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瓦松,我記得你當時确實是邀請我種植藥材沒錯吧。”澤苛緊握雙拳,尾巴繃直,鬓毛直立,顯然在忍耐些什麽。

“龍尊大人,确實是這樣沒錯。”瓦松搓着手在一邊賠笑。

“告訴我——為什麽我還要養這些一點也不毛絨絨暖呼呼的冷血動物!”

“如果動物沒有軟軟的毛!那它就沒有被飼養的必要!”澤苛憤怒地用水元素将跳出盆子的泥蛙扔了回去。泥蛙不滿地呱呱叫。

“那個,澤苛大人,這青蛙也是一種藥材啊。”瓦松尴尬地撓頭,真沒想到龍尊居然還是個極端毛絨控。

連抱枕都是毛絨絨的龍尊掀了掀衣服下擺,抖出了幾條五顏六色的蜥蜴,可能是潤黩之力的原因,這些沒有靈智的小動物總喜歡往澤苛身邊湊。

“那這些蜥蜴是怎麽回事?”

“那個,蜥蜴尾巴風幹磨成粉後也有很強藥用價值。”瓦松目光游移,不敢直視澤苛的藍眼睛。

太詭異,這些都是怎麽發現的,人類都這麽饑不擇食嗎。

澤苛突然喉頭微動,有點惡心,他艱難地問:“你們...難道還吃金鳅鳅?”

魚缸裏,小腦袋兩邊有六條可愛小觸角的金鳅鳅揚着天真的笑臉。

......人類好可怕!!

“這個倒是沒有啊,但是吐出來的鳅鳅寶玉也可以藥用啊。”

頭一回這麽感謝潤黩之力讓我基本不會生病。藍角的龍尊痛苦地想。

“龍尊大人,主要是現在不是種地的季節啊,不過若是這些小動物的藥效能強起來,那對普通人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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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藍,聽說你最近改養蜥蜴了?”少女笑嘻嘻地問,澤苛繃着臉不說話。

“蜥蜴的尾巴在清熱解毒,消暑去火,止血化瘀等方面都有獨特的妙用,若是和青蛙,薄荷,發光髓一起熬制,也可以做成防蟲藥水。”摩拉克斯放下手中的茶杯,認真地開始講解。

“不過蜥蜴的花色通常與環境融為一體,難以捕捉,因此價格也居高不下。”

“若是真的能成功,那對璃月子民将是一件幸事。”

“我代璃月子民對你表示感謝,澤苛。”金色眼睛的魔神鄭重地直視少年的雙眼。

澤苛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偏頭不去看摩拉克斯,嘴硬道:

“就、就是這樣,不過我才不是為了那些孱弱的普通人類,我我只是在履行契約而已!”

摩拉克斯用茶杯遮掩住嘴邊的笑意,他知道這位小龍尊根本沒有仔細看過契約。

歸終見打趣不成,惺惺地也端起了茶杯。

“你就寵他吧,摩拉克斯。”

澤苛對養這些小小的冷血動物上了心。

天氣漸冷,他每日都要親自燒火來保持室內的溫度。

萬一這些動物冬眠了,那就不妙了。

為了更好地了解這些動物的習性,他想到了一個人。

給他的貓們看病的獸醫馬央。

馬央年紀大了,糊塗了,經常在躺椅上微微搖着,吹着風眯着眼,似夢似醒。

一只老貓趴在他的腳下。

老貓很大,橘色的皮毛松松垮垮地蓋在身上,那是澤苛曾經的家人。

十一只貓,然後只剩下兩只,現在只剩下一只了。

沒控制住力量時,澤苛不敢去見剩下的兩個家人,他遠遠地看着那白貓沒有抗過體內能量的失衡,痛苦地死去了。

白貓被馬央埋在一棵小樹下,小樹長得很快。

剩下的虎斑活了下來,和馬央的孫子馬直混成了了很好的朋友。

馬直總驕傲地把虎斑介紹給他的朋友,炫耀地說:“我的小虎是全璃月最大的貓!”

但他爺爺知道,曾經有過更大的貓。

潤黩之力控制住後,澤苛依然不敢去見小虎。

或許是因為愧疚吧,或許是因為對自己所作所為的憎恨。

若是我沒有堅持把血肉塞進他們的嘴裏,他們一定會走的輕松一些。

若是我沒有和他們太過親密,他們現在一定作為普通的小貓快樂地活着。

若是我沒有撿到他們的媽媽......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哪有那麽多若是,一切不過是無意義的自我折磨。

虎斑老了,他活了近三十年,如此長壽大概是因為潤黩之力吧。

澤苛害怕見它,但是時間不會寬待他。

再不去告別的話就再也不用了哦。

澤苛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老馬和虎斑面前。

老馬一無所覺,他睡得很沉。

虎斑卻揚起了頭,它定定地用混濁的眼看着澤苛,似乎是在仔細辨認。

良久,它非常委屈地“喵嗷——”一聲,聲音極為幽怨。

澤苛把手放在它的頭邊,虎斑不客氣地咬上去,含在嘴裏磨磨牙,然後它放開,溫柔地用頭蹭了蹭澤苛的手心,就這樣倚着閉上了眼睛。

最後一只貓睡在澤苛的手心裏。

老馬的孫子馬直是個伶俐的小夥子,他熱情地給這位龍尊先生許多建議。

“現在藥材太貴了!我們獸醫也很苦惱啊!”

“......”好吧,我會努力和這些不讨喜的小東西們相處的。

一切都只是為了契約。

冬去春來,又到了種植的季節。

歸終把澤苛種植出來的稻種分發給璃月人。

“這次不用你親自種啦!開心嗎小藍?不過你每天得巡視幾遍,用潤黩之力好好滋養這些小禾苗!”歸終興致勃勃地為澤苛規劃每天的游行路線。

“等等,歸離原這麽大,我居然每天都要巡視幾遍嗎!?”小龍尊不敢置信地看着地圖上密密麻麻的路線。

“抱歉,澤苛,今年我們想試試潤黩之力的極限在哪裏,這些稻谷的下一代是否還會如此豐碩,今年得辛苦你了,不過累了的話随時可以找我傾訴,我會想辦法的。”摩拉克斯安撫炸毛的澤苛。

璃月确實人手嚴重不足......摩拉克斯陷入了沉思。

“歸終,我有個想法,你認不認識絕雲間的仙人們?”

二位魔神又忙了起來。

被澤苛救治過的紫發男孩找上了門來。

“龍尊大人!我欠了多少摩拉!我會努力工作還你的!”

紫發的孩子的臉色依舊蒼白,雖然活潑了不少,但瓦松一看就知道這娃娃有先天不足之症。

龍尊要這麽小的娃娃能幹些什麽?

“嗯......你就負責提醒我吃飯,幫我梳尾巴毛好了,給你木梳。”

“??”紫發的孩子茫然地接過了木梳。

“記得要随時觀察我的尾巴毛有沒有亂,要是亂了我可要罰你!”

“是!龍尊大人!我一定會一直看着的!”

雖然是這麽說,但龍尊大人的藍色鬃毛卻從來沒有亂過,而紫發少年的臉色卻一天天地紅潤起來。

種普通的植物藥材倒是比養冷血動物簡單了許多。

澤苛看着水中正在生長的蓮蓬,逐漸茂盛的薄荷田和杏仁樹不禁心生愉悅。

果然快樂都是對比出來的。

瓦松卻看着種出來的清心和琉璃袋愁眉不展。

“龍尊大人啊,這清心和琉璃袋的産量是上去了,但是這藥效怎麽還下降了呢。”

“許是與我的潤黩之力沖突了。”澤苛撚起一朵清心,“這花本就只生長在孤高石峰上,所以藥效猛烈,我強行在平原上将它催熟,藥效低微也是正常,琉璃袋也是同理。”

“這世間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好事。”

摩拉克斯在絕雲間完成了一件大事。

他成功和絕雲仙人們初步建立了契約。

“以後我将傳授給仙人們種種秘法,而仙人們将會協助我保護璃月。”摩拉克斯難得看起來有些開心。

歸終天性喜愛熱鬧,更是樂意多交些朋友。

“小藍!絕雲間的仙人們都是非常有趣的人,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小龍尊尾巴一蜷,他對交朋友這件事是有點抗拒在身上的。

“不要了吧,早稻要收割了,我、我可能會有點忙。”

“今年又不用你收割,你忙什麽呀!這借口,忒不走心!”歸終投來譴責的目光。

“我、我忙着幫瓦松治病救人總行了吧!”

澤苛确實是在幫忙治病救人。

只要他像個石像似的穩穩地在那一站。病人的恢複速度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加快。

這怎麽不算是在幫忙治病救人呢?

不明所以的普通人好像都把瓦松當成了神醫。

“瓦大夫真是醫者仁心啊!藥材不貴,藥效還好,看我的腿恢複得多好!”

瓦松一副想解釋卻不知如何說起的樣子。

“澤苛大人,要不要讓帝君大人來幫忙解釋解釋?”

“不過是些凡人,我有什麽好解釋的,而且你也确實當得起醫者仁心這句話。”

“這......”

抱歉,龍尊大人,我可能要辜負你的信任了。

“龍尊大人,你好像是個行走的人參精啊......”依稀猜到了什麽的晴奇,也就是紫頭發的男孩,不由自主地吐槽到。

“大膽。”龍尾輕輕掃了下他的頭。

摩拉克斯已教授完仙人種種法術,剩下的只需要融會貫通。

岩之魔神久違的閑了下來。

不如去看看澤苛過得怎麽樣了。

摩拉克斯變化為一位面貌俊秀的年輕人走近了瓦松的醫廬,自從澤苛答應了幫忙培養藥材後他就一直住在那。

随着摩拉克斯離醫廬越來越近,他發現病人也越來越多了。等到他走到門前,只能看見醫廬不大的小院裏擺滿了簡陋的床鋪,各式病人衆星拱月般地圍繞着澤苛居住的小屋。

......這什麽情況,按澤苛的性子他應該不會大肆宣傳他的潤黩之力。

他揚起了友善的微笑,随機攔住了一位大娘。

“這位大姐,這家醫廬怎麽如此多病人?是醫生手藝高超嗎。”

“哦喲,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叫我大姐。”大娘笑道:“小夥子,外來的吧,現在哪個璃月人還不知道瓦松這有個持明龍尊能讓病人恢複健康呢!”

“哦?竟有此事?”這消息傳播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诶呦,這事都有好一陣了,不過呀,你要是看病千萬別說要找龍尊,只說瓦松醫生醫術高超才行。”

“這又是為何?”

“小夥子有所不知啊,瓦松醫生說過了,澤苛大人的仙力雖然能讓病人快些康複,性子卻極為怕生,若是太唐突,把龍尊大人吓跑了!那可如何是好!”

“......”澤苛知道瓦松在外面亂傳他的謠言嗎?

摩拉克斯被瓦松的大膽驚了一下,這老醫生,不僅背着澤苛把他的潤黩之力傳了出去,還編了一堆龍尊大人害羞怕生的流言,作為一個普通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瓦松行醫多年,為人做事帝君都看在眼裏,摩拉克斯又怎麽不會知道瓦松這麽做是為了拯救更多病人呢。

但是他傳這些流言明顯是為了拖延澤苛,防止他發現潤黩之力的消息已被廣為傳播。

這說明澤苛有可能是完全不知情的。

瓦松這是背着澤苛悄悄把潤黩之力傳遍了璃月全境啊!

帝君能理解瓦松作為人類對非人生物的忌憚和不自信,但......

澤苛天性并不親近人類,若是因此生氣。

瓦松此舉不妥啊。

摩拉克斯憂心忡忡地進了澤苛的屋子。

“澤苛,你覺得瓦松是怎樣的人?”

帝君旁敲側擊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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