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這時，随着“咔噠”一聲，鐵門拉開，鐘雲生出現在門口，雙眼怒視着孫海樓，随即又瞪向少女。
“呦，翻牆進來了？”少女曲起一條腿，手臂搭膝，打趣道。
鐘雲生“嘁”了聲，不屑地靠着一旁的櫃子坐下。
“你也能看見他？”鐘雲生挑眼。
少女側頭，“當然。”
“呵，看來你還真是大師。”鐘雲生滿意地笑了下。
“那可不，我祖上世代都是幹這行的，我是第九十九代傳人。”少女得意地揚起嘴角。
“嗯，大師，這個鬼就拜托你了。”鐘雲生抱拳。
“你不說，我也會幫他的。”說着，少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畢竟，難得碰上這麽特殊的鬼魂。”
“他哪裏特殊了？”
“因為他是一只失憶的鬼魂，而且遺落在人間應該有不少時間了吧？”
孫海樓驚訝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你不剛和我說你失憶了嗎。況且，我的眼睛可以看見你生前的記憶。”少女盯着孫海樓，纖細的手指敲着桌面，手指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真有這麽神嗎？”鐘雲生半信半疑。
“話說回來，你不是應該在鬼門關裏面嗎？怎麽出來了？”少女托起腮，前傾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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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孫海樓先是一訝，而後認真地解釋道：“鬼門關的将軍不小心把我落在人間，後來我也就不想回去了。”
“不小心？”少女眼睛一眯，随即輕笑了下，“哼，信我，他們鐵定是故意把你丢在人間的！”
孫海樓皺起眉頭，“那個老爺爺也是這樣說的，可我不明白。”
“哪個老爺爺？”
“不認識。”孫海樓搖了搖頭。
“算了，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嘻嘻嘻。”少女雙手托臉，嘻嘻地笑着。
鐘雲生拿起地上的桃木劍，敲了敲桌子，“喂喂喂，既然都清楚了，那就趕緊幫他找回記憶啊。”
“我勸你說話客氣點，現在是你們有求于我。”少女挑眉，雙手抱懷。
孫海樓急忙起身，恭敬地行禮：“還請姑娘幫我找回記憶。”
少女一瞧，頓時展開笑容，起身湊近，手指輕輕地挑起孫海樓的下巴，“剛才沒看清你的樣子，現在總算看清楚了，原來你長這個樣子。”
孫海樓疑惑地歪了下腦袋，“我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不不不，你生前長得比現在還要俊美。”少女盤腿坐下，明亮烏黑的眼眸裏透着紫色的光。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鐘雲生更加好奇地看向少女。
“因為我的眼睛。”少女側眼看向鐘雲生，眼眸裏閃出的紫色光輝讓鐘雲生一怔。
“你的眼睛裏……怎麽有紫色的霧？”鐘雲生慌不擇言，“你是人嗎？”
一瞬間，一個堅硬的東西飛向鐘雲生的腦門，“哦疼！”鐘雲生捂住腦袋，睜眼看向地上——一個烏龜殼。
“這個我知道，這個不是古裝劇裏經常出現的那個算卦占蔔的東西嗎？”鐘雲生撿起烏龜殼，好奇地晃了晃。
“他可不是那種普通的玩意。”少女的眼角帶有玩味地挑起。
“啊！吓我一跳，怎麽還是活的？”烏龜殼動了下，頓時把鐘雲生吓得不輕。
烏龜伸出了腦袋和四肢，擺動了幾下身體，便從鐘雲生的手中跳了出來，然後慢吞吞地爬向少女。
少女張開手掌，烏龜爬到少女的手心，少女溫柔地撫摸着烏龜的腦袋，“做得好，阿龜。”
“他還有名字？”鐘雲生難以置信。
“當然，他可是本姑娘的愛寵。”少女撇過頭去。
“你把左邊的手掌攤開。”孫海樓按照少女的指示攤開手掌。
少女将烏龜放在孫海樓的手心，烏龜的腦袋貼近孫海樓的手心，“哦。”一滴黑血滲出。
“這烏龜怎麽還會咬人……”鐘雲生不禁有些後怕。
少女用指尖蘸了下孫海樓的血，在符紙上畫下了一串符文，接着雙手合十，嘴裏默念着什麽。
眼前漸漸浮現出紫色的霧霭，霧霭聚集成一團，不斷變化成奇怪的符文。
少女目不轉睛地盯着紫色符文，眉頭緊鎖，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嘴唇發白。
“哈呃……”少女突然倒地，渾身顫抖。
“喂！你怎麽了？”鐘雲生沖過去，擔憂地看着少女。
孫海樓皺起眉頭，無措地看着少女，少女眼中的紫色光輝越發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方才緩過神，虛弱地坐起，看着孫海樓，“你絕對是我見過最特別的鬼魂，沒有之一。”
“那你看見他生前的記憶了嗎？”
少女無奈搖頭，“他生前的記憶貌似被強行封印住了。我剛才就只是想嘗試突破，誰知道那個封印脾氣還不小，直接把我給踢出來了。”
聽了這句話，孫海樓眉宇間的愁悶更是加重了不少，“那你是不是也沒有辦法了？”
少女擺手，“有辦法是有辦法，就是太困難了。”
孫海樓的眼睛亮起，“只要能找回記憶，再困難我也不怕。”
少女見此，點了點頭，“明白了。”
鐘雲生倒了杯水，遞給少女，“你先喝點水。”
“謝謝。”
少女喝完水，問道：“從你來人間的那天起，你的身體是不是變得清晰了很多？”
孫海樓點了點頭。
“那你在精神或者情感上有沒有覺得自己多了什麽？或者發生了什麽改變？”
“我覺得自己比之前更有力量，更有精神了。”孫海樓仔細回想，“我感覺自己現在越發像一只真實的鬼魂，以前在鬼門關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像……有些虛無缥缈……”
“是不是像影子一樣虛無缥缈？”
“嗯，沒錯！”
少女會心一笑，“那我的直覺應該沒錯了。”
“什麽意思？”
“鬼門關的将軍其實是看你快要消失了，才破格将你放出來的。”少女喝了口水，“因為你被活着的人忘記了，所以生前的記憶才會消失，而且再過不久，你這只鬼魂就會變成虛無缥缈的影子，逐漸消失。天上地下，都不會再有你的存在了。”
“而解決這個的根本方法就是，放你回到人間，尋回失去的記憶。”
“還有一個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如果人間能有人再次記住你，你将會從影子逐漸變回鬼魂。不過吧，這個方法風險實在太大。”少女緊握水杯，輕嘆了聲。
“會有什麽風險？”孫海樓小心翼翼地詢問。
“輕則，記住你的人會喪命。重則呢，你将徹底消失。”少女放緩呼吸。
鐘雲生一下癱坐在地，心裏恐慌萬分，“所以，前世的我是因為這個才……”
孫海樓眉眼低垂，深深地埋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