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恍惚

恍惚

他被姜郅吻住了,腦海裏炸開噼裏啪啦後是一片蒼茫的白,像是徒行,空寂雪地裏他誰也找不到。

這讓他恐懼。

使盡全力往外推,對方卻紋絲不動。

姜郅力道實在太大,而且今天過于疲憊導致力量懸殊,只好死死咬緊牙關。

鐘其骞跟他說過,親和吻不同,親是唇與唇單純的觸碰,吻則是唇舌交纏。

現在這趨勢,姜郅是想拿吻懲罰他。

猜想被驗證,姜郅禁锢了他,固執地吮上他那因疲憊而微幹燥的唇。起初是輕柔地舔,盡管對方掙紮也還是不緊不慢地舔,直到雙唇濡濕才轉為吮,先吻住下唇再吮上唇,細細的低吟猶似頌歌流出他才笑着隔開些。

“你特麽發什麽神經!”方承引怒紅了眼罵他。

姜郅只是看着他笑,在方承引眼裏頃刻變成了男同渴求鴨子,這一念頭讓他不可抑發顫。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今晚會有危險,姜郅什麽都做得出來,他會做的……

見人發顫,姜郅收了笑:“怎麽了?”

這種關心讓方承引惡心,但不能表現出來,那只會火上澆油,現在主要是脫身,先讓自己跳出泥濘。

所以用發顫的嗓音道:“我今天去的劇組在演一場強|暴戲,他們,他們……”

姜郅滿眼心疼,猛地把他摟進懷裏。

方承引不斷說服自己,摟着總比被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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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郅身上散着淡淡的清爽,像是秋日裏走過萬叢銀杏忽而被風攜帶的舒意,讓人心安恬靜。

可現在,惡心和心安纏在一起,只讓方承引頭疼得厲害,受傷的背部也錐心刻骨。

疼瞬間襲遍全身,取代發顫,方承引想躺着休息,“我沒事了,先放開我。”

姜郅握着他的肩膀隔開毫厘。

方承引疼得眼花,昏暗裏姜郅的臉很模糊。

他說:“我先走了。”

姜郅沒松手,而是凝視眼前的人。

方承引的眼尾很紅,昏暗的光影模糊了他臉上的蒼白彰顯光澤,濡濕的唇也像是泛着水光。

他松手,手中的溫熱脫去剎那,他又猛地把方承引拽回來。他靠着牆,雙腿夾住人抱在胸前,胸膛相貼,溫度混為一體,下方更是親密得過分。

“你幹什麽!”方承引近乎是吼出聲。

姜郅鉗住他的手放到背後,笑意狡黠,“演得真好,差點就被騙了。”

方承引心下一沉,“換個懲罰。”

他只能想到這麽多了。

姜郅笑,“可我喜歡這個。”

大不了同歸于盡,方承引一額頭砸了過去,姜郅偏頭,方承引就像主動埋首到他頸側般靠了上去。

姜郅呼吸一重,捏擡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頭眩暈得厲害,方承引再也守不住自己,唇舌間頃刻充斥他人的氣息。慌亂間的掙紮無濟于事,只能靠舌尖往外推拒,殊不知這反讓對方誤解。

姜郅本就是一股腦橫沖直撞,方承引這一舉動讓他怔忡,繼而發了狂般吮住那靈活的溫軟。

眩暈間所看到的都是重影,方承引索碎合上眼,一邊期待能找回理智,一邊縮着舌躲避,姜郅捏着他的後腦勺按向自己,食不髓味地吮吻。

室內光線昏昏滅滅,細碎的吟聲惹人想入非非,姜郅摟緊人吻了很久,隔開時方承引已經暈了過去。

把人抱起時掌心被紮了幾下,姜郅把人抱到沙發上,抽手一看,掌心已經印出痕跡,把懷裏的人攬到頸側,背部尖銳的碎石一覽無餘,已經紮入方承引衣內,眸中的激悅黯下去。

往上掀方承引衣服,電視泛出的光打在背部顯得光滑白皙,也就襯得那些痕跡觸目驚心。

姜郅俯身疼惜地輕啄他的眉心,柔聲低喚,“承引,承引,不疼了,不疼了。”

·

方承引醒來時已經是清晨,窗外秋雨綿綿,枯寂的枝頭立着一只烏黑的鳥,銳利的眼神直盯着他,也像在照顧他。

方承引嘆了口氣,擡起手臂橫在眼前,布料柔軟,睡衣?自己什麽時候換的睡衣?

他猛地坐起,頭還有些沉,又頹倒下去,背部有些疼,昨晚一幕幕回閃。

他被吻了,被那個神經病……

初吻沒了,被那神經病……

那麽,睡衣……

方承引吓得扯開衣物查看身體,又光着腳下床跳了跳,不疼,這就好,不疼就好……

他不停安慰自己。

他知道男男怎麽行事,自從被同性告白後他就特意去查了那些事,起初被吓得不輕,只要想到男的和男的親密就會起雞皮疙瘩,他也跟鐘其骞說了被表白的事,鐘其骞坦然得讓他自愧不如,也就看開了。

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他還是會犯惡心,那種惡心不是想嘔吐,而是自己被當成洩|欲對象,淪為貨物的低賤不堪。

這讓他無法接受。

方承引帶着怒氣甩開門來到客廳,姜郅正端早餐放到餐桌,方承引走過去就是一拳,姜郅偏頭躲過,順便轉身放好碗。

早餐也就上齊。

方承引不甘心,只有把他揍成豬頭才能解氣,一腳踹過去,姜郅閃開,忙說,“打翻了早餐這地毯就會髒,我會直接扔掉。”

那可是自己省吃儉用買的,方承引硬生生忍住收腳,“你特麽昨晚對我幹了什麽還有臉出現在這裏?”

“你特麽把我當成鴨子!”

“你有病吧姜郅!我給你錢,給你錢出去找!我特麽求你從我視線滾出去!”

姜郅只是靜靜地聽,嘴角帶着淺淺的笑。

方承引罵了很久。

姜郅端起桌上的牛奶遞給他,“喝點再繼續。”

方承引氣呼呼的,眼尾紅得過分,真就接過仰頭喝完了一整杯,把杯子砸到桌上後真就繼續罵,往難聽了罵。姜郅也不惱,偶爾還附和點頭,場面堪比晨間家庭狗血劇。

其實方承引罵來罵去也就那麽幾句,他根本不會罵人,和朋友鬧矛盾從來都是冷處理,鐘其骞甚至笑他吵架肯定也只能吃啞巴虧,沒想到發揮得還挺好。

主要是姜郅全權接受。

不久窗外烏黑的鳥飛走,方承引也累得停了下來,他餓得難受,無視姜郅坐上桌吃了起來。

姜郅坐到他對面,不過這次主動離桌隔點距離,雙腿也就沒再像上次那樣碰到對方。

看方承引吃得差不多姜郅才開口,“後背記得擦,藥放在你書桌上了。”

剛才一時情急沒感到疼,罵完那刺疼就往上竄,尤其是一頓豐盛早餐過後,飽腹的酣暢能讓人記得疼痛,當然,也能記得不快。對于他的關心,方承引只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把最後一口饅頭塞嘴裏,腮幫子鼓鼓的等着姜郅吃完。

姜郅笑:“碗我來洗。”

方承引吃人嘴短,不離席,就等着他吃完,不過也不是催人的意思,“你慢慢吃。”

這不過是日常禮節,姜郅卻笑得更開,似乎還有些寵溺,方承引默認他又神經質,移開眼側身看窗外的雨,綿密得像是遮擋了所有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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