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貪念
貪念
另一邊。
于辭坐在颠簸的牛車上覺得五髒六腑都在顫抖着翻滾。鳳無把他攬到自己肩上，“要不要停下休息會兒？”
于辭靠着他搖搖頭，他們這一路上并沒有感到什麽異常，走的也是極為順利，除了交通工具過于原始之外倒也沒什麽太令人糟心的事。
他看着頭頂的天空出神，清朗的天空中挂着大片的白雲，微風徐徐，花香四溢，正是大好的時節。
“好香啊。”于辭感嘆道，和城市裏的喧嚣比起來，這樣混着花香和泥土的味道，更加令人感到放松。
鳳無随手折了只花夾在于辭耳邊，“果然是人比花嬌。”
于辭瞪了他一眼：“你這張臉比我更合适。”
鳳無挺着自己的不鏽鋼臉皮，攬在于辭腰邊的手輕輕摩挲着：“柳腰春風過，百鳥随香走。在我眼裏，這些風景都不如你。”
“啪。”于辭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爪子給我拿開。”
鳳無聽話的松開，然後一臉委屈的舉着自己連紅痕都沒有的白皙手背給于辭看，“好疼啊，你看這裏，都紅了。”
于辭沒好氣道：“比起你我可是相當柔弱了，還能把你打疼？”
他還特意強調了柔弱兩個字。
鳳無被他可愛到，繼續舉着手裝委屈：“給我吹吹。”
于辭看着他，那雙美麗的鳳眸裏就差含一包淚了。心中一軟，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拉過他的手輕柔的吹了吹。
“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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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他擡頭去看鳳無，卻見他有些呆呆的愣在那裏。
于辭伸出手掌在鳳無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鳳無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氣大到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嘶……疼……”他沒忍住叫出了聲。
鳳無趕緊把手松開，“沒事吧，對不起，我……”
“我沒事。”于辭安撫道：“你怎麽了？”
鳳無垂着眼眸，半晌都沒有出聲。
“算了，你沒事就好。”
鳳無看着他溫和的笑顏，心裏說不清的酸楚。剛剛于辭拉住他的手輕輕吹氣時，他也有這樣的感覺。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刺在他的心髒上，疼到麻木。
“我沒事，你別擔心。”
他說的風輕雲淡，神色中卻又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于辭心一揪，有些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他。
他學着鳳無先前的舉動，迅速彎下腰折了一枝花插在鳳無的耳邊。
“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我眼光果然還是不錯的。”
鳳無看他笑得開心的模樣，美麗的桃花眼彎成一抹月牙，帶着惡作劇成功後的竊喜，純淨又勾人。精致的臉頰上還有剛才靠在他肩上留下的淺淺的紅痕，鼻梁高挺，紅唇誘人。
他上揚的唇角露出一絲邪氣，眼底金光流轉，勾魂攝魄，充滿磁性的聲音帶着誘惑的氣息說道：“那我們豈不是絕配？既然如此……”
他欺身上前，二人的距離被迅速拉進，鼻尖相抵。鳳無看着那張白皙的小臉迅速染上紅暈，突然有一種沖動，想要一口含住眼前人那殷紅可口的唇，輕磨慢撚，細細品味着天底下最令他着迷的珍馐。
于辭被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打了個措手不及，在他過去二十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體會過戀愛的滋味。所以長這麽大，他還是個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不折不扣的童子雞。
他雖然生來就一副好相貌，大大小小的表白也都經歷了不少，但他從未接受過任何人，在感情上于辭不願意将就，也不能放任自己将就。
以前從他人生軌跡上走過的人，男也好女也罷，沒有一個人能調動起他內心對情感的欲望與渴望。
甚至有些時候他會抗拒別人過近的接觸，他們接近他總是帶着各種各樣的目的。有些是為了他的外表，有些是為了他所帶來的某種便利。
總之，沒有幾個是單純的為了他本人而來。
他不否認自從認識鳳無以來，自己确實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情沖擊。一路走來，雖然時間不長，但這個人卻在慢慢融入自己心裏，他搞不清楚這是種什麽樣的情感，甚至有時候還莫名覺得這感覺很熟悉。
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隐藏在洪荒中的樞紐也因此被打開……
片刻後，鳳無冷靜下來，松開懷裏的人，看着那雙大大的桃花眼因為自己而氤氲上一層水霧，或許是因為姿勢的原因，于辭粉嫩的雙唇此刻微微嘟起。
鳳無眼神一暗，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緊。他動了動喉結，聲音透着些許喑啞：“抱歉，是我失禮了。”
于辭調整好呼吸擡眼看他，一本正經地問道：“一句抱歉就完了？”
鳳無一臉無辜的看着他：“那二哥哥還要如何？”
于辭此刻刻意板着臉，看起來很是嚴肅。鳳無看着他的眼睛，那裏此刻只倒映出他的身影，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如此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那裏不會騙人。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篤定他們的過去一定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只是他們如今都忘了……
鳳無暗自輕笑，“不如我給二哥哥一個補償。”說完也不等于辭反應。
下一刻，他紅唇輕啓，眼裏金光閃動，嗓中聲若鳳鳴，仿佛吟誦着從亘古傳來的莊嚴誓詞。
“日月可召，天地為鑒。匹俦既定，連枝共冢。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離不棄，相許相從。”
于辭看着眼前的人，一顆心髒滿是滾燙。他握住眼前那只白皙修長的手，十指緊扣。這一刻，他突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或許早在鳳無舍命救他的瞬間，他就已經開始淪陷了。
人的感情很複雜，也很奇怪，有時來的猝不及防，又蠻不講理。最終挂着的卻都是一顆沉甸甸又滿是情意的真心。
儀式結束，于辭這才想到方才鳳無的金色瞳眸，好奇的問道：“你眼睛本身就是金色的嗎？”
“嗯，為了方便才換成了黑色。”
于辭不滿的嘟囔：“你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
鳳無揉了揉他的腦袋：“以後慢慢告訴你。”
于辭這才勉強作罷，他擡頭看着逐漸偏西的太陽，眉頭微颦：“這一路過來總覺得順利的有些過頭了。”
“不急。”鳳無捏着他的爪爪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時候到了自然就會出來。”
“嗯。”
……
又在牛車上颠了小半個鐘頭，周圍的風景才終于開始有了變化。
雷切爾轉頭對于辭二人叮囑道：“二位客人，前面就是萊爾鎮了，等下我會去西市區買賣一些貨物，二位可以随意轉轉，太陽下山前記得回來西市找我就好。”
于辭點頭應下，和鳳無在分市口下了車。
“我覺得這雷切爾有貓膩。”于辭看着牛車的方向說。
鳳無挑眉：“何以見得？”
“你還記得他那個村子嗎？雖然有田地，但多數種植的都是些牧草，剩下的頂多夠他們自己吃。這麽精心于動物的飼養，他們應該是靠着牧場在進行市場買賣。但今天我們坐的牛車上，并沒有相關的肉類或者禽類，雷切爾拿什麽去進行買賣？”
鳳無一臉欣賞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小辭果然聰明。”
于辭：？？？念了兩句詞連哥哥都不叫了？
“走吧，我們也去會會這買賣的老板。”說完鳳無勾住于辭的手指，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逛了起來。
初春的集市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小販們吆喝的聲音。
于辭看着這紅飛翠舞，馬咽車阗的場面頗有些感嘆：“這樣的場景倒也和國內有些相似。”
鳳無輕笑：“世界文化雖各具特色，卻在某些方面是融會貫通的。”
二人邊走邊吃，仿佛真是過來休閑旅游的一般。于辭嘴裏塞着一口蘋果派，想要喊鳳無去下一個地方，結果轉頭就看到鳳無付了一把貨幣給老板娘，還順便打包了好幾種口味的派。
于辭看着付錢的鳳無好奇的問：“你為什麽會有這裏的貨幣？”
“告訴你個秘密。”鳳無抖了抖手裏的錢袋子輕飄飄地說：“其實這個本我來過。”
于辭：！！！！！？？？？？？？！！！！#%，#@_*/\*>#/*@
他有一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着于辭越發不善的眼神鳳無有些心虛，強烈的求生欲指使着他的大腦立刻做出反應。
“小辭，不是你想的那樣，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于辭瞥了他一眼，“說說。”
給你個狡辯的機會，看你能給我扯出什麽花來。
鳳無又給他塞了一個派，一邊順毛一邊說：“副本世界其實一直有很多潛在的規則，同樣的副本不會再一個人身上出現兩次，但僅限于副本，不限于場景。”
于辭咬着派思考鳳無的話：“你是說，你來過這個場景，但副本內容完全不同？”
鳳無輕點他的鼻尖，表揚道：“不愧是小辭，真聰明！”
于辭懶得理他。
“我來的時候好像還是初級，時間有些久遠記不清了。”
聞言于辭倒是有些驚訝：“你現在不是初級？”
鳳無笑眯了眼，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于辭的小腦瓜，“當然不是了。”
“那為什麽我們能進到一個副本？”
看着他歪頭，鳳無又被可愛到了，“副本是随機匹配，如果低級和高級被匹配到一起，難度就會折中，這種副本有好處也有壞處。”
“一般能進這種副本的高級玩家在大家眼裏都是歐皇中的歐皇，畢竟同等經驗下難度減半，四舍五入可不就是白撿？但對低級玩家就不同了，運氣好通過了一步封神也不是沒有可能，倘若運氣不好，一秒擁抱死神那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于辭聽着鳳無的話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初級菜鳥啊！
不過……他看看身邊的人，算了，能在一起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