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間別墅
山間別墅
午飯過後，管家突然出現，似乎對于這次的光盤行動很是滿意。
“二少爺，您和客人們可還盡興？”
于辭左手撐着腦袋，右手橫放在胸前，指尖輕盤，漫不經心地敲打着桌沿。五名玩家的心随着他的動作七上八下，生怕他開口一個“不盡興”，讓他們身首分離。
于辭把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他輕擡羽睫，美麗的桃花眼裏是讓人猜不透的濃墨重彩。
雙馬尾看着于辭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二少爺好好看啊……”
綠帽子被她的突如其來吓得瞳孔驟縮，緊張地撞了撞她的肩膀，示意她別亂說話。
于辭無視綠帽子的小動作，看着雙馬尾溫柔的笑開，眼波盈潤，流光溢彩，“謝謝誇獎。”
緊接着，他起身撫平禮服的衣擺，對管家說：“客人們表現不錯，我很盡興。”
五人組瞬間放松了不少。
管家會心一笑，年邁的臉上溝壑縱橫，“二少爺盡興就好，客人們的房間安排在了二樓，晚些時候就有勞二少爺帶客人們回房休息了。”
二樓？？？
于辭有些詫異，他分明記得二樓是擺放鳳凰像的地方，那條沉長的走廊裏并沒有客房存在過的痕跡。
離開前，管家出言警示，聲音低啞莫測：“各位晚上千萬別出門。”
對于NPC的警示有人心懷存疑，有人卻是深信不疑。
五人組逐漸陷入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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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辭笑眯眯的出聲打斷他們的争執：“客人們請随意活動，八點鐘在這裏集合，我帶你們回房休息。”
第一次覺得當個NPC似乎也不錯……
發完號施令的于辭潇灑離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況也要給豬隊友們一點發揮的空間。
五人組見最後一個“NPC”離開，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不少。
小平頭有些煩躁地說：“這什麽鬼音樂！一直循環同一首！我聽的腦袋都要炸了！”
崩潰女人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豎起耳朵仔細聽，“這首曲子我聽過，好像是叫……”
“沉思。”
低沉的男音傳入隐在樓梯後的于辭耳中，他滿意地勾起唇角，看來這群人也不是那麽無用。
于辭轉身，他要盡快找到書房。二少爺房中的那副畫像顯然與“沉思”有關，不通樂理的他只能借助書籍查閱相關信息。
“啊！”女人的驚呼打斷了他的思緒，随之而來的是胸前溫熱的洗禮。
“二少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話音未落，急促的腳步聲就從遠處傳來。
“小雲！小雲你聽我解釋……二弟？”
于辭扶額，這是什麽修羅場。
一向以溫潤如玉示人的蘇大少卻在看清楚場面後黑了臉，他惡狠狠地問于辭：“二弟，你不會還對小雲有想法吧？”
？？？！！有故事！
于辭拿出自己金掃帚般的演技，他目光閃躲營造出一種心虛的假象。
“大哥……我們只是不小心撞到……”
蘇大少果然滿臉生疑，“你覺得我會信？”
你不信就對了！于辭內心歡快的打了個響指。
面上卻一臉為難地看着蘇大少：“大哥，客人們還在大廳，我們站在這裏說未免有些太過失禮，不如去書房如何？”
蘇大少聞言略顯遲疑，于辭趁熱打鐵，趕緊又添了一把火。
“大哥，萬一母親下來看到我們在這裏起争執，想必又會遷怒到小雲了，你難道願意看到她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嗎？”
蘇大少徹底被說服，帶着于辭往書房走。
被留在原地的小雲看着他們的背影笑得諷刺又悲哀……
狹窄的甬道讓人透不過氣，于辭萬萬沒想到蘇家的書房居然會安排在地底。這蘇家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連書房都安排的如此隐秘。
地下的走廊燈火通明，宛若白晝。頭頂還特意點綴了藍色的燈光，營造出藍天白雲的氛圍。
金碧輝煌的大門被打開，裏面的裝潢延續了蘇夫人的浮誇走勢，除此之外并無異常。
蘇大少走到椅子旁坐下：“說吧。”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蘇大少給人的氣勢還是和蘇夫人有幾分相像。
于辭只能将自己的人設進行到底，“大哥，你真的誤會了。是她不小心撞到了我，喏，這裏的污漬就是證據。”
蘇大少半信半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對她絕無半分非分之想。”于辭一臉正直。
蘇大少揉着皺起的眉宇嘆氣，無奈道：“二弟，我剛才激動了，對不起。”
“大哥說哪裏話，你我是兄弟。”
蘇大少似被這句話觸動到，眼神逐漸飄遠，“是啊，我們是兄弟……當初你來找我，跟我說你喜歡小雲，我又驚又怒，激動之下還打了你。我原以為我們兄弟二人再也沒有和好之日，卻沒想到第二天你會來找我，說不想失去我這個大哥，說你願意放棄小雲。”
說到激動處蘇大少伸手掩面，聲音微顫，“我不是個好大哥，也不是個好男人。我對不起真心對我的兄弟也對不起我心愛的女人。”
于辭聽着蘇大少突如其來的忏悔原地石化不知所措……
“……大哥，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不！”蘇大少突然一臉堅定的站起來，“二弟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
然後氣勢洶洶的奪門而出。
于辭：……
他大哥這是哪根筋又抽了？？？
“二哥哥，他是個大壞蛋，你可別被他騙了。”
稚嫩的聲音響起的……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于辭一臉兇狠地瞪着佯裝可愛的鳳無：“你還敢回來？！”
“嘻嘻~明明是二哥哥舍不得我。”
于辭繼續瞪，瞎說什麽……
“你剛說蘇大少不可信？”
“這個家，沒有可信之人。”
于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瞬間悟了。
“當然不包括我~”他又不是蘇家人。
于辭看着身邊飄來飄去的……靈。
感覺自己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他無視鳳無轉身走到書架旁開始尋找有關音樂的書籍。
“二哥哥在找什麽？”
“……”
“讓我猜猜，與蘇夫人放的曲子有關？”
“……”。
“好像是叫沉思曲？”
于辭這才停下手裏的動作，眉頭緊皺，“你知道？”
鳳無乖巧點頭。
？？？！！！于辭覺得自己早晚要被這個小鬼氣出高血壓。
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只能暫時從心……
“那你說說？”
鳳無飄到書桌上攤出大佬般的坐姿，“那首沉思曲是蘇老爺生前最愛的曲子，蘇老爺并不僅僅是個商人，他還是個小提琴演奏家。但卻獨獨鐘愛這首曲子，每天都樂此不疲地演奏着。”
“說重點。”
鳳無見他開始打哈欠，輕笑一聲，飄過去為他拭去眼角留下的淚痕。
“這首曲子其實是歌劇《泰伊斯》中的一段插曲。”
“與內容有關？”
“二哥哥真聰明，啵唧~”鳳無忙着吹彩虹屁的同時還不忘抛出一個飛吻。
……這人大概是為了僞裝把臉都丢了，否則怎麽會這麽臭不要臉。
“歌劇裏講述的是一位聖僧想要勸告沉迷于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生活的泰伊斯歸依宗教，最終泰伊斯被他打動決定做一名修女。聖僧卻在這時發現自己對泰伊斯有了不同尋常的感情，他在極度苦惱之下選擇了逃離，雲游四方。”
“後來呢？”
“後來……聖僧抵不過思念回去尋找泰伊斯，卻發現自己的愛人早已病入膏肓。失去人間歡樂的泰伊斯帶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人世，聖僧最終敗給了愛情，泰伊斯卻帶着她不滅的信仰走向了向往天堂。”
“倒也是段凄美的故事……”只是這與蘇家又有什麽聯系呢？世上曲子千千萬，為何蘇老爺獨愛這一首？
如果說蘇老爺把自己帶入了這段故事，那蘇二少房間裏撕毀的照片……
“他醒了。”鳳無說的緊促，魅惑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裹挾在清脆的童音裏有些聽不真切。
“誰？”于辭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感受到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刺骨，濃郁的血腥味迅速充斥着整間書房。
是蘇老爺。
他轉頭看向鳳無，平日裏總是雲淡風輕的小臉此時正滿臉陰郁。
空氣中逐漸有散落的濃黑色霧氣聚集，最終合成一大團黑霧。
“嗬、嗬、嗬……”
黑霧逐漸散去，露出還未完全腐爛軀體。蘇老爺四肢盡斷只能匍匐前行，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血痕。
他的眼球在空曠的眼眶中打轉，濃黑的血水順着骨骼流過腐肉滴落在地板上。
于辭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麽真實血腥的場面，他咽了咽口水，飛速跑到鳳無的小身板後面把自己團成一團，試圖掩耳盜鈴。
鳳無護着身後的于辭，渾身散發出淡金色的柔光防備着眼前的蘇老爺。
兩分鐘後……
于辭：？？？怎麽沒動靜了？
他伸着脖子偷偷瞄了眼地上得蘇老爺，發現他停在半米之外，只是伸着扭曲的四肢不斷前伸想要去抓鳳無身後的于辭，卻無半點想要靠近的意思。
于辭猶豫着開口：“他好像……沒有惡意？”
鳳無按着他的腦袋，避免他輕舉妄動，“小心為上。”
雙方僵持不下，于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那段中二無比的臺詞。
如果他沒記錯，臺詞技能上寫着，以血為引，揭露真實。
于辭看着眼前形象駭人的蘇老爺，心底浮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很清楚這些情緒的來源并不是他本人，但此刻心裏卻仍然被它們堵得難受。
于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最終還是決定試試這個看上去就不怎麽靠譜的鬼臺詞。
鳳無伸手替他撫平了翹起的呆毛，眼底不停閃爍着幽深的光。
請開始你的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