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愛并恨着 (1)

牆壁上的鐘表時間正好踏在了晚上十點三十分。

季淺瑤突然聽到了轎車的聲音,她立刻從餐桌上起來,沖向門口。

拉開門的時候,喬越剛好也推門。

目光正好對視上,季淺瑤此刻的心情有些小激動,而懸挂在心頭的那顆大石頭也放了下來。

面前的男人穿着正式,即便是晚上,看起來也是風姿綽約。

而同時,她心頭也升起了絲絲的怒氣。

“你回來了?”季淺瑤冷着臉,問了一句,然後退一步站在邊上讓他進來。

喬越邊扯着領帶走進來,換了皮鞋,慵懶的應答:“嗯,你還沒睡?”

這句話問得季淺瑤覺得心酸死了。

她連晚飯都沒吃呢,怎麽會睡覺?

對這個男人有抱怨,但是她沒有作聲,站在邊上一個人生悶氣。

喬越扯下領帶走進客廳,而季淺瑤就跟在他身後,低聲問了一句:“你吃飯了嗎?”

“吃了。”喬越清冷的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目光剛好瞄到了飯廳那邊,桌面上還擺着兩副碗筷和沒有動過的菜。

他身體微微一僵,目光沉了下來。

她好像變了,變得讓他受寵若驚。

季淺瑤輕輕嘆息一聲,原來他已經吃了,自己等了這麽久都是白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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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又是一陣低落。

但她也不至于那麽小氣,擠着勉強的笑意,溫和的問:“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喬越把西裝脫下來遞到季淺瑤面前,季淺瑤立刻接住,期待的目光凝望着他,他看似并沒有太激動,很平靜的态度,“找到了。”

倒是季淺瑤聽到這個消息,喜出望外,剛剛挨餓等待的怨氣一掃而空,興奮不已:“太好了,出去一趟就找到工作了,在那家企業上班呢?”

“以後再說吧。”喬越淡然的敷衍一句。

說完,他轉身走向樓梯。準備上樓。

在季淺瑤看來,他是不願意多說,而且态度好冷淡,冷得讓她感覺到很不舒服,她緩緩低下頭,看着手中的西裝輕聲細語:“我也給永恒投簡歷了。”

剛剛踏上一步臺階,季淺瑤的話讓他頓時停下來,僵住了身體。

沉默了好片刻,喬越沒有轉身,背對着季淺瑤,不明确的再問一次:“你投簡歷給永恒集團?”

“嗯嗯。”季淺瑤點頭,“我也想出去工作,現在我們兩人的情況都很糟糕,不賺錢是不行的。”

“你确定有能力進入永恒上班?”喬越反問。

季淺瑤知道喬越并不是看不起她,她的專業雖然是珠寶設計,但是她從來沒有這方面工作的經驗,即便有大學學歷,但在大企業面前是遠遠不夠格的。

“試試吧,反正我也做好被pass的心理準備,不試過我不甘心呢,如果應聘不上就再做打算。”

“嗯。”喬越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往上走。

季淺瑤深吸一口氣,心裏悶悶的,嘀咕:他怎麽不問問我吃了沒有?

被這個男人冷落的感覺不太好受-

次日早上。

季淺瑤用手機打開郵箱查看郵件,突然一條信息讓她整個人都瘋狂了。

“永恒”竟然回郵讓她去面試。

更加令她不可思議的事情也發生了,地球人都知道進入“永恒”工作的面試流程非常嚴格,要求很高。

但是她卻一帆風順的通過了所有面試環節,很快就收到入職通知,成為了永恒集團珠寶設計部的一名設計師助理。

這個好消息她還沒有找到人分享。

闵秀娜回來了,喬清純都忙着跟闵秀娜在一起吃喝玩樂,好像已經忘記了她這號朋友的存在。

而喬越,他一直都是早出晚歸,甚至幾天見不到面,即便見到面也說不上幾句話,便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

季淺瑤發現,她跟喬越真正意義上做到了形婚。

兩人都不會幹涉對方的私生活,不會多問,交流也少。

這一周的生活過得十分平靜。

擺脫了家裏人的糾纏,不再期待嫁人,不再忙着跟喬清純去應酬那些名媛朋友,她喜歡上這樣恰意的生活。

沒有任何的煩惱。

現在還找到她一直期望的工作,命運似乎開始善待她了。

然而,平靜的生活子維持了一周。

第一天上班,進入新的環境,認識新的同事,适應新的關系。

中午,辦公室裏面的同事在讨論一則新聞,讓她整個人都蒙了。

“季氏集團昨天宣布破産了。”

“這消息對我們來說,似乎是個好消息,哈哈……”

“你們聽說了嗎?其實季氏集團的破産,多多少少跟我們企業有點關系。”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最正常不過,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

季淺瑤立刻打開電腦,上網搜索關于自家企業破産的消息。

其實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公司遲早會被父親和弟弟敗掉,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她爸爸手裏有喬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即便公司破産了,一家人也不會餓死,什麽也不幹,還是能過得很富裕。

這一整天,季淺瑤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即便再恨那個家,但也不希望看見家道中落的場面。

電腦的聊天軟件突然嘟嘟的聲音,閃了幾下。

季淺瑤點開,是喬清純發來的信息。

她點開對話框,喬清純發來一條信息:“淺瑤,有重要事情找你,在t咖啡廳見。”

季淺瑤立刻回複:“有什麽事嗎?”

“見面了再說。”

季淺瑤感覺喬清純有些奇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神秘?

傍晚,下班後,季淺瑤獨自一人來到喬清純約定的咖啡店。

進去咖啡廳,服務員詢問了她的名字,然後把她領到包間裏,交代說喬小姐讓她在裏面等等。

服務員再送上咖啡,然後就離開包間。

季淺瑤喝着咖啡,耐心的等着,等了一會又拿出手機撥打喬清純的手機號,對方竟然在關機狀态。

發現有些不對勁,季淺瑤想要離開,突然覺得腦袋暈暈的,不用幾秒,她便失去了所有意識,暈倒在了桌面上——

深夜淩晨。

喬越站在斑駁的夜色中,等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季淺瑤在一個小時前發了一條信息在他的手機上:我今天有約會,勿擾。

然後她手機關機,深夜淩晨也不見回家。

阿良無奈的嘆息,看着喬越落寞的背影,一動不動屹立在黑暗中,一直在等待季淺瑤回家。

他緩緩走過去,低聲問:“三少,需要我派人去找她回來嗎?”

喬越低沉沙啞的聲音冷冷道,“她的心不在這裏,回來也沒有意義。”

阿良義憤填膺的握拳,一字一句:“但是季小姐已經跟你結婚,我絕對不允許她給綠帽子你戴。”

“她不會。”

喬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心,那麽肯定的認為她不會。

其實,更多的成分,他是在安慰自己。

他覺得已經做得夠明顯了,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換喬亮一個真面目,如此明顯的對比擺在季淺瑤面前,她有腦子的一定會遠離喬亮。

即便不愛他也無所謂,但必須得跟喬亮扯清關系。

阿良輕輕嘆息一聲,不敢再說什麽,繼續陪着喬越等。

靜谧的花園內,知了一直鳴鳴炸炸的發出寂寞的清幽曲,空氣中的晚風涼透涼透的。

阿良不知道,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種暗戀的感受有多痛苦。但他這些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上司對季淺瑤的愛。

癡愛得讓人覺得可怕,那麽隐蔽內斂。

阿良已經好幾次見到喬越痛到自殘的地步。

所以,阿良此刻不敢離開碧園。

這時,喬越放在褲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立刻拿出來,在黑暗中打開屏幕。

明亮的光照亮了他冰冷的臉龐。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嚎

驀地,喬越手中的手機狠狠的摔到了地面上,他整個人都氣憤到了極點,“砰”的一聲,手機砸到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阿良吓得一震,錯愕地看着喬越冷如冰山的背影。

他周身散發出一層魔鬼般的怒氣,像火焰燃燒,像毀滅宇宙,強烈的感覺籠罩而來。

這是阿良第一次見到如此憤怒的喬越,他砸完手機直接轉身,快步沖向別墅。

阿良不知所措,立刻撿起地面上的手機,因為質量很好,所以只有屏幕裂開,而完全沒有影響手機性能。

屏幕上依然在直播視頻,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像被點穴。

畫面中,季淺瑤和喬亮正在酒店的大床上做着熱火朝天的愛,不可描述的畫面尺度相當大。

阿良也曾經幫喬越做過假視頻,但是那是錄影完成後期,靠技術拼湊而成的,而眼前這個是直播。

讓阿良感到驚慌的是,直播間裏還有第三者,那個拿着手機換位置轉動,來回拍攝的人。

各個角度把清醒的季淺瑤拍得一清二楚。

這種設置密碼的直播房間很隐秘,很顯然這是喬亮的反擊。

喬亮從小就知道喬越喜歡季淺瑤,因為喬越喜歡,他才會更想搶奪破壞。

阿良拿着手機沖進屋裏。

他喘着氣在家裏尋找了一遍,再沖向書房,突然一聲巨響從另一個房間傳來。

阿良立刻跑入房間。

慌亂中,他聽到浴室裏有水聲,他急忙跑進去,剛到門口,面前的一幕把他吓傻眼。

浴盆臺上的鏡子被打得支離破碎,滿地都是碎玻璃。

而喬越就靠着牆邊做在地上,低着頭,曲起膝蓋,手臂搭在膝蓋上,左手手背的幾個骨關節留着血,猩紅的血液順着他修長的手指,慢慢滴在指尖處。

緩緩的。一滴一滴從指尖滴到地面上。

他寬厚的雙肩塌下來,沒了生氣,沒了靈魂,周身籠罩着淡淡的悲涼。

指尖滴的是血,在阿良看來,他手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麽,致命的是他此刻低下頭,還隐隐看到透明的水珠從他眼眶滴到地板上,那是淚,他最為致命的痛。

“三少,你的手流血了,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喬越沒有半點回應。

阿良把手機放到臺面上,轉身下樓,找來醫用箱。

喬越此刻像個活死人似的,沒有任何的反應,阿良蹲在他面前為他消毒包紮,很是心疼他,卻又無可奈何。

針不紮到肉不知道有多疼,阿良根本體會不了喬越此刻的痛楚。

而放在臺面上的手機依然在直播中,從手機中隐隐傳來喬亮得意的聲音:“我知道你在看直播,定位我已經發給你了,有種你過來,我跟淺瑤在這裏等你。”

“我讓你看清事實真相,別以為你把股份給我,我就真的答應放棄淺瑤了,做夢吧。”

“淺瑤她……”

阿良立刻站起來,怒火沖天把手機直播關掉。

“三少,別忍了,就讓阿良幫你幹掉這個混蛋吧!”阿良氣得緊緊握拳,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還有季淺瑤這個女人,不知好歹,你為她犧牲這麽多,現在都已經跟你結婚了,她還敢背叛你,我真想殺了這對狗男女。”

痛到麻木是什麽感覺?

是淚流出來了,自己也沒有發現那是淚。

整個心丢被碾壓得血肉模糊,撕裂般一直扯着痛。

這一晚,阿良沒有離開碧園半步。

次日。

醫院皮膚美容科。

阿良站在醫療室外,筆直地站着,等着喬越從裏面出來。

這一次,連阿良都不知道喬越為什麽在受到嚴重傷害後,第二天來醫院皮膚科,而不是心髒內科。

喬越赤-裸着上半身躺在手術臺上,臉容冷得滲人,他閉上眼睛顯得很平靜。

護士在準備要用的器械,目光時不時瞄着喬越的身體,充滿力量感的結實胸膛看起來很完美,但是左心房上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紋身。

護士溫柔的問,“什麽時候紋上去的?”

喬越沙啞的聲音很是深沉,“13歲那年的暑假。”

他深愛過,叛逆過,期待過,把心愛的女人的名字紋在了左心房上。

洗去這個名字,把這些曾經都從記憶中抹去,這個世上最笨的人莫過于一直為不值得的人在付出,收獲了心痛。

“洗的時候會很疼,需要麻醉嗎?”

“不需要。”

護士拿起消毒液在他胸膛的皮膚上消毒,邊擦拭邊問,“你前女友叫瑤瑤嗎?”

喬越沉默着沒有作聲。

“其實很多人年輕的時候都很沖動,喜歡把情侶的名字紋在身上,可是人生在世,誰又能保證只談一段戀愛呢?”

“我開始了,你考慮清楚了嗎?”

喬越沒有再說一個字。

護士愣愣的看着他,好片刻也得不到他的回應,以為他睡着了,

護士還沒有開始,他心房下最脆弱的地方已經開始疼痛,錐心的刺痛,持續性的痛讓她快要窒息。

緊閉的眼角處,兩滴清澈的淚珠閃爍着-

季淺瑤醒來的時間,是獨自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裏。

她驚慌失措的爬起來,檢查自己的身體和挂包,發現所有東西都完好無損。

她很是奇怪,立刻拿出手機撥打喬清純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通了,她詢問喬清純昨天約她的事情,喬清純卻說她昨天手機丢了,并沒有約過她。

實在蹊跷,她在咖啡店被人弄暈,醒來了卻在酒店睡了一晚上?

季淺瑤帶着疑惑,找到酒店經理,要求調監控出來,發現昨晚上有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把她帶到酒店裏來,說喝酒了,放下她就離開。

進房間前後不到一分鐘,來去匆匆。

基于身體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丢錢財,季淺瑤也不再深究了,但心裏開始更加警惕,因為最近經常發生奇怪的事情。

例如黑客入侵她電腦,還有這一次陌生人送她到酒店,都有些詭異。

季淺瑤打電話回公司請假,因為剛剛上班就曠工,實在不應該。

天,陰沉得厲害,像要塌下來似的,烏雲密布,北風吹起大道上的落葉。

好像要下雨了。

而且是暴風雨,季淺瑤透過計程車車窗看出去,心情也随着天氣變得沉悶。

包包裏的手機沒電了,她也不知道喬越會不會打電話找她,還是根本沒有發現她一晚未歸?

計程車在碧園門口停下來,季淺瑤付錢下車,快速沖向別墅裏面,豆大的雨開始落下來。

季淺瑤沖回門口,傾盆大雨突然而來,她覺得運氣好所以沒有被淋濕呢。

仰頭看了看天,整個大地都籠罩在暗沉中,“轟隆”一聲雷響。

季淺瑤吓得立刻轉身走向家門。

推門進去,她邊換鞋子邊掃看屋內,客廳前面放着一個行李箱,而喬越正坐在沙發上。

季淺瑤摸了摸自己的發絲,走向客廳,客氣的問,“三少,你今天沒上班嗎?”

喬越沉默着一言不發,季淺瑤望着他冰冷的側臉走過去,感覺不太對勁,這個男人此刻的氣場比外面的天氣更加惡劣。

季淺瑤有些心虛,感受到他的冷冽氣息,諾諾的解釋:“昨天清純約我去咖啡廳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會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就在酒店了。”

說話的時候,季淺瑤特意關注喬越的臉色,心情很是緊張,深怕他會不相信。

外面雷雨肆虐,落地玻璃看到了惡劣的天氣,整個大廳都顯得恐怖,喬越冷得滲人的氣場不斷滲透,讓季淺瑤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冷得讓人毛骨悚然,眼眸下垂,盯着茶幾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坐在哪裏。

“三少……你怎麽了?”季淺瑤諾諾的開口問。

男人的呼吸似乎有些用力,深吸一口氣,絕冷道:“帶上你的東西滾出去。”

季淺瑤一怔,錯愕的看着旁邊的皮箱,原來是她的行李?

“怎……怎麽了?”季淺瑤開始慌了,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她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願意做他一輩子的“同妻”,突然被驅趕,讓她手足無措,走近兩步,緊張地問:“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我以後不會在外面過夜了,昨晚真的是意外。”

“出去。”一句沒有任何溫度的話從喬越嘴臉吼出來,像從冰窖裏射出的一把冷箭,把人刺傷。

季淺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雙手一直在攪拌自己的手指,眼眶濕濕的,慢慢往喬越面前挪步,低聲下氣道歉:“對不起,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你讓我去哪裏?”

喬越拿起放在沙發邊上的結婚證,緩緩站起來。一股寒氣逼近季淺瑤,讓她莫名生畏,緊張的看着他。

他剛毅的臉沒有半點溫度,眼神也冷如冰封,在季淺瑤面前打開,狠狠地一撕。

結婚證就在她面前變成了兩半。

季淺瑤心髒隐隐一抽,痛了一下,眼眶突然含淚,激動地大喊,“喬越,你發什麽神經病?”

喬越一字一句,沒有半點溫度的說:“離開這裏,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我會讓律師給你簽離婚協議書。”

季淺瑤深呼吸着,心房隐隐作痛,比她想象的不太一樣,她接受不了這麽突然的事情,憤怒的咬着下唇,緩過去,吸吸鼻子:“是你說的: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護我一生安康。我做你的“同”妻,你給我一個家,我們不是互相幫助嘛?”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喬越說這番話,她當時不知道有多感動,可是這關系連一個月也沒有,就結束了?

喬越倒是冷哼一聲,不屑的反問,“我說你就信了?”

這話像一道重錘,狠狠擊碎了季淺瑤所有的念想。

她驚恐的看着喬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淚珠在臉頰上滑落下來,踉跄的步伐往後退,哽咽着:“喬越,你……太恐怖了,這些年你沒少欺負我吧?你是看我還不夠慘,所以跟我點致命的是嗎?你讓我看到了希望,從地獄來到天堂,然後又狠狠一腳,讓我跌得更慘,是不是?”

喬越緩緩閉上眼,難受的深呼吸一口氣,已經痛得無法說出話來,他不想看見她虛僞的眼淚。

跟喬亮在一起把他當成猴耍的女人,有必要在他面前裝可憐嗎?

“是不是?”季淺瑤含着淚,肩膀顫抖着,生氣的怒吼,“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是!”

一個絕情的字,讓兩人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那層微薄的信任感瞬間瓦解,剩下的都是讓人心寒的陰謀論。

季淺瑤又哭又笑地往後退,諷刺着自言自語,“為了讓我跌得更加難看,娶了我再甩掉,給我一個家再毀掉。你戲真夠足的,為了讓我嫁給你,還騙我說你是gay,說什麽互相幫助,都是騙人的,騙子……”

心如刀割,被欺騙加陷害,雙重打擊之下,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她的心支離破碎。

退到行李箱邊上,她拉起杠,擠着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看淡風雲似的開口:“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欺負,經過這麽多次教訓我還相信了你,是我活該……”

季淺瑤拉着皮箱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嘴裏依然呢喃着:“我活該的,我活該……”

看着季淺瑤離開的背影,喬越眼眶通紅通紅的,緊緊握住拳頭,手背的青筋暴露,強忍着。

他曾經無數次試過要狠下心來放下她。

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愛。

他容忍不了季淺瑤的背叛。

婚內出軌,這種女人即便暗戀一萬光年。現在也必須要放下。

暴雨中,季淺瑤拖着皮箱走在馬路上,冰冷刺骨的雨水滲透着她的皮膚,滴着水的頭發帖到臉上,邊走邊瑟瑟發抖,視線迷糊不清,已經分辨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

狼狽得還不如一只流浪狗。

她漫無目的一步一步踩在雨水裏,腦海裏都是喬越的絕情。

喬亮給她的傷剛剛抹平,喬越又來致命一擊,季淺瑤對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

死過一次,她不會再懦弱的想去死了,天越是容不下她,她更要頑強的活着。

在暴風雨中走了很長一段路,找了一家普通酒店住下。

回到酒店的房間,洗漱過後,她就卷着身體窩在床上,看着窗戶外面的暴雨天。

像被世界遺棄的孤兒。

一個人無情無愛孤獨終老-

等了幾天,季淺瑤一直沒有見到喬越的委托律師。

她也不想去在乎。

現在的她,一心只想在事業上闖出點成績。

沒有了誰,她一樣可以過得下去。

酒店的房退了,換了一間小公寓。

她不想去打擾喬清純,更加不能回家,養活自己是她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

永恒集團。

設計部會議室裏。

季淺瑤資料整理完,最新款戒指的模板也設計出來,拿着資料遞到曾菲兒面前,“菲兒,模板出來了,你看看效果如何?”

曾菲兒是國內知名珠寶設計師,跟季淺瑤同齡,卻有已經獲獎無數,能力超凡。

季淺瑤能成為她的助理,也深感榮幸。

“戒指還不錯。”曾菲兒瞄了一眼,把戒指放到桌面上。

季淺瑤疑惑的再問一次,“不需要再看仔細點嗎?”

曾菲兒露出知性的淺笑,搖搖頭,“不需要,我相信你。”

被認可的感覺真好。

季淺瑤心裏暖暖的,說了一句。“我回去工作了。”轉身要走。

曾菲兒立刻叫住她,“淺瑤。”

“嗯?”季淺瑤回頭。

曾菲兒挑了挑眉,頗有別意的說,“下班了,我們一起到酒吧和一杯。”

“酒吧?”

“嗯嗯!”

“那些地方有點亂。”

曾菲兒嗤笑一聲,“那些地方帥哥多,你我都單身,有這副好身材樣貌,就應該多去貢獻社會,給那些帥哥養養眼!”

季淺瑤無奈的笑了。

這都什麽邏輯啊?

不過這就是曾菲兒可愛的一面,完全沒有把她當成下屬,上班兩周已經姐妹相稱了。

“好吧,一起去酒吧!”

曾菲兒用手指對着季淺瑤給了一個“心”,眯着眼淺笑着。

“淺瑤你真随和。”曾菲兒贊美。

季淺瑤回應:“你也很親切。”

“我絕定下個月帶你去參加盛大的珠寶展,讓你見識見識一下“永恒之心”的魅力。”

季淺瑤驚喜若狂,一下子懵住,開心得反應不過來。

那可是世界之巅的作品啊,可以算得上無價之寶,也是永恒集團的“鎮店之寶”。

“說話算數?”

“當然。”

季淺瑤恨不得沖上去親她幾下,但最後還是很客氣的說謝謝。

燈紅酒綠的酒吧內。

動感的音樂,性感妩媚的女人和狂野的男人們聚在一個酒吧裏,暧昧洋溢的舞姿,沸騰得熱火朝天。

美酒狂歡,季淺瑤白色小襯衫配上棕色折疊超短裙,修長的美腿展現得淋漓盡致,妖媚的身段在音樂中輕輕扭動。

曾菲兒更加狂野,稀少單薄的黑色衣裙根本擋不住她火辣辣的身材。

兩人從進場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成為本場最有關注度的美女。

當然,少不了搭讪的男人。

季淺瑤跟曾菲兒熱舞過後,來到吧臺,一人一杯調酒,便聊了起來。

“你經常來這種場嗎?”季淺瑤覺得這裏龍蛇混雜,很不安全。

曾菲兒苦澀一笑,輕描淡寫的說,“寂寞了就來。”

“那你會在這裏約男人嗎?”

曾菲兒臉色嚴肅了幾分,“當然不會,我有潔癖,還怕死。這裏約男人一不小心得了什麽病怎麽辦?”

季淺瑤終于松了一口氣,還好曾菲兒不是随便的女人,那她就放心了。

正當兩人聊的甚歡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姐姐?”

季淺瑤身體微微一僵,頓住了。

曾菲兒回頭,上下打量着季文彬,,不悅的反問,“你叫誰姐姐呢?”

季文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淺瑤的背後,緩緩靠近,“我親愛的姐姐,是你嗎?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嗎?”

季淺瑤背脊骨發直,一陣寒氣從腳底升起來。

她不敢回頭看,心裏害怕得發毛。

季文彬每次出門都帶保镖,來這種酒吧裝,逼,他會帶更多人,失去喬越的庇佑,她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驀地,季淺瑤一把捉住曾菲兒的手,逃命似的,喊了一句,“快跑。”

曾菲兒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傻傻的跟着季淺瑤穿梭在人群中,跑向門口。

季淺瑤惶恐不安的邊跑邊回頭,發現季文彬帶着保镖追上來。

兩人跑出了大馬路,高跟鞋都脫下來,拎在手上,完全不顧形象,發揮所有潛能飛奔着。

曾菲兒氣喘籲籲地問:“為什麽要跑?”

季淺瑤也跑得喘不過氣,不敢有松懈,“他會捉我回去的。”

“誰?”

“我弟。”

“捉……捉你回去幹什麽?”

“反正不會有好日子過。”

曾菲兒明白了,回頭之際發現後面的男人一已經追上來。

慌亂中,她們把高跟鞋丢了過去砸向他們。

夜深人靜的大馬路上,沒有行人,車輛也稀少。

一個保镖追上來,一把捉住曾菲兒,吓得她尖叫一聲。

季淺瑤回頭,看到曾菲兒被捉住,她毫不猶豫沖回去,撿起旁邊草叢的石頭,咬着牙沖過去,狠狠砸到保镖的頭上。

曾菲兒見到如此狼狠的季淺瑤,她也勇敢起來,擡起膝蓋往保镖下面一頂。

保镖痛得彎了腰,兩人就像瘋了一樣,壓着保镖繼續打。

季文彬帶着兩個保镖也追了上來。

“站住”

季淺瑤慌亂中,把手中石頭砸向季文彬。

“砰!”的一下,砸中了季文彬的額頭,他停了下來捂住額頭,鮮血瞬間流出來。

“草,嘛的。”他狠狠的咒罵一句。

而季淺瑤被追上來的兩名保镖左右架住,掙紮着怒吼,“放開我,放手……”

曾菲兒更加可憐,那個被她踢了下面的保镖直接将她按在地上。

曾菲兒掙紮着怒吼,“你們還有沒有法律法規了?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報警了。”

保镖:“你能報警再說吧。”

“……”

季文彬痞痞的冷笑着,走到季淺瑤面前,二話不說一巴掌甩過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曾菲兒吓蒙了,心疼的看着季淺瑤,現在終于明白季淺瑤為什麽要逃跑了。

火辣辣的疼痛充斥着季淺瑤整邊臉蛋,耳朵都嗡嗡響,她咬着下唇隐忍着。

季文彬怒火攻心,一手掐住季淺瑤的下巴,把她的臉仰起來,咬牙切齒的怒斥,“敢拿石頭砸我,你真的不知死活了吧?”

季淺瑤一言不發,狠狠地瞪着他。

“不服是吧,不服再跑啊,我看你能不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季文彬慢慢把臉靠近季淺瑤,陰森的臉帶着笑意,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吸上一口氣,突然很享受的臉呢喃道,:“姐,你好香啊!”

曾菲兒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要瞎了,不由自主的怒斥一句,“變态。”

結果保镖給了她一拳,她抱着肚子痛得彎了腰。

而季文彬不痛不癢的,眼裏只有季淺瑤,貪婪的目光從季淺瑤的臉往下看,定格在她雪白的豐盈之上,雖然有衣物遮擋,但是季文彬的眼神帶着強-奸的光芒,恨不得用眼神強了她似的。

“姐,你今天好美。”季文彬受不了誘惑,慢慢的變得輕聲細語。

季淺瑤還想掙紮,可是保镖死死捉住她兩邊手臂。

“放開我。”季淺瑤咬着牙命令的語氣。

季文彬不但沒有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手還不自主的摸到她的裙子下。

季淺瑤身體哆嗦了一下,惡心的感覺充斥着她全身的細胞,排斥感逼得她快要瘋掉。伸腳想去踢他。

她感擡腿,季文彬一把捉住她的腿,肆意摸着。

“放手,畜,生,放開我。”

季文彬的手緩緩往上摸,噙着奸笑,“姐,太晚了回家不好,我們在附近酒店先休息一晚,再回家吧。”

季淺瑤知道他想打什麽注意,拼命地掙紮着,全身扯動起來,沖着大馬路偶爾經過的車輛大喊,“救命啊……救命……”

曾菲兒也慌張大喊,“救命啊……”

“嗯……”

“嗯嗯嗯”

兩人的嘴巴同時被捂住。

季文彬放下季淺瑤的腿,警惕的看看四周,緩緩道,“我帶自己姐姐回家。喊什麽救命?”

季文彬指着曾菲兒,“把這個女人帶回家。”

說完,季淺瑤就被兩名保镖架着走了。

曾菲兒眼睜睜看着季淺瑤無助的掙紮,被那個危險的“弟弟”捉走,她知道一定會出事的。

曾菲兒拼命地想掙脫這個牽制她的保镖,可是她一個纖弱女子又如何能抵得過一個強壯的男人?

保镖把她扯出馬路邊,招手攔截出租車,準備把她送走。

曾菲兒着急的看着來往的車輛,前面突然出現一臉橘色騷包跑車。

這輛車全球五十輛,而在這個城市就一輛,那就是“永恒”集團總裁大人的愛車。

太巧了,眼看跑車飛奔而來,曾菲兒立刻張開嘴巴,把捂住她嘴巴的大手狠狠一咬。

“啊……”保镖的哀嚎聲,

“咻”的一下,跑車從她身邊飛過。

“總裁……”曾菲兒拉開嗓音,用盡所有肺活量,沖着飛奔而過的跑車尖叫,“總……裁……大人,救命啊……”

保镖甩甩手,疼得眉頭緊蹙,再一次捂住曾菲兒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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