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章

第 85 章

“是哪位道友在渡劫?難道忘了墨周城的規矩嗎?”

“看方位, 那邊好像都是金丹元嬰期的洞府,一向是租給這些修士的。”

“不過,我看倒不像是有道友在渡劫, 你們看那雷雲的陣勢,像不像丹劫?”

“丹劫?是有點像啊。據說某些種類的丹藥也是奪天地造化而生,成丹之時, 須得經受雷劫考驗,順利度過了,才能為我等修士所用。不過, 墨周城什麽時候有這樣的丹修了?”

“墨周城彙集南延洲修士, 許多外來修士也會首選墨周城,出幾個丹道修士也很正常吧?”

“非也。能驚動天雷的丹道修士, 我在墨周城這麽多年,可從沒見過呢。若是有機會,倒是很想拜會拜會這位道友。”

“有理,如此人物, 或許能煉出某些古方丹藥,複興丹道也未可知。”

“我正好有一張丹方, 或許能換些突破瓶頸的丹藥, 正要去試試。”

“既如此,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這時候, 墨周城上空閃過金光,正好在那雷雲之下,形成一道光牆, 雷雲也在此時落下一道道雷柱, 二者相撞,爆發巨大的轟鳴聲, 電光閃動,城中凡人和低階修士紛紛躲藏起來,也有耐不住好奇心的,非要學着那高階修士一般,伸長了脖子去看。

距離近的地方,就有人族修士受了波及,從房頂上滾落。

上百道身影騰空而起,面向雷雲方向,只是觀察,卻沒有再靠近了。

“城主府出手了,我等實在不便靠近,只好遠遠看個熱鬧了。”

“也難怪,能引來丹劫的丹道修士,城主府怎麽會不在意?只是可惜了,我們怕是高攀不上這位道友。”

“這天地間萬事萬物,都講究個緣分,能瞧個熱鬧已經是緣了,至于更多因果,還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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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

“諸位,我有一事不明白,那位引起丹劫的道友,難道我們不可以去結交嗎?就算城主府出手,也是應當的吧?那位道友最多欠下城主府人情,這跟外面又有什麽關系呢?”

“哈哈,城主府一向愛才,既然入了城主府的眼,恐怕沒工夫理會我們這些散修了。”

“是啊是啊,這叫有緣無分,身處一城,未能早日相識,也只能遺憾了。”

“這是那位道友的福氣,卻不是我等的福氣。”

……

洞府之中,顧斟真正愁如何抵擋丹劫,她自己能用的法寶不多,指望外頭那三個散修出手,又擔心不夠,正好此時一道陌生氣息從上空經過。

“道友莫要有心,我乃城主府管事,人稱司先生,奉城主之令,前來相助,還望道友專心煉丹,莫要辜負了城主好意。”

“多謝。”

此時也容不得顧斟真思考對方的動機了,那便開口道謝。

丹劫帶來的雷霆之勢在那位司先生的手段下散去,一股異香自丹爐中緩緩散出來,随後丹爐打開,裏頭躺着三粒金燦燦的丹丸。

外頭三名散修進來,用一大筆靈石換走了那剛剛出爐的三粒凝魂丹,跟此前的百般糾纏不同,這次連話也不肯多說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在洞府外向顧斟真行禮,這就是剛才城主府來的那位司先生了。

人家不說名字,顧斟真也不好多問,她早早就将替身傀儡藏起來,如今招待客人,也有足夠的底氣。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端上靈茶,顧斟真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對方修為應該在元嬰期,看不出具體那中期還是後期,那種經歷歲月滄桑之後沉澱下來的氣度,值得她稱呼一聲“前輩”。

“此乃分內之事,顧道友不必多禮。”

從一開始,這位司先生就是與顧斟真平輩相交的意思,沒有擺任何前輩的架子,也沒有用城主府管事的身份仗勢欺人,顯得異常随和。

“不知顧道友從何處而來?可是師從丹道名師?”

“前輩誤會了,我只是個游歷天下的散修,恰巧路過此地而已。”

顧斟真并不認為自己在說謊,因此說起來非常地自然,城主府既然能維持墨周城乃至于整個南延洲的秩序,想來對她的背景也做過調查,之所以今日才登門,多半也是因為這凝魂丹,或者是她煉丹t的本事。

是否出身名門不要緊,關鍵是要有煉丹的本事。

“原來是這樣啊。”司先生露出和藹的笑容,“還以為能拜訪令師呢。”

顧斟真忍住好奇,沒有追問。

司先生繼續道:“顧道友來墨周城也有些年頭了吧,可曾聽說城主的事?”

顧斟真道:“久仰城主大名。”

她就這麽幹巴巴地回應了一句,也不再說別的。

那司先生似乎覺得顧斟真的反應有趣,笑了又笑,“外界都說城主作為此地唯一的化神期,乃是南延洲的定海神針,只要城主在,南延洲便不會亂。可誰又知道,城主早些年外出,重傷歸來,暗暗囑托我等尋藥,若是找不到藥,找到能煉丹的人也可。”

顧斟真臉色沉了下來,這樣的事理所應當是城主府最大的秘密,對方就這樣随随便便地說出來,是不給她任何退步的餘地,只是這樣心中越發不痛快,于是仍然沉默地等待下文。

“今日得見顧道友神通,不知可否為城主煉丹吶?”

終于說出了來意。

給別人煉丹這種事,對于一個會煉丹的人來說,也不算什麽過分的事,只是有了前面那段前提,聽起來根本不是什麽美差,倒是帶着威脅。

拒絕的話,說不定還要被迫卷進什麽事情裏,顧斟真皺眉道:“若只是尋常丹藥,願為城主府效勞,只是按照前輩剛才所說的,恐怕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吧。”

司先生道:“盡人事,聽天命,只要顧道友這次願意為城主府煉丹,無論成敗,城主府都會重謝。”

顧斟真問:“請問什麽時候開始?”

司先生道:“正在準備當中,暫定五年之後,這五年裏,顧道友當然可以自由行動,只希望莫要跑得太遠,以至于到時候找不到人。當然,若是反悔了,也請顧道友提前告知,城主府也好另尋他人協助。”

說的倒是很溫和。

“沒有什麽事的話,就不打擾顧道友修行了。”

走的時候,司先生似乎看了大廳裏的丹爐一眼,顧斟真心念一動,那丹爐是她從小世界出來以後,懶得再去旁的石室,于是直接擺在大廳中,剛才也沒來得及收起來。

丹爐在修仙世界也不是什麽特殊物品,一般不會特意關注,當時剛才那一下,顧斟真明顯感覺到司先生的目光,那是真的在意。

卻不好直接去詢問。

關閉洞府,顧斟真放出替身傀儡,滿腹狐疑地檢查了洞府內的情況,确定沒有問題以後,這才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替身傀儡在一旁喝了靈茶,“怕的話,不是還有五年時間,可以試試逃跑。”

本體惱了,“你難道不知道,對方肯定有所圖!從大荒山那個古修洞府,到今日之事,說不定都是城主府一手策劃的。”

因為那個丹爐,這一切在背後也好像有了一根細線,能将之聯系起來,否則她也不會想那麽深。

替身傀儡道:“落入圈套怕什麽?跑不就完了?”

本體反問:“你就只有這個主意?”

替身傀儡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投降,不許投降就只好魚死網破,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辦法?何況你已經選擇投降了,就說明心裏認定是打不過的,也跑不了,那你說這些不是為難我嗎?”

本體:“……”

替身傀儡:“我看你對這件事挺有興趣的,說不定摻和一下,還有額外的好處。而且,事情未必壞到那種地步,說不定只是尋常的助人為樂呢?我這樣說,你有沒有得到安慰?”

本體:“沒有。”

借助替身傀儡那雙烏木流珠的眼,顧斟真發現了潛藏在暗處的修士,那人穿着城主府的服飾,簡直再明白不過了。

“就算要逃跑,也得有本事才行。”

顧斟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戰鬥力,元嬰中期的修為,有一個替身傀儡,還有替身傀儡那雙能看透破綻的烏木流珠眼,單獨面對一個元嬰後期應該沒有問題,若是對方人數衆多,她就有點擔憂了。

拿出那部陣譜,又想起了鹿渠君,不知道大家是同為受害者,還是有人是幫兇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顧斟真拿出大荒山古修洞府裏得到的兩粒凝魂丹,反複檢查,以她目前的本事,也看不出問題。仔細回想當初的每一處細節,鹿渠君的表現并非未蔔先知,那麽誰又能在背後操縱這件事呢?

站在丹爐前面,顧斟真仔細端詳着年代久遠的爐子,上面有歲月的痕跡,像是一個久經風霜但還硬朗的老人。

她揮了揮衣袖,将丹爐收起來,進入平時修煉的石室,服下一粒凝魂丹。

澎湃的藥力散入四肢百骸,神魂得到滋養,愈發凝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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