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可能是太過于傷心,嚴丞都沒擡頭,直接跑了出去。
邊逸:?
被班随罵了?
但是關我屁事。
而後他準備接着走,但是這次比剛剛好點,好歹看到人了,沒撞上。
是跟着跑過來的張钰。
張钰看到邊逸後,還停了一下,對着邊逸點了點頭後接着追。
邊逸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麽,繼續走,最後在吧臺前看到了班随。
班随趴在吧臺上,側躺着,一只胳膊被頭枕着,另一只胳膊彎起,手裏拿着酒杯,骨節分明的五根手指從杯口的方向拿着,手腕微微搖晃着酒杯也随着搖晃。
邊逸走過去,在旁邊坐了下來,剛剛喝的有點多了,于是只點了一杯冰水。
班随假裝沒看到,但是在邊逸坐在他旁邊的時候故意似的将頭轉了過去。
邊逸:“……”
冰水來了,他喝了一口,嘶—好冰,冰的牙疼。
冰水在暖色燈光下被映照成了暖橙色。
“你把那人咋了?”他看着冰水,問道。
班随換了個姿勢,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兩只手撐着下巴,眼神空洞,說道:“沒咋,就是很禮貌的拒絕了一下他。”
但是從邊逸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的卻是“你看我信嗎?”
*
班随出去之後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樓道中間的小沙發上坐着。
嚴丞跑了出來,“班随你在……”話還沒說完,他轉頭看了看,發現了熟悉的側臉,就徑直往那邊跑。
昏黃的燈光下,他的側臉映着光,輪廓清晰俊冷。碎發散落在額前,看不太清表情。
他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并沒有立馬開口說話,就是這樣盯着班随。
班随低着頭看着手機,他的手機亮度挺高的,手機屏幕上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小男孩兒。
兩個小男孩兒的臉上都髒兮兮的,像是被抹了泥巴。
嚴丞正準備再看清點兒時,屏幕被關了。
班随将手機放在一旁。
嚴丞認為,是時候了,可以說了!
于是他緩緩開口,說道:“班随你在這兒。”
先是一個鋪墊。
然後進入正題。
他垂了垂眸,動身準備坐下去。
沙發挺大的,班随并沒有坐在正中間,而是在靠左一點的位置上,于是嚴丞就打算坐下去。
他坐下了。
這讓他有些開心,因為班随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很好,不錯地開始,這次一定有戲!
但是,在這之前,一定要把傳言班随和邊逸要結婚的消息給證實了。
他是一定不相信的,班随怎麽可能會和邊逸在一起,明明兩人經常打架吵架。
邊逸除了會打架根本配不上班随。
就是他投胎投的好罷了,運氣好能和班随成為竹馬,家裏是世交。
邊逸明明哪裏都比不上自己。
邊逸:阿嚏!誰在罵我?肯定是班随那個臭蝸牛!
差點将噴嚏打出來,但是憋住了的班随:你等着,大耳朵。
嚴丞重重呼出一口氣,問道:“你和邊逸真的要……”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班随聲線有點低沉,像是谷底深處一般的感覺,冰冷冷的,反問自己。
“請問和你有關系嗎?”
嚴丞一下子噎住了,他沒有料想到班随會這樣問自己。
“我……”
本來想說的話一瞬間被堵在了喉嚨裏出不來也下不去,就卡在中間。
班随眼神淡淡,微微側轉過頭,瞥了一眼嚴丞。
突然微笑了起來,只不過這個笑讓人有點害怕,是最常見的假笑。
他張開嘴,說道:“我本來有兩顆心,一顆是善心,一顆是惡心。”
嚴丞瞬間有點懵,“啊?”了一下。
班随接着說:“但是認識你之後,只剩下一顆了,你猜是什麽心呢?”
嚴丞下意識回了句:“什麽?”
班随說道:“善心。”
“班……”嚴丞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是接下來的那句話讓他的心情直接跌入谷底。
班随依舊是微笑着對他說的,“因為你惡心死了哦!”
嚴丞直接懵逼,眼睛瞬間紅潤。
笑着的總比面無表情還要殺人誅心。
嚴丞哭了出來,他邊哭眼睛還時不時瞟着班随。
但是班随并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非要說就是剛剛那個讓人害怕的笑笑死了,換成了懶散的表情。
更誅心了。
班随看着哭了的嚴丞,心想:嗯,剛剛刷到的這個尴尬語錄其實也有點用。
看着嚴丞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問了句:“要哭一邊哭。”
嚴丞的哭聲停了一瞬,而後站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跑着走了。
班随:嗯,不錯清靜了。
張钰本來跟着的,在看到班随後,很自覺的停了下來,在另一個小沙發前坐了下來。
坐下後,腦子裏一直在想着邊逸的臉,沉浸在邊逸還記得他的開心裏。
突然,他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去,一看,是嚴丞,于是他就跟着也追了上去,沒辦法。
*
邊逸:“……”
這就是你說的很禮貌地拒絕?
不過怎樣都和他沒關系,這樣子應該也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但是自己這邊能不能消停就不清楚了。
無所謂,到時候再讓曲雲陽去對付就行了。
還是剛剛他才想起來有這一號人物。
邊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冰冰的。很不錯。
“我爸和班叔叔說這周五訂婚禮,記着來。”他用垂釣的方式拿着杯子,手腕晃了晃,說道。
邊母:?不是不說嗎?
班随有些驚訝,反問道:“周五訂婚禮?我要是沒記錯,邊奶奶說的婚禮時間是下周一?大耳朵不會是在騙我吧?”
邊逸被氣笑了,哼了一聲後,說道:“你有被迫害妄想症?誰和你一樣,就知道搞惡作劇,幼稚鬼一個。”
班随歪過頭,微微撅了個嘴兒,樣子和感覺都有點怪怪的,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樣。
“哦,那我是幼稚鬼,你就是大幼稚鬼。”他說着,說完後還對着邊逸做了個鬼臉。
邊逸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困了,雖然剛剛喝了冰水也沒多久,但這個困意上來擋也擋不住。
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真的幹啥都困,難道是受什麽東西影響了?
不清楚。
太困,困到懶得搭理某位幼稚鬼。
他起身,說道:“切,回了。”
起身後,他就剛轉過來就前邊的路就被椅子擋住,“呲啦”一聲,聲音還挺大。
随之而來的就是班随簡單且無理取鬧的兩個字。
班随用他那長而細的腿将邊逸坐的那個凳子往前推了推,自己也側過了身子,靠在吧臺上,胳膊肘撐着自己。
他緩緩說道:“不行。”
邊逸表情微微扭曲:“哈?”你可以臉皮再薄點嗎?
班随又踢了一下椅子,一副無賴模樣說道:“不管,大耳朵送我回去。”
“憑什麽?”邊逸雙手插兜,也是一副不好惹的表情。
只見班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注視着邊逸,輕描淡寫道:“因為你是我的手下敗将。”
他的眼睛有些模糊,鳶色的眸子看上去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般,讓人下意識移不開眼。
因為班随比邊逸高點兒,所以兩人的目光呈一個斜線。
邊逸并沒有移開目光,挑了個眉:“放屁。”
邊大少爺是不可能主動移開視線的,畢竟誰先移開誰就輸了,他不能輸。
班随假裝疑惑:“難道不是?你記性不好,我可記着呢,那次玩游戲機,輸了的人要給贏了的人當一輩子的小狗,你輸了,我贏了,所以你是我的小狗狗,小狗狗就應該聽主人的話。”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疑惑逐漸變成了驕傲,兩人的距離也越拉越近。
邊逸努力保持冷靜,保持到額角的青筋都快出來了,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才是狗!”但是說完之後,他突然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接着說:“不對,你難不成醉了?”
為什麽這麽說呢?
只見班随臉頰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清楚,特別是耳垂,紅暈蔓延着耳垂逐漸遍布整個面部。
不用說,這一看就是喝醉了,班随只要喝醉或者快喝醉,必定會上臉。
這件事他不是不記得,只是班随提起的時候不太多,一般就是喝醉了之後,會一直放在嘴邊。
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喝醉了。
別看他長了一張千杯不醉的臉,但其實他的酒量一點也不好,這件事除了家長,也就只有邊逸知道。
其他人都不知道。
這還是兩人小時候看中了父母的酒,小孩子好奇心強,就想嘗試一下,于是就偷偷拿了一瓶酒,班随就喝了一口,臉瞬間就紅了,暈暈乎乎的,話都說不利索。
邊逸也抓住了班随的一個小辮子。
只不過長大之後,酒量沒有那麽差了,當然,只是和小時候相比,好一點了。
但是班随玩游戲那些又很厲害,所以很少喝酒,就沒幾個人知道。
“真喝醉了?”邊逸腰微微貓着,身子有點傾斜,用仰視的視角看着暈暈乎乎的班随。
這次班随沒有說話,看樣子應該是太醉了。
真是天助我也,直接把他丢在這裏,自生自滅。
很好,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下一秒,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劉叔,來趟sokoku 。”
他點頭:“沒錯,喝酒了,喝醉了。”
*
班随家裏。
邊逸把班随往床上一扔,看着已經睡着了的班随,他雙手叉腰,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
他尋覓了一圈,在找這個想法的重要工具。
他保證班随肯定有,因為自己已經不知道挨過多少次了。
這次,他要一雪前恥!讓他知道誰是爹誰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