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監獄長

第049章 監獄長

街對面暗中監控着藝術館動向的人放下望遠鏡, 轉身撥通了一個電話。

“科波特先生,喪鐘被警察帶走了,我們不知道裏面具體發生了什麽, 我們之前提前安排好僞裝參觀者送進去的人, 他們全都死了,一個都沒剩下。”

他的語氣格外凝重。

安排人潛伏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考慮到了多種可能, 事前準備得很充足,按理說,就算被人拿槍指着腦袋,那些人也不可能交代自己的身份,不會洩露出任何信息, 為什麽他們還是死了?

問題出在哪,到底是哪個環節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導致他們最後全變成了屍體?

這個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電話那邊的哥譚犯罪大師,企鵝人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沉吟了一秒:“讓我們在警局裏的內應行動起來, 去襲擊押送車, 把喪鐘放走,今晚不能讓喪鐘就這麽回到阿卡姆,致使今天的真相被這麽埋葬,我要喪鐘将當時他看到的一切傳到每個哥譚人的耳朵裏。”

企鵝人最近失眠了。

從他在郊區某個廢棄工廠裏發現了一根金枝開始。

起初他以為自己幸運的發現了一個諸神遺落的寶物,也或者是一個來自外星的神奇物質。

他以為自己撞了大運,結果卻是噩夢的開始。

企鵝人在暗中開啓了研究,但沒等研究有什麽進展, 他先陷入了麻煩,

從得到金枝的那天起,他就一直被噩夢糾纏。

在夢裏, 他看見了一個一半紅一半白的說話怪異的小醜,他說......他叫奧斯瓦爾德!

和企鵝人的名字相同,那古怪的笑臉就像是在說:沒錯,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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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小醜奧斯瓦爾德便長出了六條拿着匕首的猙獰手臂,朝他撲了過來。

更可怕的是,那個小醜有一米九多!企鵝人站在它面前被襯托得就像個小孩!

每個該死的夜晚這可怕扭曲的小醜都會拜訪他,他還在夢裏數次肢解了他!

企鵝人不得不去看了心理醫生、精神科醫生...總之各種醫生,他們說那可能是潛藏在他心中的恐懼之類的狗屁東西,企鵝人是一點也不信,醫生給他開了藥,但那些藥根本就沒有用!

他仍然在每個夜晚被可怕的小醜奧斯瓦爾德追殺。

然後不久前,他的眼線在哥譚大酒店看見了“稻草人”,還有那個跟他一樣,僥幸或者可以說不幸被金枝選中的男人。

企鵝人接觸過金枝,所以,他十分清楚那個人宣稱的,所謂那些怪物是哥譚人的恐懼的設定,完全就是在扯淡!

就像他夢裏見到過的那個小醜一樣,一切都是金枝的力量在搗鬼。

而那個男人只不過是借助了金枝的力量,那編織噩夢的能力,制造了一個彌天大謊。

随着對方的謊言被傳開,被更多人相信,噩夢演變成現實,企鵝人的噩夢也變得更加恐怖起來。

他看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灰暗世界,一個絕對不存在希望的絕望世界,漆黑,又或許是潔白的、長有巨大翅膀的生物在天空上飛着,各式各樣的怪物攀附在樓頂上,游蕩在街道上蝗蟲一樣啃食着這個世界......

然後他看到了星球的解體。

就像一塊被烤幹了土渣那樣,輕輕一捏就碎了。

那麽輕易,也那麽令人震撼。

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謊言,事情在走向一個極度糟糕的局面。

他變得糟糕的噩夢就是證據。

“或許他也因為接觸到了金枝做了噩夢,然後受夠了被噩夢折磨,受夠了那些只會說這一切都是幻想,好好睡一覺休息一陣子就會沒問題的蠢貨,想把噩夢裏的一切全都帶到現實裏,讓那些輕描淡寫說問題不大的人自己親眼看看這些噩夢,把巴掌親自甩到那些人臉上,然後再拉着所有人沉淪。”

他一定是要讓這折磨自己的噩夢毀了這個世界。

企鵝人順理成章的想到。

不怪他這麽迅流暢迅速地把那個人的行為和這一套理論結合起來。

因為他現在就滿腦子都是同樣的念頭。

他已經一個多月——整整一個多月!沒有好好合過眼了!

任何人總是沒法睡覺,都會抓狂得想毀滅世界!

但是企鵝人顯然還沒有那個人那麽瘋狂。

他還不想死,更沒有拉着全世界一起死的意思。

“也或許是對方的病情比我還要嚴重,所以比我更早被逼瘋了。”企鵝人不由猜道。

畢竟他只是摸了金枝一下就噩夢連連,而情報顯示,那個男人似乎把那玩意弄進了身體裏,誰知道他現在什麽情況。

反正作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企鵝人必須阻止他——

阻止那個瘋子拉着整個世界,給他如今八成十分脆弱的神經陪葬。

所以他必須拆穿那個人的謊言,讓他聲名狼藉,讓所有人都不再相信他,以阻止他利用金枝的力量将噩夢延申到現實中。

然後就是要想辦法殺了他,讓他帶着他身體裏的金枝,還有那沒有盡頭的噩夢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他。”

企鵝人完全可以負責的說,這人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

只不過現在光是殺了他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關于“恐懼”的流言早在哥譚大酒店那天就已經散開,謊言的源頭死了也無濟于事,必須徹底、不留情的在公衆的面前證實他是個騙子,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謊言徹底被殺死,否則這個謊言就會一直存在,一直會有人相信。

這個謊言會成為一個永遠也殺不死的怪物。

企鵝人相當熟悉這一套。

只要不是被徹底錘死是假的,就總會有人相信那是真的。

所以他找上了喪鐘,并叫喪鐘當面揭穿他。

別人不知道,但企鵝人清楚那個人說了謊,稻草人怪物可能只是那個人噩夢裏的生物,就像他噩夢裏瘋狂追逐他的、跟他同名的小醜一樣,只是恰巧長得和哥譚的稻草人一樣罷了,他絕對弄不出第二個令人信服的,能和喪鐘對應上的怪物。

他這一手是一定會成功的。現在只需要把喪鐘弄出來,不讓真相被掩蓋住。

企鵝人唯一不解的就只有一件事:

“為什麽蝙蝠俠看起來像是站在了艾因亞當那邊?”

那個男人到底用了什麽花招把蝙蝠俠都籠絡住了?

一個奇妙的、令企鵝人自己都覺得微妙的事實,就目前的狀況來說,他是貨真價實的救世主了。

全世界的人都該感謝他此刻做出的努力。

他為他們揪出了一個将要毀滅世界的罪人。

.

夜晚一輛押送重要犯人的囚車晃晃悠悠停在路邊。

副駕駛上的警察推了推身邊的同事,确認對方睡着了之後,拿上鑰匙下了車門,繞到後面。

打開車門,他對上了病床上喪鐘的視線。

經過急救治療之後,超級傭兵經過改造的身體以超出人類想象的速度飛速愈合,到了這會,喪鐘已經可以自己掙斷束縛帶把手铐連着欄杆一起扯斷。

同行的豬面教授就因為傷勢嚴重,身體情況惡化先轉去了醫院。

把接受治療情況穩定的犯人交給阿卡姆監獄的人,戈登警長就先一步回了警局。

這次跟着他一起行動的警員還經歷了一次洗腦,必須進行一次系統深入的檢查他才能放心。

押送車上跟着的是阿卡姆的獄警,還有幾個警局派遣跟随的幹員。

這會全都陷入了昏睡。

喪鐘對會有人來救他這事并不意外,他這次的雇主不像是輕易會放棄目标的人。

而且能量還挺大。

他揉了揉手腕坐起來,第一句話就是:“我的任務失敗了,告訴你們老大,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

他這麽一說,把打開押送車放人的警察給說愣了。

“這就得您親自去解釋了。”

喪鐘從車上跳下來了,沒說好還是不好,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作為企鵝人在警局的二五仔,這名警局幹員只負責完成今晚的任務,其他的他可不想多摻和,等确認任務完成,沒出什麽意外,他就打算把自己也打暈,裝作他也是有人劫囚的受害者,他什麽都不知道。

正要動手,忽然發現路燈下的影子有點不對勁。

那個影子看起來似乎在動。

但是影子怎麽可能自己動?

他打了個冷顫,腦子立馬精神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掏槍,對準了路燈下的影子:“誰在那裏!出來!”

難道有人看見他剛才放走了喪鐘?

既然如此,那他必不可能放過目擊者。

心中閃過殺意,他拿着槍謹慎的向那個可能藏着人的角落前進,故作輕松道:“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如果你遇到了麻煩,可以向我求助,我是哥譚警局的警察,你迷路了嗎?我可以開車把你帶回家,你家在哪?”

他嘗試跟對方搭話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随着他的腳步逐漸接近那個活動的物體,待到他看清了那裏站着的人,警察拿槍的手猛地一哆嗦。

路燈光線的死角下,一個長着蟲類肢體的人類舉起了鐮刀樣的前臂。

噗呲——

前臂捅進了警察的胸膛。

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順着蟲臂流了滿地。

......

拍賣會開始了。

受邀前來參加拍賣會的貴賓們帶着新奇一一落座。

有人配合的戴上了頭紗,低下頭,甚至還能跟身邊的人調侃着:“這感覺讓我回到了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我老媽讓我低着頭蒙着眼睛,等我再睜開眼睛,你猜怎麽着,我面前有一輛限量款蘭博基尼!”

“他們最好能拿出比那時更大的驚喜,不然我可就要不高興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配合這樣的小把戲。

一個富商指着前排某個交疊着雙腿,拿着本書悠哉游哉看着的人。

“他就沒蒙住頭,你們為什麽不管他!”

接待員微笑:“當然是因為,大師的藝術品能被那位注視的話,是一種求之不得的榮幸呢。”

“他?他是誰,我從來沒在哥譚任何一個上層聚會裏見過他!”

“這個不方便透露呢,如有需要,您可以自己嘗試向他搭話。”接待員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說道:“畢竟這樣的存在,也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搭上他,說不定能讓您一飛沖天呢。”

一飛沖天?哦天吶,已經多少年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了,他是把他看成是那種到處求人拉投資岌岌無名的窮鬼嗎?

他就是哥譚的天的一份子,再往上還能怎麽飛?他根本不需要飛,他才是那個別人争相攀附的人。

但接待員那副理所應當的态度還是令富商有些驚疑不定,作為受邀前來的人,按理說這裏的工作人員不會不知道他的身份,對方卻還是對他說了這種話。

尤其是在看到提姆德雷克,竟然主動坐到那個人身邊,跟那個人搭話的時候。

荒殿一坐在一個視野最好的位置等待拍賣會開始,他也很好奇本傑明會拿出什麽東西來拍賣,本傑明之前神神秘秘的說要讓他保持期待,不肯告訴他。

提姆和布魯斯狀似無意地在他一左一右坐下。

提姆往他手裏的書上看了一眼,自然的開口:“你在看卡夫卡的《變形記》?我知道它,我中學的時候還被列為必讀書目來着了。”

“主人公好像是叫格裏高爾來着,一個某天早上睜開眼就變成蟑螂的可憐男人,對吧?”

荒殿一翻了下一頁,糾正道:“是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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