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沈欣悅婚禮

沈欣悅婚禮。

傍晚,江家餐桌上,江津軒給江噬夾菜,江國強和陳侍妝互相朝對方使眼色,最後是江國強先開口:“阿噬啊……”

江噬擡頭:“嗯?”

“這不是沈欣悅過兩天要結婚嘛?”江國強試探性問道:“你和她關系不挺好的,不如多留幾天,參加完她的婚禮再走?”

江噬算算時間也應該是這幾天,點了點頭:“好。”

江國強和陳侍妝松了一口氣。

那天晚上江噬回到青青家園,秦不渡已經為她放好了洗澡水,在她回家的時候說:“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江噬進門脫鞋,把書包挂在架子上。

今天上午回來放行李的時候,房子裏還蒙着一層沒有生氣的灰,但現在那層灰不見了,明顯是秦不渡有好好打掃過。

一年沒回來,家裏的布置沒變,只有人變了。

房間裏,江噬換上睡裙,突然發現以前空落落的睡裙變小了,她站在穿衣鏡前,明顯發覺自己長高了,頭發長長了。

她又換了件更大的睡衣,這才躺在一年沒睡過的床上,很快入睡。

第二天考試江噬穩定發揮,勇奪全系第一,然後在同專業同學“這家夥哪竄出來的?”議論聲裏深藏功與名。

考完試後江噬又去了一趟080基金會的總部,一棟市中心寫字樓,她出錢溫奉慈找的地方,包括裏面的員工也是溫奉慈手把手帶出來的。

員工是溫奉慈培養起來的,基金會也是溫奉慈帶上正軌的,江噬只是個出錢的,真正做到了員工與老板不熟,如果哪天溫奉慈想要篡位那群員工可能都要問一句:“您不就是老板嗎?篡哪門子的位。”

江噬原本還在擔心自己進不去,哪知道前臺一見到她就站了起來:“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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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噬微微一愣,笑問:“溫奉慈和你們說過我?”

“當然,畢竟我們的工資都是您發的。”前臺接待員小姐拍了拍手,招呼幾個人過來,說:“代理市長去理事長辦公室!”

“我還有辦公室?”江噬莫名笑了一下:“我還一天都沒來過呢。”

“所以理事長辦公室一般只是擺設,偶爾溫經理會到裏面辦公。”接待員小姐笑着引她上電梯。

江噬站上電梯,随着電梯上升到了頂層,她被領導理事長辦公室。

“平常與你交接的其他經理現在也在公司,要不要開個會?”接待員小姐問。

江噬看了一眼手機:“快下班了,還是算了吧,不然還要給他們算加班工資。”

理事長辦公室裏的擺設很簡單,辦公桌轉椅加沙發,牆角放了些考研閑置書的書架,落地窗和窗邊的落地臺燈,銀灰色的牆紙上有隐隐的紋路,黑色不透光窗簾緊閉着。

江噬想打開燈,但是不知道按到了哪個按鈕,窗簾被拉開了,辦公室裏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窗外正對着一家商場LED燈牌,那LED燈牌正在播放娛樂花邊新聞,正好播到沈家繼承人沈欣悅和陳家長子陳嘉棟預備結婚的消息。

江噬嘴角抽了抽,再次按下那個按鈕,窗簾重新拉了回去。

但是現在遮着了沒也沒用,等會兒還要坐在主桌看現場版。

沈欣悅還沒出月子就回到公司複工,幹掉一群想要謀權篡位的小碎催,成功在兩天之內奪回自己的職位,最後抽空走了個婚禮流程。

江噬坐在主桌次位,在同桌人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的目光裏看着沈欣悅穿着婚紗走上臺。

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除了司儀是個沒眼色的,讓兩人違心的發誓“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我們将永遠相愛。”後,還讓他們親一個。

為大局考慮他們還真就親了,江噬都已經可以想象到他們兩個瘋狂刷牙漱口的樣子了。

直到敬酒環節,沈欣悅和陳嘉棟從主桌開始敬酒,明明是向全桌人敬酒,但沈欣悅只看着江噬,什麽話也沒說,千言萬語都在酒裏。

江噬喝了口酒,是苦的。

等敬完酒,沈欣悅又匆匆脫了敬酒服,穿上女士西裝油門踩到底狂打方向盤回公司了,只留下陳嘉棟來應付各路親戚。

晚上鬧洞房的時候房間裏只有陳嘉棟坐在床上,原本想鬧洞房的人都覺得沒勁,有一個算一個都走了,只有江噬倚在房間門框上,問:“你現在是什麽想法?”

“離開汐汐的第一年,想她。”陳嘉棟說。

“那你就永遠想着她吧,不要動沈老師,不然我真的會幫你物理結紮。”江噬嘆了口氣,說:“說實話,我不勸你們好好過日子,你們最好在熬死你們父母之後鬧離婚,但我勸你們不要在孩子面前鬧,不要給他的童年留下英語。”

陳嘉棟沒有答話,擡頭看着天花板。

江噬并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如果說沈欣悅無能為力是因為輿論壓力和道德枷鎖,那麽陳嘉棟無能為力是因為他沒有掌權、沒有何人抗争的資本。

他們本身就是這場博弈裏,最無關痛癢的犧牲品。

“阿噬!阿噬!”

一出門江噬就聽見有人在叫她,是陳侍妝。

陳侍妝小跑到她身邊,松了口氣:“你在這兒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那群人綁了呢。”

江噬得罪了那麽多人,就算哪一天真的被綁架也不稀奇。

“我沒事兒。”江噬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發現她已經比陳侍妝高了。

“呃……那什麽……”陳侍妝忽然有點地扭捏開口:“我記得你和沐青雅關系也不錯,過兩天她也結婚你……”

陳侍妝真的很不會圓潤地轉移話題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江噬不會介意自己的母親這樣容易看懂,說:“好,我多留兩天。”

陳侍妝笑:“那太好了!”

母女二人挽着手向外走去,江噬離開陳家,先去了趟梵高花園。

夜幕中的街道上,一加花店裏亮着溫柔的暖黃色燈光,發店裏老舊的收音機正在播放着時下正流行的歌:紅塵呀滾滾,癡癡呀情深,聚散終有時……

江噬推開玻璃門進入花店,聽着一如既往的風鈴聲,等花容月轉頭。

“歡迎光臨,請問……”花容月轉頭看見江噬,疲憊的眸子裏立馬亮起了光:“阿噬!”

花容月沖上來抱住江噬,簡直恨不得在她臉頰上親上兩口:“你怎麽回來了!”

“要考試,昨天回來的,沒來得及來看你。”江噬也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阿月,過兩天沐青雅結婚,我帶你去吧。”

花容月一愣,沒有說話,垂下眼眸,慢慢地應了聲鼻音:“嗯。”

那天晚上江噬回到青青家園,秦不渡給她泡了蜂蜜水,結果沙發還沒坐熱呢,江噬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那是一張圖片,江國強的女秘書幫江國強擦拭胸前濕了一塊的西裝,因為角度問題看上去有點像是女秘書依偎在江國強懷裏。

江噬皺起眉,只是她的眉毛還沒皺起來,江津軒的消息又發來了,也是一張圖片,和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圖片一模一樣。

江噬:照片哪來的?

江津軒:一個陌生號碼發給我的。

江津軒一直屬于學習屬性點滿,但宅鬥技能點為零的那一類理想派青年,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檔子事。

江津軒:阿噬,現在該怎麽辦?

江噬:揍他。

江津軒:這不太好吧?畢竟是我們親爹。

江噬:那我來。

“秦不渡,下樓開車。”江噬身上還是一襲白金色地帝政裙,夜間氣溫漸涼,她随手抓起秦不渡扔沙發上的西裝披在身上:“去江家。”

“好。”秦不渡立馬抓起車鑰匙下樓。

到江家的時候陳侍妝似乎已經睡了,客廳裏只有江國強和江金軒在對峙。

“我真的沒有出軌!”江國強小聲咆哮着,小聲是因為害怕吵着陳侍妝休息,咆哮是因為不滿被兒子懷疑。

“江國強!你是個已婚男性!作為兒子我不阻止你身邊有女性朋友,包括但不限于下屬和合夥人。”江津軒戳着手機上的屏幕:“但是既然你是個已婚人士你就要注意和她們保持距離!”

“她只不過是幫我擦一下酒漬而已!”

江噬一進門就聽到這句解釋,冷笑一聲問了句:“你是沒有手嗎?”

所有争吵瞬間啞然。

江噬走進客廳,秦不渡沒有跟進來,返回車上休息。

“阿噬……”江國強吶吶:“你哥怎麽把這事告訴你了……唉,事情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知道啊,她幫你擦酒漬而已。”江噬說。

江國強見女兒理解自己,氣焰立馬就旺了,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見江噬又說:“但是你不能自己擦嗎?”

江國強又啞然。

他可以因為被忤逆而去吼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兒子,但是他無法對這個常覺虧欠的女兒大聲說話,而且這個問題他的确無法回答。

“你明明可以自己擦,但就是讓別人幫你擦了。”江噬似乎很疲憊地嘆了口氣:“你是享受高人一等的權勢,還是覺得有小姑娘幫你擦衣服讓你感覺你很有魅力?”

“我……”江國強似乎想反駁什麽,但又反駁不了。

“如果秦不渡領口濕了,有小姑娘幫他擦,你是什麽看法?”江噬又問。

這下江國強徹底啞口無言了。

他當然不能張口就是“那小子敢這麽做,老子就錘爆他,讓他知道什麽叫做距離”,那樣太打自己的臉了。

知道江國強沉默是代表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江噬拍了拍他的肩:“你的酒灑了,在你手底下做事的小姑娘惶恐,幫你擦酒漬是應該的,但是你是有婦之夫,兩個孩子都這麽大了,你應該拒絕的。”

江國強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行。”江噬攏了攏身上的西裝:“但是那小姑娘不能留在你身邊做事了,讓她交接交接手裏頭的工作給我當秘書吧。”

要個人而已,江國強二話不說答應了:“好。”

這麽個小插曲過後,江噬揉了揉眉心往大門走去,卻在快要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

僅那一眼,江噬就捕捉到了二樓樓梯口的一片睡裙衣角——陳侍妝沒有睡。

好吧,江噬得承認,陳侍妝或許的确很傻,但也沒有傻的無可救藥。

她今天就是在觀察,觀察自己的兒女會不會無條件站在她的身後。

她知道王赫君給她留了退路,只要有了兒女的支持,她就可以像曾經無數次一樣等着有人幫她出頭,或者替她收拾爛攤子。

她或許是這個家裏活得最輕松的人了。

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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