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肚子咕嚕咕嚕,她拿起桌子上自己來之前備好的面包和礦泉水,吃飽喝足,肚子鼓起來,勇氣似乎也跟着鼓起來了不少。

她一手拿起手機,一手拿出剛剛自己記的招聘電話,按着一個個的數字,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撥號鍵。

電話通了,她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可終究還是卡在了學歷,還有工作經驗,不符合要求,也自然是不會通過面試。

她并不灰心,趴在床上翻着手機上的招聘信息,一個一個的記,一個一個的打電話,結果都被拒絕的出奇的一致。

認命嗎畢竟學歷這個門檻隔絕了一切她想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的執念,還有五險一金的高福利待遇。

夕陽漸漸西沉,床上趴着的人此時手握着手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夜晚的月光忽明忽暗。

她做了個長長的夢:(說明一下夢裏作者用的是第一人稱)

街道熙攘,街上色彩炫麗如流珠般耀眼璀璨,過客擡眉眼笑與比肩并行的人相攙漸行漸遠。

小徑幽深,路邊随風波動的樹木幹枯滄桑頹累如愁眉不展的老農,望着當下的災年皺眉哀嘆,來者或駐足依河而望,或低眉沉思嘆息不止,走走停停,頻頻回首,終如老婦般蹒跚而去。

覆有薄紗的冬日,光線緩緩淡淡,沒有夏日的耀眼光芒,沒有秋天的高雅富堂,也沒有春天的斑斓奪目,它是不同尋常季節的墨色油畫,凸顯着平淡中傲人的曲線,宣示着同一個世界的別樣風采。

平淡,平凡而淡然,淡然是在驕躁中放下驕傲與煩躁,洗盡鉛華,滌出那顆純淨的心靈,不忘初心,坦然接受所有的一切,或好或壞,或悲或喜,淡淡的承受着,然後心平氣和的去感受屬于該你承受的一切。

晝夜交替永無止境,晝是白的,明亮的,清晰的,可為何我如置身于暗夜之中,舉步艱難,生怕一揮手一擡腳就丢失了自己的手腳一般,甚至在漆黑的拉扯中沉陷自己的身軀,淹沒了嗫嚅的靈魂。

我懼怕着一切使我恐懼的事物,我憂愁着所有讓我愁苦的事情,我把自己關起來在只有一扇窗的小黑屋裏,恐懼、憂愁都被擋在了這門之外。

我終于覺得自己安全了,全身放松了,苦難終于結束了。

內心吶喊着——我終于自由啦!

當我獨自在這間幾平米的自由空間裏,享受着自己給予自己的安然暢快,手舞足蹈慶賀時,肚子卻不應景的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我假裝沒有聽到,依舊歡暢喜悅,抖動身體,雀躍讴歌,即便大汗淋漓,口幹舌燥,我的那份興奮依然沒有減少半分。

氣喘籲籲的我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喘息着調整呼吸,一股寒風透過窗滲到我的臉上,如針尖刺入皮膚般生疼冰冷,一陣清飄的黴濕氣襲入鼻尖,入侵到身體裏,身體有些排斥這個氣味。

我前一腳後一腳地挪動身體,拱起鼻子吸吮,企圖辨別是否有一方淨土可以落腳,幾個回轉之後身體終于穩定下來,嗅了嗅周圍,滿意地點頭贊嘆,贊嘆絕處逢生。

薄紗朦胧中的夕陽漸漸西垂,跌至雲端不見蹤跡,只餘片片紅蘊覆蓋住它的殘影。

薄薄的霧氣漸漸的濃郁起來,那窗外的天空更加的朦胧與灰暗。

霧氣缭繞,樹枝穿梭其中,如仙境般飄渺,樹枝轉瞬便不見了蹤跡,可能是被仙人折去,去救那些被孫猴子推倒的果園樹木了吧。

再次擡眸觀望時,只見窗口濃霧翻滾,就連窗的邊框也只能看到屋內的那一側,外面就像一個被濃霧之畫覆住了一樣的世界,處處蒼茫,目之所處,盡是白霧。

頃刻間白霧如同被墨色侵染一般,漸變得灰暗而陰沉。像是天上有妖孽逃竄到人間來禍害百姓的毒瘴煙霧,想到此處,我不由雙手緊握,祈禱天上的神仙能早日将這妖孽收回天庭,壓入塔下,還我人間光明和安穩。

此時窗外和屋內色調一致,黑壓壓伸手不見五指,我看不到窗子,摸不到牆壁,眼睛像瞎了一樣,黑暗黑暗盡是黑暗。

自己穿的是什麽顏色的衣服此刻恐怕都不記得了。

我的手在哪裏?腳還在嗎?

這突來的恐懼讓人猝不及防,就像四周都是暗色的懸崖,無論我是前進還是後退,是左跨還是右邁,每一步都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淵,每一步都将踏向死亡。

我只能定在那裏,乖乖的,傻傻的站着,一動也不敢動。

我覺得此時的處境是最艱難,最無助的,最令人恐懼的,那就忍着,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着直到天亮。

可是,天還會亮起來嗎?

黑暗終會被光明驅趕,我極力安慰着那顆忐忑不安備受煎熬的心。

這安慰竟起了不少安定作用,使我漸漸隐忍下來,但內心依舊陷入深深的無比恐懼之中不能自拔。

我顫抖的身體,因發顫而相撞的牙齒發出了不規律的,不大不小的,緊密的“噔噔噔”的撞擊聲,緊握拳頭而抖動的手臂早已不聽使喚。

我緊閉雙眼,企圖把自己拉入明亮的夢幻中,然而當我剛進入冥想狀态時,一股邪風擦過我的耳際,似暗夜幽靈的長發,又似幽怨鬼魅輕飄的喘息,還似張牙舞爪的惡魔揮袖的虛風。

我渾身顫栗,此刻我才明白,最難的處境竟不是剛才的黑暗,而是現在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

我的內心在激烈的掙紮着,腦子快速的轉動着尋求脫身之法,但一切垂死的掙紮都毫無意義,我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深深的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的撒腿向前跑去。

我拼盡全力的奔跑,直至精疲力竭,我趴在黑暗的地上等待着死神的召喚。

起初我慷慨就義,對死亡無畏無懼,當時光點點劃過我認為死神應該追來的時候,身邊卻依舊安靜,遲疑的目光,疑惑的眸色,倦怠的身軀依然趴在原地。

我困倦極了,仍勉強支撐着精神迎接這一生終點的到來。

可是,一切還是如初般寂靜,沒有風聲,沒有喘息聲,沒有腳步聲。

我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顫歪歪的吃力的支起身子,望了望身後,黑暗依舊。

當我咬牙坐直身子,眼前的餘光依然只有暗沉的夜幕。我頹廢的癱倒,躺在地上,卻驚奇地望見了一抹星光。

它閃爍着微光,親切的朝我眨眼。我沉醉在了劫後餘生的那一抹光芒中,沉沉的睡去。

香酣淋漓,一夜無夢,那副安然的睡容,只有經歷過劫難的人才懂得,懂得那份安然。

雞長鳴于高處,奏樂于林間,東方漸露肚白之光,看,朝陽在肚白之處,緩緩而來。

人生最難熬的時光不到你閉眼揮手世界的那一刻,你終究不知道它會在哪個時間與你不期而遇。

今天難過的時光能熬得過去,它就只是曾經的苦難之一,“最”字不到終點就沒有資格去用。

但凡用過之處也失去了它原有的寓意,所以讓我們向更好或更糟的日子進發吧,只有走過的才能稱之為風景,只有路過的才能稱之為經過……

自從做了那個吓人的夢之後,喬之羽便時不時的沉思,下班後躺在床上望着房頂出神。

十一剛過,天氣還有些炎熱,但喬之羽此刻卻如沐春風般舒爽。

她的作息比之前空出了好多的時間,她一直想學點知識充實一下自己,她很早就打聽到了,離這兒隔兩條街的距離有個夜校,有很多沒讀過大學的人都在那裏充實自己,彌補遺憾,提升自己的認知。

喬之羽為了給自己的人生命運充電,期望用知識改變自己以後的生活水平,這是個比較現實的理由,趁休息的時候,毅然的掏出了一把嶄新的人民幣去夜校報了名。

配音員課程,小時候聽到動畫片裏的精彩配音就特別喜歡,她常常幻想如果自己能給喜歡的動畫片配音,那該是多麽幸福與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人生中第一次上夜校,第一天上課,時間是七點五十到八點半,還未走到校門口,本來不怎麽熱鬧的街道瞬間變得熱鬧起來,人流不斷的擁進學校。

雖沒有開學時的浩浩蕩蕩,但毫不亞于那時的氣氛,只是衣着由校服變成了各式各樣的時裝。甚至有穿着工作裝來上課的,可見這些人都是多麽的積極向上。

以前在學校時,學習态度多少有些被動,可現在每個人都積極主動的快步走進這所學校,看緊促的腳步就能感受到對學習迫不及待的心情。

同樣都是學校,年齡不同,意義也變得不同起來。年少上學時知識改變命運的含義又有幾個人能深刻的體會到?

可是随着年齡的增長,步入社會後才發現,知識真的可以改變命運,落後就等于挨打,淘汰,甚至挨餓。

這是多麽的讓人害怕與恐懼。

夜校是養分充足的泥土,只有把根系拼命的紮進來才能讓自己茁壯成長。

很久沒進入這樣單純的世界了,不問出處,不問貧富,所有人都有着一樣的身份——學生。

這感覺真的是很美好。

能學到新的知識,心情就會變得格外的歡快。

在愉快的學習中迎來了冬日降臨,在這南方的小鎮,冬日雖不至于樹枝禿禿,但綠意多少有些暗淡,可喜的是小草和地裏的小菜都是綠油油的。

這是北方的冬天見不到的景象,着實讓喬之羽歡喜不已。

在回家的路上,她時不時的路過不知誰家的菜園,一片綠色傲然醒目,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棉襖,就越發的感覺到大自然的奇妙與有趣。

嘴上的甜甜的笑意已經甜到了心裏,她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冬日的南方小鎮,這裏的冬季依然綠意滿滿,充滿着生機與希望。

清晨圍着菜園跑步,休息時她總愛看這些綠油油的小青菜,一些她能叫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青菜,路邊枯枯的垂柳,自己住的居民房,還有不遠處的高樓大廈,一切看着似是那麽的矛盾,但是又似那麽的自然。

這只是偶然的感覺,匆忙時褪去,閑暇時湧來,如潮水般來來去去。

不過這幾日,喬之羽卻無暇思考這些憂國憂民的事情了,因為有一件讓人不爽的事發生了……

夜校的學生們目标明确來去匆匆,彼此間熟悉的打聲招呼,不認識的呼嘯而過,這裏沒有時間交什麽朋友,上課的時間都是學生們辛辛苦苦一分一分的上班掙錢換來的,下課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安排,便匆匆離去。

有人說,這些讀夜校的大人學生們就像夏天的強對流天氣,忽而驟雨緊至,忽而戛然而止,頓聲歸去,形容的倒也十分貼切。

一個寒冷的夜晚,喬之羽像往常一樣放學走在大街上,人煙稀少,與夏天的這個時間段形成鮮明的對比,夏天時人群擁擠,吵吵嚷嚷,冬天路上的行人卻少的可憐。

喬之羽膽子很小,怕走夜路,不過還好,小鎮幾乎每條街道都有路燈,不時有小汽車經過,車燈就能照亮半條街道。

車輛過去之後,街道就顯得更加靜谧了,喬之羽往往這個時候最為害怕,剛才前後還有三兩個人同路,轉眼就看不到了,她想她們應該是到了住的地方拐進巷子裏去了。

風漸漸有些大了,喬之羽拉了拉領口的拉鏈,裹緊身上的衣服,在拐向下一條街的丁字路口處有五個人,突然圍住了她。

喬之羽吓壞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竟呆在那裏。

“小姐,一個人啊?”其中一個人開口。

喬之羽這才從驚吓中回過神來,想轉身開跑,可那五個人哪裏肯給她這個機會呢,紛紛擁上前,把她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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