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蹑手蹑腳開門上樓,往床上一倒,才真的感覺到累,可閉上眼卻又睡不着。她顧不上再洗澡,又怕自己身上沾了血腥味,不敢去跟如意睡,只好回到客房将就一夜。

明天開始,還是搬到隊裏的宿舍去吧……

朦朦胧胧間,又感覺到身後有人貼上來。今晚她開過槍,比平時還要警醒,然而她卻一點也不想動。

她知道身後人是誰。

妙賢長手長腳纏住她的四肢,确定她動彈不了了,才貼着她的耳朵說:“睡了?”

不止是呼吸的熱氣氤氲着,他的舌尖更是肆無忌憚地舔過她的耳廓,落在耳垂上,輕柔慢撚的,像是在跟她說話,又似乎根本沒在意說了些什麽。

本來就躁得很,這下更睡不着了。

他似乎感覺到她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适時地在她耳邊問:“要不要做?”

畢竟今晚早些時候,就在這裏,她還貓着腰爬過來,主動解了扣子撩撥他來着,他都記着呢。

而且她剛開過槍,腎上腺激素飙升,心髒在身體裏鼓噪着,他貼在她背上,能感覺得到。

三夢閉了閉眼,下一秒已經掙脫他轉過身來,大力拉扯他的衣服。

他睡覺也只穿一件寬大的深褐色僧袍,松松垮垮地遮掩着他勻亭的男人身段,一扯就露出鎖骨和胸膛,簡直犯規。

他任她用力發洩,聽到領口崩裂的聲響也不在意,等衣服從腰上被剝下去,才猛地捉住她手腕:“該我了。”

沒想到他那麽大力氣,并不粗魯,卻輕易就反客為主,将她摁倒在床鋪,兩個人都陷進柔軟的被褥裏。

大概是汲取了上回的經驗,他不管動作幅度多麽大,都讓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臉。

兩人的身體也都不是書裏形容的傅粉施朱那種白皙,不約而同帶着太陽的顏色,與被褥的純白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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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大開大合地起伏着,她忍不住要叫出來,他也不封住她的嘴,似乎樂見其成,甚至還用手指去勾她舌頭:“叫吧,沒關系。”

大家都睡了,沒人聽得見。

她拼命忍着,忍出了一身的汗,頭發也粘在額頭上,連眼睛都是濕漉漉的。

他的呼吸和聲音始終在她耳邊,跟随身體碰撞的韻律,她聽到他念:一切衆生性清淨,從本無生無可滅。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無罪福。

高潮沒頂的快慰一波接一波,強烈得吓人,将腦海裏除他以外的雜念全都沖刷得一幹二淨。

一切都是憑借本能。

做完了,他還在她身體裏,抓着她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吻過去。

他好像特別偏愛她的手,尤其她扣動扳機的食指,是他最留戀的部分,反複地舔和吻,讓她想起他受戒和舍戒時那種五體投地式的虔誠。

她幾乎又被他舔出了感覺,身體一陣陣絞緊。

他感覺到了,笑着問她:“還想要?”

他還可以奉陪,再過三個小時就做早課,在那之前,他願做裙下之臣。

她只是看着他,好像還在回味剛才的激烈癡纏。

他躺下來,重新籠住她,在她肩膀上親了又親:“累了就睡吧,我在這兒陪着你。”

他說的那麽自然,仿佛一向都像現在這樣了解她。

他都吻過她哪裏?耳朵,脖子,肩膀,胸口……她心裏細細計較着,嗯,果然是除了嘴唇以外的所有地方。

這回跟上次有什麽不一樣?除了契合度更高,她的感覺更強烈之外,其他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啊……哎。

早晨起來,妙賢已經做完早課回來了,正跟如意坐在一起吃早飯。

三夢看到他往自己的豆漿裏加糖。

“起來了?給你蒸了包子和雞蛋,鍋裏還有南瓜粥。昨晚辛苦了,多吃點今天才有力氣。”

兒子也看着她,兩眼放光:“媽媽,爸爸說你昨天又抓壞人了,是真的嗎?”

感覺爺倆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表情倒是如出一轍。三夢有點窘,哼哈搪塞過去,穿上外套,系了條圍巾就往外走。

“你不吃早飯?”他不依不饒。

她嗯了一聲,想了想又折回來拿了兩個包子,一個叼嘴裏,一個拿手上。

父子倆一起目送她單手換靴子出門,下臺階的時候還扭了一下。她大概有點火大,關門關得山響。

“媽媽害羞了……”

妙賢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他咬了一大口包子:“我就是知道。”

妙賢勾起唇笑,輕輕攪動面前那碗豆漿。

做完心理評估,三夢坐在附近素食餐廳靠窗的位置,無意識地攪動剛點的黑咖啡。

“抱歉抱歉,堵車來晚了。”梁晶晶進門邊脫外套邊呵着手說,“今天真冷啊,還以為你會約我吃火鍋呢,怎麽想起跑這兒吃素來了?”

“可不冷呗,昨天霜降。”三夢手往上面指,“我來見王老師。”

“不會吧,你槍又響了?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昨晚。”

梁晶晶拿出手機開始刷本地新聞:“啊,有了。為見妻小超市劫持人質,情勢危機遭警方果斷擊斃……哇,好帥。可惜我昨晚早早就睡死了,沒能見識你的風采。”

“你是沒見,陳一見了。他昨晚送我過去的。”

“不會吧?他親眼見你爆頭了?”

“沒爆頭,昨天是進去才撂倒的。”

梁晶晶撇嘴:“那也怪不到你身上吧?這新聞裏都寫了,人質三十多個,有老有小的,不及時擊斃,難道看着無辜的人被殺啊?他慈悲為懷,這種時候能救命嗎?”

人家不是都說,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代你負重前行嘛。

郝三夢就是那個負重前行的人。

“他沒怪我。”在她看來這才是問題所在。三夢啜了一口咖啡,壓低聲音說:“我昨晚……又跟他做了。”

“噗!”梁晶晶一口檸檬水全噴了出來,“你們又做了?”

周圍瞬間投來無數異樣的眼神。

三夢啧了一聲,一邊擦桌上的水漬,一邊伸手去扇她:“小聲點兒!”

“對不起對不起。”她趕緊挪過來挨着她坐,小聲道,“怎麽回事兒啊,他前兩天不是同意了離婚還讓你不要回去了嗎?這麽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就當我是為了洩、欲吧。”

“噢~~我懂了。”梁晶晶擺出老司機的姿态,挑了挑眉毛,“他床上表現不錯吧,活兒很好,對不對?”

好不好,她也說不上來,畢竟沒有過比較,她這方面的所有認知都來源于R級電影和小說,唯一的經驗就是妙賢。不過從第一次的生澀蠻幹到昨晚的酣暢淋漓,也很難說不好吧。

見她默認,梁晶晶說:“你這是食髓知味啊老夢,都說通往女人心的捷徑是那什麽,你這本來就對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再加上這個,還怎麽離婚啊!”

看不出來啊,一個禁欲系高僧還有這種操作,劫數啊劫數。

然而三夢在意的還不是這個。

梁晶晶見她意興闌珊的,也不開玩笑了:“那你究竟怎麽想的呀?”

“重要的不是我怎麽想,而是他怎麽想。我總覺得,他跟我做的時候,像變了個人似的。”

“什麽意思?”

三夢搖頭,她也說不好。今天她去做心理評估,在咨詢辦公室門外等的時候,看到前臺那裏有剛從書架上整理下來的書,就随手抽了一本來看,講的是雙重人格分析理論。她腦海裏像有個開關被打開了,飛快地浏覽了一遍,連叫號輪到她了都沒聽見。

後來聊起來才知道,王襄平以前是這方面的專家,在國外讀博士的論文寫的就是這個,後來是跟他們特警支隊隊長結婚後到J市定居才轉了方向。

三夢把自己的懷疑說給她聽,只說是一個朋友,沒有點明是她的丈夫。王老師的回答很謹慎,因為沒見到本人,無法直接下判斷,但聽她的描述,她這位“朋友”的确是有些不尋常,建議她可以留意觀察。如果真的是人格分裂,那麽分裂出的人格和主人格在個性、習慣甚至才能方面差別可能會非常大。

她想起今天早上看到妙賢往豆漿裏加糖。

他從來不喝甜豆漿,牛奶也是,甚至他根本就不愛吃糖。

王老師還提到人格轉換的契機。很多人格分裂者在兩個甚至多個人格間轉化時都是因為受到外因的刺激,大部分是随機的,比如看到一個擺在桌上的橘子、一盆顏色鮮豔的花;也有人是固定的,比如見到某個人,或者聞到某種氣味。

還有主人格和分裂人格之間的記憶不是共通的,很可能他在分裂人格期間所做的事,主人格完全不知道,但反過來并不一定成立,主人格做的所有決定和想法,分裂人格可能全都一清二楚。

這可就難了。三夢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梁晶晶突然用手肘碰她:“喂喂喂,快看,那不是你家陳一嗎,我沒看錯吧?”

她擡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妙賢站在門口,身後跟着鐘靖斐。

他也看到了她們,低聲對侍應生說了兩句話,就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他難得沒有穿僧袍,休閑的襯衫牛仔褲和牛仔外套,戴一頂鴨舌帽,不說根本看不出僧人的身份。

三夢看呆了,梁晶晶咬着牙極小聲地問她:“他過來了喂!上回拜托你的事情跟他說了嗎?”

她知道一下好随機應變,免得尴尬。

三夢搖頭,這不沒找着機會嘛,她自己都還滿頭包。

作者有話要說: 都搶到中意的東西了沒啊?

今天紅包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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