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
雅間裏的三人,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紛紛起身,走到門口。
“祁總?”溫瑾看到進來的人,訝異道。
“溫總,沈局,溫二小姐。”祁念對三人一一點頭,臉上的笑若有似無,眼中帶着上位者的睥睨,盡管有所收斂,但常年以來的習慣,并非一時能改。
或許,骨子裏也是不屑去改。
“祁總在這兒也有約?”溫瑾态度溫和有禮,笑容淺淺。
“是啊。”祁念并沒有直接言明來意。
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祁念轉身,站在門的另一邊,身上的氣質瞬間變了。
原先的鋒芒盡收,多了分恭順和謙和。
溫瑾心裏一驚。
“楚教授,秦小姐。”祁念見到來人,頭微低着,聲音溫潤,如春風般。
溫瑾和溫喬同時側目望向祁念。
如果不是她們之前見過祁念,還以為換了個人。
商場上雷厲風行,令無數人心生畏懼的祁總,竟還有如此溫雅的一面?
“楚教授!”溫喬的聲音比之前要收斂了許多,眼睛卻格外得亮。
秦泛瞥向溫喬。
溫喬又甜甜地喊:“秦隊!”
“楚教授,這是我的夫人,溫瑾。”沈清上前,向楚蘭舟介紹道。
剛剛祁念對楚蘭舟的态度,她已經猜出了他的約,或許與她們相同。
“之前見過一面。”楚蘭舟對溫瑾點了一下頭。
“楚教授。”溫瑾楚蘭舟伸手,臉上帶着真誠的笑。
楚蘭舟擡手輕握,随後又放下。
“祈念,楚天集團總裁。”楚蘭舟介紹道。
即便在場人都知道祈念的身份,可畢竟這場局原是她們兩方。
祈念無故出現,顯得有些突兀。
“祈總。”溫瑾笑着對祈念伸出手。
“溫總。”祈念的嘴角也微微上揚,擡頭輕握。
祈念又和沈清、溫喬一一握手。
寒暄幾句後,祈念才推至楚蘭舟的身側。
“楚教授,秦局,請上座。”沈清唇角微揚,擡臂道。
“秦局?”溫喬驚訝出聲,“秦隊什麽時候升職了?我怎麽不知道?”
溫喬最近一直跟在溫瑾的身邊,局裏現在只有她一人不知道秦泛被調到了海津。
當初和她一起被安排在溫瑾身邊的別一念和陶然,雖然知道了秦泛離開,但都默契地沒告訴溫喬。
她們都知道溫喬對秦泛的感情最深,想着能瞞一天是一天。
畢竟短時間內,她們也不會回局裏。
“說起這事,你和沈局可是要罰酒的?那天升職宴,我被你們灌了不少酒,差點兒......”
秦泛嘴上險些沒把住門,忙止住了話,又道:
“上次你們瞞着我的事我可沒望,說好了這次吃飯自罰三杯。
來,你們誰先來?”
秦泛拿起桌上的酒,斟滿了三杯,笑眯眯地望着兩人。
溫喬端起桌上的三杯酒,一一飲盡,又問:
“秦隊什麽時候升職的?”
秦泛拍了拍溫喬的肩膀,依舊笑着:
“我之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什麽時候?”溫喬緊追不舍。
“那天我把我所有的筆記都交給你了,你忘了嗎?”秦泛提醒道。
溫喬怎麽不會記得。
那幾天秦泛都不太對勁,她原以為是因為楚蘭舟。
結果是她要走?
她從秦泛身上學到那麽多刑偵的手段,最後竟然栽在了最簡單的觀察上。
溫喬扭過頭,抿着唇,不說話。
沈清端起酒壺,又把桌上的三杯滿上,接連喝了兩杯,舉起最後一杯時,面向溫喬,道:
“是我讓局裏人瞞着你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泛,可她的能力你應該最清楚。
你之前回家不也是嘗和你姐姐說,她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現在她正走在她的前途裏,你怎麽反而不高興了呢?”
溫喬轉過頭望向沈清,眼眶紅紅的,從她的手中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那下次也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就瞞着我一個人,我可是秦隊的嫡系......”
溫喬噘着嘴,小聲地咕哝着。
沈清和溫瑾相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
“還說是我的嫡系,畢業考核給你出了一道最簡單的題,都沒通過,好意思嗎?”
秦泛直接怼了一句。
“我...我是沒往那處想!”溫喬立馬反駁道。
“快坐下吧,今天可不是你的主場。”秦泛立刻擡手打住,也不再和溫喬争辯。
溫喬張了張嘴,這才意識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她。
尤其楚教授!
她竟然對她笑!
溫喬臉色微紅,慢慢地低下了頭。
秦泛知道溫喬的情緒過去了,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平時在案情上,她對溫喬雖然嚴格了些,但也是把她當妹妹來看待。
她不希望因為她的離開,對她産生什麽影響。
“楚教授,秦局,多謝你們今天的到來。”剛上好菜,沈清端起酒杯,就是一句官腔。
楚蘭舟于她而言,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領導都要重要。
她也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沈局,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客氣。”秦泛也習慣地附和。
這種場合,之前沈清常帶着秦泛參加。
沈清之前關于第七局的記憶,楚蘭舟已經讓人全部被清除了。
但她仍記得楚蘭舟救過她,點撥過她。
這份恩情,她也永不會忘。
沈清把杯中的酒飲盡,又都倒了一杯,再次舉向楚蘭舟,道:
“楚教授,雖然您現在不記得了,但還是要謝當年的救命之恩。”
“我救的都是該救之人,我們命中有此一緣,沈局不用客氣。”
楚蘭舟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小喝了一口。
泉水?
楚蘭舟眉梢微揚,凝眸向門口望去,透過數道門牆,看到了顧夢對她眨了一下眼。
楚蘭舟嘴角一勾,微仰着頭,喝盡了杯中的‘酒’。
溫瑾也站起來,對楚蘭舟舉杯:
“楚教授,不僅阿清的事要感謝您,我們整個溫氏如果不是因為楚教授,也不會這麽快度過難關。
我敬您。”
溫瑾的眼裏帶着笑和敬意,視線全落在楚蘭舟的身上。
她的話雖說得委婉,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懂。
楚蘭舟又喝了一杯。
這種泉水很是難得,往年顧夢只會在泛蘭舟周年慶上拿出一小壺。
楚蘭舟看了眼面前的酒壺,這可比那個小壺大多了。
顧夢今天竟這麽大方?
“小泛,之前在局裏,小喬麻煩你了。還有阿清,也多虧了你這個左膀右臂。
我也敬你。”
秦泛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忙端起面前的酒杯,道:
“溫姐姐客氣了,都是職責所在。”
說完,直接一杯飲盡。
一杯下肚,秦泛心裏直呼完了。
今晚估計又要出糗了。
秦泛用力眨了眨眼,望向楚蘭舟,可她的眼中還是出現了三個楚教授。
秦泛剛喝醉時,其實和平時沒什麽差別。
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發現她喝多了。
即便是楚蘭舟。
所以當秦泛望向她時,楚蘭舟甚至對她笑了笑。
溫喬坐在溫瑾的旁邊,看着前面兩位流水般地敬酒,盯着自己眼前的酒杯,眨了眨眼,想了想她有沒有要感謝的。
結果剛拿起酒杯,就被秦泛出聲制止:
“你就算了啊,你和楚教授才認識多久?”
“說不定,我小時候也被楚教授救過呢。”溫喬不服氣地道。
她記得她小時候被綁架,後來不知道怎麽平安回來了。
“這還真不好說,當年父親與謝家相鬥時,小喬被他們綁架,差點沒回來。
父親正籌備着贖金,結果第二天她就完好地出現在了院子裏的秋千上。”溫瑾道。
就溫喬的那個人她們查了多年也毫無線索,溫喬更是一無所知。
“謝家?哪個謝家?”一直安靜的祁念,突然出聲。
“民國時期,通過發國難財起家的那個謝家。
一直通過不法手段擴大公司,後來不知是不是受了誰的指點,洗白了所有資産,現在已經隐在了暗處。
不過溫氏與她們相鬥多年,即便他們銷毀了謝家所有的資料,溫氏也不會忘了。”
提起謝家,溫瑾不似之前那般雲淡風輕,眸中迸出了些狠意。
據說現在的謝家家主是個病秧子,也不知能撐多久。
謝家到了她這一代,也應該快走到盡頭了。
溫氏和謝家相鬥近百年,謝家蒸蒸日上,溫氏卻一如不如一日。
溫瑾很不甘心,從小就立志一定要帶着溫氏重新回到曾經的巅峰。
可她接管溫氏這麽久,卻越來越力不從心。
如果不是這次和楚天合作,走到盡頭的或許不是謝家,而是她們溫氏。
所以溫瑾也并沒有瞞着祁念。
畢竟現在祁家是她們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如果溫氏想再現祖上輝煌,祁家也至關重要。
“溫氏集團和謝家相鬥多年?”祁念目光緊盯着溫瑾。
他祖母查了近三十年的幕後黑手,他竟然遇到了與之相鬥百年的對頭?
如果不是因為楚天師,他甚至不會考慮和溫氏合作。
祖母果然說得沒錯,楚天師是她們祁家的大恩人。
“是。”溫瑾慎重地點了點頭。
“我敬溫總一杯。”祁念并沒有多說,直接起身。
溫瑾雲裏霧裏,一時不知祁念是何意,卻也端起了酒杯。
祁念又端起了一杯酒,望向秦泛道:
“之前和溫總談好的合作,以後全部交由秦小姐來和溫氏對接。
她現在是整個項目的負責人。
項目上的任何問題,她都可以全權做主。”
秦泛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視線望向祁念,又轉向溫瑾,頭腦發昏地也跟着舉起了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楚教授,我還有點事,需要立刻回楚天一趟。”
祁念又端起一杯酒,向楚蘭舟敬道。
楚蘭舟點了點頭,又喝了一杯。
“溫總,沈局,我還有些事,我們改日再聊。”祁念再次向兩人舉杯。
既然直接查謝家毫無進展,查溫氏,或許是一個更好的途徑。
現在的時間對祁念來說,刻不容緩,他只能先行離開。
祁念原本就不在她們的邀請之列,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對她們也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只是秦泛不是海津公安局的副局長嗎?
什麽時候入職了楚天,甚至成了項目負責人了?
溫瑾望向秦泛,剛想問,卻發現她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起來萌萌的,很是可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