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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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鬼恨恨答道：“自然，當初我家族被滅，寧死不屈，溫晁将我活活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後把瀕死的我扔進了這裏！”

“俺也一樣！俺全家老小都被岐山溫氏那狗娘養的東西，以莫須有的大不敬罪名全數滅族了！”

“不過，主人這身裝束雖然是姑蘇的，但我聽主人的口音可不像是姑蘇那邊的啊？”

既然有鬼猜到了，魏無羨嘆了口氣，道：“裝束？我現在是什麽裝束？”

衆鬼這才意識到魏無羨如今的眼睛看不見，紛紛搶着道：“主人原本的衣服是黑色，如今披着一件白色綴有卷雲紋的外袍，嗯..和您身旁那位藍公子一模一樣！”

魏無羨聽這稱呼聽的別扭，道：“我知道了，不過我确實不是來自姑蘇，而是雲夢，你們也都別叫我主人了，我問你們，是真心想跟着我，随我一同去尋岐山溫氏的人複仇嗎。”

“那是自然！如今或許只有您和藍公子，能帶我們離開亂葬崗這個鬼地方！”

“不過，您不讓我們叫主人，那我們應該如何稱呼您？公子？公子可有姓名？”

魏無羨大方道：“我姓魏，但是，我如今眼盲未愈，想向岐山溫氏尋仇，短時間內還是不希望讓溫家人知曉我目前的狀況。”

藍忘機輕輕在魏無羨耳邊道：“魏嬰，你是想用陳情和怨氣的力量，将他們收為己用？”

魏無羨點點頭：“我并不想一出去，就立刻以我的真面目示人，所以，藍湛，出去之後我雖然會跟你先回姑蘇休整一段時間，但我想先虛構出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名號，以此為名，對外複仇，這樣，就算消息哪天傳到雲夢那邊，也不會牽連到江澄，亦或是讓他為我擔心。”

藍忘機握着魏無羨的手，沒有錯過魏無羨在提到雲夢和江澄時，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以及好似有講不出的苦衷，但如今他們還在外面，藍忘機只好暫時壓下不問，道：“好，魏嬰，你可有想法？”

魏無羨茫然搖搖頭，道：“藍湛，我倒是想起個和你配得上的名號，讓人一聽就知道咱倆是一對的那種，可你如今，也沒有啊....”

魏無羨沉默不語，低頭苦思，藍忘機也暗自思索，衆鬼知曉此事重大，紛紛噤聲，但沒過多久魏無羨突然一擡頭，道：“藍湛，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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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道：“嗯，魏嬰，你說。”

魏無羨道：“藍湛，你之前說允許我碰你的抹額，也說過喜歡我，那麽，等一切都平息之後，你打算怎麽做？”

藍忘機眉眼溫柔看向魏無羨，道：“自是向家中長輩，以及江姑娘和江宗主禀報，傳信以求聯姻。”

魏無羨笑着點了點頭：“是吧，那麽這樣來看，我将來也能變成藍家人，姑蘇藍氏大多有名號的前輩，包括你兄長，皆以君字結尾，那不如我也起一個這樣的名字，只有幾個親近之人知曉，這樣說出去，定能讓岐山溫氏茫然好一陣，而且到時候江澄也不會太快知道，也就免得為我擔心了....”

藍忘機雖然不知魏無羨還有何未言及的苦衷，但目前魏無羨不想說，藍忘機也不會問，道：“好，魏嬰，都依你。你可有想法？”

魏無羨拿起黑竹，笑了笑：“藍湛，聽學的時候我曾在你叔父課上說過，靈氣是氣，怨氣也是氣，怨氣為何不能為人所用？怨氣雖多以仇恨為主，說到底也是咱們面前這群魂靈未散盡的執念，他們雖然有自己的意志，卻甘願為我所用，受我驅使，那不如，”

他牽起藍忘機的手，面向跪倒在魏無羨面前，但卻一只都看不見的衆鬼，道：“從現在起，你們莫要對外洩露我的姓氏，只喚我‘縱靈君’就好。”

衆鬼紛紛稱是，甚至不知是誰先帶頭歡呼起來，魏無羨長出一口氣，道：“藍湛，笛子是不是還沒做好？咱們，就先回去吧，我想盡早離開亂葬崗。”

紅衣女鬼見此道：“縱靈君可是有了什麽想法？亂葬崗的上空，被岐山溫氏的靈力籠罩，我們這裏所有鬼的怨氣加起來都沒能破開它！”

魏無羨靠在藍忘機肩上，聞言思索片刻，笑了笑：“在這之前被丢進來的所有人，應該大多失去了靈力，且沒有一個像我這樣，能自如操控怨氣的吧？”

衆鬼稱是。

魏無羨看向藍忘機的方向，道：“藍湛，我如今既然能開始慢慢驅使怨氣，而你體內靈力未失，又帶了足夠多的靈力符篆，那不如合我們二人之力，再與這些魂靈們攜手，找個機會，破開岐山溫氏的靈力結界？”

藍忘機道：“好。”

這件事需要研究的時間，紅衣女鬼見此，道：“那，我們就不打擾藍公子和縱靈君了，您二位若是有事，盡管在洞中招呼我們過來就是！”

藍忘機颔首，魏無羨也點了點頭，衆鬼緩緩退了下去。

風聲漸遠，魏無羨一個脫力，軟倒在藍忘機懷裏，但他并未昏睡過去，而是靠在藍忘機身上，嘆道：“這副身體沒了靈力，還是有些弱啊....”

藍忘機心疼地抱住魏無羨，道：“魏嬰，可是需要回去小睡一下？”

魏無羨微微搖頭，道：“還行，藍湛你是不是笛孔還沒鑿完？我想回去坐在你身邊，聽你給我修笛子，雖然我看不見，但還是能聽到的。就是有點可惜，怎麽說這也是咱們心意相通後，藍湛你第一次給我做東西，我的眼睛還是沒有好....”

藍忘機抄起魏無羨的膝彎，抱着人往洞裏走，道：“魏嬰，回去之後，我會想辦法把你的眼睛治好。”

魏無羨吸了口藍忘機頸間的香氣，道：“好呀，藍湛，我還想看你給我系抹額呢。”

兩人走進洞中，藍忘機輕輕吻了吻魏無羨的額角，然後把人放在軟墊上，拿起出去之前放在一旁的刻刀，道：“魏嬰，我繼續鑿刻未完成的陳情笛孔。”

魏無羨點點頭，道：“藍湛，我有點無聊，你要不把忘機琴拿出來，我彈幾首曲子？”

藍忘機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道：“好，切勿急躁。”

忘機琴被藍忘機以靈力懸在魏無羨膝蓋上方，魏無羨輕輕摸着琴弦，笑道：“雖然現在在我心裏，我最喜歡的是你為我唱的那首《忘羨》，但禮尚往來，藍湛，我給你彈幾首雲夢小調吧！”

藍忘機摸上魏無羨搭至琴弦處的手，道：“好，魏嬰，你第一次用忘機琴，莫要急躁。”

魏無羨笑着點頭，沒多久，洞中就響起一段歡快的旋律。

藍忘機的唇角也微微勾起，然後繼續刻鑿着手中黑竹的笛孔。

陳情，就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