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開
第4章 分開
光線的昏暗,淩墨只能隐約看清楚那一抹綠色,想起了白天見到的裹着綠布的人,心中的疑慮油然而生。
雖昏暗下看不清楚,但是坐在地上的人面容身體完好,也并沒有像喪屍一樣看到人就沖了過來,恐怕應該是個活生生的人,那與白天所見到的那個或者綠色布的喪屍應該不是一個……吧。
可是淩墨沒看到的是,楚小然發青的臉色糾結成一團,咬着牙努力吞咽着分泌出來的口水,她死死的扣着身上的手術巾,發黑的指甲把手術巾扣出一個一個洞。
“你是誰?”淩墨厲聲問道。她可是要在這過夜的,若是身邊放着一個她壓根不知任何的人,她是不會放心的。有時候喪屍會見人就沖就撕咬,是明顯不長腦子的怪物,而人類,卻會背後耍陰招,表面笑意盈盈,指不定哪天背後就會捅你一刀。
“不長腦子”的楚小然艱難的吞咽着不斷分泌的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誘人的食物,鼻尖聳動,仿佛呼吸多了這香甜的氣味就能飽腹一般。
“啞巴?”淩墨看楚小然長久未說話,歪着頭問道,她手上還擺弄着匕首,天色愈發昏暗,但是匕首卻映着猩紅的月光閃動着光芒。
這光在楚小然的眼中可是死亡的催命符,她想到了剛才那喪屍死亡的慘狀,吓得縮了縮脖子,努力晃動着腦袋,大着舌頭說道,“不,識(是)”。
“會說話啊,那就說清楚你是誰?”淩墨冷冷的說道,她看着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一團心中有些嫌棄,畢竟在這現狀,若是膽小怕事的人,将不會生存很久。
“窩,在,則,歇,角……(我在這歇腳)”楚小然邊大着舌頭說,邊用屁股和不靈活的腿腳輕輕往後挪動,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團,直到抵住後牆再也挪不動了。
看着地上一個綠色團子抖動着往後挪動,淩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笑,但是也有一絲好奇,這種慫包是怎麽在這樣環境中活下來的?
估計也不會活太久。淩墨冷漠的想着,她也沒再把面前這個慫“綠蛋”放在心上,可能真的只是偶爾在這裏躲着的普通人。萬一是有不軌之心的心,晚上警惕點就可以了。她找了一塊幹淨點的地方坐下,匕首用随便找了塊布擦幹淨收起來,閉上眼就開始小憩。
看到對面煞神一樣的女人不動了,楚小然眨巴眨巴她那渾濁的眼睛,夜間喪屍的視力明顯比白天要好上一些,所以她能清楚的看清淩墨正閉着眼休息。
如果自己現在悄悄地過去,趁其不備,一口過去,是不是就可以吃到這美味了?想到這,楚小然忍不住口水直流,又覺得口水流出來極其不美觀,開始緊抿着嘴吞咽口水。
“咕嘟咕嘟”的吞咽聲很快引起了淩墨的注意,她睜開眼,淩厲的目光落在角落那團鬼鬼祟祟綠色的“球”上,吓得楚小然一個激靈,口水沒有吞好,直接打了一個嗝。
淩墨,“……”看來這人确實是藏在這裏普通人,都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吧,看都餓成什麽樣了!不過自己出來的也急,身上并沒有一些吃食,晚上也沒吃。淩墨心裏覺得愛莫能助,只能再次閉上眼養精蓄銳。
因為剛才被淩墨這麽一吓,楚小然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能慫巴巴的蹲在角落裏不敢動。
天空微微泛着白,新的一天再次開始,卻不再是新的朝氣,而且新的絕望。
淩墨睜開了眼,輕輕走到門邊,外面十分安靜,并沒有任何腳步聲,她才努力放輕的打開門,拉起鐵皮門。
空蕩蕩的街上有的只是垃圾和一些殘臂斷腳,血跡已經開始發黑,蒼蠅嗡嗡的環繞。看到暫時并沒有喪屍,淩墨擡腳剛想離開,就想起裏面那綠團子,怕被喪屍發現,就貼心的把鐵皮門放了下來。
“!”楚小然聽到聲音一驚,她不會開這個鐵皮門啊,煞神拉下來了,她怎麽出去啊!難不成自己又被困在一個小空間裏啊!她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小空間出來,“別!”她大聲叫着,可惜等她開口的時候,淩墨已經把鐵皮門拉下來離開走遠了。
“嗚~”這女人太可惡了!楚小然蹲在角角裏畫圈圈,心裏不斷的咒罵對方。
淩墨一路奔跑到自己停車的地方,還好,經過一夜,并沒有人來破壞了車,車子完好無損的還停在那裏。拿出鑰匙,她坐上車,直接離開了這裏。
小時候淩墨被收養,才發現這一切才剛開始。
中年男子為自己養父,而那天一同來的年輕女子,則是中年男子的親生女兒。
那時候她還不叫淩墨,具體叫什麽她已經忘了,只是被收養的“父親”跟着他姓起名叫淩墨,墨,黑色顏料,純白紙張被顏料一點點塗黑。又泛指黑色,引申為不潔之稱。
從被領養起,就被養父丢去訓練,各種打鬥技巧,格鬥動作,當然,課本的知識也不會斷過,所以在這個時間段,淩墨雖然很累,但是也對養父感激的,直到有一天,她十五歲那天,被養父親切的帶着去了一個陰暗的地下室,那地下室散發着腥臭和濃重的血腥味,仔細看去聽去,角落裏還會有老鼠吱吱的聲音,蟑螂攀爬,但是卻被地下室那痛苦的呻,吟聲全部覆蓋。那時候她被面前被綁着渾身血跡的男人震驚了,緊接着她手上多了一個冰冷的硬物。
“這人他背叛了我,還想找出我的把柄借機殺了我,墨墨你說,他該不該死?”養父低沉的男音在淩墨耳邊輕聲響起,聲音溫柔,卻如同千斤巨石沉重,緩慢的壓向她,讓她喘不上氣,仿佛只要她回答一個否定,死亡的就會是她。淩墨聲音顫抖,下意識的輕聲回答,“該死……”
“真乖。”養父慈愛的摸了摸淩墨的腦袋,伸手擡起了她那顫抖着拿着木倉的手,黑漆漆的口對準了那血淋淋的男人,男人瞬間眼淚鼻涕都下來了,有氣無力的說着,“求求你,我錯了,別殺我”之類的,場面凄凄慘慘。
察覺到淩墨于心不忍,養父緊了緊握住淩墨拿木倉的手,并示意她趕緊扣動扳機。
那天,是淩墨第一次殺人,那天,也是被領養後她第一次一夜未睡。
噩夢纏繞了幾天,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養父又帶着淩墨解決了幾個人,淩墨又開始反複噩夢失眠,直到最後,她也記不清楚用了多久,對一切開始麻木。
如今世界發生了這個情況,除了個別零星地方,電已經停止了,更別說手機信號了。淩墨開着車朝着城市西邊駛去。她已經和養父失去聯系近一周了,在剛喪屍爆發第一天,電和手機信號還有時候,淩墨曾打過電話聯系過,得到的消息就是讓她一周後去她城市西邊的一個民房中尋找接下來的任務。
民房在一個小巷子的深處,到達地方的時候,原本喧鬧的巷子變得寂靜,仿佛一跟針落下都能聽得到。層次不齊的房屋裏,一定潛伏着許多危險。
危險的氣息彌漫,淩墨眼眸幽深,她知道養父那邊的意思,無非就是把任務放在最危險的地方,若能完成,則依舊可以重用,若因此死亡了,那也無可厚非。
雖然知道這一切的含義,淩墨還是準備進去小巷中。一個匕首似乎已經不能防身,她從車座底下拿出一把砍柴刀,掂了掂重量,把車停在隐秘處,并吸取之前教訓,把能從外面所看到車內的地方食物水還有有用的東西全部藏在座位底下,下了車。
雲彩遮住太陽,使得小巷中陰暗起來。往裏走一些,就看到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面目已經潰爛生蛆,看不清是誰,身上黯黑的血已經幹涸,腐肉隐約能看出坑坑窪窪的牙印,可見這人是活活被某種生物啃食咬死的。
除了喪屍,恐怕這裏還會有其他生物。
意識到這,淩墨心中一沉,握着砍柴刀的手緊了緊。
再次往前走了兩步,淩墨突然覺得後脖頸有一絲涼意,汗毛樹立,危險的警鈴讓她眉頭一皺,身子僵硬着,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了。但是下一秒,一個黑影閃過,她快速側身翻轉,直接在地上滾動了一圈站起,而在淩墨原本站的位置處,站着一只黑色的大型犬。
那狗渾身坑坑窪窪,肚子上有一塊肉腐爛的直接掉肉渣,腸子拖在地上,毛一縷一縷的,好像被什麽髒污黏在一起,淩墨能猜得出來,黑色皮毛上應該是凝涸的血液。狗沖着淩墨呲着牙齒,腥臭的口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渾濁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好像在看一塊肥美的肉。
淩墨眼神暗沉,咬緊牙關,手裏拿着砍柴刀,全身肌肉緊繃。靜谧空間裏只有喪屍犬的低吼和淩墨緊張粗重的呼吸,氣氛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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