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監獄長

第041章 監獄長

放下工作休息兩天, 荒殿一的身體就恢複了個七七八八,只不過稍微有點大病初愈的虛弱。

藝術展開放當天中午,他帶着格裏高爾一起去赴了馬羅尼的約。

兩人約在了美術館附近的一家餐廳的高層, 從窗戶看出去就正好能看到樓下門口早早排隊等了很多人的藝術館正門。

這段時間薩爾馬羅尼可以說是等得心急如焚。

提早約定時間一個小時就坐在那裏等了, 不停朝門口張望着,當荒殿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立馬就站了起來。

格裏高爾幫荒殿一拉開椅子, 荒殿一坐下來就說:“閑話少敘,我們直接進入正題,你打算出多少錢賣我手裏的方案,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法爾科內當初給了我五千萬。”

其實只給了三千萬。

荒殿一毫無心理負擔的哄擡物價。

薩爾馬羅尼相當有氣魄, 他跟荒殿一說:“我最高可以給你八千萬,但是你必須保證在你的操作下, 馬羅尼可以變得和法爾科內一樣強大。”

“我要成為下一個拇指。我不需要什麽‘食指’方案,我只要你把給法爾科內的東西再原封不動的給我一份, 這很簡單吧, 你只想要錢,一個東西可以賣兩次,拿兩份錢,對你來說不算虧。”

之前聯系的時候說好了今天要談的是食指的事,但現在薩爾馬洛尼卻反口說要拇指的方案。

廢話,對眼下根本沒有頭緒,弄不清虛實的食指來說, 當然還是直接複制別人肉眼可見的成功來得更容易, 也更不容易翻車了。

對此格裏高爾心裏也沒底。

食指在五大幫派裏算是比較神秘的,他們嚴格遵照一種叫‘指令’的東西行動, 由上至下分別是傳令員,代行者,苦行者。

結構很像是教會的主教、教士、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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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員負責向依靠幫會庇護的苦行者傳達某些行為指令,小到在幾點幾分跟某個路口的行人搭話,大到給家人食物裏下毒,無論傳達下來的指令多荒唐可怕,就算是要吞針,苦行者都必須嚴格執行,否則就會被代行者找上門處死。

但是食指的那些指令到底是誰在下達誰也不知道,他們只是如同都市中的齒輪一樣運轉着。

想完全複刻食指的路線,在連他們的內部情況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根本是不可能的。

格裏高爾有些擔憂的看着荒殿一。

就算是金枝讓他看到了一些都市的信息,也不可能讓他連那種級別的機密都知道吧?

這可和會公開邀請人去參加拍賣會的環指不一樣啊!

“拇指只有一個,我說了。”面對馬羅尼的反口,荒殿一再次強調。

“你知道今天開放的藝術館背後是誰嗎?”他示意薩爾馬羅尼朝樓下看。

藝術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了一位灰發的男子,他正笑着和周圍的人打着招呼,“他是環指的高層。”

環指,也就是無名指。

“五個指頭并駕齊驅,雖然理念不同,運行模式不同,但都是同等的地位,我是需要錢,但我不可能再在哥譚創造出一個拇指,什麽東西滿大街都是就不值錢了,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他在哥譚中創造的這些存在,必須具備獨一無二,不可複制的威嚴。

“環指?這家藝術館的背後也是你?”薩爾馬羅尼提起環指也沒什麽感覺,“我在此之前可從來沒聽說過什麽環指幫派。”

這不就側面證明了,選擇拇指路線才是正确的嗎?

荒殿一:“別這麽心急,過了今晚您會做出正确的選擇的,先看看這個。”

他大方的把食指的方案推給了薩爾馬羅尼。

這個年邁的黑b老大半信半疑的打開了策劃書快速翻看了一遍,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他放下策劃書,深深看着年紀輕輕就能坐在自己對面,跟自己談判的男子:“這看起來就是個極端宗教組織,所以指令從哪來,誰來發布?你不會想說,你來給馬羅尼發布指令吧。”

“先是拇指,然後又是食指,你想一點點蠶食哥譚的勢力,成為我們所有人背後的操控者?如果你打着這樣的主意,那你最好再掩蓋得精明一點。”

不怪馬羅尼會懷疑荒殿一給出這份方案的居心,他現在還沒法對書面上表述出的‘指令’有任何切實的感受,只會覺得這是一個控制馬羅尼的借口。

只是他這個借口,有點太不加掩飾了,看起來完全就是把他當傻子耍。

馬羅尼有點生氣了。

餐廳周圍的客人,服務生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齊齊掏出槍對準了荒殿一。

格裏高爾也緊張的和這些人對峙。

“這裏都是馬羅尼的人。”他說。

荒殿一就像是完全沒看見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坐在椅子上連姿勢都沒換一下,“不,指令不來自我,指令來自這座城市。”

人類的腦子怎麽發得出那麽有病的指令。

不夠有病也就不是食指了。

“這涉及到食指核心機密,在你下定好決心要走這條路之前,你沒有資格知道那是什麽,等你确定好了,我會帶你去看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群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餐廳門口。

他們全都穿着白色的西裝,領頭的,正是剛剛荒殿一讓薩爾馬羅尼看的,出現在藝術館門口的那位環指大師。

那群一身白的人出現在那裏,無需帶着任何武器,臉上甚至還帶着禮貌的笑容,就給餐廳內的所有人帶來一種似是很熟悉的危險感。

有些像是神經病超級罪犯,又有那麽點不一樣。

本傑明微笑着跟馬羅尼的人打招呼,完全無視了那些槍支,“很抱歉打擾了你們,我是來接今天拍賣會的貴客的,我們尊敬的——”

“艾因先生。”

“他一直沒到場讓我有點擔心,所以沒打招呼就上來了,各位應該不介意吧。”

荒殿一配合着起身朝他走過去。他有自信馬羅尼不會這麽随便對他開槍,畢竟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就算在這大發脾氣開槍殺人,也解決不了馬羅尼的困境。

“今天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供您思考,等下沒事的話,不妨去樓下的藝術館參觀參觀吧,薩爾馬羅尼先生,我先失陪了。”

他的話裏帶着意有所指的暗示,仿佛在告訴薩爾馬羅尼,只要他去看過那個在他眼裏絲毫不值得在意的藝術展,他就會改變想法了一樣。

“我們要不要把人攔下?”手下悄悄上前問。

“讓他們離開。”薩爾馬羅尼道。

薩爾馬羅尼原本也沒打算真在今天對他下手,只是想威懾一下。

思索了一會,他問:“我們有藝術館的邀請函嗎?我倒要看看,一個平平無奇的藝術展到底有什麽值得看的。”

.

這是一座純白色的大型藝術館,進入大門之後,館內的視野十分通透,巨大的中心大廳貫通到了屋頂。

館內共有三層,由陳列着無數展品的回廊,和被連接成三角形、圓形、方塊等幾何體的牆面分隔出的各式展廳組成。

穿着白色西裝,接受過簡短培訓的大學生講解員面帶微笑站在展品旁,為來往絡繹不絕的參觀者講解着展品。

“每位環指大師,都有着相對應的藝術派別的追求,請看這副雕塑——”

講解員戴着耳麥,對呆呆站在雕塑前的人們熱情說道:“相信大家一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畢加索風格的作品,如果大家過去有看過那副世界名畫《哭泣的女人》,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作品的靈感,正是來自于這幅畫。”

伫立在眼前的雕塑,是一個很難想象這名講解員是怎麽若無其事的站在它身邊的——支離破碎的人體。

畢加索的畫裏,是一個被分割糅合的女人的面貌。

而眼前的雕塑,則是由來自不同人類的眼睛,腦袋,鼻子,嘴巴,混亂拼接成了一張臉,用一種十分現實的手段将畢加索的畫作呈現了出來,臉、手臂和軀幹都通過獨特的銜接方式,擺出了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

那種視野上的震撼和沖擊力,讓人在一瞬間毛骨悚然得說不出話,和被所謂的藝術性震驚到難以言表之間徘徊。

薩爾馬羅尼一踏入藝術館,就看到了這個沖擊人心的畫面。

有人喃喃道:“那是......雕塑?”

講解員:“是的。哦,不用擔心這是什麽違法物品,我們既然敢公開展覽,就代表一切都是合法的,只是這個雕塑做得比較真實而已,嗯,我保證是這樣的。”

講解員的笑容讓參觀者的表情更奇怪了。

不,她這話怎麽聽都像是話裏有話啊!

而不遠處,還有另一個雕塑令人矚目。

那是一個全身純白,不停流淚的雕像。

有人好奇的問講解員:“他是真人扮演的嗎?他一直在哭,看起來很痛苦,而且他的嘴,是不是被縫起來了?”

講解員:“不,那只是一種會一直在噴水的機械裝置罷了。這只是一種藝術的表現形式。”

一些展臺上還放着一些諸如折斷的,長滿釘子的小提琴——被摧毀的音樂上綻放的新芽;人與獸結合的頭骨綻放的花朵之類的展品。

薩爾馬羅尼感到了強烈的暈眩,才在這地方待了一會,就臉色慘白。

不遠處,戴着眼鏡的提姆同樣表情難看。

而這,還只是一層。

講解員:“如果您感到了強烈的視覺暈眩,那麽請停留在一層,因為上面可能會讓您的身體産生更多的不适。”

不知何時,整個展廳都變得很安靜。

懷抱着各種目的進來的參觀者死死低着頭,完全不敢看态度溫和的講解員們的臉。

一個打算趁着白天來零元購順走些價值不菲的展品的人怔怔站在一個展臺前,大概是他停留得太久了,一個講解員貼心的來到他身邊問:“如果您想購買這件展品,可以到那邊的交易處進行手續辦理。”

如果是平時,他早就推開對方,搶了上面的展品就跑了。

但現在,他低着頭,完全不敢看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的臉。

明明對方只是個柔弱的女人而已,他卻總覺得莫名懼怕。

在對方又一次詢問他是不是要買下這件展品的時候,他白着臉瞥了眼展臺上的骨頭,帶着比哭還難看的笑,被威脅了一樣說:“是......是的。”

腦袋裏只有一句話:他得快點離開這裏。

這裏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許多鴉雀無聲的人在心裏冒出了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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