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碎片
碎片
“那家夥！竟然占零醬的便宜？！”後臺控制室旁的休息隔間，東雲楑已經快氣瘋了，冷着一張臉，無數的代碼在指尖敲擊中流出。
諸伏景光舒服地靠坐在布藝單人沙發上，抿下一口醇厚的紅茶，內心毫無波瀾。
呵，自找的。
等候大廳，降谷零生無可戀地癱在零號懷裏，徹底失去掙紮的力氣。
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不像成年人那般精力充沛。
零號滿足地蹭蹭降谷零柔軟的臉頰，到底沒有不管不顧地親上去。
唔……倒不是不想，就是擔心某人發瘋。
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精致臉龐貼在一起，一眼望去非常賞心悅目。
夏夜露出滿足的笑容，大小零零貼貼，真是太棒了！
“零號。”澤田弘樹無奈指向他微微閃爍紅光的右眼，“不響應指令嗎？”
“我響應了最高指令。”零號一本正經地解釋，微微挑眉，表現得仿若一個真實的人類。
“什麽最高指令……”降谷零趴在他的肩頭，大眼睛中有着誠摯的請求，有氣無力說道，“能先把我放下來嗎？”
零號身上有着他熟悉的氣息，被抱着倒也不覺得反感，但只要想到自己實際是個29歲的成年人，當着一群小孩子的面被人緊緊擁在懷裏，就覺得萬分不自在。
零號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回答，順從他的心願将其放下。
僅僅一個笑容，柯南就找到了零號和安室先生最大的區別。
相比起安室先生陽光溫柔，總是彎成一輪漂亮月牙的眼睛，零號的笑容中有着絲絲神秘的意味，眼神淩厲，仿佛在嘲諷。
看起來像在挑釁。
看着零號臉上熟悉的笑容，降谷零只覺得心累，他學習的不會是波本吧？
降谷零拍拍身上，娴熟地整理衣物，剛才被抱着揉搓一陣，他現在金發淩亂，衣服也皺皺巴巴。
零號蹲下來，幫他在胸前重新系好一個飽滿的蝴蝶結。
“孩子們都快等不及了，我們現在進去？”澤田弘樹轉身問道，看似在征詢意見，其實是在逐客。
“好！”吉田步美率先舉手回應，像一個熱情的小太陽。
“零號，你還有工作，先去忙吧。”澤田弘樹語氣中有着一絲警告。
在場衆人，他自認為對零號最為了解，雖然頂着和安室哥哥極為相似的面容，但性格卻有些惡劣，喜歡在人的底線上蹦跶，不讓他跟上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今天的全息游戲由零號全權控制，根本躲不開，但是能離多遠是多遠，澤田弘樹表示他的要求真的很低……
“我和你們一起。”零號又蹭到了降谷零身邊，理所當然地說道。
“……”澤田弘樹扶額，“你跟着我們不是作弊嗎？對其他孩子不公平。”
當然這只是對孩子們解釋的理由，真實原因是，東雲先生要求不能将零號完全展示在衆人面前。
零號的智能程度太高了，幻化成人形時很多行為和真實的人類沒有區別。
這裏是等候大廳，只能被最高權限查到現況，但進入到游戲中就不同了，一舉一動都會展示在控制中心的大屏中。
所以零號絕對不能幻化成安室哥哥的模樣跟随一起進入游戲。
“是啊是啊，零號哥哥你別跟着我們了，玩游戲當然要公平公正！”圓谷光彥表态。
“我玩游戲可厲害了，才不需要零號幫忙！”小島元太叉腰得意昂頭。
零號沒有搭理他們，而是享受玩娃娃的樂趣之中，比如捏捏小臉，捏捏小手。
“別玩我了！”降谷零憤憤拍開他的手，低聲吼道，“趕緊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第一次覺得，自己波本狀态時，着實有點欠扁。
對此，赤井秀一和琴酒都表示十分認可。
被拍開手，零號灰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真實的失落，但降谷零不為所動，波本是個戲精，他自己最清楚。
“算了——”零號幽幽嘆了口氣，似乎做下一個重大決定，輕撩一把額發，“我換個模樣。”
一陣彩光閃過，零號憑空消失。
“他走了嗎？”黑羽快鬥環顧一圈，問道。
“沒有。”柯南指向地面，以他的海拔優勢，一眼就看見了。
黑羽快鬥順着看去，只見光滑的地面上蹲着一只小巧的垂耳兔，金色的毛發蓬松順滑，在地上一蹦一蹦靠近靠近降谷零，然後以一個違背物理常識的跳躍輕輕落到他的肩頭。
降谷零伸手去撫摸小兔子的皮毛，是想象中的柔軟舒服。
其他的小孩子也好奇地湊過來，可惜小氣的零號才不讓他們摸摸，躲到降谷零的兜帽之中。
反正它只是一團數據，沒有重量。
“這樣子可以了吧！”零號探出腦袋，傲嬌昂頭。
澤田弘樹終是無奈點頭。
黑羽快鬥心中驟然升起一個奇妙的想法，這……不會是……降谷先生的真實性格吧？
不可能！黑羽快鬥瘋狂甩頭，将超級無厘頭的猜想甩出自己腦中，跟着大部隊一起前進。
耽擱半天，最後一群人總算是進入到游戲之中。
一進去，天光大亮，藍天白雲，飛鳥成群，金色的銀杏葉在空中飄飄蕩蕩，緩緩落到地面鋪成一條綿軟的地毯，筆直的大道延向遠方，在盡頭逐漸開闊。
柯南駐足環顧一圈，發現四周彌漫着朦胧的霧氣，只有大道上一覽無餘沒有視野阻擋，“看來還需要再走一段路。”他小跑兩步跟上。
“那是當然，柯南。”小島元太理所當然說道，“這裏不就一條路嗎？跟着走就行。”
小兔子又跳上降谷零的肩頭，蹭蹭他的臉頰，撒嬌般“噗噗”叫了兩聲。
柯南黑線，總覺得它在嘲諷。
外界，東雲楑看着小動作不停的零號，咬咬牙忍了，好歹現在只是一只兔子。
在一旁的諸伏景光表示沒眼看。
“這裏是銀杏大道，挺還原的。”夏夜閉上眼睛，享受微風拂過臉龐的溫柔觸感，輕嘆一聲。
“咦，夏夜妹妹，你去過游戲的取景地嗎？”黑羽快鬥疑惑，他随手接住飄落的樹葉，手掌反轉間，銀杏葉瞬間消失。
“沒錯。”夏夜點頭，轉頭指向馬路另一側，“幸好他沒徹底還原，我記得那邊有幾棵雌株，總是掉落一地的臭臭果，自行車碾過，那氣味絕了！”夏夜捂住鼻子皺眉，仿佛聞到了記憶中刺鼻的氣息。
臭臭果？啊，不對，柯南半月眼，是白果吧。
真形象的稱呼。
馬路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廣場，似乎懸在空中，周圍用護欄包圍，不遠處還有高樓升起。
廣場上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賣貨的商販，休閑娛樂的老人，街頭賣藝的音樂家……他們聚在一起，用奇特的方言交談，慌亂中又有着某種說不出的秩序。
“好，好多人……”吉田步美、圓谷光彥、小島元太幾人站在廣場的入口處，目瞪口呆。
“太魔幻了……為什麽會從一條平整寬敞的馬路直接來到一個廣場？”灰原哀難得發聲，她之前一直默默跟在後方，假裝自己是個隐形人。
“不會魔幻，是記憶。”夏夜扶額，低聲吐槽，“簡直是大雜燴。”
“呃……現在我們該幹什麽？”黑羽快鬥舉手提問。
游戲裏面沒有任何指示，也不知道具體的背景，他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如何行動。
回家之路，回哪裏呢？
“是要到那個地方嗎？”小島元太指向遠處山頂上閃着紅光的建築，他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畢竟周圍都灰撲撲的，只有一處格外顯眼。
話音剛落，遠處的建築忽然扭動起來，變化成一個巨大的中文——“家”。
夏夜：……
降谷零：……
不是，這就是要回的“家”嗎？太敷衍了吧！
零號兔兔洗臉，深藏功與名。
如果不是正在被人觀看，澤田弘樹只想破口大罵，零號，你放水放到太平洋了！
“哀醬，那是什麽字？”吉田步美轉頭看向灰原哀，求助。
“漢字，家。”降谷零直接給她解釋。
“我明白了！”圓谷光彥捏住下巴沉思，“所以，回家之路，就是回“家”之路！”
說完之後，空中彌漫着萬分沉默，似乎，有什麽廢話文學出現了……
“我們出發吧！”粗神經的小島元太沒有察覺到此時尴尬的氣氛，心情激動，蓄勢待發，躍躍欲試。
“等等，元太。”柯南拉住他的胳膊，差點被大塊頭的小孩直接帶倒，站穩，扶好眼鏡，“你沒發現我們手上少了點什麽嗎？”
“什麽？”小島元太順着他的話發問。
“啊！我知道了！”吉田步美靈光一閃，甜甜地回答，“是地圖，對不對？”
“沒錯，步美很聰明。”澤田弘樹誇贊。
澤田弘樹是ML的顧問，也深入到游戲開發之中，他發話，就說明自己的思路沒有問題，柯南自信一笑。
“可是……弘樹弟弟，地圖該怎麽找？”黑羽快鬥雙手擱在腦後，仰頭看天，毫無想法。
“充分發揮你的魅力，快鬥哥哥。”澤田弘樹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眼含笑意。
哦，要問NPC是吧，大家陸陸續續品嘗出他話語中暗含的意味。
“這個時候，就得讓我這個讨人喜歡的小可愛出場了！”夏夜邪魅一笑，差點把自己給油膩到了。
小可愛？
捕捉到關鍵詞，柯南的雷達開始響應。
不過，他暗暗搖頭，看一眼才一米五六的小姑娘，最近實在太過疑神疑鬼。
“我去我去！”小島元太指着旁邊賣串串的小攤販，眼淚從嘴角流下，“那個歐巴桑一看就很好說話。”
不待其他人反應，他蹭蹭蹭跑過去。
“哎！元太君！”柯南想拉住他，動作卻慢了一步。
“真是的……”圓谷光彥吐槽，“問路是假，嘴饞是真。”
“不過，好香啊！”黑羽快鬥深吸一口氣，摸摸肚子，他也有些餓了。
“這是典型的校門口小吃，聞着香，分量也小，何況還在游戲裏，不擔心吃壞肚子。”夏夜介紹，又轉頭問澤田弘樹，“你們的味覺系統做得怎麽樣？”
“還不錯。”澤田弘樹謙虛道。
“那就是很好了。”夏夜點頭表示了解。
他們慢悠悠跟過去的時候，小島元太已經和NPC大嬸聊開了。
“地圖啊……我知道。”大嬸笑容滿面，手上動作麻利地撿起一根串串放在杯中，遞給小孩子，“要嘗嘗嗎？”
她講着極具特色的方言，在全息世界自動轉變成小島元太能夠聽懂的語言。
“要！”小島元太興沖沖地接過，準備大咬一口，卻發現有些燙，再晾會兒吧。
大嬸臉上笑意更深，“你們在廣場上找人挑戰，就能獲得地圖碎片，集齊三個，可以拼成完整的地圖。”
“原來如此。”柯南迅速關注到廣場上泾渭分明的人群，不同的人應該對應不同的挑戰，畢竟是送給小孩子的游戲，估計不會太難。
“元太君，你給錢了嗎？”灰原哀關注到小孩子疏漏的一點，提醒道。
“沒關系，是大嬸請我吃的，而且游戲裏面，随便啦！”小島元太忙不疊咬上去，湯汁濃郁鮮香，百分百還原了現實生活中的美味，他露出滿足的表情。
“元太君，不能這樣子！”吉田步美是個守規矩的小女孩，注意到小島元太随意的行為，她語氣嚴厲地批評。
小島元太渾不在意，擺擺手，“沒關系……”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變得虛幻，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
一道機械音響起——“小島元太，淘汰！”
衆人：？？？！！！
怎麽回事？怎麽被淘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