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戀綜惡女
戀綜惡女
古堡江昀不怎麽來, 但是該裝修的都裝修了。兩個人分開去洗漱，換回了常服，然後在鏡頭前不冷不熱地消磨時間。
玫瑰海裏的小亭臺擺上了下午茶，蜂蜜牛奶裏加入檸檬汁, 法式蛋撻上點綴着藍莓。
翟月和江昀一人拿了一本書, 安靜地看着, 就像在比誰更沉得住氣。
江昀以為大小姐這種性格是坐不住的。
但現實一次又一次告訴他, 他對翟月的了解實在淺薄。
清風帶着玫瑰香吹散少女的頭發，她擡手把頭發別到耳後, 翻到下一頁。
江昀的心思卻不在手頭這本他已經看過很多遍的書上了，古堡裏的書都是他看過的, 不過是不想花心思和翟月約會，拿了消磨時間。
從重新接觸翟月開始，那段每當他堅持不下去就會拿出來反複咀嚼的屈辱記憶, 就開始模糊了。
印象中，翟月對學習不上心, 她吃喝玩樂樣樣第一，考試就門門接近倒數。
不過，在他們那個班, 成績差不到哪裏去, 權貴階級也不是全選廢物, 那是一個資源集中培養權貴優生和競賽生的班級, 實行末位淘汰制度。
倒數第一會被淘汰。
可是翟月成績再差也沒有掉出過那個班。
每次都維持倒數第二，為什麽他沒懷疑過，翟月是裝的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 江昀的眼神已經從書本挪到了看書的翟月身上，他想得太入神, 忘了在直播的鏡頭。
「我開始看不懂江昀了，一開始把抱枕都拿走，是嫌棄吧，現在又偷看得這麽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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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月cp是真香了。」
「有可能江昀就是傲嬌啊！給妹做咖啡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就是那種用我不喜歡你引起妹注意的人。」
「江月其實有點好嗑，就是那種別人都看出來你喜歡但是你自己不知道你喜歡的感覺很好嗑。」
翟月五官一向靈敏，幾乎是江昀開始看她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但她依然若無其事翻書。
江昀或許沒注意到，好奇也好，厭惡也好，他投入得越多，就越危險。
……
時間來到了晚上，三對情侶組合一起出現在了心動小屋的頂樓。
這裏是一個空中花園，名字是這樣，但其實沒有花，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和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廣場。
他們現在就站在這個小廣場上，面前是三張巨型情侶照，攝影師站在他們面前。
“這是我挑選出來的三張最優照片，現在我将從情侶配合程度，作品完善程度和我各人的審美出發，選出今天的勝利者。”
“你們将一人獲得兩百元的獎勵。”
「瘋了，節目組，兩百元，我不是不愛錢，是這些大少爺大小姐誰在乎兩百元。」
「不如獎勵約會資格挑選。」
「笑死，看蔣舟舟對兩百元的嫌棄表情。」
「我覺得節目組還有後招。」
攝影師看三對情侶組合的興致都不高，開始故作神秘：“不要看不起t這兩百元，明天可是很重要的資源。”
“現在你們都可以發言拉攏我，當然，這是自願的。”
「好尴尬，沒人說話。」
「我替攝影師摳出了一室三廳。」
攝影師咳了幾聲。
“好吧，既然大家都對自己的表現很自信，那我直接發表評價。”
“第一組是吸血鬼主題，說實話，畢竟是第一天搭檔的情侶，我很擔心這種華麗的題材會尴尬。”
“但兩個人意外的很熱情，動作也很大膽，這張吸血鬼看似掌握又看似被掌握的微妙男女感覺很不錯。”
聽到評價，一下子暗流湧動。
林深神色郁郁，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莫一星看着那張吸血鬼和少女交頸相擁的照片，視線轉到了翟月高領的衣服上，皺眉不語。
林夢溪咬着唇，礙于林深的存在，只想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蔣舟舟在莫一星身邊站不住，看看林深的照片又看看自己的。
江昀和翟月兩個人脊背筆直，優雅地站在那裏，一點看不出來攝影師說的什麽熱情，什麽大膽。
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微妙，比起照片裏那種熱情的暧昧，現在那種假裝疏離的暧昧更耐人尋味。
「高領，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嗎？」
「這照片還用選嗎？只有江昀翟月用心拍了吧。」
攝影師轉向林深和林夢溪的照片，嘆了口氣：“這張古裝主題，我本來擔心林深樣貌太精致發揮不出俠客的那種銳意，結果沒想到他尖銳過頭剎不住。夢溪被他的氣勢壓住了。兩個人單獨拎出來看其實可圈可點，放在一起少了點情侶之間的默契。
看到第三張照片，攝影師笑起來：“舟舟是明星本身對鏡頭很敏感，一星也發揮的不錯，但你們兩個太像平常的情侶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兩個拍的太普通了，太保守了。”
“所以說，綜合來講，我選第一組。”
“希望大家在明天的情侶挑戰中能夠收獲好運。”
翟月适當地露出笑意，用手臂撞了撞江昀：“江昀哥，我們贏了。”
江昀低頭，月光讓他更好看了，翟月看着他笑，沒有挪開對他欣賞的眼神。
江昀不懂翟月，他明白她有多任性，卻不明白她為什麽非要在鏡頭下和他演乖巧。他寧願和她在那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裏互相撕咬。
可他還是配合地和她擊掌，唇邊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注視着她和蔣舟舟林夢溪交談的樣子。
「江昀變得好喜歡盯太子女。」
「現在好喜歡江月cp這種感覺，有什麽慢慢發酵了。」
蔣舟舟沖着翟月：“你還挺上鏡的。”
翟月抿嘴笑：“謝謝誇獎。”
蔣舟舟心裏罵她小綠茶，氣得慌，然後林夢溪靠了過來：“月月，你和江昀拍得真好。不像我，一碰到親近動作就尴尬。”
翟月似笑非笑看着林夢溪，還沒開口，蔣舟舟先說話了：“哎呀，夢溪尴尬是正常的，你又不是專業的。而且林深長得那麽精致，還好你們沒什麽親密動作，不像某些人。”
林夢溪臉色青了又紅，翟月忍不住笑出了聲。
蔣舟舟太好玩了。
……
第二天的情侶搭配是節目組指定的。
江昀×林夢溪
莫一星×翟月
林深×蔣舟舟
「基本上是上次單采的暗戀線成真了。」
「氣死了！我想看林深見月！節目組能不能有點眼色！星月根本就不搭。」
「莫一星都說了是翟陽拜托他照顧翟月，這種友情向cp戀綜能不能少組。」
「我靠，哪裏來得水軍，欺負星月沒人嗎？」
彈幕吵吵鬧鬧中，新一天的挑戰開始了。
攝影師說獎勵的200塊在第二天有用的時候，翟月就多少猜到了綜藝的常見手段，讓嘉賓們自己賺錢。
不過節目組這次玩得更複雜，每隊情侶需要靠抽簽得到有三件物品的購物清單，自己想辦法賺錢買到三樣物品，剩下的錢将用來購買禮物，送給今晚決定的好感對象。
“最先完成的情侶隊伍，可以看到選擇對象的情書。”
是的，今晚他們每人要寫一封情書連帶購買的禮物送給自己的好感對象。
而這個購物挑戰給予了優勝者查看自己好感對象把情書和禮物送給了誰，情書上又寫了什麽的機會。
「起雞皮疙瘩了，一想到優勝者發現喜歡的人把情書給了別人……」
「這與其說是獎勵，不如說是懲罰吧。」
「樂子人表示挺支持。」
「是我的話，還不如不贏。」
「就沒人覺得看別人的情書挺冒犯的嗎？」
「笑死了，反正所有情書都要公布給觀衆看，到時候嘉賓看錄播還不是會看到，有什麽冒犯的。」
「朋友們，不管真假，就是打起來才有意思啊。」
翟月知道在任務世界，她這個配角的運氣是比不上主角的，推了推莫一星讓他去抽簽。
林深從昨天開始就表現得很低落，甚至找不到機會和翟月說話。他看到那張翟月和江昀的照片的時候，感到迷茫又痛苦。他在做什麽，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推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他絕望到厭惡自己，閉上眼就是曾經和翟月在一起的日子，他後悔了，後悔背叛翟月。
如果一個江昀可以彌補他的錯誤，那他也可以……
林深快要瘋了，蔣舟舟這樣神經大條的都注意到他的不對，但她很高興能得到和林深獨處的機會，只是把這種擔憂掩蓋了下去。
“林深，我運氣挺好，我去抽簽？”
林深點點頭，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情緒低落。
「是不是生病了，感覺林深狀态不好。」
「莫一星是醫生啊。」
彈幕剛剛滾動過去，鏡頭下莫醫生就得體地表示了關懷：“最近流感高峰期，林深你還好麽？”
翟月的目光跟着望過來，她開口勸慰：“如果實在難受的話，休息一下也沒什麽。”
翟月發誓，她只是随口一提，不知道林深誤會了什麽，表情從驚訝到驚悚，像打了雞血一樣。
“不，沒關系，我沒什麽問題。”他連續否定了三次。
林深以為，翟月的意思是，他如果沒有用，就會被抛下。
蔣舟舟不高興莫一星和翟月插手她和林深之間的事情，但同樣關心林深的身體。
“林深，如果你實在不舒服，我自己也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的。”
林深回答得有些急促：“我們會贏的。”
一直沒說話的江昀接了不怎麽友善的一句：“那可不一定。”
林夢溪緊張地偷看江昀的側臉，手指捏着購物清單，現在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盡管很怕林深，但她還是來參加這個戀綜了，而現在能站在江昀旁邊，就夠了。
莫一星看看江昀又看看林深，不知道在琢磨什麽，迷人的桃花眼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看來大家都很有幹勁。”
翟月有了兩百塊的基礎，不是很着急，對于那個優勝獎勵也不感冒，她讨厭麻煩的事情，只是用懶懶的語氣道：“靠你了，一星哥。”
莫一星就知道翟月是個麻煩，但他還是主動找上這個麻煩了。他承認，今天的分組結果有他摻和的影響。
翟月不該在招惹了江昀之後又抛棄他，江昀是當局者迷，莫一星則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且翟陽拜托了他照顧翟月，他覺得翟月這樣嬌縱的性格，确實應該被好好管教。
她太任性了。
莫一星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少女的情形，她站在樓上，穿着睡裙，頭發像海藻一樣又濃又密，黑與白的極致對比，讓她那種糜爛的美麗更盛。
幾乎是見到她的第一眼，莫一星就知道翟陽為什麽總是抱怨翟月是個麻煩。
他們在一個班上課，可是幾乎不會見面。
翟月和他是兩種極端。
同樣的優越家庭出身，莫一星選擇了在父母的教導下成為翟陽那種人，早早在家族企業接班，學校的課程因為提前學過，幾乎不需要去上課。
他的記憶裏很好，但因為去學校太少，對翟月也就沒什麽印象。
更何況人以群分，無效的社交沒有必要。他在學校結交的也只會是江昀這種他認為有價值的人才。
翟月開口的第一句，就讓莫一星确定了，她确實沒有讓他有印象的必要。
“我哥說我們是一個班的，我怎麽沒見過你。”
“你長得挺符合我胃口的。”
翟月騙人的。莫一星人不在學校，但大t家都他印象卻很好。林深有了翟月，江昀性格孤傲，只有莫一星是大家的。這是學校女生說的。
莫一星很少回學校，但溫和有禮的性格很快贏得了大家的喜愛。
而翟月就是天天去，也仍然被認為是個麻煩。
這就是差距。至少這是莫一星以為的差距。
“月月，聽說你的成績岌岌可危，總是倒數，你哥很擔心。”
“我是來給你補課的。”
莫一星維持着溫和的笑容，從少女身邊走過，打破了她俯視他的局面。
“誰說我是倒數？翟陽那個蠢貨!”翟月捏着樓梯扶手的手用力，轉身的動作太快，失了平衡，差點沒摔跤。
莫一星及時扶住了她，很紳士地松手：“小心一點，倒數第二。”
他輕快的聲音從喉間溢出。
翟月明亮的雙眸和桃花眼對視，心裏煩躁。
是，她是有點喜歡莫一星，想換一款溫柔正直的，但就是這麽會兒接觸，她也該明白了。
該死的莫一星，是個僞君子，學校那些人分明都被他騙了。
“或許你更希望江昀給你補課？”
他又慢條斯理放下第二枚炸彈：“畢竟我幾乎不在學校上課，江昀對那些基礎知識學的更紮實。”
哦，現在好了，莫一星還可能是來找她麻煩的。
翟月踩着拖鞋往自己的房間走，聲音憤憤的：“莫一星，我希望你對得起我哥付給你的價錢。”
莫一星把手插進外套的兜裏。
這就生氣了？翟月比他想象中的簡單且無聊。而他認為江昀是個聰明人，為什麽會被翟月弄成那個樣子。
他不緊不慢跟上，被翟月關在房間門外。
“我要換衣服，你沒意見吧？”少女甜膩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莫一星頭一次吃了閉門羹，他摸了摸鼻頭，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門再一次打開，少女穿着整齊的運動服，紮了個高馬尾。
“進來吧，先說好，我會向你證明我不需要補課。你負責去應付翟陽。”
她發號施令的樣子好像天生就該如此，莫一星覺得她被嬌縱得過分，被保護到了任性的地步。
“你會好好教我的，對吧，老師？”她黏糊的聲音連同細長濃密的睫毛一起被莫一星收入記憶中。
莫一星後來回想起一切的不對勁，可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她像是黏稠的蜂蜜，攪弄在一起就會成了麻煩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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