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沙漠搜尋,地下冰窟

第83章 沙漠搜尋,地下冰窟

要快點恢複, 快點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然後去找星星。

阮栖閉了閉眼,問:“你今天不出去嗎?”

弗拉嘴巴裏嘎吱嘎吱地咬着什麽, 造型像狗尾巴草,可能是什麽零食,正抓着一根遞給她。

“你吃這個,是甜的——今天不出去了。”

萬一她前腳走了,後腳阮栖暈倒在家裏怎麽辦?

救人救到底嘛。

“那你,”她說的有點慢, 但是絲毫聽不出來是因為不熟悉語言,“沒有別的事情嗎?”

弗拉呆了兩秒,大概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深入地思考。

然後她搖頭, “基本沒有吧。”

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其實也只有這一件而已,其它都是順帶的, 不重要的。

……為什麽能這麽閑?

阮栖看着她,一時沒什麽話好說。

不知道弗拉理解到了什麽意思, 她轉身又去扒拉起零食堆。

一袋紙包裝的零食被遞過來。

阮栖只好接過,捏在手上。

不出去, 她怎麽摸索外界環境呢?

但她也不好直接勸弗拉出去。

弗拉又倒了一杯水給她, 然後轉身進了她那個小房間的門。

阮栖記得,這個房間應該同時負擔起了書房和實驗室的作用。

弗拉不知道在裏面折騰什麽,時不時就傳來一聲小小的爆炸聲。

然後過了一會, 她灰頭土臉地出來了。

“給, 我按照書上寫的配置的魔藥, 可以穩定身體狀況。”

阮栖雙手接過,“謝謝。”

雖然用不上, 但弗拉的這些人情她都會放在心上的,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

不可以辜負別人的好心。

弗拉經常笑,一笑就把眼睛都笑眯起來,看上去就很快樂。

“沒關系,這不算什麽啦。”

阮栖搖頭。

她試探說:“其實你不用管我,我感覺身體好多了。”

是因為她才不出門的吧。

弗拉上下看了看她,“真的?”

好像是比昨天看起來好多了……連說話都比昨天多了。

對于阮栖說話頻率變高這回事,弗拉一點也不奇怪。

這不正是她慢慢信任了她,願意表達自己的想法了嘛。

弗拉擡頭去看外面的天色,大概是在确定天氣情況。

“也不是不行——你身體真的好了嗎?外面動不動就起風沙,出事了的話很難及時救治的。”

阮栖肯定地點點頭。

她現在确實好多了,除了弦依舊不穩定以外,那種痛感幾乎消失不見了,眼睛接觸陽光也沒那麽疼了。

……可能是她穿越來的時候受到了創傷,導致身體出了點問題,才會那麽疼的,現在已經好多了。

她一定要出門的,要接觸更多的東西,才能找出恢複弦的辦法。

不然怎麽去找簡星。

弗拉嘎吱嘎吱地咬零食,很有韌性的一條肉幹。

她吃完抹了抹嘴,回房間裏收拾東西。

“走吧,趁着太陽正好。”

阮栖猜,大概是因為晚上更容易起霧,所以比白天更危險吧。

尤其這個世界白晝時間很短的情況下,更要抓緊時間了。

弗拉收拾了一大背包的東西,明顯比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帶的東西要多。

她遞過來一串手鏈。

“戴好,這樣就算走丢了,也不容易出事。”

那串手鏈也是那種會發光的材質,大概有什麽驅除霧氣的效果吧。

阮栖接過,戴在手上。

弗拉撓撓腦袋,想了想應該沒什麽缺的了,才打開大門出去。

她把昨天晚上挂上去的四盞燈給取了下來,放回房間裏。

然後才說:“走吧。”

“嗯。”

阮栖注意到,那些燈表面是某種透明材質的外殼,裏面應該也是手鏈一樣的東西。

忽略會發光的特點,其實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石頭而已。

弗拉背着包走在前面,阮栖雖然也背着包,但明顯沒有她的重。

大概是不想她負重太多,但又擔心萬一走丢了沒物資怎麽辦。

荒漠裏就算沒有沙塵暴的時候,也總是有風起,沙子卷着,順着衣領袖口鑽進去,整個人都慢慢變得沉甸甸的,負重越來越多。

要不是靴子高一點,這會鞋子裏面應該也全是沙子。

阮栖稍微調整了一下面罩,弗拉給她系的時候可能是怕面罩掉下來,系得有點太緊了。

她松了口氣,看了看周圍。

大漠風光只在第一眼的時候驚豔,自己走上幾個小時就恨不得當場躺平了。

漫長的一段路,永遠只有相同的景色。

弗拉手上拿着指南針模樣的東西,順着箭頭的指示在荒漠裏走着。

她的鞋印短暫地存在過,很快就被風沙掩蓋掉了。

她邊走,時不時還回頭看,生怕阮栖一個不注意就消失不見了。

那應該不是指南針,更像是明确指向某個地點的。

阮栖想,找到那個地點或者那個東西,大概就是弗拉要做的事情。

一路上也算平靜,她們中途有歇過十分鐘,喝了點水又繼續上路。

“真的沒事嗎?在沙漠裏走路很累的。”

弗拉問她,大有一說有事就立馬返程的架勢。

阮栖搖搖頭,頓了一下,又說話強調一遍,“沒事。”

她沒感覺很累,完全在承受範圍內,身體恢複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好吧,不舒服記得跟我說啊,你背包夾層裏面也有藥劑,比較萬金油的那種恢複劑。”

“嗯。”

弗拉繼續埋頭趕路,時不時看一眼手上指針的方向。

阮栖出現之前,她每天真正要做的事情其實也就這個了——順着指示,找到它。

長久不變的景色讓這段時間無限拉長,趕路總是枯燥乏味的。

弗拉早就習慣了,平時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現在還能有個同伴說說話,她很滿足了。

……稍微有點舍不得讓阮栖離開了,兩天後就又得一個人在沙漠裏了。

……不行,人家有自己的生活啊,在沙漠裏只能像她一樣,哪裏也不能去,跟坐牢也沒差了。

弗拉悄悄嘆了口氣。

哎,難得碰到個活人,最後還是要離開。

“滴滴。”

手上的指向表突然滴滴作響,弗拉知道,是到地方了。

那東西現在就在腳底下,就是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挖出來。

她反手從背包上取下鐵鍬,直接開始挖沙大業。

阮栖走過來,“需要我幫忙嗎?”

她不懂她這會在幹什麽,挖沙子找什麽東西嗎?

弗拉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幫我望風就好了。”

“要是你看到遠處起霧了,咱們就立馬跑路。”

“好。”

阮栖應了聲,也沒硬要幫弗拉挖沙子。

她畢竟很多東西都不清楚,上手容易幫倒忙,還不如觀察環境動向。

弗拉一下一下把腳底下的沙子給掘開,地底下的沙子有一點濕潤感,附近應該是有水源的。

不過水源對弗拉來說根本不重要,她要找的東西比水重要多了。

“叮——”

是鐵鍬鏟到東西了,弗拉立馬上手拂開表面的沙子。

下面是一塊白色的石頭,看上去平平無奇。

阮栖舔了舔嘴唇。

有一種餓了一年,滿漢全席就在面前,卻一口不能吃的深切遺憾。

“找到了,我們走吧。”

弗拉仔仔細細地把整塊石頭一點不差地取出來,放進背包裏。

她從沙坑裏爬出來,整個人都變成沙子堆成的模樣。

一天就只需要挖一塊石頭嗎?

阮栖有點擔憂這種石頭的價格和存量了,如果只能人工挖掘,同時還産量極低,那價格大概率非常美麗。

如果同時還具有極大用途,那就更不是一個黑戶短期內能肖想的了。

萬一再有購買限制……

算了,不吃也不會死的。

她安慰自己。

當務之急是解決可能存在的身份問題,還有恢複弦的問題。

……誰能來告訴她,這個世界有沒有戶籍啊?或者通行證之類的限制?

弗拉拽着背包,轉身就要走,看她沒跟上來疑惑回頭。

“怎麽了?”

“……沒什麽。”

只是在想萬一有戶籍的話,要怎麽糊弄過去,她想光明正大找人,就絕不能是個黑戶。

“哦。”她說沒什麽,弗拉就信了,毫無防備地繼續走着。

兩人基本是原路返回的,如果不是有某些移動過來的沙丘,她們能直接走成一條直線。

這片沙漠平坦開闊,但也格外荒涼,阮栖待了這麽久,沒見到任何一種生物存在的痕跡。

蛇蟲鼠蟻居然都沒有,更別提仙人掌之類的耐旱植物了。

它荒涼的不太正常。

兩人趕回家裏的時候,天還很亮,但阮栖對比了昨天的時間,她知道,再過大約一個小時,天色就會立馬暗下來。

傍晚到夜晚的過渡格外迅速,弗拉挂燈的速度也很迅速。

阮栖脫下外套,抖出一大把沙子,搗搗頭發,又是一堆沙子落下來。

在弗拉鑽進小房間不知道幹什麽的時候,她去把晚飯給做好了。

……雖然弗拉今早的表現很誇張,但只是做個菜,确實沒什麽出格的。

等弗拉忙活完出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溫馨的飯菜香氣。

……怎麽辦,再過兩天,這種有人聊天還能吃好飯的日子就徹底遠去了。

她眼淚汪汪地吃飯,吃得非常珍惜。

阮栖:“……”

不應該啊。

*

“诶喲卧——”

一句話哽在喉間沒說完,簡星就閉了嘴。

本來好不容易離開了那片迷霧,結果走着走着路就不小心掉到雪窟裏來了。

簡星猝不及防掉下來,差點扭到腳踝。

她現在一只手幾乎不能動了,霧怪造成的影響很大,不止是劇痛。

她換了只手握住石頭,所以掉下來的時候沒能做好任何自我防護。

簡星生氣地把石頭塞進口袋裏裝好,擡頭一看就發現,這個洞窟和之前遇見的都不一樣。

之前遇見的洞窟基本都是單獨的一個深坑,偶爾有些洞窟會有衍生出小的隧道,但也是自然形成的,一看就不穩定,而且隧道都很淺,一眼就能望到頭。

眼前這個卻不一樣。

數條冰雪鑿刻成的隧道表面很光滑,通向未知的四方。

簡星趴下來仔細看了看地面上的痕跡,确定了一件事。

這個冰窟有人來過,目光所及的每一段路都是有人一點一點鑿出來的。

……并且,不久之前就有人從這裏走過。

她不作聲,只是握了握完好的那只拳頭。

只要裏面的人實力沒有霧怪那樣詭異,就算打不過,她也能跑。

逃跑。

這已經是簡星第二次想到這個詞了,以前和阮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不用去想失敗的後果,更不會倉皇逃竄。

因為阮栖會幫她兜底的,阮栖會解決所有別人解決不了的問題。

哎。

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你啊。

簡星靠着冰壁,看了看幾條隧道,找出了前面的人走過的那條。

她也跟着走了進去。

別說什麽想不惹事避開不就好了,要是什麽都避開,她怎麽去找阮栖。

萬一能碰上熱心原住民呢,能帶她從這片雪原走出去也好啊。

簡星順着洞窟向前走,一路上盡量讓自己的動靜小一點。

雖然是地底下,但是卻并沒有很暗,周遭冰壁上都有安置火把。

她更确定有人來過了,而且這會應該還沒有走。

這裏四通八達,一看就知道工程量很大,但簡星只摸索出了一個人的腳步。

要麽這麽龐大的工程就是一個人造出來的,要麽就是有團隊。

但簡星不去想那麽多,她只看眼前。

地上的腳步并不淩亂,顯然前人的目的性很強,明确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裏。

簡星走過一個又一個隧道,她沒去看冰壁上放置的火把,只是順着腳印走。

萬一火把是什麽障眼法呢?自覺想到了深層原因的簡星非常堅定。

整體來說,這裏的隧道都是向下的,斜度不大,但能感覺到越來越遠離地面了。

溫度也在越來越低,雖然在雪原本身的低溫襯托下,這點溫差并不明顯。

簡星呼出一口氣,完全成了霧狀。

腳印也越來越新鮮,一看就是才留下不久的。

這也意味着她和那人越來越近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都走到這了,她是不可能回頭的。

簡星拐過下一個回廊,不期然聽到了一點聲響。

很細微,如果不是她的話,想必根本沒有人能聽到這點動靜。

有一點溫度上升的感覺,從聲音的來處,更細微的溫度變化。

那段聲音簡星并不熟悉,但是從中聽出了水滴滴落在冰面上的聲音。

就這鬼溫度,她就沒在這見過能不結成冰的水,就算冰壁上挂着火把,周圍的冰面也絲毫沒有要融化的趨勢。

所以——那是什麽?

簡星思考了兩秒鐘,然後放棄了思考。

管它是什麽,是人是鬼,看一眼不就都知道了。

她蹑手蹑腳朝那裏靠近,聲音越來越明顯,水滴一顆一顆砸在冰面上的動靜格外清晰。

溫度确實在上升,明明周邊溫度都在下降,但越靠近這裏,溫度就越高。

簡星停在一處隧道前,借着冰壁一層層的反光,她看到了不同于火把的,明亮的火光。

有人影托舉着火光,不知道在幹什麽。

“誰?!”

那人不知道怎麽發現了她,立馬朝這裏看過來。

……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怎麽發現她的?單純的感官很強還是有什麽能力或者道具嗎?

簡星沒動作,打算靜觀其變。

她在這時候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她此前從沒想過的問題。

“出來!”

語言不通的問題要怎麽解決呢?

簡星苦苦思索,最後也只能承認她沒法解決這個問題。

她能聽懂,但說不出來。

空手托着火焰的人影晃來晃去,似乎是确定有人在暗中窺探。

人影越來越近,火焰熾烈的溫度也貼上來。

簡星探頭,發現這人剛好背對着自己。

……奇怪,好像只是發現有她,但不确定自己的具體位置,剛剛是在亂走嗎?

感覺不像是自身很強的類型。

簡星很自然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這人原地起跳兩米高,叫聲慘烈堪比撞了鬼。

簡星呆住了。

她沒想到這人反應這麽大。

他跳完之後又縮在地上,嘴裏叽叽咕咕地不停碎碎念着什麽,說得又快又急,簡星根本聽不清,只知道他最開始應該是喊了一聲“媽媽”。

念咒一般的聲音轉眼間說了一長串。

然後他顫抖的聲線吐出最後一個音節。

“骸——”

冰壁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細碎的冰屑從冰窟的縫隙中簌簌掉落。

整座冰窟仿佛活過來一樣,頭頂的冰面猝然裂開一條縫。

那模樣,更像是睜開了一只眼睛。

那人還抱着腦袋縮在地上裝蘑菇,本來手上捧着的火焰都跑到頭發上蹦蹦跳跳了。

這火焰好像是活的,也沒把他頭發給燒了。

“我警告你啊——別,別想對我下手,否則你就死,死,死定了!”

如果這段話他說得不磕磕絆絆的話,應該會比現在有氣勢的多。

尤其他現在還抱頭蹲在地上。

簡星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又不會這種語言,怎麽跟他說話啊。

然後她眼睜睜看着這人猛地一顫,又驚呼了一聲“爸爸”,張嘴又要說一串咒語。

她迅速出手,精準地捂着了他的嘴巴。

別吧,一串咒語就能讓冰窟睜開眼睛,再來一串是不是就能長出手了。

她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糾結,也不想手還沒好就又打一架。

那人嗚嗚咽咽了半天,沉浸在自己要被人殺了的想象中不可自拔,半天才回過神來自己還沒死。

他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然後又迅速閉上了。

為什麽就蹲在他面前啊!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好恐怖啊!她是不是派來殺了他的雇傭兵啊!

嗚嗚嗚嗚他就知道接了這活遲早有死的一天,怎麽這麽快呢嗚嗚嗚……

簡星無語地看着這人縮成倉鼠,眼淚都擠出來了。

她幹脆放棄了和這人溝通,看向他腦袋上非常活躍的火焰。

焰火能模模糊糊看出個人樣,短手短腳,腦袋是三角形的。

紅彤彤的還蠻喜慶。

它正歪頭看她。

簡星盯了回去。

半晌,火焰突然跳了起來,它慢吞吞地離開了那人的腦袋,扒住簡星的頭發。

兩下跳到簡星的腦袋上。

簡星茫然地仰頭,但是這個角度怎麽可能看到自己頭頂的東西。

她想了想,反正頭發也沒被燒掉,應該不礙事……吧。

好吧,沒礙到她,但是顯然這種行為傷到了另一個人脆弱的心靈。

那個從開始就在哽咽的人感受到了頭頂暖意的消失,終于把頭擡起來了。

原本傷心的表情在看到簡星頭頂的火焰時呆住了,然後很快就轉為了震驚,和更深一層的受傷。

“你居然抛下我了!你居然要和別人走了!”

他悲痛欲絕地哭訴,“我要告訴媽媽,我還要告訴爸爸,你都不保護我居然跟別人走了!”

簡星:“……”

哪裏來的小孩啊。

這人年齡不大,剛才縮在地上看不出來,這會震驚地從地上跳起來了才看得清楚。

十幾歲的樣子吧,臉還很嫩,說話也很稚氣。

過了一會,這小孩終于平靜下來了,他抹着腮邊的淚珠,說話雖然還一抽一噎,但總算能正常溝通了。

他看上去很抱歉地低下頭,弱聲弱氣,“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壞人才這樣的……”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叽裏咕嚕又是一串咒語,頭頂上一直在轉悠的那道裂縫消失了。

冰壁合上眼睛,繼續陷入沉眠。

簡星盯着他看,沒說話。

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麽,語言不通實在太傷了。

但少年可能并不這樣想,他縮了縮肩膀,繼續小聲說:“你能讓彌塞下來嗎?我們還得繼續幹活呢。”

彌塞?是說頭頂的這個火焰吧。

簡星伸手抓了抓,并沒有抓空,溫暖的焰火伸出雙手雙腳,抱住她的手指,被她抓了下來。

她伸手把火焰遞給他。

少年也期待地看向火焰。

焰火抓着簡星的手指,一動不動。

簡星看着少年的嘴角向下掉,眼睛裏迅速聚起水光。

她沒應付過小孩子,尤其是心思敏感脆弱的小孩,末世裏哪有這種孩子。

此刻更是頭大如鬥,只好直接把火焰往他手裏塞。

少年一聲不吭縮在地上,呆呆的看上去已經失去了靈魂的高光。

火焰勉強站在他的手掌心,能看出眼睛所在的正臉還朝着簡星。

一滴淚水掉在火焰三角形的腦袋上,眨眼間消失了。

“嗚嗚嗚我就知道我是沒人要的小孩,現在彌塞也不要我了嗚嗚嗚嗚嗚。”

簡星深吸一口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小孩。

她伸手用了點力氣,摸了摸他的腦袋。

毛茸茸的卷發,手感還不錯。

小孩呆了一下,然後撅起嘴巴硬是把眼淚收回去了。

“我,我才不要別人來,可憐我。”

你這樣子不就是在說快來安慰我吧——嗎?

簡星從來沒安慰過人,但她看阮栖安慰過人,雖然她只學會了摸頭。

這人情緒終于徹底穩定下來,把火焰舉在手掌心。

“彌塞很喜歡你,你要不要——”

簡星猛搖頭。

感覺前腳答應,後腳這小孩就能找個角落縮起來哭。

他安靜了一會,再說話時終于沒了哭腔。

“嗯,那好吧。”

“我叫蒙提,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簡星依舊不說話,就這麽盯着他。

蒙提看了看她,後知後覺這人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

他大概是聯想到了什麽,眼淚又要往外面冒。

“對,對不起,我居然還兇你嗚嗚……”

把她當啞巴了嗎?也不是不行。

簡星很冷酷,絲毫不為小孩子愧疚的眼淚所打動。

……淚腺真發達啊。

彌塞在蒙提的腦袋上跑來跑去,試圖用兩條短腿踩醒他的大腦。

蒙提抹了抹眼淚,終于想起來正事,“我等會要繼續幹活了,你是不小心掉下來的嗎?我先帶你出去吧。”

簡星沒理他,看他總算能邏輯清楚地說話,她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走了兩步,一直走到一面冰壁前面,正是蒙提一開始站的位置。

這片冰壁清亮透徹,很厚,內部的陰影也就很深,什麽也看不清。

簡星指了指這面冰壁,扭頭看向蒙提,試圖用眼神示意他。

從剛才進來之後,她就一直感覺這冰壁裏有一股奇怪的氣息。

明明理論上是完全沒接觸過的氣息,她卻下意識聯想到了阮栖。

她會在這附近嗎?還是她來過這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