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古祭06
第45章 古祭06
“要進去嗎？”李明看着這黑漆漆的洞口，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天快亮了。”
紀回擡頭望了眼天空，這一夜他們找路真的花費了不少時間。
“回去吧，今晚如果找不到線索，明早也不用回去了。”
衆人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找到了線索，還是該恐懼晚上還要來這裏。
“走吧，做好記號，晚上直接過來。”
幾人回到屋子的時候，天剛剛蒙蒙亮，村裏也傳來了雞鳴。
還好，趕回來了。
推開房門，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梁丘葉臉色一變，快步進了裏屋，就看到了手上纏着繃帶的曾一偉，還有靠在一邊臉色蒼白的賀同。
紀回皺了眉，瞥了眼另一邊直勾勾盯着他們的其他土著小孩，走了過去。
“怎麽回事？”
“碰到面具人了。”齊羽臉色陰沉，咬牙道：“那人和怪物一樣，舌頭很長，還帶刺，曾哥手被碰到傷了，小賀為了幫我們先回來，一個人把面具人引開了，但也受了重傷。”
賀同嘆了口氣：“只可惜線索還沒有找到，而且我還把曾哥的槍弄丢了。”
曾一偉安慰道：“沒事，我們還有別的武器，不要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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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丘葉臉色并沒有好轉：“你們的傷怎麽樣？”
“還好系統背包準備了應急的醫藥箱，能先給他們暫時處理下。”徐勝皺眉道：“曾哥的還好，包紮一下就行，小賀更多的是內傷，只能先吃止疼藥緩解。”
徐勝三人的狀态還算不錯，紀回瞥了眼牆角仍然捆着的人，問道：“你們呢？昨晚怎麽樣？”
楊小白哭喪着臉，抓了抓頭發：“這些小孩兒半夜一直盯着我們，大喊大叫的，說什麽我們完了，出去的人被污染了什麽的。”
“然後那被打暈的人也醒了，好像很害怕，眼淚鼻涕一直流，也一直說完了完了，誰要發怒了。”
羅非凡接道：“估計就是龍神了，後來他們實在太吵，和他們講話也不聽，我們就幹脆都打暈了。”
“……”
“你們呢？有什麽發現？”
“差不多。”梁丘葉道：“只是找到了地方，具體的晚上再去探探，昨晚來不及了。”
想到什麽，林向陽看向紀回，小聲道：“對了，我們昨天發現，只要天一黑，村民們就會跪在家裏，拜一幅畫像，而且他們房子的門窗沒有對着西面的。”
紀回眯起眼，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梁丘葉視線也轉向他：“所以不光是動物怕，人也怕龍神。”
“又敬又畏。”
紀回颔首，垂眸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所以只有面具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對。”賀同瘋狂點頭：“我懷疑他不是人，那力氣、個頭，最主要的是他的舌頭……就是蛇信子啊。”
紀回梳理着思路：“我們做個假設，把幾種可能都枚舉一下。”
“首先，面具人肯定充當的是祭司、也就是什麽神的使者這種角色，因此在村裏的地位必然不低。”
“他的屋子裏秘密最多，今晚必須打探到消息。”
“但是一定要制定好計劃，我們不能損失任何一個人。”梁丘葉補充道。
“這個角色，在村裏是除龍神以外，甚至是超越龍神的存在。”
“為什麽？”楊小白一愣，沒有想明白。
“對啊，大家不都是最怕龍神嗎？”賀同同樣疑惑道。
羅非凡睨了他們一眼：“校長和班主任，你怕誰？”
“……”二人恍然大悟。
“村民們有沒有見過龍神，還是一直都是通過所謂的這個祭司的感知和傳達，都是一個問題。”
紀回接着道：“他說龍神是黑就是黑，說龍是白那就是白。”
“他在村裏，有絕對的話語權。”
“皇帝還有大臣一起發表意見，底下人做事，人多口雜的，但是在這裏，他就是一言堂，沒有人懷疑過他。”
“這也是他不會在晚上和大家一起跪拜的原因。”
“當然，如果是人，那還好說，但是聽你們的描述，我對這點保持懷疑态度。”
“就算再是怪胎，也不存在有信子。”
“但是你們看到了，所以我把他當作怪物處理。”
梁丘葉打斷道：“又或者可以說是妖怪。”
“對。”紀回翹着腿，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麽，看向梁丘葉：“和龍相關的妖，又有信子，你能想到什麽嗎？”
“蛟。”梁丘葉應道：“還有螭。”
“蛟更似龍形，也和龍最接近。”紀回解釋道：“但是螭，形似蛇。”
羅非凡回憶片刻：“我想起來了，我一起好像看到過這種神怪資料，螭的話，古代的同字可是魑魅魍魉的‘魑’啊。”
“對。”紀回點頭：“雖然我們平時把它視為吉祥，但是古時的這個同字，我認為不是空穴來風。”
“有好有壞呗？”
“沒錯。”
“不管了。”賀同搖搖頭：“反正，就蛇妖呗，我昨天還把他手打傷了，今晚我們注意，一定沒問題！”
紀回笑了笑：“你倒是樂觀。”
賀同“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覺得怪吓人的，但是聽哥你這樣一說，我覺得知道是啥了，反倒還好了。”
“未知最可怕。”林向陽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有點疑問。”徐勝看向紀回：“如果螭真的存在，那龍神呢？”
“存不存在不重要。”紀回笑了：“我現在更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看看這龍神，到底是黑是白。”
然而他們根本沒有等到晚上。
臨近傍晚，屋門突然被打開，進門的人身材高大，幾乎擋住了室外透進來的全部陽光，讓本就昏暗的室內氛圍更加詭秘黑暗。
所有人警覺地擡眼。
大家從淩晨回來後就一直在睡覺休息，這動靜顯然将人都吵醒了。
梁丘葉反應很快，聽到聲音立刻将那唯一的成年人藏到了床下，用床單擋住。
賀同也跟着一起躲了進去。
裏屋門外，面具人冷冷地看着被捆綁在一邊的那個成年體驗者，緩緩伸出了手。
男人雙目圓瞪，眼淚鼻涕流個不停，身下也傳來了腥騷的氣味，看着龐大鬼面逐漸靠近，直接暈了過去。
他也再也沒了醒來的機會。
手緩緩伸出，捏住了男人的脖頸，躲在門後的衆人只聽見斷裂的“咔嚓”一聲，随後就從縫隙裏，看見那人被丢出了屋外。
那雙眼又轉了過來。盯向了這邊。
門後的人瘋狂後退，迅速找到隊友站在了一起。
房門被推開，面具人掃視了一圈又一圈。
好像在尋找什麽，又像是在……挑選什麽。
衆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緊緊盯着面前的怪人。
紀回擡眼看去，一眼就看見了牆角神态不一樣的土著孩子們。
先前那個小女孩，滿臉希冀，與先前死氣沉沉的模樣完全不同，那雙眼一下明亮起來，好像閃着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具人。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火熱，面具人一下也終于将目光鎖定在了她身上。
手臂擡起，面具人沙啞地聲音響起。
“你。”
小女孩欣喜不已，飛快地跳下了床跑到了對方的身邊。
将近兩米高的人緩緩彎身，剛剛捏斷人脖子的手，罩上了女孩的頭。
冷汗直流，衆人皆驚懼地往後退了點，甚至有人閉上了眼。
下一秒，女孩的頭是不是會被掰下來。
紀回視線絲毫沒有躲閃，盯着那二人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一雙手伸到面前，紀回轉頭，看着是梁丘葉，好像是想替他遮住眼睛，以防他看見可能發生在眼前的血案。
“……”
握住那雙小小的手，紀回将它摁了下去，看着梁丘葉搖了搖頭，做了口型。
“不用，謝謝。”
面具人會動手嗎？
紀回覺得不會。
孩子們如果是被圈養起來的祭品，那麽應該是以存活的狀态被供奉過去。
昨天被殺的兩個體驗者，就證明了死亡是贖罪的方式。
果然，面具人寬大的手掌輕捏着女孩的頭顱，帶動着她左右轉了轉，就像是檢查什麽東西一樣。
片刻後，他放開手，再次點了點頭。
女孩幾乎喜極而泣，跑到了房裏屋門邊繼續等待。
還是同樣的視線，宛若探照燈般開始掃視。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連粗重的呼吸聲都能聽見，就在這時，有人動了。
衆人的目光霎時間轉移了過去，包括面具人，都側頭看向穿過人群走上前的孩子。
齊羽幾人只覺得腦子又要炸了。
紀回緩步走向前，直到面具人跟前才停下，慢慢擡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眼前的人。
這眼神，和剛剛小女孩幾乎一模一樣。
甚至還要熱烈。
其他人驚愕不已。
他在幹什麽？！送死嗎？
然而Waking的人瞬間明白了。
他們的紀老師啊。又開始了……
青灰膚色的手掌罩在頭上，那力道不重，但也不輕，摁着他的頭來回打量着。
面具人檢查的時間有點長，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終于看見他松開了紀回的腦袋。
“不錯。”
這是他進門以來說的第二句話。
聽語氣居然是誇贊。
紀回眨巴了下眼睛，逼出了喜悅的淚水，興沖沖地站到了女孩身邊。
他感覺到了身邊的人哀怨嫉妒地看了自己一眼。
這丫頭還記仇呢。
衆目睽睽之下，紀回跟着面具人離開了。
屋裏沉寂了片刻，随即嘩然不已。
“瘋了嗎？”
“他就一個人啊……”
“天啦……他會死吧。”
“他在想什麽呢？”
“……”
齊羽幾人的目光也轉向了梁丘葉，就見他們隊長雖然蹙着眉，但是面色還算平靜。
離開時，他看見了紀回遞過來的眼神。放心。
【作者有話說】
讓我先歇一天…再……再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