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來
上來
姜荔雪在蘭英的催促下, 只得暫時停了手中的活,站起身來由着她幫自己整理了一番衣服,又将沐浴後未曾束起的頭發捋順了些,披了件衣服, 才出了房門。
月紅與綠萼就站在門外, 看到她出來, 神情有些怪異。
“良娣,”她們欲言又止, 怯懦着問她, “您去哪兒?”
這話問得好生多餘。
不是她們一直催着她去謝珣的寝房裏嗎?
雖在心中腹诽着,但還是回應了一句:“我去殿下那裏……”
“良娣, ”她們擰衣角, 神情似是要哭了, “這麽晚了,要不您明日再去?”
“怎麽了?”方才催得那樣緊, 怎的這會兒又不讓她去了, “發生什麽事了?”
月紅和綠萼哪裏敢說, 方才太子殿下來過, 就站在窗戶外面, 不知聽到她在裏面說了什麽,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眼神冷得吓人。
太子回寝房之前, 還威脅似的看了她們一眼, 此時她們有口難言, 想說卻不敢說。
“沒、沒什麽……”
姜荔雪見她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便也沒多想,只想着早些去謝珣寝殿裏完成任務, 将人逼去書房後她就回來,那些剩餘的通草花瓣還等着她回來捏呢。
她轉身往謝珣的寝殿走去。
林空見她過來,熟練地幫她打開了房門,只是面上也有幾分複雜的神色:“良娣,請……”
姜荔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擡腳走進了寝房中。
房中昏暗,只床前小幾上一盞琉璃燈還亮着,瑞獸爐中輕薄的白煙袅袅騰起,謝珣半坐半躺着靠在枕頭上,手中執書,正目不轉睛地看着。
他身量颀長,純白的寝衣襯得他容貌愈發清絕,在這一方螢燈的照映下,美得像是一幅畫。
她将披着的衣服脫下,又暗暗将衣襟往下拽了拽,露出些許脖子和肩膀的肌膚,而後做出輕浮的樣子,扭捏着走了過去。
“殿下,夜深了,可需妾身伺候您安歇?”她傾身過去,故意将衣襟松散的那一側對着他,而後擅做主張地将他手中的書拿走,一臉的溫柔小意,帶着幾分矯揉造作的嬌嗔,“莫看書了,傷眼睛,殿下看我吧……”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句他肯定會冷下臉來說她不成體統,然後說他不需要她伺候,讓她出去。
但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不然沒法和皇後娘娘那邊交差,只能委屈他出去了。
心中的小算盤正噼裏啪啦打着,忽見他擡眸看着她,墨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淡:“好。”
嗯?他說什麽?
好?
她沒聽錯吧?
他怎麽會說“好”?
“殿下你……”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于是錯愕着又确認了一遍,“你同意妾身今晚留下來?”
他竟直接拍了拍身側空出的位置:“上來。”
姜荔雪心裏漫出一片慌張,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殿下,這……”
這可怎麽辦?
見她退卻的身子和面上無法掩飾的慌張,謝珣愈發确定了這三個月來,她對着他果然一直在逢場作戲,曲意逢迎。
那句“我把他惡心走了就回來”的話猶響在耳,她說這話時臉上的煩躁與不情願是那樣的不加掩飾,明明她的演技這樣低劣,他是怎麽被這個笨蛋騙了三個月的?
“還不上來?”心底生出一股郁氣,他的語氣愈發冷了起來,“要孤抱你麽?”
“不、不用……”姜荔雪磨磨蹭蹭地往前走了兩步,她不想上去,可是又不能拒絕,她想逃,可是又不能逃,于是她只能扶着床沿兒,拖延着時間,問他,“殿下,你今晚怎麽和以前不一樣了?”
謝珣看她那副欲上欲不上的樣子,那種t明明身體在拒絕,在抵觸,可面上還要迎合他,要表現出很歡喜的樣子,便覺得可笑。
長臂一伸,他将這個還在裝模作樣的女人撈了上來。
姜荔雪被他攥住了手臂,撞進了他灼熱的懷裏。
和白日裏在馬車裏時的懷抱不一樣,他勾住她的腿彎,讓她橫坐于他的腿上,另一只手臂自身後環住她,将她結結實實地困在他的懷中。
“不是讓孤看你麽?”他微微眯着眼,注視着近在咫尺的人兒,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巴,聲音低沉而危險,“要給孤看哪裏?”
逼近的呼氣與指腹的溫度讓姜荔雪顫了顫,如此暧昧的動作讓她手足無措:“殿下……”
指尖緩緩下滑,落在她雪白的長頸上:“這裏?”
屈指挑起她松散的衣襟,那方小巧瑩潤的肩頭便展露無遺:“這裏?”
她竭力往後仰了仰身子,試圖與他分開些距離。
他的手指還在往下移動,耳後在她的衣帶上停頓,手指輕輕一勾,那系着活扣的帶子徹底散開。
“還是這裏?”
姜荔雪驚叫一聲,趕忙捂緊了衣裳,臉色煞白地看向他,先前的僞裝此刻已然崩塌殆盡:“殿下,不要……”
他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為何不要?”他盯着她的失了顏色的小臉,掌心之下,是她顫抖不已的身子,“你不是一直想服侍孤麽?孤同意了,你還在等什麽?”
姜荔雪拼命搖着頭,不知該如何同他解釋。
“你進宮之前,理應學過敦倫之禮,”他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衣帶上,“你知道該怎麽做,對麽?”
“殿下,不行,”她推搡着他,想要逃離他的束縛,口中胡亂地解釋,“我沒有學過,我不會,我今晚就回去學,待我學會了,再來好好服侍你……”
“不用那麽麻煩,”濃黑的眸子閃爍着駭人的光澤,他由着她掙紮,逃避,随即手上力道一松,她控制不住向後仰去,摔倒在內側疊放整齊的錦被上,他順勢欺身過去,将她禁锢與雙臂之間,“那敦倫之禮,孤也學過,孤教你,如何?”
愈發危險的姿勢,昭示着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姜荔雪羞憤難當,卻無法逃脫,只能徒勞地抵着他:“殿下,今日太晚了,明晚再學……可以嗎?”
明晚再也不來了嗚嗚嗚。
謝珣輕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知曉她此刻為了逃脫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那張欲哭無淚的小臉總算讓他心裏的郁結之氣少了幾分。
膽子這麽小,還敢來招惹他,甚至大言不慚地要把他惡心走。
這便是對她的懲罰。
事情做到這一步,謝珣也打算收手了,畢竟他也并沒有真的打算對她做些什麽,不過是吓唬吓唬她,報複一下這個虛情假意女人罷了。
正欲起身放過她,目光卻不經意瞥見她衣襟敞開之處,那被雙臂擠壓得愈發隆起的雪山峰巒……
黑眸暗沉,定在了那處,蒙了霧氣一般迷蒙起來。
姜荔雪見他忽然不動了,順着他的眼神,低頭瞧了過去……
方才只顧着推他了,忘了自己的衣帶早就被他勾開,如今這會兒自己衣衫盡敞,內裏的小衣因她的動作而無法完全包裹那份飽滿,竟有盈盈躍出之勢……
她羞憤得想死,忙收回了抵着他的雙手,重新捂住藕粉色小衣上方的那抹春色。
推拒他的力道驀然消失,謝珣的身子不由往下壓了幾分。
她本能地驚叫:“別碰我。”
這話如同一句嘲諷,狠狠地擊中他的胸口。
陰沉的面容再聚黑雲,寒潭沉星的眸中戾氣與陰郁交織翻滾,指尖褪去了溫熱,沁涼地落在她的頸後,扣住她纖細的頸子,強迫她仰起頭……
“你是孤的女人,孤怎的就不能碰你了?”
聲音低啞,帶着強烈的占有欲,下一瞬,滾燙的氣息便侵略而來,他如山一般的身子覆了下來……
“不要……”她吓壞了,聲音也染了哭腔。
薄唇在一息之隔間停下,多年來的君子教養讓他無法做出強迫女人的事情。
可近在咫尺的嫣紅的唇與身下女人的香氣不斷升騰這體內的情欲,沖擊着他的僅剩不多的理智。
手指因隐忍而用力,不小心捏疼了她,檀口中溢出一聲嬌嫩的痛吟,讓他緊繃的弦又亂成了一團。
他心裏的弦,早在那晚教她彈琴時,就亂了。
“吻我。”他說。
他不想做那個強迫的人,但如果她能主動吻他,那便算不得強迫。
姜荔雪睜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提出要求的男人。
“你學過那麽多讨好男人的手段,也該學過這個,”他又說了一次,帶着不容許她拒絕的壓迫,“吻我。”
“為、為什麽?”姜荔雪哆哆嗦嗦地問他,他不是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麽要她做這樣的事情?
“不要讓孤說第三次,”他沐浴過的發絲垂落下來,帶着潮濕的寒意,如同冰涼的綢緞地掃在她的臉側,将她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他的領地之中。
姜荔雪心底一涼:再這樣僵持下去,怕不只是吻他那麽簡單的事了。
心中一橫,她閉眸便貼了上去。
柔軟的相碰,一觸即離。
“可、可以了嗎?”濕漉漉的眸子,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不好,”他喑啞着嗓子,他扣緊了她的後頸,“重來。”
“可是……”
察覺到他的怒火,看着他逐漸染上紅意的眼眸,姜荔雪愈發害怕起來。
可現下被他這般困着,她無法逃離,只能期期艾艾地祈求着:“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能不能先起來。”
嗚嗚他這樣真的太吓人了。
“好。”
這次他倒是順從了她,随即一陣天旋地轉後,兩人的位置調轉。
嗚嗚這跟方才有什麽區別?
扣住她後頸的手緩緩上移,将她垂墜的烏發盡數撥到一側,而後扣住她的後腦勺,仍是不容躲避的力道。
聲音啞得如同醉酒:“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