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随便聽了一耳朵的t事, 顧斟真完全沒想到能跟自己扯上關系。

之後的某一天,有個營地修士自稱是受人所托,遞上一封求救信, 便匆匆離開。

顧斟真回到房間裏拆開一看,原來是王鹿叁托人送來的。

信裏着重說了求人救命的事,關于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只是簡單地帶過,或許是在信裏不好明說。

想想也是,這東西即便能送出來, 也未必能保密, 倘若顧斟真不打算插手,此事還可以到此為止, 就當她完全沒看過。

不過,顧斟真并非那種會袖手旁觀的人,她現在算是真切明白一個道理:以前聽人說要是在人多的地方遇到危險需要求救,最好指定求救對象, 這樣往往旁人就能出手。

王鹿叁指名道姓求到她這兒來,顧斟真當然不好見死不救。

就算是不認得的陌生人求救,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 顧斟真起碼得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她先出去打聽了一圈。

因為這件事實在鬧得不小,所以随便一問就知道了大概情況。

原來是天逯山的新人來了以後, 按照修為分散到各處營地,當然也就打破原有的世家弟子和普通弟子的界限,這樣當然是為了防範世家子弟聯合起來, 結果還是出了事。

最早鬧出這回事是, 還是顧斟真的熟人,徐聞昭。

徐聞昭來到蠻荒邊境之後, 一直處于情緒低落的狀态,對于營地巡邏等日常事務并不上心,剛好她又被分配到屏障附近的小營地,平日裏就瑣事繁多。

還有賈家的人跟徐聞昭在同一個營地,而且外出巡邏的時候分到一個小隊,結果在一次巡邏當中,賈家的人大概是想效法當初顧斟真發現流石川靈石礦脈的舉動,偷懶離開了隊伍,這就不知道怎麽惹怒徐聞昭。

也許只是找個出氣的地方,也許的确有點舊怨,雙方就動了手,據說當時賈家人以多欺少居然沒占到便宜,後來驚動同一支隊伍的老人也就領隊,這才暫時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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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當時領隊的意思,回到營地以後大家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這件事就過去了,突出一個息事寧人的态度。

問題是,賈家的人不幹了。

賈家人多,低階弟子也多,分到那個營地的人數不少,還有金丹期坐鎮,于是就以勢壓人,打算在外出巡邏的時候解決徐聞昭,偏偏選的地點又不好,是跟另外一個營地交叉巡邏的區域。

于是,就遇上了徐宗悼,徐宗悼也是金丹期,金丹對金丹,築基對築基,打得有來有往,驚動了路過巡視的元嬰期執事長老,于是統統拿下。

至于王鹿叁為什麽會摻和進這件事,純粹是因為他屬于徐宗悼那個營地,當天跟着一起外出巡邏,于是默認為徐宗悼陣營。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随便罰一罰便了事,往大了說,那就是聚衆鬧事外加謀害同門,就得有人掉腦袋,要是往更大處掰扯,就是新來的世家子弟不顧大局,反正想怎麽處置都行,所以才一直沒下定論,只是把人押回石竹堡營地,關在地牢裏。”

安乙弦有了空閑時間,就格外關注這些事,她對顧斟真說道:“看守也不嚴格,随便怎麽傳遞消息,只是不許跑了,大概是想看看各方面的反應。”

顧斟真皺眉道:“難不成是下馬威?”

安乙弦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說罷,她又笑道:“再怎麽着,也是頂着賈家、徐家的名頭,這兩家在天逯山人多勢大,子孫繁多,就算在同一峰也未必出自同一支系,你有興趣嗎?”

顧斟真思量片刻,便将王鹿叁那封求救信拿出來,“當初我離開天逯山,只有此人來送我,臨走前送了他驗過的丹方,如今他落了難,我該盡一份力。”

安乙弦看過之後,将求救信還回來,“重情重義,這也不錯,不過你能做什麽?這事又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顧斟真道:“我打算去地牢看看情況。”

安乙弦眉頭一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我聽說他們打架的時候是下了死手的,所以傷亡挺重,活下來這幾個,說不定身上帶傷,說不定他是這個意思。”

顧斟真瞬間明了,倒是她糊塗了,也是她從來沒有經過這一類事件,所以沒有處理的經驗。

從安乙弦那裏出來,顧斟真又仔細回憶着收集到的信息,心道王鹿叁上次還說他經歷了結丹失敗的事,想必身上靈石靈藥什麽的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求這個,肯定不好直說。

于是,顧斟真重新檢查了儲物袋,确定大概還有哪一些丹藥,就往地牢方向走去。

在石竹堡營地最初的設計當中,地牢是用來關押蠻荒惡種樣本的,後來他們顯然對這東西失去了興趣,于是犯了錯但罪不至死的天逯山弟子也丢到裏面去,但地牢防禦的等級并未因此降低。

顧斟真在遞出一包靈石又驗明身份之後,就在地牢守衛的帶領下,沿着狹長的通道來到一個寬闊的房間,房間地面上一共有八個小型傳送法陣,守衛森嚴。

“既然是來看故人,啓動傳送法陣的靈石,需要你來出。”

聽到這話,顧斟真只好又拿出一袋靈石,幸好她這些年攢了不少,沒有因為制造“石人二號”就全都用光了。

傳送法陣啓動,顧斟真與那名地牢守衛一同傳送到另外一個房間,又經歷了一次傳送,這才看到她上輩子在電視劇裏看到的地牢模樣。

不見天日的地下,只有兩側的火盆靜靜燃燒着,提供着照明,而厚實的石壁、結實的牢門上無一例外,都刻畫着各種符文,如果有人試圖用暴力打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受到符文的攻擊。

顧斟真是在一間窄小的牢房裏見到的王鹿叁。

僅僅能供人豎着躺平的長度,橫着躺就得蜷縮起來,進門需要彎腰,進門以後也無法站立,只能低着頭,從地面到牆壁倒是幹幹淨淨。

借着狹小窗縫透進來的光,顧斟真勉強看清了王鹿叁的臉,鼻青臉腫是挨過打的樣子,渾身上下透着濃重血腥味,可見傷得不輕,而且四肢被鎖鏈束縛,鎖鏈上是帶着符文的,也就是說現在的王鹿叁根本無法調用一絲靈力,就跟個凡人一樣。

“放心,吃了辟谷丹,總不至于餓死。”那地牢守衛說着,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有什麽話就趕緊說。”

顧斟真收回視線,又辨認了氣息,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王鹿叁此時終于無力地睜開眼,瞧見是顧斟真以後,立刻就從背靠着牆壁的姿勢,變成貼着牆壁站立,露出一貫的憨笑,“你竟然真的來了。”

挨過打的臉,再笑出來的時候,總不會好看,甚至還有一點滑稽。

顧斟真用神識掃過去,确定此人暫時不會死,便說道:“我曾經欠你一個人情,如今還你,有什麽我能做的,你說。”

王鹿叁像是愣了片刻,然後才慢慢說出幾種丹藥的名稱,一部分是療傷,一部分是固本培元的,又借了一筆靈石。

顧斟真二話沒說,就把東西拿出來放在對方手裏,旋即又遲疑地說道:“沒有靈力,這些東西能用嗎?”

王鹿叁苦笑道:“沒事,能用。”

送了東西,顧斟真不再停留,轉身要出去,結果險些撞上門頭,她吓了一跳,原來是忘記彎腰了。

“走吧。”

地牢守衛催促一聲,顧斟真趕緊出去,又是通過傳送法陣離開。

來到外面,顧斟真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試想一下,倘若她當年與賈家結怨的時候,要是落入王鹿叁這般田地,又會有何人來看她?

一股悲涼湧上心頭。

在這個修仙世界,顧斟真是個徹徹底底的外人,她沒有家人,朋友什麽的,現在算是有了,內心的恐懼并未因此減少分毫。

靠自己,最根本的還是要靠自己,這個念頭偶爾也會因為各種事情受到懷疑。

直到走回自己的院子,顧斟真都還沒有緩過這口氣來。

她不是懦弱的人,只是這次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不要說作為當事人,哪怕是作為旁觀者,顧斟真都受不了那樣的境遇。

院子裏的“石人二號”并不能懂得顧斟真的情緒變化,當然也不會說出安慰的話,它只是站在那裏,等候顧斟真的命令。@無限好文t,盡在

它絕對服從顧斟真,卻不能與之對話。

顧斟真忽然感到失望。

“石人二號”煉制成型,她一度喜悅非常,如今這喜悅也淡了許多。

這樣一具傀儡,跟她手裏的劍、煉器用的材料又有什麽區別?并非活物啊,并非真正有靈智的活物啊。

煩躁的顧斟真就連打坐修煉也無法靜下心,她不得不關注這件事的後續。

幸好,就在第五天,正式的處理結果出來了。

當初對徐聞昭下殺手并且導致失态擴大化的幾個賈家人,按照屠殺同門的門規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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