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撲
第二十二撲
變故來得太快。
懵逼的潘蜜在不亞于卡普的炮彈投擲力道下一頭栽進了幹燥的蕨類和爬地植物裏,幾個翻滾後才堪堪停住。
臉上微微的刺痛提醒她那些莖條是長着刺的。
“我,我踏麻……”
前段時間,她痛定思痛,認為自己花樣倒黴的原因是她沒安好心算計傻子,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所以要整治她。
可是她都決定好好做人,不搞事了,為什麽還要天降橫禍!!
由于被香克斯扔的太遠,和衆人并不在一處,海賊們趕緊四處張望一下,然後伸手一指,“在那呢在那呢!”
心虛的香克斯扶起潘蜜,伸手想幫她把頭上幹枯的草根葉子什麽的摘下來。
潘蜜憤怒的拍開他的手。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自己不要破口大罵破壞形象,因此食指指着對方一會兒還是放下來了。
與此同時,她內心湧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深的無力感和宿命感。
果然,天生犯沖,八字不合。
香克斯心驚膽戰地看着她飛快變臉,從咬牙切齒的隐忍,變成看破紅塵的悲涼,再變成【當然是原諒他啊.JPG】,最後又變成【穩住,我們能贏.JPG】
最後的最後,潘蜜露齒一笑,白牙森森。
五秒鐘完成一個大喜大悲的演變,香克斯開始隐隐擔心這是不是快精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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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求生欲讓他飛快做出解釋,“小白,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離炸&彈遠點嘛!”
潘蜜說:“這事咱倆沒完,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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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終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三十公分厚,六米多高,卻難不住他們這群靠力量吃飯的海賊。
大門緩緩推開。
一個相當寬敞的大廳。
然而大廳那頭兒又有一個大門。
這次的大門占據了整面石牆,而且間隙密實,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門上裝着門把手,還有十四個比船舵還要巨大的密碼盤,任誰看都只會把它當做一面牆。
而左右兩邊浮雕着古銅色的詩歌,花體字的英文字母,看上去頗有一種灰色年代緩緩吟唱信仰的肅穆感。
左邊的詩歌他們在圖紙上見過————
明日無雨,女神右手的指引,鳕魚跳上海岸,88枚琴鍵音符悠揚。
而右邊的詩歌是:
銀磚之下,無法分解的符號,金色的河流慢慢流淌,卻只有兩只玻璃罐子。
貝克曼掏出圓珠筆,把這句話記在藏寶圖的背面。
香克斯走到其中一個密碼盤前,毫無顧忌的伸手轉動一下,“還行,跟船舵手感差不多,哈哈哈。”
貝克曼把煙頭掐了,“看來,這是要我們破譯密碼了。”
等走過去查看時,他眉頭難得皺了起來,“居然是字母。”
耶稣布也上去撥了一輪,金屬纂刻的小巧字母一個接一個飛快閃過中心的金框,他下巴掉地:“不會吧,十四個密碼盤,單盤26個字母,排列組合都得試到下輩子去。”
香克斯這會兒已經把這兒當成船隊,興致勃勃地一個一個轉動這些“船舵”。
一個海賊湊到最右側的門把手上,那是個金質的大象腦袋,彎曲的精致象牙,下面銜着一個女人手镯那麽大的金環。
就像曾經從某個國度看到的高門大院,漆着朱紅色的鐵門,在把手的位置安裝着兩個銅環。有人想要拜訪主人就輕輕用銅環叩響大門,類似門鈴的作用。
他伸手撥動了一下那個金環,扭過頭跟同伴笑:“這個色澤,該不會是純金……”
話還沒說完,他清楚的在自己同伴臉上流露出的驚慌神色。
與此同時,不知道是誰大吼一聲:“危險!”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海賊們全都退出了大廳,看着牆壁一排排的射出箭矢,帶着鎖鏈的圓形鋸像殺氣騰騰的從四面牆角滾來,地面石磚的縫隙同時冒出網格一樣的尖刺,密碼盤中央的圓孔持續的20米大噴火,天花板變換陣列往下掉着微型手&雷…………
這要是普通人被這麽1080度無死角的圍攻,開局十秒鐘就被做成熱菜了。
“…………”
“還行……”一個海賊拍拍被燒了幾個洞的褲子,又抹了把臉,“這個機關也就這個水平了,多來幾次估計那些箭就放完了。”
其餘海賊附和地點點頭:“雖然挺厲害,可是東西威力再大也是死的。”
“所以,機關為什麽突然啓動了啊?”潘蜜憋屈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像适應身體一樣慢慢的活動四肢。
比起那些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忍不住上手摸兩把的海賊,潘蜜選擇的是謹慎的站在門口,并未靠前————結果成了踩踏事件的第一個,也是最倒黴的受害者。
“…………”
不生氣,人生就是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孽緣也是緣,對吧…………
“看來那個金環就是啓動開關了。”貝克曼說。
香克斯心有餘悸地嘟囔起來:“吓了我一跳,有一個密碼盤轉不動了,我就使勁掰了一下,我還以為是我把它掰疼了,遭報應了。”
“轉不動?”貝克曼微微訝然,接着像想到什麽似的,滿頭黑線的看着自家船長,“你該不會把它掰好了吧?”
“那還沒……”香克斯突然想起什麽,把手背放到嘴邊呼了呼,“剛想再加把勁,它一下子就噴火了,還把我給燙了一下。”
潘蜜哼道:“活該。”
“…………”
等到機關都歇了,副船長貝克曼開始挨個轉動密碼盤。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有五個密碼盤是死的。”
“?!!”耶稣布愣了一下,“不會吧,密碼盤壞了這還怎麽玩?”
“不是壞的,”貝克曼蹲下來查看道,“轉軸位置跟別的不太一樣,應該是是制作的時候特意被固定了。”
“第一個,密碼固定在 c” 貝克曼說,
“第二個,o”
“第三個,d ”
“第七個和第八個,都是f ”
這就意味着,十四個密碼現在只剩下九個了。
一個幹部興奮不已:“這是提示吧?一定是提示吧!”
香克斯也很興奮,“添字游戲!快快快,大家每人上去玩一把,我負責斷後。”
“也就是說,”黑帽子撿起一根箭頭,在地磚上刻刻畫畫:“現在的密碼變成了cod□□□ff□□□□□□”
“codfish是鳕魚的意思啊,跳上海岸……海岸是coast,唔……貌似沒什麽卵用,跳上海岸,所以鳕魚只剩一半了,cod……總之,和詩歌對上了吧?看來真的是提示!”
耶稣布也湊過來看,然後激動的叫起來:“這不很明顯了?奇數是字母表cdef往後,偶數是英文一二三四往後的首字母?”
香克斯眼睛一亮,無比上道的順着耶稣布的思路往下走:“第四個字母是f,沒錯;英文4是four,也沒錯,哇!對上了對上了!!!”
熱血沸騰的海賊們說幹就幹,把密碼盤擺成了codtetffgfhsis。
還急吼吼的檢查了一遍,
奇數位是 cdefghi,
偶數位是1234567。
“沒毛病。”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請按響門鈴——
金環輕叩,大門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紋絲不動。
冷兵器的破空聲傳來,與此同時,大門竄出十四條烈焰滾滾的火龍。
“燒着了!衣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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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麽一瞬間,我真以為你們猜對了。”貝克曼搖頭失笑,看着一臉黑灰的香克斯,“說實話,連表揚的腹稿都打好了。”
“………看在我差點被燒熟的份上,你不是應該先安慰安慰我嗎?”香克斯一腦門黑線的瞪着他。
“好吧。”貝克曼從善如流,“雖然結果差強人意,不過我沒想到頭兒你居然還能分清奇數偶數是什麽,從這一點看也十分令人欣慰了。 ”
“啊哈哈,畢竟我倆相處了這麽多年嘛,”香克斯撓頭哈哈一笑,攬上自家聰明的大副的肩膀,“再怎麽也能從你身上學到點東西的。”
貝克曼的嘴角一絲笑意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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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主要矛盾又回到了如何破譯密碼。
密碼提示為cod□□□ff□□□□□□
線索是【鳕魚跳上海岸,88枚琴鍵音符悠揚】
船員們七嘴八舌的開始嚷嚷,有的甚至掏出了英文詞典,貝克曼點了根煙,眉頭緊鎖地寫着什麽。
十分鐘後,海賊們對“一拉線,我就跑”的游戲玩膩味了,三五成群坐在大廳門口讨論另辟蹊徑撬開機關破門而入的可能性。
潘蜜這會兒才趁着沒人走過去,她先從奇數開始轉動:cdefgab
然後是偶數:1234……
只是轉到第十個密碼盤時她有點猶豫了,嘴裏反複哼着調子,想了想,把字母o,也就是1的首字母對準方框。
1234123。
海賊們看她忙活了半天,沒去扣動金環,反而漫步悠哉地往回走,紛紛大笑:
“你倒是試一把再回來啊。”
“害得我們白期待了一把。”
“他這是怕自己送菜啊哈哈哈哈”耶稣布毫不留情的哄笑,一語中的。
香克斯站起來,笑哈哈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對潘蜜讨好的道:“要不,我去幫你敲門……”
“用不着。”潘蜜白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粉紅色的血藤幼芽破開種壁而出,越長大,顏色開始就漸漸朝着深紅色變化,等血藤長到拇指粗細後,便自覺的落地,在地面上宛延爬行。
“…………”
爬到盡頭,血藤搖搖晃晃的立起來,末端輕巧的勾住了象頭下的金環,輕輕擡起,再瑟瑟發抖的猛地一甩。
血藤跟點了炸&藥包的新兵蛋子一樣,瘋狂向門口爬竄,縮在潘蜜腳邊。
“…………”
“…………”
“…………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嘛。”
“關鍵就是,居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好嗎!!”
這下連貝克曼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成功了?
“小白好厲害!”短暫的驚喜過後,香克斯率先帶頭“啪啪啪”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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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家小時候背的都是同一款字母表吧,為什麽你家的是cdefgab?”耶稣布忍不住問道。
此言一出,許多雙眼睛一起充滿求知欲地看過來,還贊同他一般的點點頭。
哪怕現在“正确答案”放在眼前,他們也看不出來這裏有什麽彎彎繞繞,內心幾乎懵地一批。
“……那不是字母,是音階順序。”潘蜜說,
“88枚琴鍵音符悠揚———只有鋼琴才有88個琴鍵,并且采用自然七聲音階,cdefgab就是音樂裏的哆嘞咪發嗦啦西……”
“……………”
耶稣布聽得雲裏霧裏眼轉蚊香,甩甩腦袋,趕緊求解下個問題,“好吧————不過為什麽偶數密碼盤是1234123的首字母?難不成……這個也不是按照數字順序來的?”
“哦,這個還真是按照數字來的,”潘蜜攤手,“我剛說了是鋼琴,鋼琴的音域裏,最低音是大字一組的A,最高是c5,所以g,也就是‘嗦’,往後跟着的數字最高不會超過4,我就随便蒙了個123,如果不行,我就換成321,只是沒想到一次就猜對了……”
“…………”
“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個海賊按照密碼所代表的音符哼了幾個音,“這個調子,是很多小孩子都會唱的《海岸》啊!!所以,這就是‘鳕魚跳上海岸’的真正含義!!!”
他繼續激動道:“應該說,不愧是以科學和藝術著稱的維斯多姆嗎?連這個也想到了!”
他早年曾經在南海當過流浪歌手,後來出海做了海賊,在紅發海賊團裏是挂名音樂家的戰鬥副隊長。
然後這個大老爺們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真是慚愧啊,連老本行都快忘幹淨了,幸虧還有小白啊———話說你小子簡直真人不露相,居然還懂樂理?該不會,那首曲子……是你創作的?”說到最後,音樂家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臉震嘆。
在場的海賊們也不約而同的想起那首聞所未聞的“海草舞”,說不上好聽不好聽,魔性倒是真的。
潘蜜原本帶着點得意笑容漸漸維持不下去了。
懂樂理?
老娘一個人就能承保你們整個春晚啊!
小時候被老媽逼着去各種課外班,天打雷劈風雨無阻————
可你們能不能別揪着那首丢人的“海草舞”不放了?!!!
“……我哪有那個才華啊,就學了點鋼琴,這次也是碰巧遇上了。”
潘蜜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嗖嗖”往外洩氣,“那句詩歌要是來一句二十三絲動紫皇,那考的就是宮商角徵羽,我就真沒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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