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人

客人

潘梁燕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推了一把江噬:“你倒是說句話呀!”

她說的話毫無邏輯,只是想通過聲音大來震懾住其他人,只是想踩在江噬的肩膀上和他們達成平等。

江噬被推得後退兩步,發現這是一個碰瓷的好機會,立馬向後仰用力往櫃臺的棱角上撞去,結果在撞上棱角的中途被人拉了一把。

“我操,好險。”秦不渡吓得手都抖了,轉頭質問潘梁燕:“你沒有看到小江姐背後是櫃臺的棱角嗎!摔下去是會死人的!”

花容月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一手把江噬護在身後,一手推了一把潘梁燕:“誰準你動她的!”

以沈欣悅為首的幾個小姐妹也都冷下臉。

“說不過就惱羞成怒,看來也不是哪家小姐,不然如果真是哪家小姐,恐怕她爹媽都得在列祖列宗面前撞柱而死。”

“說不過就動手,我還真沒見過哪家小姐跟她一樣。”

“跳梁小醜罷了,竟然還敢到我們面前。”

“還敢裝沐娴,借着沐娴的名頭幹壞事兒,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經常吃這樣的紅利。”

“啧。”

……

“啊……”潘梁燕後退兩步,顫抖着轉身飛也似的逃開:“啊!”

秦不渡捂住江噬的耳朵,沐恩承捂住花容月的耳朵。

沈欣悅嘀咕了一句:“這就跑了,我還沒罵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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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一斜,看到沐恩承,冷笑一聲:“哦對,還有你,沐恩承。”

沐恩承愣了一瞬:“哈?”

沈欣悅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櫃臺:“有對象了就應該潔身自好,不要随便招蜂引蝶,那女的不往人家秦不渡身上湊偏往你身上湊,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你是不是給人家可乘之機了,你——”

“Stop.”沐恩承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木着臉拉上花容月走了。

江噬雙手對沈欣悅做了個揖,然後和秦不渡一起跟上去了。

沐恩承斜眼看了一眼她,問:“怎麽樣?”

江噬不說話,比了個OK的手勢。

就憑今天沈欣悅帶來的人,潘梁燕的事情一定能傳到沐娴的耳朵裏,沐恩承在說服他姑父将沐娴轉到附中,計劃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一切就看潘梁燕的造化了。

潘梁燕落荒而逃跑得太急,出商場的時候還撞到了兩個人,也沒跟他們說對不起,反而向他們發洩情緒:“眼瞎嗎!走路不看路啊!”

“哈?”蔣尚書一腦門子問號,但是看到潘梁燕到時候,那些問號又變成了感嘆號,三白眼裏盡是厭惡與兇光:“潘梁燕!”

潘梁燕驚訝:“你,你認識我?”

蔣尚書身旁的明仕祿也斜眼看過來。

“你就是那個霸淩我姑奶的j——女人。”蔣尚書忍下罵人的沖動,但是依舊沒有好氣道:“我姑奶江噬。”

潘梁燕瞳孔猛地一縮,後退兩步逃跑,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草木皆兵,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江噬的人。

“跑什麽呀,我都還沒動手呢。”蔣尚書沒好氣地說:“明年有你受的。”

明仕祿看着潘梁燕落荒而逃的背影,問:“什麽明年有她受的。”

“這女人在附中一直用沐娴的名頭欺負人。”蔣尚書轉身商場裏走:“這個星期沐娴大概就要回來了,明年還很有可能去附中讀書,到時候……哼。”

“是嗎……”明仕祿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商場二樓的游戲廳裏,秦不渡在一臺籃球機面前教江噬玩投籃,花容月正死磕在一臺娃娃機面前。

沐恩承問:“你喜歡抓娃娃?”

“沒有。”花容月看着娃娃機裏雲朵和星星的娃娃抱枕,以及獨一個的彎月枕頭,說:“只是這個娃娃很适合阿噬,放床上肯定保暖。”

想着江噬每天早上枕着一個月亮枕頭,從一堆雲朵和星星的娃娃抱枕裏醒來,花容月就忍不住臉上的笑。

聽到這樣的回答,沐恩承本來是很嫉妒的,但是看到花容月的笑,那點嫉妒根本不值一提,剛想動用鈔能力讓店家把那臺娃娃機的抓力調高的時候,秦不渡突然說:“阿月姐,要不我來吧。”

花容月轉頭看了一眼從籃球機那邊過來的秦不渡點頭,讓開了自己的位置。

秦不渡坐着抓娃娃機面前,看着也沒有多謹慎,到時候直接一排按鈕,就抓到了一顆星星。

這還不是最難以接受的,最難以接受的是秦不渡幾乎每爪子下去都能抓到娃娃,很快就把一臺娃娃機給清空了。

“……”花容月斟酌片刻:“秦不渡,你,嗯,是不是有什麽歐皇buff呀?”

秦不渡笑了笑。

花容月一邊感嘆非歐有別,一邊目光移向籃球機區域想找江噬,卻聽秦不渡說:“小江姐說去個廁所,讓我先過來找你們。”

與此同時,“去個廁所”的江噬出現在了,游戲廳隔壁的臺球廳。

明仕祿将最後一個臺球打進桌洞,正要歡呼的時候,靠門處忽然傳來一陣掌聲。

他轉頭看去,就見江噬倚着門面無表情的鼓掌。

“姑奶。”蔣尚書立馬放下手裏的球杆站好。

一旁的明仕祿忽然感覺後腦勺一疼,放下球杆後下意識想去護住後腦勺,卻聽江噬說:“我們聊聊。”

臺球廳的會客室內,江月堂、青龍幫、白虎堂,三方領袖談判。

江噬咳了一聲,蔣尚書立馬狗腿子似的給她倒茶,明仕祿後怕地抱住腦袋裝孫子。

“明仕祿,我只警告一次,不要動我的人。”江噬喝了一口茶,黑沉沉的眼眸看着他:“不然……”

江噬笑:“你應該不會想再挨我一酒瓶子。”

明仕祿:“……”

明仕祿:“OK。”

江噬沒想到明仕祿這麽慫,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沒看出什麽問題才走。

她走後,蔣尚書拐了拐明仕祿,問:“你剛被奪舍了?怎麽不強硬一下。”

“強硬進棺材裏嗎?”明仕祿嘴角抽了抽:“別人說搞死我,像是開玩笑,她說搞死我,不像是玩笑。”

“好吧,不過……”蔣尚書悠哉悠哉:“明面上找麻煩不行,但背地裏可以啊。”

“怎麽說?”明仕祿看他。

“傅辛寒和潘梁燕關系挺好。”蔣尚書垂眸:“來年潘梁燕倒臺,傅辛寒肯定也會被牽連,到時候你再動點手腳,哦,潘梁燕就是之前樓下撞到我們的那個女人。”

“那人不是霸淩過江噬嗎?怎麽還和江噬的竹馬——啧。”明仕祿搖頭:“蔣尚書,你不是挺喜歡江噬的嗎,怎麽不上?”

蔣尚書嘴角抽了抽,一杆子把明仕祿給打趴下:“別跟我提這一茬。”

蔣尚書因為這一茬被群嘲呆頭鵝已經好幾年了,天知道當初他是真的很喜歡江噬,因為江噬身上那股陰郁的氣質,和他在美國因為是亞裔而被霸淩的那幾年一毛一樣。

噠——

一只臺球進入桌洞。

蔣尚書長嘆一口氣:“如果她不是我姑奶,我高低追她三五年。”

江噬永遠也不會知道,蔣尚書也曾真心實意的喜歡她,同江月堂的成員一樣無比無比厭惡傅辛寒,為此對她“勸說明仕祿不要搞傅辛寒”的命令陽奉陰違。

以及,雖然蔣尚書創立青龍幫的初衷只是為了成為“江湖”上的“百曉生”保護自己,但在江噬第一次看到有人打着青龍幫的旗號欺負人,蔣尚書還默認這些事情的發生之後,在江噬的心裏,蔣尚書永遠是“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典型例子。

離開臺球廳後,江噬回到游戲廳和花容月他們集合,那時等在游戲廳的三人手裏已經提着滿滿的雲朵和星星抱枕了,花容月手裏還抱着一個彎月枕頭。

江噬:“……”你們把游戲廳所有的抓娃娃機都抓空了吧。

看着江噬震驚的小表情,花容月忍不住笑了:“挺好,就差一個太陽。”

聽見花容月這麽說,秦不渡忽然開口:“小江姐就是太陽。”

“……”沐恩承看看號稱毒蛇的江噬,再看看被蒙了800層濾鏡的花容月和秦不渡,突然很想問:你們是不是被江噬灌迷魂藥了?

但他要是真的問出來,花容月肯定得給他一頓暴揍,最終他也只是違心地應了聲:“嗯。”

花容月上前把一只手上的玩偶連袋子遞給江噬,再挽住江噬那只空着的的手臂:“阿噬,今年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呀?”

這個“回家”是指回江南老家,江噬從來不會留在京城過年,每年過年都會跟花容月和傅辛寒回江南老家,父母怎麽阻止都不管用。

“下個星期吧,這個星期我還有點事要做。”江噬說。

“什麽事呀?”花容月問。

“可能會有客人。”江噬說。

沐恩承瞥了她一眼,無比确信這個客人就是江噬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這個星期回國的潘家大小姐沐娴。

而他也猜對了。

一日清晨,秦不渡在做飯的時候聽見了敲門聲,拿着鍋鏟就去開門。

他剛一打開門,就見門外一個梳着黑長直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生在門外問:“請問這是江噬家嗎?”

秦不渡:“是的,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沐娴。”沐娴用那張清純學妹的臉揚起一個笑:“我想見一見江噬。”

“你先請進。”秦不渡讓開門,說:“小江姐還在賴床,你可能得先等一會兒。”

沐娴沒有覺得被怠慢,只是說了句“好的”,然後坐在客廳沙發上,十分鐘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欣賞那面名貴蝴蝶牆。

十分鐘後,江噬終于醒了從房間裏出來,看見沙發上的沐娴也不驚訝,反而十分淡然地伸出手說:“沐小姐,久仰大名。”

“得了吧,我的大名是沐娴,不是潘家大小姐。”沐娴站起身伸手和她握了握:“請不要把我和那個潘梁燕給弄混了。”

“別擔心,我只是跟你客氣一下而已。”江噬說。

沐娴笑:“寒暄結束,我們來說正事吧。”

兩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出乎意料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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