。
季淺瑤看他沉默着不說話,她只好自己猜測,“其實我希望你是受,這樣我們可以姐妹相稱,但我看你也沒有一點娘氣,比大多數的男人都剛硬,你應該是個攻。”
喬越沒有回答,帶着惱怒的氣勢站了起來,淡淡的噴出一句,“走吧,出去吃。”
季淺瑤看着他健碩清冷的背影,明顯的氣場隐約透露出他的憤怒。
難倒他不喜歡拿這件事出來套讨論?
季淺瑤立刻站起來跟上他,沉默着不敢說話,也明白到下次不要再讨論他的性取向了,畢竟是別人的隐私。
雖然跟喬越認識了二十幾年,但季淺瑤覺得原來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感覺像重新認識一個人似的-
傍晚,夕陽西下,紅霞如焰籠罩整個大地,季淺瑤站在別墅門前的大道上等着喬越從車庫開車出來。
“淺瑤……”
喬清純激動的聲音傳來,季淺瑤回頭,發現喬清純小跑着沖向她,後面還跟着闵秀娜。
季淺瑤擠着勉強的微笑,緩緩把包紗布的手腕放到後背,溫溫的應答了她一句,“清純,你怎麽來了。”
喬清純沖上來,一把握住季淺瑤的手,低聲下氣的道歉,“對不起,淺瑤,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昨晚一直打你的手機,你都關機了,我擔心了一整晚都沒有睡,早上打電話跟三哥,他說你在他這裏,所以我就急忙趕過來。”
季淺瑤看了看喬清純,再看看走過來的闵秀娜,她們還是昨天的衣服,應該是玩通宵沒回家吧。
她淺笑着說:“我沒有生氣,我……我手機丢了而已。”
闵秀娜雙手抱胸,踩着高跟鞋緩緩走來,頗有諷刺意味的說,“淺瑤,這麽小氣就不應該了,我又不是故意不帶上你,你這樣玩,害得清純一整晚都過得不爽呢。”
季淺瑤臉色略沉下來,看向闵秀娜,語氣冷了幾分,“我說了,我沒生氣。”
闵秀娜甩了一下長發,輕輕哼出一聲,撇了撇嘴,嘀咕一句:“可我看到的就是你的小氣。”
季淺瑤深呼吸一口氣,忍了。
她現在就喬清純一個好朋友了,不想因為這個女人的挑撥,導致關系被離間。
喬清純看了看別墅,再看看季淺瑤,疑惑的問,“你這幾天不回我家住,就是住三哥這裏嗎?”
“嗯,這裏挺大的,所以我在這裏做幫傭。”季淺瑤并不想透露她跟喬越結婚的事。
闵秀娜的眼眸愈發清冷,隐隐射出鋒利的光芒,輕輕咬了咬下唇,整個臉都沉了。
喬清純還一直關心季淺瑤的狀況,兩人聊着,一輛普通小轎車從車庫開出來。
車開過來,喬清純和闵秀娜兩人都傻眼了。
直到車停下來,從車窗看到駕駛位置的喬越,兩人目瞪口呆。
喬清純率先開口,“三哥,你怎麽弄輛破車開啊?”
闵秀娜雙手抱胸,踩着貓步圍繞車子轉了一圈,邊轉邊搖頭擠眉,一臉無法想象的搖頭:“哪裏來的破車?”
“你們怎麽來了?”喬越态度淡然,餘光掃了一下闵秀娜和喬清純,命令道,“下次沒什麽事情別跑過來。”
喬清純扁嘴,撒嬌的語氣呢喃,“我這不是擔心淺瑤嘛!”
喬越淡淡的說:“她很好,你們回去吧。”
喬清純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熱情地牽着季淺瑤的手臂,“淺瑤,秀娜剛回來,所以辦了個聚會,我們一起去吧。”
“聚會?”季淺瑤懵懵懂懂的對視喬清純,再征求意見的看向喬越。
喬越并沒有反對,語氣溫和了些許,喃喃細語:“瑤瑤,上車。”
“哦!”季淺瑤聽話的立刻走到副駕駛位置,手剛剛拉開門,闵秀娜突然走過來。速度極快的從她面前走入車廂。
“謝謝!”闵秀娜一句沒有溫度的謝謝,就把季淺瑤當成開門的,而她已經坐入了副駕駛裏面。
喬越臉色瞬間沉下來,目光冷若冰霜,像鋒利的刀刃,能殺人于無形。
季淺瑤覺得無所謂,只好為闵秀娜關上門,拉開後座的門入座,喬清純也跟着坐入後座裏。
闵秀娜拉上安全帶,心情雀躍,淺笑着說,“三少,開派對的地點還是老地方。”
喬越握住方向盤的雙手隐隐發力,手背青筋暴露,臉色愈發暗沉,氣息也深了,隐忍着一字一句,“這是瑤瑤的位置,下車。”
闵秀娜嘟着嘴撒嬌似的抱怨,“只是一個位置而已,你至于嗎?我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喬越靠在椅背上,态度依舊冷冽,“下車。”
闵秀娜耍性子耗上,“我不,憑什麽要我座後面?我跟季淺瑤比,我更重要一點不是嗎?至少我還是你的好朋友。季淺瑤她有當過你是朋友嗎?你們不是冤對頭嗎?我離開幾年而已,這麽快就和好了?”
季淺瑤無辜躺槍,但闵秀娜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尴尬不已,“我沒有關系的,我就坐後面。”
喬清純探頭過來,疑惑的問喬越,“三哥,你怎麽了?以前我們一輛車都是秀娜坐你副駕駛的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淺瑤坐你的車呢,你怎麽就如此介意秀娜?”
喬越臉色異常難看,從倒後鏡瞄向季淺瑤。
只見她一臉無所謂。
他想給季淺瑤明确的地位和尊重,可是她不領情,也不在乎。
如果是喬亮開的車,會不會為一個副駕駛掙得頭破血流了?
車子一直沒有啓動,季淺瑤偷偷的探頭瞄了一眼喬越,發現他俊逸的側臉線條顯得僵硬,周身散發的冷氣場讓本來就窄小的車廂更加有壓迫感。
喬清純撓撓頭,靠近季淺瑤,低聲問:“你跟我三哥什麽時候盡釋前嫌的?之前不是因為他侵犯……”
季淺瑤立刻把喬清純的嘴巴捂住,緊張的看向闵秀娜的位置。
喬清純緩緩拉下她的手腕,小聲呢喃:“秀娜是我們的好朋友,怕什麽?再說我已經告訴她了,她現在知道的。”
季淺瑤一怔,錯愕的看着喬清純,身體僵硬,下唇微微顫抖,連自己都快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道:“你……你怎麽可以告訴她?”
喬清純很不理解,握住季淺瑤的手,靠近她哄着,“你不要不開心嘛!”
季淺瑤一個字也不想說了,靠到椅背上,閉上眼睛沉默着。
闵秀娜根沒有聽到後面兩人嘀咕什麽,她只在意喬越的态度。
“開車吧,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我的姐妹們了,很想念他們,再不去就要遲到。”
喬越沒有理會闵秀娜的話,靠在椅背上仰頭,透過倒後鏡深深凝望着閉目養神的季淺瑤-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繁華的城市這才剛剛進入最熱鬧的時刻。
yo貴族俱樂部。
璀璨奪目的燈光,悠揚的音樂,美食美酒,水果點心,應有盡有。
幾十個俊男美女齊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把酒言歡。
季淺瑤從小就在這種上流社會的貴族圈子裏交際,但是她骨子裏是不喜歡這種交際的,也無法融入進去。
這裏的人都認識她,但也認為她高冷傲慢,難以接近。
她跟那些名媛們顯得格格不入,她們的話題永遠離不開美容,整容,名包,珠寶,奢侈品還有豪車。
剛好這些她都不懂。
她不是高冷範,她只是無法融入,被默默排擠而已。
但這一點在男人眼裏,就顯得她很特別。
季淺瑤拿着雞尾酒,一個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面,喝着酒,欣賞着月色,時不時有男性朋友上來搭讪。因為認識,所以不好意思拒人千裏之外,都會客套的攀談幾句。
這樣就在女生眼裏顯得她異性緣太好,會遭指指點點。
季淺瑤歪頭尋找喬清純的身影,發現她跟闵秀娜還有其他朋友聊得很嗨,嬌笑聲陸陸續續的傳來。
她不好去打攪,畢竟她是話題終結者。
剛走一個男的,季淺瑤又發現身邊走來另一個男人,跟她并肩而站,卻沒有像是其他男人那樣撩她說話。
她好奇的歪頭看了對方一眼。
下一秒,身體不由得微微一怔,背脊骨緩緩僵直,氣息變得急促,帶着情緒把目光收回,緊握着高腳杯,一口喝完杯中的紅酒。
香淳的紅酒變得苦澀,季淺瑤輕輕咬了咬下唇,低下頭不作聲。
站在她身邊的正是喬亮。
他沉穩的氣場很淡定,跟季淺瑤站了好片刻,才肯先開口說:“淺瑤,對不起。”
季淺瑤嘴角咧了咧,想擠出點微笑,可是擠不出來。
喬亮瞭望遠方的夜,繼續說,“人生在世,很多時候很難做抉擇,你知道我事業心重,為了喬氏集團嘔心瀝血,你能理解我嗎?”
季淺瑤不知道該說什麽,随口應答一句,“能。”
“你能理解我就好,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先選擇事業,再選擇愛情。”
季淺瑤低頭看着地板,深呼吸一口氣,“愛情是指秀娜嗎?”
喬亮突然冷哼一聲,發出輕蔑的笑意,“她雖然是我的初戀,但在她甩我的那天起,我們注定不可能的。”
季淺瑤緩緩擡頭,“你聽到她有消息那天,挺緊張的。”
喬亮頓了頓,想了很久才說,“失聯太久。緊張是正常,誰心裏沒有過曾經?每個人都有他永遠放不下的過去,但這些都是過去,不代表未來。”
季淺瑤無奈的強顏歡笑,嘆息一聲,呢喃道:“看得出你心裏還有她,希望你們能重修于好。”
“不可能的。”喬亮很确定的說,歪頭看向季淺瑤。那一刻,目光剛好跟季淺瑤對視上。
季淺瑤沒有避開他的眼神,而是認真的看着,她想看看自己會不會因為失去他而感到傷心難過。
兩人對視了片刻,喬亮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完,抿了抿唇,很是真誠地說,“淺瑤,我不知道喬越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但是他股份轉讓跟你完全沒有關系,那些財産本來就是屬于我,現在還給我而已,你不需要在意他心裏想什麽,等時機成熟了,我還是會娶你的。”
季淺瑤慢慢消化他剛剛所說的話,擠出淡淡的淺笑着,心湖沒有絲毫波瀾,不喜不怒,不卑不亢。
反倒是為喬越感到有一絲不甘,無條件把全部財産都給了他,落得今天這個被追債的下場,他做大哥的,怎麽就覺得財産本來就是他的呢?
喬越憑什麽不能有喬家的財産?
季淺瑤不想跟他多說什麽,發現再見面也不會心痛,她只用了一周的時間就放下他了,或許兩人都不是真愛對方吧。
季淺瑤還是很平靜的,細聲細氣的說:“亮哥,娶我就不用麻煩你了,但希望你能幫幫你三弟,他把股份轉給你後,過得很糟糕。”
喬亮眉頭一皺,錯愕地看着季淺瑤,高深莫測的眼神愈發暗沉,顯然覺得季淺瑤的話很荒唐。
季淺瑤和喬亮在一起平心靜氣交談,這一幕很正常,但是在某人的眼裏,像世界末日。
休閑區的u形沙發上坐着三個俊逸無比的男人。
喬越一杯又一杯烈酒猛灌。一邊手搭在沙發上,鋒利如刀刃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喬亮和季淺瑤的方向。
安之皓輕輕搖晃着手中的紅酒,笑意盈盈地調侃,“別喝了,你即便現在灌的是老鼠藥,她也不會回頭看你一眼的。”
長相俊俏的夏子軒也随着喬越的目光看過去,只是瞄了一眼,撇嘴冷哼一聲,不發表任何關于季淺瑤的言論,繼續品嘗美酒。
安之皓見喬越面前的酒都喝完了,挑着二郎腿,雙手抱胸調侃,“三少,需要我給你弄幾瓶老鼠藥嗎?我保證能驚動全場,把你心尖那顆朱砂痣給消滅得一幹二淨。”
喬越已經喝到意識有點模糊,眼眶都通紅通紅的,歪頭看向安之皓,勾出一抹邪惡冷笑,緩緩道,“拿來。”
“老鼠藥嗎?”安之皓眼睛一亮,興奮的傾身過去,征求的目光看着他。
喬越點點頭。
安之皓立刻轉身,沖着會場的服務員舉起手,“服務員,給喬三少弄幾罐老鼠藥來,要毒素最高的。”
安之皓的聲音響亮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這邊,服務員個個懵逼了,逗着玩嗎?
服務員只好諾諾的過去再問清楚是什麽東西,其他人嘻嘻哈哈的樂着,讨論是不是又出了一種新的調酒叫“老鼠藥”。
季淺瑤錯愕的回頭,瞬間,目光直接碰觸到喬越,他眼神那麽的炙熱,眼眶通紅,緊緊凝望着她。
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糟糕,一下子憔悴了很多,有氣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看向她的那種眼神有點可怕。
他怎麽了?是不是因為受到挫折,不堪打擊所以在買醉?
為什麽要點老鼠藥?
開玩笑嗎?
季淺瑤立刻轉身,準備回去。
喬亮看透她的心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別過去。”
“啊!”傷口被喬亮捉住了,季淺瑤痛得低聲叫了一下。
喬亮把季淺瑤扯到自己的面前,低頭看着她的手腕,緊張地問,“你的手腕怎麽了?”
季淺瑤立刻縮着自己的手,緊張地推開喬亮,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割脈自殺的事情。
可她越是縮手,喬亮就越拉着她不放,非得要問出一個答案。
“到底怎麽一回事?”
“放手,我沒事,請你放手。”
“告訴我。”
“沒必要。”
“……”
拉拉扯扯的一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夏子軒嗤之以鼻,自言自語道,“女人都是禍水,又矯情又作,還假得要命。”
安之皓優雅地淺笑,“男人也有悶騷,又矯情又作,還死都不肯承認。”
說完,安之皓的目光瞄向了狀态十分不好的喬越。
喬越把手中的烈酒一口仰盡,玻璃杯往桌面一甩,“砰!”的一聲巨響,把夏子軒和安之皓吓得一震,錯愕的看着他。
他腳步還算穩健,幽幽的走出去,安之皓在後面勸說,“經驗告訴我,你從來沒有贏過,何必自取其辱,自找苦吃。”
喬越嘴角輕輕上揚,勾出一抹冷笑,一步一步走向季淺瑤。
喬亮看到喬越走來,臉色愈發暗沉,握住季淺瑤的手不放,還低聲吩咐道:“如果想我幫喬越度過難關,等會都聽我的。”
季淺瑤頓時懵了,擡頭看向着喬亮,發現他眼神變得陰冷,直射她背後。
她順着喬亮的眼神向後看,季淺瑤發現喬越走了過來,而且還帶着幾分醉意。
喬亮不顧季淺瑤手腕的痛,用力一扯,把她扯到身邊,痛得季淺瑤倒抽一口氣,眉頭深鎖。
喬越靠近後,側身靠在牆壁上,雙手插袋,慵懶而邪魅的目光看着季淺瑤,聲音沙沙的,潤潤的,很溫柔,“回去吧!”
季淺瑤點點頭,欲要開口說話,喬亮立即搶過話,冷冷道:“你醉了,不方便送淺瑤回家,我會親自送她回家的。”
喬越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喬亮,直接無視他的存在,眼裏只有季淺瑤,緩緩伸手遞向她,語氣無比的溫柔,“走吧。”
他溫柔的語氣背後是被萬條毒蟲啃咬的痛,他僵硬的外殼下心都碎了。
他不怕痛,只希望當他伸出手的時候,季淺瑤會念在他名義上是她丈夫,而把手伸過來放在他手掌裏,只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底氣強勢的把他帶走,可以無所顧忌的應對一切。
即便不是真心的。他也無所謂。
喬越的手掌就晾在季淺瑤的面前,他薄涼的嘴角含着淺淺的笑意,眼眶通紅,眼神那麽專注的凝望着。
季淺瑤用力抽了一下被喬亮握住的手腕,喬亮似乎知道她想要跟喬越回去,立刻警告:“還要我幫忙嗎?。”
想,她沒有辦法幫喬越還清幾個億的債務,喬亮能幫忙就最好了。
就這句話讓季淺瑤猶豫不決的擡頭,看着喬亮的側臉。
那一刻,喬越苦澀地笑了笑,僞裝的無所謂一下子崩掉,仰頭深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中的氧根本供不上他的呼吸,就要窒息,手跟着無力地放下來,緩緩放回褲袋。
就如安之皓剛剛那些話:他從來就沒有贏過,何必自取其辱,自找苦吃……
喬越很是無所謂的勾起嘴角,咧出一道淡淡的淺笑,卻充滿苦澀,緩緩轉身,雙手插袋。低着頭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向門口。
季淺瑤看着喬越高大寬厚的背影一下子塌了似的,為何會有些傷感?
是他太累了嗎?還是因為沒有跟他走而生氣了?
“我等會送你回家,以後少跟喬越這種人來往,他不是什麽好人。”喬亮再次安慰。
喬亮的話讓季淺瑤一下子清醒。
從小,喬亮一直跟她灌輸這個意識:喬越不是好人,不要跟他來往。
所以,她就把喬越當成瘟神一樣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