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監獄長
第047章 監獄長
都市......惡疾?
提姆和喪鐘同時想到了他們之前收到的那張基本無人在意的信函。
那張附有多翼圖案火漆, 落款為Limbus pany的信函。
那上面就寫了喪鐘,和這個詞——都市惡疾。
還有一句簡短的話,是什麽來着?
身受重傷的喪鐘喃喃道:“他們竟說我健康無恙......”
沒錯, 就是這句!
他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提姆意識到了什麽一般看向荒殿一。
如果這話是他說的, 這般嘲弄世人對惡疾視若無睹的話語,究竟是絕望之下訴諸于口的幽怨自憐,還是以惡疾為榮對人們拿健康“侮辱”他的輕蔑嘲諷?
這到底是他寫給喪鐘的來自哥譚這座城市的批語, 還是寫給自己的呢?
心中凝着沉甸甸的複雜情緒。
不管怎樣,喪鐘都是城市本身蓋棺定論的惡疾。無論城市對這些附着在自己身上的惡疾是厭惡,還是早已如同罪犯一般将之視為自己的标志和勳章。
他們目前還不知道[都市惡疾]算是個什麽等級的罪犯,但起碼能聽得出來,這是一種專門針對超級罪犯的評價等級。
哥譚對全體哥譚罪犯的罪惡進行了明确的衡量, 從此所有罪犯将不能再被混為一談,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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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罪犯也有三六九等了?!
提姆猛地捂住了心髒, 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在今天之前,人們随意的給各種罪犯安上“超級”的前綴, 但從來不會比拼到底是小醜更強, 還是謎語人更強,誰是老大,誰是老二。
稻草人也是超級罪犯,喪鐘也是超級罪犯,小醜也是超級罪犯,但他們的棘手程度完全不一樣。
然而今天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整個哥譚的格局都将被改寫。
就像現在, 喪鐘之前只知道豬面教授也是一名窮兇極惡的超級罪犯, 對他沒太多其他的想法,然而知道自己是[都市惡疾], 對方什麽也不是之後,他看向豬面教授的眼光就變了。
當戈登警長來到被擔架擡起來的他們面前,惡狠狠的宣布他們會被送去阿卡姆的時候,喪鐘甚至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滿臉不滿的抗議:“他算什麽東西,也配進阿卡姆?”
戈登警長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完全沒想到他在乎的竟然是這個。
他沒搞懂他這是什麽腦回路,難道進阿卡姆是什麽榮譽獎章嗎??
以為他故意找事挑釁,戈登警長嚴肅警告道:“不要以為你們是超級罪犯——”
“哈?”話沒說完就被喪鐘更大聲的打斷了。
他滿臉嫌棄的看着豬面教授:“你們管他也叫超級罪犯?什麽玩意都配跟我一樣被稱作超級罪犯了嗎?”
那厭惡的語氣就像是十分瞧不上豬面教授,有種沾到了髒東西的嫌惡。
“我可是[都市惡疾],我擁有魔彈射手,你們都看到了,那是多麽——令人着迷的存在,他是什麽?”
豬面教授:“啊啊啊啊!”
整個人心态直接爆炸。
豬面教授:“從沒有敢這麽當面瞧不起我!”
喪鐘冷漠:“就瞧不起你怎麽了,你能做什麽?一個連恐懼都沒有的無名小卒?你也敢跟我相提并論?”
豬面教授:“啊啊啊啊啊!!!”
他被氣得直吐血,差點連束縛帶都按不住從擔架上彈起來,什麽都顧不上就要沖過去刀了喪鐘。
豬面教授不知道什麽是都市惡疾,但這個詞一聽就不是什麽誇人的好詞,按理說他也不至于非要得到這個稱號不可,可是——
喪鐘都有的恐懼投射,他竟然沒有!!
哥譚人根本不害怕他,也完全不在乎他嗎?明明他在哥譚也該是個數一數二的人物才對!
“不,我不能接受!”豬面教授大喊着。
分明有很多人都在害怕着他,現在這不就是在說,他被哥譚人當成小醜一樣愚弄了嗎?
他們表面上表現得好像很害怕他,實際上,他們不僅不害怕他,說不定還在心裏嘲諷他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豬面教授之前可能不在意這些,但他現在簡直在意得要命!憑什麽就他被宣判為岌岌無名的普通人!他明明——明明也幹了很多壞事!
見多了罵他是惡徒混蛋的人,數落他是超級罪犯的人,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會因為不夠壞而被踢出哥譚超級罪犯的行列!
還被喪鐘拿那種輕蔑的語氣跟他說話!!
“我要殺了你!”他大喊着。
喪鐘連個眼神都懶得再給他。
“你最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再對我這麽沒禮貌,我就親自動手好好教教你,對待那些你根本惹不起的人的時候,到底該怎麽做人。”
完全接受不了自己什麽也不是的事實,豬面教授直到被拖上急救車都還在不甘的大喊着。
與之相比,喪鐘完全呈現出了另一種狀态。他就像得到了榮譽勳章的士兵,挺胸擡頭的躺在的擔架上,整個人神采飛揚,得意的笑聲就沒停下來過。
戈登警長都要懷疑一下他怎麽就瘋了的程度。
還是提姆正巧在旁邊解答了他的疑惑。
“喪鐘被評為[都市惡疾],而豬面教授什麽都不是,然後他們就這樣了。”
說完這句話的提姆自己先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胸悶氣短,臉色蒼白地吐出一口氣。
罪犯之間竟然還進化出了弱肉強食的鋼鐵叢林法則了?他們難不成還要弄出個罪犯排名嗎?
完蛋了,他們哥譚到底是什麽人間煉獄啊!
他在背後滿眼血絲的瞪着某個一臉無辜,完全沒有自己一手将現狀推向這個局面的自覺的人。
“他絕對是故意的。”提姆有氣無力的呢喃。
艾因亞當是哥譚罪惡和恐懼的化身,他這麽做會刺激到那些罪犯,相當于給哥譚的罪犯打了針興奮劑。
這樣下去哥譚的罪惡一定會越來越強大,簡直暗無天日。
但他們又拿他沒辦法,從人類的角度上,他本人又沒做任何違法的事,不能直接把人抓起來。
從非人類的角度上,管他也沒用,他既是哥譚人對哥譚這座城市的恐懼投射,那個所有人最大的恐懼,就算把他抓起來也于事無補。反正只要哥譚人還在,恐懼也會一直存在,罪惡也永遠不會消弭,這麽說還不如去管管哥譚人。
除了哥譚人,誰管得住哥譚的黑暗?
難道大家就不能想點充滿光明和希望的事嗎!哥譚人腦子裏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啊!
提姆恨不得能站在哥譚市政大樓的中心呼喚愛!
還能不能幫助他們哥譚的希望支愣起來了!
想到家裏躺着的昏迷不醒的病秧子哥譚之光,他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前途渺茫。
這種時候,他不由想到了平行世界的魔法少女。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意識到那個他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看似有病的選擇,他為什麽要舍棄黑暗騎士,走到臺前,成為人們視線的焦點,成為一個站在光明下的英雄,一個亮閃閃的偶像。
雖然這樣看起來蠢透了,還仿佛他有什麽變态的癖好,但不這麽做哥譚人根本就沒救了!!
因為提姆的話,想起自己也收到過那封神秘信件的戈登警長正擰眉思索着,忽聽身邊身家百億的年輕總裁喃喃道:“韋恩集團有開設偶像培訓公司嗎......不知道我現在去學唱跳表情管理還來不來得及......”
戈登警長猛地扭頭看向他,滿臉震驚。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提姆回過神尴尬的笑了一聲:“我說着玩的。”
但戈登警長還是滿臉懷疑,提姆只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臉坦然的目視前方。
蝙蝠俠已經趁着事情塵埃落定先一步離開了,等他們想找的時候,早已抓不到人影。
警車在藝術館外面排城了長龍,這一次他們幾乎得把白天來參觀藝術館的所有人全都抓了,順便還有很多的屍體需要處理。
由于環指拿出了監控,證明是那些人先襲擊了藝術館的工作人員,而且有不少人手裏不是拿刀就是拿槍,又基本都有罪案前科,就算環指本身的行為就很喪心病狂,他們也殺了不少人,警方也只能承認他們是正當防衛。
闖進別人家裏開槍就得做好被反殺的準備。
借着逮捕罪犯的機會,戈登警長又一次帶人搜查了環指的走廊。
環指的人可以說是相當配合,根本沒有要阻攔他們的意思,戈登警長卻怎麽也找不到之前的那條走廊了,就算把環指翻個底朝天也沒用,怎麽查都查不出半點問題來。
“額,他們就是搞得藝術有點非主流了點,其他的倒也沒什麽吧。”一個警員站在某件展品的面前一臉一言難盡說道。
周圍環指人員臉上的笑容,就像是打在臉上的巴掌,無論戈登警長知道多少他們的秘密,無論他心裏多清楚他們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藝術館,他們是很危險的存在,得把他們趕出哥譚,也于事無補。
他拿不出證據。
跟他一同去走廊的其他警員還被洗了腦,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那些事了。
到底有多少人會相信他的話,會相信他曾到過那樣一條危險的走廊,看到了環指在背地裏暗中進行的不知名的危險研究,而不會把他的話當成是臆想呢?
答案如何,他自己心裏有數。所以他什麽都沒說。
将罪犯一個個壓上車,戈登警長不由有些心情郁悶的将煙頭丢在地上用腳碾滅,他走到站在門口和小警察交談完的本傑明面前,壓低聲音道:“我會一直盯着你的,在哥譚老實點,別想做什麽壞事。”
“既然到了哥譚,就得遵守哥譚的規矩,懂嗎小子?”
本傑明微笑着點頭。
這個人從面上絕對挑不出來一點毛病,讓戈登警長有種無處落手的感覺。
荒殿一從本傑明身後走出來,“警長。”
見他們有話要說,本傑明自覺地走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面對荒殿一,戈登警長心情還是有點複雜的,可以說是他們合力抓捕了豬面教授,順便還附帶了個喪鐘和其他零散罪犯。
雖然他的身份背景目前看來也很危險,但他到底還是在他迷失在環指的走廊上的時候,用自己的身份把他還有其他警員從那個危險的地方安全帶出來了。
身份立場不明,行事亦正亦邪,讓人摸不清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夜上華燈,紅藍警燈在兩人臉上交替閃爍。
戈登最終還是沒有追問那些萦繞在他心底的疑惑,他只是定定看着他問:“你不是哥譚的敵人,對吧?”
荒殿一愣了下:“當然。”
戈登松了口氣,疲憊朝他擺了擺手:“行了,那沒事了,記住你說的話。”
接觸這段時間足夠他發現,這人基本上有問必答。
至于他有沒有騙過他......
反正戈登警長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對方幾乎沒有說過一句假話,比如環指的事,就算最後發現環指比想象中威脅更大,那也不能怨他沒提前說。
他很可能主觀上根本意識不到環指的危險。
戈登想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蝙蝠告訴他艾因是故意借機誘導他配合在哥譚制造犯罪和混亂,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會演變成如今這種情況。
那就是艾因亞當本身的身份,遠比環指這樣的組織高出了太多。
人只會對那些會對自己産生威脅的事物,才會有“他很危險”這樣的意識。
而如果艾因亞當所屬勢力的威脅性,遠遠高出了環指,環指本身就已經十分懼怕他了的話......那還要他怎麽産生環指是危險的這種感覺呢?
[The Wings]。
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隐秘組織。
戈登警長深吸了口氣,将這個詞牢牢記在心上,轉身正要離開。
被他的話弄得摸不着頭腦的荒殿一趕緊叫住了他:“等等,警長,我還有話沒說呢?”
戈登警長一臉不耐煩:“你還能有什麽事?要說趕緊說,這麽多犯人回去光是做筆錄就夠加班到明天早上了。”
荒殿一不可思議:“我們一起抓了這麽多罪犯,你打算全都獨吞了?”
戈登警長迷茫:“什麽?”
荒殿一立馬擺出了嚴肅的表情:“警長先生,做人不能這麽不厚道,這次我也是出工出力,忙前忙後了好幾天,我可以退一步,其他人可以都歸你,但豬面教授和喪鐘必須是我的!”
要不是對方代表着哥譚警局,考慮到今後的長期合作和發展,他想跟哥譚警局打好關系,這些罪犯他是一個都不願意讓出去的。
他也不是目光那麽短淺的人。
只是豬面教授和喪鐘真的不能再退了,他在系統那還欠着債要還呢。
荒殿一正了正神色,打起精神做好了跟哥譚警局讨價還價的準備。
戈登警長沉默許久,“.......啊?”
罪犯是什麽值錢的好東西嗎?
他為什麽一臉他要跟他搶寶貝的表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