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幺

第13章 老幺

祁翎那死樣子,秦鐘要是看不懂也算是白混魚龍混雜的娛樂圈了。

靠拍戲打巴掌來獲取羞辱人的成就感,也是其他方面實在找不到顧沉瀾的薄弱點攻擊了,誰讓顧沉瀾無一處不好。

秦鐘怒拍大腿,又發現傅懷璟同樣冷漠、沉靜而穩重的目光。

他冷靜,毫不猶豫搬起救兵:“傅總!顧老師他有應激性病症,祁翎現在他要……”

話還沒說完,傅懷璟就已經利落摘下口罩,他俊美鋒利的五官暴露在劇組人視線,堅定迅速往導演那裏走。

不愧是傅大總裁,辦事效率很快。

秦鐘松了一口氣,又提起。

這時演戲狀态下的祁翎已經擡手,面露狠色。

顧沉瀾本應該躲的,至少會削減掉那麽一點疼痛,但他眼神裏閃過複雜的悵然若失,竟一動不動。

傅懷璟餘光瞥見,心髒一緊。

顧沉瀾擁有着溫柔寧靜如水的黑眸,這雙眼睛透露出脆弱的時刻就像是淡紫色的水晶,美麗易碎,讓人心疼。

傅懷璟腦海裏閃過顧沉瀾跟他上床時滿身的疤痕,湧出難以名狀的怒氣,喝道:“停下!”

話音剛落。

“啪!”

充斥着暴力的聲響被記錄在了鏡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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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懷璟心髒抽疼一下,擡眼望去,卻怔住了。

顧沉瀾毫發無傷,肩背單薄站在風雪裏,盯着發紅發燙的掌心,垂眼。

在全劇組人難以置信的視線裏,顧沉瀾很快回過神來,溫柔清俊道:“抱歉。我條件反射……”

他以前拍戲特意學過散打和跆拳道,打人的姿勢老道又漂亮,落在鏡頭裏也不粗魯。

導演看到攝像機裏的畫面,當機立斷決定改變劇本,這個鏡頭真的太美了,也太真實了。

顧沉瀾應激似的反抗,和祁翎難以置信而憤怒仇恨的反應,已經不會有更好的反應了。

唯一的瑕疵是剛才那聲怒喝。

導演皺眉,準備教訓教訓不懂事理的工作人員,往後一看,目光定住了。

他愕然,又看了好幾眼,視線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并沒有。

傅大總裁不在京都待着,怎麽會來到這偏遠雪山?

這邊祁翎臉頰傳來劇痛和灼傷感,怒而吼道:“條件反射?條件反射你打我?”

剎那的失神,顧沉瀾已經調整好表情,将短暫的失态都斂去,眯眼,道:“你也知道我上部戲練了巴西柔術和跆拳道,肌肉反應而已,不要多想。”

祁翎知道顧沉瀾練過,但是不知道他居然練那麽好,他那一巴掌打過來的沖擊力,他脖子都快被扇斷了。

“你既然知道你條件反射要反抗,為什麽要讓我打你?”他揉着脖子,疼得眼睛赤紅。

顧沉瀾就是故意的,這個人溫柔體貼,骨子裏焉壞!

顧沉瀾還是不好意思笑笑:“我應激,會還手,但還沒還手,就會被巴西柔術或者跆拳道的教練壓制。這次,我沒有想到你……這麽容易就……”

話還沒說完,劇組裏笑開了。

“顧影帝,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能有巴西柔術□□,國內娛樂圈你可是頭一個,可厲害了。”

祁翎:“……”

在顧沉瀾嘴裏算是讨不到好了,他氣得說不出話,只能恨得找導演,邊走邊喊道:“導演,剛才都是意外,你得讓我們再重新拍一條,明明就應該是我打顧老師,如果不按着劇本拍戲,那能拍出什麽好戲。”

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他被打懵了,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踉跄,就這樣一頭沖到了導演面前。

導演卻眼神複雜,壓根沒看他。

祁翎更怒了,不過就是個十八線小導演,要不是顧沉瀾最近黑料纏身、資源降級都輪不到拍他的戲。

“導演!”他加重聲量,暗藏威脅,“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導演扭過頭來,目光非常冷靜,冷漠。

“這一場戲不會再拍了,剛才效果就已經非常好了,播出肯定會大受贊賞。”

祁翎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麽導演驟然就變得如此硬氣。他擰眉:“你難道忘了謝長青他給這部戲投了多少錢……”

導演看到顧沉瀾從遠處走過來,神情一凜,制止他,道:“你不要再說了。”

祁翎滿頭霧水,臉上還火辣辣的疼,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不讓我說,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會把這件事原原本本放到社交媒體上,讓網友給我評理,順便,你也知道吧,謝長青他跟我關系匪淺……”

話音未落,身後響起意味深長的笑聲,“我竟不知道謝長青有了新歡,不如現在就認識認識?”

祁翎習慣了陪在謝長青這個公子哥身邊聽那些奉承,聞言,趾高氣揚道:“你有什麽資格能認識我?”

“沒資格?”那人挑眉,一面說着,一面慢悠悠叼着煙走到了祁翎身前。

祁翎瞳孔緊縮,換做以前,他必然發作。

現在,哪怕那人在他面前,幾乎冒犯将視線輕佻上下掃視他,他也無法發難。

這人漫不經心抽着煙,吊兒郎當,毫無道理闖進劇組,卻沒有人敢驅逐,只因為他是國內外都極其知名的顧二少爺,顧斯瀾。

許多奢侈品潮牌都是他母親創立的,在時尚圈随手挑了幾個主題色,就是上流人士和平民新一年追逐的流行款,不光如此,他的父親更是無數豪車品牌的創立人。他的父母在國內外都位居福布斯富豪榜前列。

男人女人追逐豪車和光鮮亮麗的奢侈品,那麽顧姓家族就是紙醉金迷生活的奠基人。

“那我配嗎?”

年輕痞帥的浪蕩富家公子素來愛美,單薄的高奢黑襯衫揭開兩三顆扣子,笑得嚣張跋扈,目中無人。

祁翎見過他,同謝長青一樣,他也是富二代圈子的浪蕩纨绔,差別就是每次觥籌交錯的聚會宴會廳他都穩坐衆人視線中心,他雖跟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一樣不繼承家業,但卻有極高的藝術天賦,是斬獲國內外著名賽事的浪蕩鋼琴家。

無數人渴盼着他又嫉恨他,世界上有這種不努力就輕松名利雙收的人簡直是對他們這種拼盡全力普通人的一種侮辱。

祁翎連嫉恨他的資格都沒有,他跟随謝長青勉強擠進圈子,從來也沒有資格接近權利中心的金字塔人物。

現在,他也只能卑躬屈膝,垂眸屏息,果斷道歉:“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別叫我‘您’,其實我也就長你一兩歲。”隔着幽幽的煙霧,顧斯瀾視線輕慢,正當祁翎不知道他的意圖時,他憐惜似的道,“你的臉看起來腫得很高。”

祁翎僵硬摸了摸臉,随即眸光流轉,試探性勾引:“看起來很難看嗎?”

“謝長青一定不會喜歡的。”顧斯瀾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仿佛沒有看見祁翎難看的臉色,又像是不在意,道,“很難看。”

祁翎維持不住潋滟的眸色,一僵,忍住冷笑:“如今電影行業的發展形勢并不好,比我還難看的人比比皆是,您既然誰都看不上,那麽投資這部電影,更像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顧斯瀾眉骨微擡,抖落煙灰,傲慢一笑:“誰說的?”

祁翎不解。

顧斯瀾視線一轉,落在遠處緩緩走來的顧沉瀾,桃花眼一眨,滿腹深情缱绻。

“電影行業暫時陷入寒冬,他卻是永遠的四季常青樹。”

祁翎臉色遽變,徹底黑如鍋底。

此話一出,導演臉色倒是好看許多。他也知道這位顧二少爺為何破天荒投資這部看似并無發展前景的電影,資本家向來薄情寡義,三分真情流露,七分算計,投資也是看中了顧沉瀾的票房影響力罷了。

不過他跟祁翎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下一刻,顧斯瀾就吊兒郎當朝顧沉瀾飛吻,不光如此,還在顧沉瀾走到身前時,擡手扯住他藏袍衣襟,把人往下拉,在顧沉瀾粉白的面頰嚣張而明晃晃落下一吻:“寶貝,你好香,海棠花香迷死人了。”

顧沉瀾被狠親一記,不怒反笑,在顧斯瀾得意抽離之時,突然扯住顧斯瀾耳垂重重的拉回來,附身輕嗅,衆人看不見他隐沒在顧斯瀾衣襟的半張臉,只見他挑眉微笑,溫和誘惑。

顧斯瀾以為他也要禮尚往來,眸光微閃,卻聽他慢條斯理抽離的聲音,帶着嫌棄:“啧,一身酒味。”

顧斯瀾一怔,笑了。

“我錯了,下次不敢仗着人多親你了,原諒我好吧。”他說着,親近攀上顧沉瀾的肩膀。

祁翎瞠目結舌,臉色遽變,又黑又白。

為什麽他費勁心力要勾引的上位者,反而被顧沉瀾迷得神魂颠倒?顧沉瀾他究竟有什麽魅力?

顧沉瀾瞥見祁翎神色,索然無味,本要推開顧斯瀾,餘光掃見熟悉的人影走來,彎眉,反而虛摟顧斯瀾的腰身,外人眼裏他們幾乎貼在一處了。

顧斯瀾也受寵若驚,連忙偏過頭想眼疾手快,偷香。與此同時,他發現身後有道冰冷視線猶如實質,毒蛇般蜿蜒爬上他的脊背,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顧斯瀾回頭,卻被顧沉瀾掰過來,顧沉瀾眨眨眼,又眯起眼,狐貍眼黑亮而勾人:“你看我這身藏袍好看嗎?”

顧斯瀾入了美人溫柔鄉,豈知是斑斓毒蛇窩,頓時沉迷:“我的寶貝弟,好看,好看爆了!”

經紀人卻是絕望萬分,瞄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傅總。

該死,這尊大佛怎麽會追求顧沉瀾還追到這雪山來?

“傅總你先別過去……”他腦海飛速運轉,尋求挽救顧沉瀾的方法,連忙伸手攔住傅懷璟,卻在那冷沉的眼神驟然退縮。

傅懷璟一米八幾,身材高大,肩背寬厚,他半脫下黑色羽絨服,回轉過頭來,撈起袖口的那截小臂,青筋浮起,濕潤而強勁,如他的眼神,壓抑暴戾而充滿力量感。

經紀人慫慫收回他的手:“沒事,路抖,我想扶着您過去。”

薄雪沾濕了他肩背,傅懷璟冷冷收回視線,走過去,出現在了衆人視線。

“傅總……”祁翎吃驚又雀躍,“您是來找我的嗎?”

他驚喜而躊躇走向傅懷璟,冷硬高大的男人卻看也不看伸手将他拂開,如燃燒爆發的火山,岩漿蒸騰幾乎快灼燒身邊人的□□,顧斯瀾見了也忍不住松開顧沉瀾腕骨,随即回過神毫不遲疑牽住顧沉瀾。

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有所收斂。

面前這個俊朗鋒利的男人他也認識,傅總。

但沒有正面交流過,他只聽過別人說這是個不擇手段搶東西的瘋子,地皮要搶,項目要搶,只要他看上,沒有他拿不下的生意。

他還不屑一顧,不過是個有腦子有手段的精神病人。

百聞不如一見。

面前人真是撲面而來的侵略性,迅速給人的腦海裏留下危險的印象。

“你想幹嘛?”他本能将顧沉瀾護在身後,不允許顧沉瀾被人染指。

傅懷璟目光落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臉色更陰沉:“松開他。”

連他跟顧沉瀾都沒有十指相扣過……他憑什麽?!

失落和憤怒甚至還有嫉妒在他的心底燃燒,他緊鎖顧沉瀾平靜冷漠的臉,惡劣的心潮翻湧。

幾乎想要把顧沉瀾藏起來,打上烙印,綁上彼此一分開就會爆炸成血肉煙花的電子裝置。

顧斯瀾本能察覺危險的氣息。

他更加防備,怒極反笑,将顧沉瀾捂得更緊,鐵了心要給人撐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顧二少爺,我可是顧沉瀾的親……”

“我好像發燒了。”身後人驀然打斷他的話。聲音低啞,滾燙。

“你沒事吧?”顧斯瀾僵住,不可置信又擔憂回過頭去,什麽話都抛諸腦後。

對峙着的兩人瞬間化作統一戰線,擔憂扶住往地上栽去的顧沉瀾。

顧沉瀾瓷白的臉頰通紅滾燙,薄汗覆蓋他的眼睫。

病弱的樣子削減了他眉眼溫和下的陰翳。他微垂着眼睑,難受的揪緊傅懷璟的衣角,低聲:“帶、帶我下山……傅懷璟……哥……”

顧斯瀾慌不擇神要從傅懷璟懷裏搶人準備狂奔下山,卻不小心聽進顧沉瀾的話,他遲疑,懷疑,心緒複雜收回手,他知曉顧沉瀾現在最需要的人不是他,但還是試圖垂死掙紮确認:“你喊他哥?我的寶貝,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別喊他寶貝。”傅懷璟聽不下去了。

連他也沒有喊過顧沉瀾寶貝。

憑什麽?

顧斯瀾一頭霧水:“憑什麽我不讓我喊,我可是小瀾他……”

傅懷璟懶得聽他言語,俯身,幹脆利落将顧沉瀾扶起。

他擡眼,眼神掃向顧斯瀾,眼裏的焦急,與冷漠并存,“麻煩,讓路。”

顧斯瀾:“……”

他胸口劇烈起伏。

豈、豈有此理!

真是倒反天罡!

劇組裏的人都不敢靠近,聽不清他們說什麽,連導演祁翎也一頭霧水。他們連忙準備下山往醫院趕。

經紀人倒是連忙跑過來,扣出兩顆白色藥片:“下山路途太久,先吃了退燒藥,再往山腳下趕!”

傅懷璟拿過藥片,小心翼翼往顧沉瀾唇邊遞熱水,怎麽也喂不進去。

他低眉,咬牙,輕聲道:“算我求你了,張嘴。”

這輩子他沒求過人,爸媽算兩個,顧沉瀾第三個,這個還是他心甘情願求的。

他以前也聽過經紀人秦鐘喊顧沉瀾祖宗,當時還不滿為什麽叫那麽親密,現在才發現這真是祖宗,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死倔,難伺候。

顧沉瀾閉着眼,呼吸噴灑在傅懷璟指骨,滾燙濕潤,他迷迷糊糊偏過頭去,“我讨厭吃藥……”

“老是生病,還不愛吃藥,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麽……”秦鐘急得口不擇言,“祖宗你吃啊!”

劇組裏大部分人都在往山腳下趕,祁翎冷冰冰瞥他們一眼,望向顧沉瀾的目光幸災樂禍,扭頭就事不關己走了。

只有他們四人還留在半山腰。

傅懷璟單手攬住羽絨服,單手抱他,又耐心哄了幾句,不得其法,顧沉瀾看起來雲淡風輕,卻對某些事情頑固得可怕。他擰眉,掀起眼皮子,視線一一掃過秦鐘、顧斯瀾,單膝跪地,仰視的角度也頗有氣勢:“轉過去。”

秦鐘看了眼他手裏的羽絨服,臉紅脖子粗,不敢有異議,一秒鐘就背過身去。

“憑什麽你說轉就轉?明明小瀾跟我的關系更親近。”顧斯瀾不舍得讓顧沉瀾離開自己的視線哪怕一秒,他冷哼,“你要牢記我爸媽也不是軟柿子,與你們實力相當,你敢惹我就是跟顧家作對。”

他們眼刀相對,針尖對麥芒,卻是傅懷璟先轉頭,語氣冷冷的:“你想看就看着。”

語罷,衣服翻發,遮住了兩人。

顧斯瀾只望見一瞬衣物下的親吻,傅懷璟含着藥,溫柔覆蓋上那片柔軟。

沒有情欲的吻,目的是口渡吃藥。

溫柔像是一場幻夢。

顧斯瀾臉色變了又變,沒料到傅懷璟竟敢當着他這個二哥的面輕薄他們家裏最疼愛的老幺。

他匆忙狼狽轉過身去,不敢再看,心裏燒起一把火。

實在——欺人太甚!

傅懷璟先一步将人背起,這時顧沉瀾在他的背上,也不能輕舉妄動了。

他忍了又忍,看了兩眼,還是沒忍住擡起一腳。

原本應該昏迷的人睜開了眼,眼神充滿警告。

顧斯瀾僵在半空,不可置信。

醒着?

這一眼只他看見了。

顧懷璟還在往山腳下趕,邊吩咐帶來的小助理撥打醫生電話,雷厲風行,幾乎看不出他的後背在顫抖,只有顧沉瀾緊貼着他脊背才能發現這一點。

平素禁欲冷漠的人,也會外露,這是在意到了骨子裏。

外人并不能親身體會。

顧斯瀾詫異又不解。

顧沉瀾飛完眼刀,又懶洋洋閉上眼。

腦子确實很暈。

雪山也真的很冷。

可傅懷璟的身體很暖和。

這種舒服像是依偎在父親的肩膀,躺在母親的懷抱,窩進哥哥的胸膛。

也讓他想起剛剛唇齒交融,這樣冷淡強勢的男人,侵入的唇舌卻意外的溫熱柔軟。

顧沉瀾腦海裏緩緩出現一個詞:結婚。

他有疼愛他的爸媽和兩個哥哥,或者,還缺一個生病發燒會擔憂緊摟着他的冷淡愛人。

但很快,他又皺眉了。

結婚?可笑。

他只不過玩弄傅懷璟的感情,徹底得到傅懷璟的錢財和真心就轉身頭也不回走了。

就像以前傅懷璟對他那樣。

所以,結婚?

可笑。

才不要。

他才不稀罕。

——

與此同時,山腳下。

吹着口哨上車的祁翎突然被導演叫住,他心情極好,回頭。

“下一場拍戲你不用來了。”導演道。

祁翎摸了摸紅腫的臉,神色變了:“行,等我臉恢複,我就繼續拍戲。”

只要想到顧沉瀾,他心裏就湧起無與倫比的競争欲望和動力,這個人如同無法逾越的大山,他偏偏要靠着這張酷似顧沉瀾的面目,努力研究劇本,争取演好戲,在跟顧沉瀾的對手戲碾壓對方。

娛樂圈到底是靠實力說話,一部成功的戲足矣蓋掉無數醜聞。只要他這部電影比顧沉瀾演技出色,誰敢質疑他?

祁翎滿懷信心,恨不得現在就扶搖直上九萬裏。

導演注視着他,目光仿佛洞察人心,嘲諷一笑:“我的意思是你以後都不用來拍戲了。你跟這部電影已經沒關系了,違約金會付給你,你不要出現在顧沉瀾的面前。”

這部戲可是必爆火的劇。畢竟三金影帝顧沉瀾坐鎮。祁翎花了無數精力研讀劇本,才得以靠着人脈關系勉強成為顧沉瀾的對手戲演員。

祁翎想起顧斯瀾那句“難看”。

他心中不舒服,不肯罷休:“憑什麽?是不是那個滿口寶貝的顧斯瀾?他雖然是投資人,但做事未免也太絕了!難道就不怕我把事情傳播出去,要知道謝長青跟他也是一個圈子的人,都是玩咖,鬧翻了誰也不好看。”

他等着導演朝他求饒,畢竟導演剛才還站在他這邊,接受了他在片場掌掴顧影帝。

可這次導演蔑視着,冷笑一聲:“這也是傅總的意思。”

祁翎心髒緊縮,感受到了在所難免的疼痛感。他其實還是更想攀附傅總取財富和名聲,謝長青不過玩咖,傅總背後的利益才更寶貴,偏偏,傅總從來對他不屑一顧,甚至都不願意将他看作顧沉瀾的替身。覺得他不配。

所謂“包養”不過是擋箭牌,傅總只是假借這層名義來劇組探班,花了近千萬,遠遠看一眼顧沉瀾,像看高高懸挂着的月亮。

而現在,不需要了。

傅總已經能堂堂正正探班顧沉瀾,陪在他的身側,在他發高燒時包容他的脆弱和小脾氣,背他下山,還吃別人的醋。

他們現在應該是男朋友關系了吧?

這讓祁翎怎麽能心裏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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