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戀綜惡女
戀綜惡女
酒店的頂層可以俯瞰萬家燈火, 江昀坐在窗邊的t沙發上，等了一晚上，沒有等到翟月來赴約。
他腦子很亂，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痛。江昀是個極度自律的人, 幾乎沒有什麽壞習慣。
但在翟月出國後, 他意識到可能不能挽回這段感情時, 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心理醫生說, 他是因為想要逃避現實。
而問題只有面對才能解決，如果逃避的話, 只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嚴重。
莫一星說他該看心理醫生，其實他早就在看了, 甚至拿回來了不少處方藥。
吃完藥之後，難過的情緒會好像被抽走，他整個人都變得對外界的反應遲鈍麻木。
醫生說是鎮靜的效果, 他有點對那樣的感覺上瘾。
但他按照醫生的說法，他已經逐漸康複了, 不需要再吃那麽多藥。
江昀在心裏面否定，他只是知道怎麽回答那些測量他心理狀況的問題，學會僞裝一個正常人了而已。
至少他的醫生有一點說的對, 他只要面對問題, 才能解決問題。
他一個人默默坐着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 居然還沒有出現醉态, 拿出手機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得到的消息讓江昀把酒瓶砸碎，玻璃碎片插在手指上, 鮮血淋漓，他卻不覺得痛。
今天他在車上, 舍棄了所謂的面子向翟月自薦枕席，翟月沒來。
她被莫一星帶回了莫家。
江昀也曾把莫一星當朋友，但現在他覺得他們的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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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勁上來過後，他粗魯地清理掉手上的玻璃渣，翻出醫藥箱胡亂地給自己包紮，最後倒在床上，怎麽睡過去的都不記得了。
……
莫一星不覺得翟月是認真的，也不覺得他自己會喜歡上翟月。
但他答應了。
他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讓江昀看清楚，翟月根本就是一個對愛情輕慢的混蛋。
不過，莫一星還是不放心。畢竟這只是翟月口頭的提議，她完全可以前一秒提出這個方案，把他糊弄走，後一秒就去找江昀。
翟月貼心地為莫一星解決了這個麻煩。
“你不放心嗎？男朋友。”翟月諷刺地坐在汽車後座，莫一星坐在前面開車，司機被他提前下班了，“那正好，你應該不介意我到莫家借住一晚。”
“你不是可以正好看住我，明天還能送我回來繼續錄制最後一期節目。”
莫一星敲了敲方向盤，想着最近父母出去旅游，家裏只有莫栀，多一個翟月的确沒什麽不方便。
他又不喜歡她，自然不可能跟她發生什麽。
什麽男女朋友，假裝的而已。
直接松了手剎，駛離車庫，一路等了幾個紅綠燈，才回了莫家。
翟月被安排到客服，女仆恭敬地為她尋找過來一個瘦高的花瓶，讓她可以把手上的鈴蘭花放進去。
一個坐着輪椅的身影靠了過來，女人身形瘦弱，眼睛卻很明亮，聲音溫柔而富有說服力：“你可以加點水，讓花束的枝幹吸收到水分，能夠延長她們的生命力。”
這是翟月第一次見到莫栀本人，她和翟月在很多年前的新聞報道裏不一樣，瘦了很多，看着很虛弱。
只有那雙眼睛，仍然沉靜溫潤。
翟月搖搖頭：“不用了，我不需要它們保鮮太久。”
莫栀微微困惑，她也在看這檔弟弟投資并且親身下場參加的戀綜直播。
自從出了車禍，腦部受到外力撞擊受損，經過治療後，她不再能從事大量用腦思考的工作，盡管醫生說是心理因素，但她确實沒辦法再在數學的領域深耕下去。
更糟糕的是，她因為這場車禍，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
莫栀崩潰過，一度決定自殺，但她挺了過來，現在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生活。
其實她出事，也不全然是個壞消息。至少莫家關于誰是繼承人的争論有了結果，父母可以放心地讓弟弟成為接班人。莫栀的優秀不再成為一種阻礙。
“我以為你很喜歡這束花，畢竟你一直都帶着。”莫一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莫栀身後，不大贊同姐姐和翟月交談，“時間不早了，姐，你該去休息了。”
莫栀秀氣的眉毛擰了一下，很快放平，她經歷的痛苦太多，這點莫一星對她的管教，已經不能讓她的心湖受到太多幹擾。但是因為這是在翟月面前，莫栀還是覺得不爽。
莫栀很喜歡翟月，翟月身上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力，還有一種她說不清楚的氣質。如果翟月知道莫栀的想法，一定會告訴莫栀這叫做同類相吸。
莫栀沒動，她的餘光看到翟月的手指在花瓶上敲了敲，聲音的長短，讓她很快意識到這是密碼的一種，腦海裏過了一下，就明白翟月約她晚上出來見面。
莫栀看到翟月沖她笑了一下，翟月本來是那種很具有攻擊力的豔麗美人，但她笑起來的時候又會讓人覺得孩子氣。
沒人能拒絕她的笑容，也難怪那些男孩子們表面別扭，實際上眼底早就藏着對她的愛意，就連她這個愚蠢的弟弟也一樣。
莫栀同意讓莫一星帶她回房間了，莫家人自從她出車禍之後，就總是拿她當一個玻璃娃娃。但莫栀覺得，她大概還沒有完全成為一個廢物，偷偷避開莫家任的監管，和翟月見上一面什麽的，讓她死寂的心湖泛起漣漪。
看吧，她其實還是沒學會父母期望的那樣做個安靜乖巧的女孩。不要太聰明，沒人喜歡太聰明的女孩。
房間裏，翟月拿了一本法語書在看，是一本通俗愛情小說，大概講述了天才棋手女主在比賽落敗卻遇見了對她不離不棄的富二代男主，男主帥氣多金還專一，失去了事業的女主在男主的陪伴下發現了生活的美好，盛大的婚禮為小說的結局畫上句號。
系統跟着翟月一起看書，它喜歡和宿主在一起的安靜時光。
「那女主不下棋了嗎？」
翟月笑了笑。
「誰知道呢？這不是你喜歡的救贖文學嗎，完美的男主，完美的救贖，女主不需要努力，也可以獲得幸福。」
小黑覺得不對勁，但又想不明白，只能從它本身的出廠設置來回答。
「可我是萬人迷系統，一個男主的救贖文學可不夠，我是萬，人，迷。」
翟月先是微笑，然後忍不住笑出聲。
“是啊，一個男主可不夠。”
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萬人迷系統的能量獲取方式，讓她成為了一個吸收愛意的怪物。
她碰到了各式各樣的男人，他們很多都擁有愚蠢的缺點，所以她能夠一直不動心。
但要是哪一天，在哪一個世界，遇到了一個符合她愛好的完美男主。她會放棄自己的旅程嗎？會忘掉自己“棋手”的身份嗎？
“要一個女人走下坡路，實在太容易了啊……”
翟月關上書，在系統的提示下，避開別墅的傭人輕而易舉，她和莫栀在莫家別墅後面的小樹林裏碰頭成功。
她沒問莫栀用了什麽辦法出來，如果莫栀真的連這點手段也沒有，那也不是她要聯合的對象。
今晚的月光很溫柔，莫栀的眼睛很明亮：“翟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翟月能看到莫栀的面部表情變化，她坐在一個石椅上，輕聲道：“我看過很多你的新聞報道，還有人試圖給你寫傳記，但是你起訴了對方。”
“經手案件的律師和翟家有些交情，我看了些資料。”
“外面傳言車禍之後，你腦子出問題了，所以莫家的繼承，就不會和你有任何關系了。”
“但是……莫栀，你真的出問題了嗎？密碼學你沒忘，莫家這座鎖住你的別墅也根本關不住你。”
“是你自己的心理原因而已。”
“還有你的腿，醫院根本沒給出什麽有效的解釋，你站不起來，也是心理原因嗎？”
莫栀的唇角彎了彎，她的确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有着栀子花一樣美好的氣質。
“翟月，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畢竟你也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的家人很愛我，莫家也沒有把我關起來的意思，這些年，是我自己不大愛出門了。”
莫栀的态度是回避，翟月也沒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莫栀的處境和她身為黎月時很像，但莫栀選擇了家人，黎月選擇了……全都不要。
莫栀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你會和我弟弟在一起嗎？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是我弟弟比較蠢，你和他在一起的話，一定能很好地控t制他少做些傻事。”
翟月看莫栀那嫌棄的臉色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還沒有因為能和你相處，成為朋友來得有吸引力。”
莫栀也笑：“那倒也是，你是很受歡迎的女孩子，我看了你們的節目，他們都很喜歡你。”
“我也很好奇你會選誰。”
“那你一定要看到最後一期。”翟月推着莫栀的輪椅，一起回別墅。
其實輪椅是電動的，莫栀自己就能驅動，上下樓梯都不成問題的高級貨，但推輪椅的舉動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親近。
盡管莫栀委婉拒絕了翟月幫助她的提議，但翟月還是很喜歡莫栀。
有的時候是這樣的，相處很久的人不一定發展出友誼，見了一面的人，卻會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尋找失蹤的大小姐的女傭十分感謝翟月的幫忙，莫栀說她想出去透透氣，結果輪椅卡在了樹林裏的泥濘處，翟月幫了她。
翟月當然是配合莫栀的說辭，沒拆穿。
被姐姐失蹤的消息鬧醒的莫一星，看向翟月的目光不善，脫口就是：“離我姐姐遠一點！她是個病人，翟月！你要玩什麽把戲就沖我來！”
翟月越來越覺得莫一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莫栀這些年修身養性，很少發脾氣。她不太了解弟弟的感情問題，但他無禮到讓她煩躁：“莫一星!給翟小姐道歉！”
她是頂溫柔的長相，遇見莫栀，翟月就知道莫一星當初那種吸引她的溫和是從哪裏學來的了。
但越溫和的人，發起脾氣來越可怕：“翟月是我的朋友，她幫了我。”
“你沒必要像個被害妄想症一樣無禮，道歉。”
姐姐平靜的目光像是一種壓迫，莫一星咬牙切齒沖翟月道歉。
他就不該帶翟月回家。
他知道翟月絕對不安好心，但他撕不下臉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問題和姐姐說。
道完歉，莫栀要回房休息。
莫一星拽着翟月的手腕，啪地一下關了他的房門。
要不是他臉色實在臭得難看，這場景就像是爛俗的偶像劇男女主吵架後來一場壁咚吻戲和好。
“翟月，你說要和我在一起我答應了，但是你不要把我姐姐牽扯進來。”
翟月空着的一只手拽着他的領帶，不怯于直面他的怒火，火上澆油：“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我對你的忍耐度太高。莫一星，你把你自己當什麽救世主嗎？無論是江昀還是莫栀都是有腦子的成年人，犯不上要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你憑什麽管他們”
她淡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細長濃密的睫毛像蝴蝶閃動的翅膀。
莫一星知道她說話難聽，難聽得要死。給她“補課”的每一天，她都會說各種難聽的話挖苦他，但他不也沒和她生氣嗎？
可翟月總會更過分，她怎麽會知道，他和江昀成為好友後，知道奪走自己初吻的混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有過一段是什麽感受。
好吧，就算江昀和翟月根本沒有正式在一起過。
他還是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江昀的口中翟月是個天真爛漫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但莫一星嗤之以鼻。
翟月聰明得要命，她絕對是和江昀不相上下的聰明，至少他原本打算折磨她而找給她的難題她都做對了。
翟月就是個典型的玩家，她在學校考倒數第二裝笨，在翟月面前演乖乖女，故意和j江昀玩大小姐和窮小子的游戲。
就連林深，一個小瘋子，也被翟月玩成了一條圍着她轉的puppy。
莫一星作為旁觀者，不喜歡她簡直是理所當然。
當所有的家族繼承者都只能按班就部被磨平性格，接受不喜歡的課程，沒有自由，變成龐大家族的一枚徽章，一個漂亮的裝飾品時，憑什麽有人活得那麽恣意
他沒騙江昀，是翟月主動親的他。
但江昀不相信。
莫一星低頭，堵住那張總是戳他心窩子的唇，他的吻技爛得要命，啃咬得姿态讓他們像兩頭搏鬥的野獸。
翟月比他狠，咬得他舌頭出血，被迫松口。
她打他，不知道哪裏學得格鬥技巧，讓他居然不是她的對手。
被狠狠打了一頓的莫一星，感覺神情恍惚，趁翟月轉身紮頭發的時候，突然起身抱住了她。
他濕漉漉的吻從鎖骨到臉頰再到嘴唇，企圖将所有的傷口都舔平。
他好溫柔，好耐心，像小獸舔自己的傷口，眼淚從漂亮的桃花眼裏掉出。
翟月捧着他的臉，淚水流到她的掌心。
她感覺莫名其妙，他憑什麽哭
上蹿下跳給她惹了一堆麻煩，現在還像個水龍頭一樣哭個不停。
“翟月，你自己說要和我在一起的。”
“我親你天經地義。”
翟月無語掐他下巴，他那分明是咬，但看他除了要上鏡的臉，沒一處完好的情況下，她還是決定讓他一次。
“我打你，也天經地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