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愛42(二合一)

可愛42(二合一)

房間空調床尾頂的空調聲在耳邊隆隆作響, 平日裏她很難留意到空調的聲音,可是現在江藝淼不知道為什麽周遭的聲響好像無限倍數地在她耳旁發放大。

趙書銘一下子和她說了太多話,她一脫離工作和學習就會掉線的腦子需要時間去咀嚼他的那些話。

趙書銘的掌心很熱, 熱得像是冒着熱氣的熨鬥, 然而這樣的觸感并沒有讓她很難受。

為了讓房間盡快涼快起來, 江藝淼打開空調時調了很低的溫度,一直忘記調到平日睡覺的正常溫度。所以屋子裏有點冷。

以至于現在她的手有些涼, 涼得指甲蓋都沒那麽粉了,甚至帶了點青紫色。

江藝淼垂下頭看着蹲在椅子前的他,這讓她想起中學寄宿吃飽晚飯後的那段時間,因為飯堂的菜太難吃, 擔心江藝淼沒有吃飽,趙書銘總是會帶零食來找她。

趙書銘高中長得飛快, 本來就比江藝淼高的他哪怕彎下腰都不一定能和她平視, 他便會直接蹲在她座位前,把吃的東西給她。

如果江藝淼有不太理解的題也可以問他,又或者是聊聊周五放假準備去商場買些什麽, 以及兩個人的周末計劃。

垂下頭後的視線中自然能看清兩人交握的手,趙書銘手背上的青筋明顯,指甲蓋也是帶着健康标志的半月牙。

記憶裏他應該牽過無數次她的手,在她學走路的時候牽着她;在吃飽飯的夜晚握着她的手一起去樓下對面馬路的公園玩滑滑梯;江藝淼過馬路聽見車的聲音會下意識地揪住身旁人的衣袖,而趙書銘這時會直接握住她的手……

江藝淼用力地眨了一下雙眼,腦子總算是吸收完他這一大段話。

“嗯……”江藝淼看着他擡頭望她的姿态,無論如何都沒法拒接,“我又不是想要和你絕交的意思。”

她撇開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突然分開的總是你, 不是我。”

無論是小學還是大學的分開,都是趙書銘自己選擇的, 她明明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對不起。”趙書銘似乎是吸了一口氣,握着她的手還是忍不住輕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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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很認真地、推心置腹地與她解釋,她對于他來說很重要,是像家人那般親近不可分離的。

兩次的分開又重新在一起生活,或許說明她和他還是有緣分的?

江藝淼不是什麽迷信的人,不過國人總會對神秘學之類的事感興趣。

也許其中只是暗藏了目前沒法解釋的智慧,所以有時候她很相信緣分這種無法描述、看不t見又摸不着的東西。

江藝淼總覺得趙書銘好像要哭出來了,從小到大她好像還沒見他哭過,他的情緒向來穩定,穩定到他的父母也不了解他。

她想伸手摸摸趙書銘的眼睫,事實上她也照做了,江藝淼總算是露出了趙書銘想要看見的笑意,“好吧,那我們現在還是天下第一好嗎?”

天下第一好的意思便是他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任何東西也沒法斷開他們的感情與聯系。

“是。”她的話音剛落,趙書銘就給出了篤定的答複。

“那拉鈎。”江藝淼甩開趙書銘的手,朝着他豎起自己的小拇指。

趙書銘擡起頭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看,怕她只是心軟讓步了而已,他實在是太了解她,知道她有多倔強,做好的決定基本就沒有留有回頭的餘地。

他皺起的眉頭總算是松開,手指與她的勾在一起,“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然後兩個人的拇指摁在一起“蓋章”。

雖然他們都知道拉鈎許諾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可事實上小孩子可比大人講承諾得多。

“淼淼,你怎麽沒吹頭發,會頭疼的。”趙書銘站起身解開了她的幹發帽。

随後輕車熟路地幫她把吹風筒拿出來,“我來幫你吹吧。”

他的指尖摁在她的頭頂,幫她放松着頭部。

江藝淼其實現在還是有些懵懵的。

在她眼裏趙書銘對她向來都很直白,不會做什麽繞繞彎彎的事,但也很少會這樣直白地把疑問與想法在她面前說出來。

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又有些開心,如果趙書銘和她說的都是實話,意味着他現在并沒有比她更親近的人,而所謂的愛慕對象也只是她猜測出來的。

她擡頭看着梳妝鏡,趙書銘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撥動着她的頭發,調節到最舒适溫度的吹風筒發出轟轟的聲音。

可是她的心裏還是浮起了有些怪異的感覺,或許是人類本身的直覺,讓她覺得趙書銘依舊有什麽瞞着她……

雖然這個形容很奇怪,但江藝淼現在莫名地感覺趙書銘像個帶娃的單親家長,他為了不影響孩子的心情不願意開始第二春,哪怕他心裏是想重新談戀愛的,然而那個被帶的娃是江藝淼。

可惜她實在不太懂男女之意和談戀愛諸如此類的事,她看不出來趙書銘是不是真的沒有喜歡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想成家。

她不像他,會剖析人的情緒和想法,她喜歡直接一些的情感。

江藝淼越想越困,透過梳妝鏡看見身後的趙書銘似乎目光偶爾會瞥向她電腦屏幕上的找房子網站,她坐直身默默地叉掉那些頁面。

又撐着腦袋閉上了眼睛等趙書銘幫她徹底吹幹頭發。

他的手法很熟練,畢竟小時候沒少幫她吹頭發。

順帶還幫她摁了一下頭頂的穴位,讓她更放松些。

江藝淼心裏突然對他産生的隔閡好像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趙書銘磨滅掉了。

她确實也沒法從他身上找到他有可能喜歡的對象的信息,或許是最近身體激素的釋放,讓她對周遭的事和人都過于敏感。

她覺得自己暫且還是得過且過算了。

南城的夏天,一般熱上幾天把地上的水烘幹了,天上又會水吐了回來。變化多端的天氣讓江藝淼時常覺得好像要到臺風季了,盡管現在還沒收到任何氣象臺的通知。

趙書銘也不像前一個月那樣那麽閑暇了,學校那邊偶爾會有會議和培訓,偶爾會有機構的合作,以及邢安澤那邊工作室也有他忙的。

他依舊像以前那樣送她上班,除卻早餐之外還會給她做點下午茶的點心。

江藝淼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因為生活的繁忙漸漸被忘掉了,不過她依舊好好地收藏着那些找房子的技巧帖子以及網站,畢竟她想她總會從趙書銘家搬出來的。

她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在南城和老家交界線買一套只屬于自己的房子或者公寓。

不過近兩年她還沒有這個打算,畢竟目前年紀輕輕的她暫時不想啃房貸,哪怕她的薪資在應屆生裏已經算很高的了,高到完全足夠她輕松在南城供一套小房子。

家裏明明也有很多閑錢,但江藝淼不知自己為什麽總是對錢沒有安全感,可能因為錢是唯一不會背叛人的東西,越多越好。

江藝淼便總想着自己要攢更多錢。她讀書時就有接私活,而且她物欲不算高,住也不用錢,才剛畢業,自己工作攢下的小金庫也有六位數了,雖然只是很小的六位數。

最近組裏接了新的項目工作,和這個月的績效挂鈎,江藝淼算着工時,想着這個月到手的工資應該不低。

她其實覺得自己的人生除了賺錢之外便沒有什麽追求。而江藝淼從小到大對自己的定位都格外精準,就連高考估分的時候她也只是估低了五分。

她不會狂傲自大去奢求那種自己獲得不了的人生,但她也從來不是那種不對自己人生負責的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行能不能撐到三十五歲,畢竟她這行的現實确實有些殘酷。

但她現在只是想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自己能給予自己最充足的經濟支持。

為了學些新的東西以及績效,她還沒喘兩口氣,便又開啓了加班的日常。

周二的晚上,又加班了,不過八點多就回到了家。

陽臺窗外的天剛剛還是能看見皎潔明月的夜晚,不過十幾分鐘,耳邊傳來陣陣雨水聲。

江藝淼看了一眼窗外融在夜空中灰蒙蒙的雨,感慨道:“還好我剛剛回到家,今天忘記拿傘了,要不然我要變成落湯雞了。”

“淼淼,你這兩天都在加班,最近不會又要連着來吧?”趙書銘迫不得已又恢複了一個人獨自吃晚飯的日常。

江藝淼埋着頭喝了一大口糖水,“估計是了,不過我這情況還好,另外一個朋友也是大廠,比我更誇張,才剛入職就聽說他們經常加班到十點多,要是我肯定受不了。”

她可是十二點之前就要睡覺的人。

江藝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現在的就業情況确實不太好,之前在學校的時候還聽到老師說他們降了兩次薪了。”

江藝淼那會還傻乎乎以為編制就是鐵飯碗呢。

“不過我一般八點鐘就能回到家,也還好啦,而且最近一直有跑步,感覺身體沒那麽累了!”

江藝淼說着試圖擠出手臂上的肌肉。

肌肉确實有,但只是因為她體脂率低,天生明顯。趙書銘手臂那種才是練出來的,一這樣想着,江藝淼下意識地就看向趙書銘的手臂。

今天他沒有出門,在家便穿了一身休閑裝,趙書銘是那種穿衣顯瘦的身材,如果不是見過他上半身的模樣,江藝淼壓根也想不到他T恤底下的身型。

原來真的有穿衣顯瘦脫衣顯肉的人。

“你注意休息就好,怕你累壞了。”趙書銘又幫她勺了一坨芋泥放到她碗裏。

“這壓力還沒高三那會兒強勁,不在怕的。”江藝淼笑道,火急火燎地繼續吃着碗裏糖水底料。

“不急,慢慢吃,廚房裏還有,要是晚上又餓了也還有的喝。”江藝淼剛加完班下班回來,又熱又累,他順着毛輕輕地說着。

和江藝淼所說的沒差,最近幾天她每天下班回到家吃點夜宵洗澡倒頭就睡。她覺得她這不是加班了,是下班時間從五點半變成了七點半……

而趙書銘也沒有和她說他最近是否失眠的事,所以江藝淼也沒有再想着要不要讓趙書銘重新回到她房間睡覺。

不過他每次還是會來她的房間檢查好窗戶與窗簾,偶爾會等她睡着了才離開。

因為她最近在追的劇是微恐懸疑探案向的電視劇,最近更新的幾集案件有些可怕,江藝淼那種間歇性懷疑世界上有阿飄的心理又冒了出來。有他在,她反而不會感到害怕。

“淼淼,你……周五還要加班嗎?”趙書銘彎着眉問她,語氣裏有些希冀又有些擔心。

他總覺得江藝淼潛意識裏似乎還是想要和他生分了。

他知道江藝淼其實是高敏感人群,對外界很多事物的感情是很豐富的,共情能力極高,晚上的時候容易在腦袋裏胡思亂想,等白天又恢複清醒狀态。

所以她現在的潛意識始終會覺得他會和別人組成新的家庭,與她生分。

趙書銘沒想到媽媽本來想助攻的話傳到江藝淼的耳中卻變了味。

更難過的是江藝淼又因為缺少戀愛經驗與戀愛的欲望,t唯獨在愛情這方面沒有任何的感覺。

“周五?我不太清楚诶,但是我周五一般不會加班,加也不會加到很晚吧,怎麽了?”

趙書銘抿着唇,目光裏還是藏着一點希冀,輕聲道:“周五是二十四號。”

江藝淼眨眨眼突然恍然大悟,“周五是你生日,你要怎麽慶祝嗎?”

“等你回家一起吃蛋糕就夠了。”趙書銘險些以為她連他的生日都忘記了。

“叔叔阿姨最近都在南城附近吧,他們會來嗎?”

趙書銘搖搖頭,“我媽剛和你媽媽今天飛去北城看升國旗了,這兩天估計都不會回來,我爸吧,他老人家天天在醫院忙。一個生日而已,不叨擾他們了。”

“那只有我和你嗎?”

“嗯,只是一個普通的生日而已,而且以前也都是只有你陪我過。”他的目光在客廳燈光下閃爍。

他從小到大,很少過過生日,江藝淼其實也不太愛過這類節日,但她喜歡給朋友慶祝,每一年都會給他唱生日歌。

哪怕趙書銘以前讀中學時,因為人緣好,生日那天在學校的話都能源源不斷地聽到“生日快樂”諸如此類的字眼,出國之後的朋友也會給他慶祝。

但沒有江藝淼,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那好,我盡力看着時間早點回吧。”朋友的生日對于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而且趙書銘的語氣讓她聽起來有些難過,她也确實很久沒有和他過過生日了。

可是幾乎每年她生日,趙書銘都會特意回國和她慶祝。哪怕她說過自己的生日不是什麽很重要的節日。

江藝淼其實是記得趙書銘的生日,她甚至已經準備好生日禮物了。

只是因為這周有些太忙了,忙得她兩眼一睜不知道日期就去上班。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江藝淼周五快要下班了,她甚至已經把要帶回家的東西塞到了包包裏,準備到時間就回家。

結果測試那邊突然又給她發消息,看着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江藝淼把包包放在腿上,直接又繼續低頭看着眼前的屏幕,心裏算着時間趕緊解決問題。

在心理學的定義中,江藝淼沒有強迫症。但很多時候只要她開始做一件事了,她就必須一口氣做完,她沒法忍受自己中斷一件本來做得專心致志的事。

于是乎她悶着一口氣和解決了測試那邊的問題。她估摸着自己應該沒花多久時間,結果現在才分心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六點鐘了。

江藝淼匆匆忙忙地記好工時,背着包直往地鐵站,準備回家。

按照平時這個時間點,淼淼五點半下班,十幾分鐘就能回到家,趙書銘有考慮過她可能遲了十幾分鐘下班畢竟她這樣的工作如果不是提前完成工作,很難完全準時下班。

結果六點了她還沒回到家,趙書銘有些坐立不安,他甚至已經洗完澡,将自己弄得幹幹淨淨的。

身上帶着她絕對會喜歡的香味,看起來正常的襯衫卻恰到好處地将他的身體曲線顯露出來。

蛋糕也是她最喜歡的可可脂巧克力口味。

他開始給她打電話,但對面一直沒有接通,趙書銘眯着眼看着十幾通未接通電話,心想自己很有必要保存她最親近的同事的號碼。

作為心理學學者,他已經近乎把能安撫焦慮感的方法都用到自己身上了,但都沒有什麽效果。

他只好又給江藝淼找借口,可能只是她沒電了,又或者是把手機放到包包裏沒有看。

最後趙書銘強迫自己坐回了沙發上,在他已經萌生了要不要報警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終于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現在處于過度焦慮的狀态,他深呼吸着,喝了幾口紅酒轉移注意力。

公司不遠處在修路,中午她剛睡下就被吵醒了,沒得到充足午睡的她有些困倦,以至于坐地鐵的短短不到十分鐘的路程都讓她都眯了一會兒。

她回到家時,聞到了從廚房逸散出來的香味,而趙書銘坐在沙發上,聽到她開門的瞬間便站起了身。

“淼淼?”

“我回來啦,蛋糕準備好了嗎?!”換鞋第一件事是跑去廚房洗了個手。

她擦幹手興致勃勃地朝着趙書銘的方向走過去,卻現客廳的桌子上擺着紅酒瓶和兩個高腳杯,以及趙書銘現在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奇怪。

高腳杯還是前兩周買的。

前一段時間,江藝淼突然很想吃牛排和意面,趙書銘便買了一些原材料按着她的想法做給她吃。

這些菜式遠比他平日裏做的中餐要簡單,但江藝淼吃得也樂呵,連着吃了幾天直到吃膩了才換口味。

趙書銘在與江藝淼有關的事上幾乎都追求精益求精,哪怕只是做飯給她吃。

他甚至會擺盤與色彩搭配,畢竟視覺也會影響到人的食欲。

所以那時候他特意買了一套西餐的餐具,刀叉盤子依舊高腳杯一應俱全,他将弄好的牛排意面以及其他小食放在桌子上時,江藝淼還笑嘻嘻地說:“這畫面好像小時候電視劇裏看的燭光晚餐哦。”

她指着放在櫃子裏的高腳杯問:“那個杯子不用嗎?”

“你想喝紅酒?”趙書銘有些詫異地問道。

他家裏倒是有幾瓶紅酒,都是邢安澤送他的,他父母是做酒莊生意的,所以很識貨。

但江藝淼其實不太喜歡和酒精有關的東西,趙書銘對于喝酒這種事也不太感興趣,所以那幾瓶酒壓根沒開過。

南城的天氣太差勁了,又潮又熱,家裏便特意擺了個很小的恒溫酒櫃,那些酒便放在酒櫃裏,權當一個裝飾。

“我想喝果汁。”江藝淼近乎是與趙書銘同時開聲的。

所以那兩個高腳杯至今也只裝過幾次果汁。

而如今這兩個杯子也被趙書銘拿了出來,他将家裏最好的那瓶紅酒開了。

江藝淼掃過其中一個底部殘留了一抹紫紅色液體的杯子,便知道趙書銘事先已經喝了一點酒。不過根據酒瓶裏酒的液面,她能猜到他可能只是小酌幾口。

“你喝酒了?”江藝淼走近了一些,幾乎直接站在他面前了。

趙書銘擡頭朝着她點了點頭,“只是喝了一點點。”

紅酒的味道對于江藝淼來說是香的,不像啤酒白酒這些酒讓她覺得不太好聞。

趙書銘喝酒不會醉,但似乎容易上臉,臉龐與耳朵近乎染上了一個顏色,有些紅潤。

他穿着平日裏最常穿的那款白色襯衫,但又不像平時那樣板板正正,最上面那顆紐扣被解開了,他鎖骨上的肌膚也因為喝到酒暈着一層粉。

江藝淼轉身,卻被趙書銘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攥得她很緊,緊得她直接挨到趙書銘身旁。

“淼淼你要去哪?”他的語速很急,像是下一秒江藝淼就會消失。

“我……好熱,想先洗個澡再和你一起吃蛋糕。”江藝淼眨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書銘剛剛喝了一點點紅酒,眼神望着與平日裏不大一樣。

“淼淼,你怎麽不接我的電話。”

趙書銘實在是太擔心她了,他好像快瘋了,哪怕她只是比正常下班的時間遲了半個小時。

“啊!我忘記和你說我遲一點點下班的事了,而且我手機忘記充電了,充電寶也沒電了。”

江藝淼忙得腦袋暈乎乎,連每天必備活動——在公司“偷電”充手機都忘記了。

而且她那時想着回到家也還沒到六點半,趙書銘應該不會太擔心她的。

還好包裏有交通卡,要不然江藝淼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坐地鐵回家了,看得出來趙書銘臉上的神情是真的在擔心她。

江藝淼推了推眼鏡坐在他身旁,“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讓你這樣擔心了。”

“嗯,你沒事就好。”趙書銘低頭看着她,“蛋糕放在冰箱裏了,你想現在就吃嗎?”

江藝淼摸了摸剛剛因為太餓沖了一包麥片以及喝了一整杯奶茶的肚子,被液體填滿的胃部還沒有饑餓感,她搖搖頭,“可以晚一點再吃嗎?我想先洗澡。”

“可以。”

趙書銘松了一口氣,所有不安在這一瞬間都灰飛煙滅。

江藝淼太熱了,熱得晚飯也沒吃就先去洗澡。等她洗得幹幹淨淨一身清爽出來的時候,趙書銘還在沙發上坐着,只是靜靜地坐着。

“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飯,吃蛋糕慶祝啦!”她舉起雙手,滿是笑意。

江藝淼看了眼桌子上的紅酒,感覺有些渴了,直接當成水喝了一整杯。

趙書銘卻沒有站起身,而是從身後拿出了個東西來。t

“淼淼,你覺得它可愛嗎?”趙書銘捧着一個小娃娃,和他小時候送給她的那個娃娃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尺寸不一樣。

“啊,它怎麽和貝貝一模一樣!”江藝淼有些驚喜,她跑到沙發邊,彎着身子湊近端詳着他手裏比貝貝要小了幾倍的小娃娃。

“喜歡嗎?”

“可愛。”江藝淼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她沒有直接表達她喜歡,但她下意識說的是可愛。那就已經意味着她喜歡了。

在江藝淼的觀念裏,可愛大過天。

“送給你。”趙書銘笑着把娃娃放到她手裏。

“你生日幹嘛還送我東西啊。”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喜歡就好。”趙書銘笑得眉眼彎彎。

他看見江藝淼身上穿的是新裙子,而不是睡衣,因為每次和他過生日她都會拍合照發朋友圈,所以她洗完澡也沒有直接換睡衣。

她還是在意他的,趙書銘想着。

江藝淼把不到兩個手掌大的娃娃捧在手心上,忍不住用鼻尖碰了碰它,趙書銘甚至已經給它洗過澡了,小娃娃的身上和他們衣服洗衣液的氣味一樣,香香的。

但吊牌又被他挂回娃娃身上了,她靠在沙發上,身旁還放着幾個她和趙書銘去商場買的娃娃。

她感覺自己的手有些麻木,又有些牙癢癢的。

好了,她又要發病了。

江藝淼皺着眉看了一眼趙書銘,手上開始無法控制地抓着娃娃,怕抓壞這個小娃娃,她換了沙發上一個怎麽抓也不會變形的娃娃。

“怎麽了,你是被它可愛到發病了嗎?”

“嗯,有點……”她想先捏一捏娃娃,然後再回房間咬幾口咬膠緩解。

結果趙書銘突然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面前,“淼淼,想咬嗎,要是感覺不舒服那就用力咬吧。”

江藝淼低頭看着那塊突兀的疤痕,他洗過澡了,所以他身上是一種很幹淨的清香,連同他的手臂也有這樣的氣味。

江藝淼也不是第一次咬他的手臂了,沒有往日的糾結與矜持,她直接捧起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但也只是咬了一口,江藝淼便突然想起自己給趙書銘準備的生日禮物,她馬上撒了口,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淼淼,你去哪?”他又牽緊了江藝淼的手,他臉上的紅潤依舊沒有消散,身上也有很淡的紅酒味。

江藝淼本來就因為可愛侵略症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而剛剛喝了一整杯的紅酒,酒精的刺激感沖破了她的頭。

腦袋沉沉的感覺讓她一時間沒有找到重心,腳又剛剛好踩到地毯的邊緣,她直接跌坐到了趙書銘的腿上。

“我,我去給你拿生日禮物。”江藝淼眨眨眼,只感覺他的懷裏有些熱熱的。

同時她感覺自己也有些熱乎乎的,難道她是喝醉了嗎?可是她只喝了一杯酒而已。

“不着急。”趙書銘說,怕她坐不穩,握着她手的手卻悄然伸到她的身後,突然緊緊地摟住了她。

江藝淼感覺好像有些腿軟,索性直接在他腿上坐實了。

她咽了咽唾沫,問:“那,那現在要做什麽?”

“治療,緩解你的怪病。”

她的手還在輕微顫抖,剛剛因為小娃娃發作的她确實還沒徹底緩解過來。

但江藝淼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自己好像更嚴重了,趙書銘那張近在遲尺的臉,白裏透着紅。

而他目光溫和得像一灘水,但這灘水足矣讓溫柔地把她給淹沒。

為什麽會看見趙書銘的時候也會有發病的症狀,難道他在她眼裏也是可愛的嗎?

江藝淼只知道現在好想咬他……

她窩在他懷裏的姿勢讓她控制不住地瞥了一眼他曾經被她咬過的鎖骨。

趙書銘迅速地捕捉到她的目光,“淼淼,你上次咬我這裏時是不是還沒有盡興。”

“淼淼,你還想不想繼續咬,咬哪裏都可以。”趙書銘說着微微側着頭,将人類脆弱的頸部露在她面前,“想咬哪裏都可以。”

他的語氣越來越溫和,比他做心理咨詢時還要溫柔,當然,實際上他只會對江藝淼說出這樣的聲調來。

江藝淼感覺身體有些燥熱,明明才剛剛洗完澡,明明客廳也開了空調。難道是因為喝了酒?

可是這紅酒的度數很低,低得和飲料也沒什麽區別了。

口腔中滿是甜膩與酒精的刺激,以及唾液分泌的感覺,江藝淼掃了一眼他的脖頸,“我可以咬嗎?”

“當然可以。”趙書銘笑着,摘下了她的眼鏡。

除了工作對電腦她平時不怎麽戴眼鏡,大概是因為工作忙得忘記摘了,剛剛洗澡時帶去了浴室,順帶又戴了出來。

江藝淼抓着他的衣擺,忍不住低頭咬了下去,他熟悉的味道飄在她的周遭,讓她意外地有些沉迷。

她喜歡香的、柔軟的以及溫暖的東西。

就像現在的趙書銘。

咬的動作好像漸漸變成了吮吸,一種和食欲相似的欲望瘋狂地在她的大腦中湧動。

江藝淼用力吸了一口空氣,卻滿是趙書銘的氣味。

直到趙書銘突然悶哼了一聲時,江藝淼才松開嘴,江藝淼的手撐在他的肩上,凸起的掌骨似乎與他的鎖骨相貼。

以為自己太沉了又或者是把趙書銘給咬痛了,江藝淼想要站起身,結果手忙腳亂之間卻好像頂到了什麽硬.物……

她宕機了一瞬間,“我是不是壓着什麽了……”

她只是對感情方面的事不太懂,但是她常識是有的。江藝淼後知後覺地睜大了雙眼,驚慌失措地看着趙書銘。

而他繞在她腰上的手卻抱得她更緊了。

趙書銘低着頭靠在江藝淼的肩上,喘出的熱氣都噴到了她的肩窩,江藝淼沒有躲開他的頭,只是靜靜地讓他靠了過來,抓着他襯衫的手卻止不住地用了些力。

“淼淼,你不是說想知道我喜歡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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