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第一切都是自食惡果

◇ 第33章 一切都是自食惡果

心理醫生看着他痛苦的臉,看着他警覺的眼神,最後只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愛他嗎?”

江齊霄卻沒有再跟心理醫生說任何一句話,他不肯再吐露自己任何一點的心聲,他轉身就直接離開。

他重新封閉地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沒有再回去京城,直接請了一個小長假,把自己關進了滬城的那一套房子。

這個大平層裏沒有任何允許別人踏入空間的客房,但是卻有最大一個房間裏緊閉着門鎖,用得是最普通的鎖,需要用一柄銅質的鑰匙打開。

江齊霄常年把這把鑰匙放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位置,他也不常進這個房間。

“咔噠。”

江齊霄把鑰匙插進鎖扣裏,順時針旋轉,捆在他身體與心髒處的鎖鏈也“哐當”一聲應聲落下。

他摸着牆面上的燈打開,房間內驟然變亮。

這裏沒有任何一樣名貴的物品,而是一件件帶着歲月痕跡的物品,被擺放地整整奇奇放在櫃子裏,牆面上挂着一張張畫,但是只夠挂滿一面牆,一張一張全都是第三視角江齊霄的畫像。

有幼年時期畫得歪歪扭扭的線條,有幾分鐘畫出來的速寫,也有一筆一畫細致描繪出來的,唯獨沒有路心寶畫了很長時間,用盡所有心血送給他的那副二十四歲時的生日禮物。

路心寶從開始畫畫的時候就開始畫他,畫完之後就像是獻寶一樣地送給他,反正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畫得差勁過。

江齊霄收下的時候總是滿臉嫌棄地說:

“你把我畫這麽醜,誰要?”

可事實上他根本從來沒有丢過。

江齊霄把那些畫一副一副的收藏起來,現在空空如也剩下的三面牆前世也全都挂滿了路心寶上大學後畫的所有畫。他展出一副,江齊霄就借着別人的名字買一副,從來沒有告訴過路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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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路心寶興高采烈地說別人喜歡他的畫時候,心裏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冷笑。他不喜歡、甚至厭惡跟路心寶親手畫的那些畫落到別人手中。

一直以來被江齊霄挂在最中央的那副畫是路心寶畫的那副璀璨金黃的太陽,是路心寶第一次嚴格意義上展出售賣的作品,是江齊霄坐在沙發上正面對着,盯着看了足足五年時間的畫。

收藏櫃的門也并不是玻璃面,而是沉重的黑色木門。江齊霄一個個打開,裏面放着路心寶送給他的所有禮物,有零食也有玩具,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被他強迫症般地按照年份擺布着,到高考畢業時交換的那一件校服外套戛然而止。

櫃子裏還放着一個個手機,從最古老的翻屏手機又到前幾天的智能機,都放了有七個,在以前數據還不能直接傳輸的時候,裏面路心寶發給他的每一條信息,每一條通話記錄都還保留着。

還有一大堆被封存放在相片冊裏路心寶傳給他的紙條,紙條的部分并不完整,因為大部分江齊霄都拉不下臉,當着路心寶的面全都給丢進了垃圾桶裏。

這個櫃子裏甚至還有一個個被覆蓋着的相框,江齊霄一個一個把它們扶起來,才可以看見這一張張照片全都是他跟路心寶的合照。

這個房間的東西全都是被江齊霄上鎖保留的所有他跟路心寶從小到大相纏的痕跡。

江齊霄的記性太好,好到他可以回憶起所有。

他第一次見到路心寶的時候,只覺得他很煩人,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話可以這麽多這麽密,從坐下到結束,那一張嘴從頭到尾都沒有停下來,看什麽都稀奇。

他又覺得路心寶很蠢很笨,他随手把自己不吃的糖丢給他,只是想堵住他的嘴。

路心寶卻像是接到了什麽重要的信物,鄭重其事地用好幾張紙巾裹起來,藏進自己書包最隐秘的拉鏈袋裏,他立馬把這視作為友誼的分享,把這當成願意交朋友的信號。

路心寶生日的那一天,他的家人沒有辦什麽功利的宴會,也沒有推着路心寶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讓他像是一個漂亮精致的展品。

他們只讓路心寶去邀請自己的好朋友們,給他們準備了一長桌的甜品跟糖果,還有各種小孩愛吃的垃圾食品。

五層高的蛋糕上是路心寶最喜歡的動漫人物。

路建國還搭建準備了一個簡易的游樂園,就為了過來游玩的小朋友們一起玩得開心。

路心寶的爸爸媽媽還陪着他穿了親子裝。

陽光之下,路心寶蹦蹦跳跳地朝着爸爸媽媽的方向跑過去,他媽媽摸了他的腦袋,他爸爸蹲下身,雙手拖着他的腋下,輕而易舉地把他抱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

江齊霄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日,他甚至第一次知道原來生日還可以這樣過。

他對路心寶強烈産生的第一個情感,是嫉妒。

他嫉妒路心寶有對恩愛的父母,他嫉妒路心寶能夠完整的愛,他嫉妒路心寶可以擁有快樂的童年,他嫉妒路心寶太多太多,多到說不完。

江齊霄看着路心寶吹蠟燭,幸福地閉着眼睛雙手合十地許願。他嫉妒地無法再待下去看下去的程度,轉身就離開。

路心寶卻追了過來,他聽到路心寶在後面追着他喊着他的聲音。江齊霄停下腳步,因為太過嫉妒了,他偏激得認為路心寶就是過來炫耀的,他轉過頭推了路心寶一把,生氣地吼道:

“幹什麽?!”

路心寶被他推得往後跌了好幾步,好像看出來他不高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遞給他蛋糕:

“這是我切下來的第一塊蛋糕,送給你。”

江齊霄怔住,他緊抿唇站了半天,最後還是吃了路心寶送給他的蛋糕。

從那天之後,江齊霄開始試探,他總是故意對路心寶語氣很差,反複地把他推開,路心寶卻還是總是賴在他身邊。

路心寶還是很吵,叽叽喳喳得像是一個麻雀,也還是很笨,笨到他只是幫忙出了一個頭,路心寶就完全忘記過去他的所有不好,總是亮着眼睛看他。

可是路心寶黏在他的身邊越久,江齊霄開始松動,開始接納。

他覺得這個煩人精好像也不是那麽煩,江齊霄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能和他做一個朋友。

可是上小學的第一天,成延佳也出現在了路心寶的生活當中,她做了路心寶的前桌,路心寶也很喜歡他,江齊霄看見了路心寶對着她也搖尾巴。

江齊霄又冷下臉來,他覺得自己前幾天的想法蠢得可怕,這就是他讨厭成延佳奇葩又幼稚的理由。

他又開始趕路心寶走,可是路心寶還是不走。

路心寶依舊坦誠熱烈,熱烈到江齊霄自以為是地以為路心寶會永遠屬于他,會永遠愛他。

路心寶飛蛾撲火地喜歡他,喜歡到哪怕地下是烈火他也毫不畏懼地縱身一躍,喜歡到從來沒有計較過得失,喜歡到已經原諒過他無數次。

于是江齊霄第一次相信會有人一直在他的身旁,他把所有惡劣、幼稚、讨人厭的孩子氣全都放在路心寶身上,卻依舊不肯坦誠。

江齊霄的呼吸紊亂,他的眼前又不受控制地出現了幻覺,他這一次看到的是鮮活明亮的路心寶。

他看到他站在房間的正中央,路心寶在明朗地笑,那雙狗狗眼輕輕地彎着,他在張開手臂要他的擁抱。

江齊霄分不清幻覺與真實,他的腳步追着過去,他用力地張開手臂,擁抱住的卻只是一團虛幻的空氣,他最後抱到的只有自己,滑稽又可笑。

他跌倒、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臉,他的笑聲嘶啞甚至有些瘋癫的不正常,比起笑或許更像是哭。

江齊霄在親眼目睹過路心寶的死亡,在經歷過失去一切之後,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才感覺到恐慌與無助。

他這時候才猛然穿梭過迷霧,他才終于萬分遲鈍地看見自己的心。

他自己問自己:“江齊霄,你愛他嗎?”

就在這一刻,江齊霄的所有情緒全都彙聚在左胸口的心髒位置,那顆心滾燙火熱地跳動着,像是在灼燒,像是擁有了生命包括一切存在的意義。

江齊霄緊緊攥緊這心髒處的衣服,他亢奮、他激動,以及悔恨。

江齊霄跪倒在地上,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他第一次開始真正意義不留餘地的痛哭,他的肩膀因為痛哭瘋狂地聳動着。

他終于意識到,又或者該說他終于敢承認——

“我愛他啊,原來我很愛他,我總是說我不喜歡他,我總是自己告訴我自己愛得多一點的人會被人掌控、會被傷害,所以我從來不肯告訴他我喜歡他。

我才發現我喜歡他,我甚至是愛他,我對他有偏執陰郁到不正常的占有欲,我無法忍受任何人在他的身旁。

我愛他,愛到離開他就會失去我的本我,愛到離開他我就會心神不寧,愛到我想要了解以及占有他的一切,我愛他愛到離開他我就會死。

愛到在這個世界我已經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我只在乎他。

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江齊霄不肯宣之口、不正确的喜歡,在這一刻他自己才昭然若知,又或許說是他在這一刻才不做任何隐藏。

這種感覺就像是江齊霄高中的時候第一次嘗試抽煙過肺,在激烈的濃嗆之後,是大腦神經震顫麻痹,渾身發抖的上瘾感,讓他無法脫離。

這個房間裏收藏的一切,這些屬于路心寶過去給他的愛意,這些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珍惜回憶,比煙跟酒對江齊霄而言更加有用。

江齊霄翻着那些舊手機裏的所有信息,一條一條地看着,讓他像是一個毒/瘾患者一樣舍棄不下,卻又讓他像是一個狂歡之後失去所有籌碼的賭徒一樣悔恨莫及。

江齊霄高高在上的自負之下是陰暗的自卑,他過去怯懦不敢流露出一點自己對路心寶的喜歡,他就是一個畏畏縮縮的膽小鬼。

他就像是一個漂泊的孤島,他沒有朋友,他對血緣鏈接的親人沒有感情,他看不起這個世界的所有一切。

唯獨路心寶在他眼裏不一樣,如果他這短暫的一生當中,沒有遇見路心寶,他就會完完全全成為一個跟江碩川一樣的人,成為他眼中完美的繼承者。

他總是想要二十四小時只圍繞着他一個人去轉動,斤斤計較着自己在路心寶心中到底是不是第一位,可是他忽略了一點,路心寶那分給他平等的愛,也比他這種小氣鬼付出的多得多。

不需要他費勁地去尋找,擡頭看到的那一片星空就是。

江齊霄太膽小了,他總是害怕付出,害怕流露出自己的感情,所以他藏起來,藏起來那份低劣自私的喜歡,欺騙所有人,包括自己蒙住自己的眼睛去欺騙自己。

他對他惡言相向,他總是忽熱忽冷地釣着路心寶,他害怕路心寶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平凡人。

他想靠近路心寶可是卻又害怕自己過分沉淪受到傷害,他想離開又舍棄不下路心寶的愛。

他就這樣擰巴,他就這樣卑劣自私,他就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個人。

江齊霄的自負是他自己鑄造的銅牆鐵壁,路心寶圍繞這鐵壁轉了圈一圈,不停地敲着門。

他沾沾自喜,還以為自己早就成功把路心寶拒之以外,可事實上路心寶早就融在了他的心髒裏,變成了無法他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江齊霄獨自在黑暗痛苦之中掙紮了三個月的時間後,他終于見到一點光明。他像是一個完全不需要睡眠的甲亢患者,立馬抛下一切,重振旗鼓地開始收拾自己。

他亢奮激動無比,腦子裏的所有念頭都圍繞着路心寶展開。

他要去找路心寶,他要告訴路心寶自己有多麽多麽喜歡他,有多麽多麽愛他,他要把過去所有沒說完的話都說完。

他想要讓路心寶重新愛他,他想要路心寶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想要重新跟路心寶談一場戀愛。

江齊霄一晚上沒有睡覺,也沒有任何困意。

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這段時間抽了很多煙,他先去洗了一個牙,江齊霄還是很不滿意,又病态地用完了一整瓶口腔噴霧。

江齊霄再刮掉下巴處那些青綠色胡茬,理好有些過于長的發型,然後江齊霄把自己關在衣帽間裏,皺着眉一件一件丢掉,然後再衣櫃裏不停地挑出來最滿意的衣服。

江齊霄照着那面巨大的全身鏡,重新把自己打扮成了過去路心寶最喜歡的他光鮮亮麗的模樣。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拳頭上的傷口愈合之後留下了疤,怎麽樣也不擋不住。

這讓江齊霄很煩躁,也很不滿意,不滿意到他整個人情緒又開始颠簸起伏,他強行克制住自己神經質把疤痕摳破的沖動。

江齊霄立馬又去了商場買了一副能搭配上這一身衣服的手套,可以完美地去遮擋住手上的傷疤。

他十分慶幸現在是冬天,不會顯得特別突兀。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是聖誕節,也是路心寶的生日。前世路心寶求着他陪着他一起過生日,這一世江齊霄深呼吸出一口氣,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青春期面對喜歡的人的緊張無措,又興奮不已感。

他開着車,副駕駛上擺放着前世送給路心寶喜歡的那個畫家的另一幅畫。

江齊霄當初随手把這幅畫丢給路心寶,事實上是他當初問了那個畫家很多次,提出了不同東西的置換,才換回來了那一幅畫。

這一次他如法炮制,換來得輕而易舉。

江齊霄開着車一路開往B大,他路過了前世他跟路心寶牽手走過的那一條路,街道旁邊的裝橫是前世同樣的紅綠配色。

他把車在停留了幾秒,先去拿了花店裏訂的一束花,然後又去去店裏拿了幾個小時前訂的蛋糕。

開心果味,江齊霄一直看見路心寶會吃這個口味的甜品跟巧克力,也一直知道他喜歡吃這家店的蛋糕。

距離B大越近,江齊霄的心情就越緊張,他抓着方向盤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江齊霄到B大門口的時候,他開着車在路邊停下。他忍不住地笑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做任何提前準備就過來了。

他前幾個月的時間拼命想要把路心寶從自己的腦海裏甩開,他過分壓抑克制自己,不去找人調查路心寶的任何相關信息。

因為江齊霄知道自己會控制不住地直接去找他。

江齊霄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路心寶住哪個寝室,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哪裏碰見他。

他拿起手機,給人發了一條消息。

等待的手機對于他來講過分漫長,又讓他的心髒吊起,江齊霄環顧着四周,不停深呼吸着。

他擡起頭,眼神落在一個人身上再也移不開,聖誕節學校門口那條街擁擠的人群,江齊霄也可以一眼看到路心寶的身影。

他帶着一定紅色的毛線帽,身上的衣服是紅綠配色,脖子上還圍了一條綠色的圍巾。路心寶站在旁邊的樹旁邊,他吃着手上的冰糖草莓,好像是在等什麽人。

他一點也沒有變化。

江齊霄在車裏,貪婪地看着遠方路心寶的臉,整整一百四十天的時間,他沒有真正看見過路心寶。

他只能翻閱着路心寶一條條的朋友圈,去猜想他過得是什麽生活,他現在終于跟路心寶面對面地講幾句話。

江齊霄更加緊張不安,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可同時是興奮與激動,他最後對着前視鏡找了一下鏡子,準備下車去找他。

他的目光卻完全凝固住,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死死地盯住了從隊伍當中擠出來,遞給路心寶奶茶的那一個人。

熟悉又有一些陌生,他前世視為眼中釘的沈祈安,這一次提前出現在了路心寶的身邊。

下一秒,江齊霄看到他們兩個在人群當中隐晦地牽住了手,靠得很近很近,然後一起往遠處人稍微少點偏僻的地方走去。

江齊霄做不出任何動作,因為他的全身都開始發麻。他的眼睛一直沒有眨一下,盯得滿眼都是恐怖的紅血絲。

他更加無法接受的一幕出現了。

江齊霄看到了他們兩個接吻,路心寶踮起來了腳尖,主動吻住了沈祈安,然後沈祈安扶住了路心寶的腰,兩個人抱在一起接吻。

他只能看到他們兩個人模糊的側臉,卻也能看出來他們吻得有多熱切,多纏綿。

如果現在只有沈祈安一個人站在這裏,江齊霄認為自己很可能會踩着油門不管不切地撞上去,因為他的腦袋裏已經開始喧嚣着在大喊“殺了他、殺了他。”。

但是現在路心寶跟沈祈安站在一起。

江齊霄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抽水泵一樣沉重、急促,完全控制不住,又或者說是他現在不能分出一點思想去控制。

他的臉頰也開始發麻,四肢發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率也快飙着快到不正常。

江齊霄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他連解鎖車門都忘記了,硬生生地快要把車門把手掰下來。他用力到手心一片通紅,才勉強回歸一些意識開鎖下車。

江齊霄從車上下來,目光看着接吻的兩個人,路心寶好像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些什麽。

他正面對着江齊霄,接吻要閉眼這件事情還是江齊霄曾經教他的。路心寶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睜開眼睛,跟江齊霄對上了眼神。

路心寶卻沒有推開沈祈安,他反而再次閉上眼睛,像是沒有看見江齊霄一樣,反而更加把沈祈安抱得更近。

江齊霄的喉嚨裏仿佛有血在吞咽,他的身體從發麻到逐漸無法動彈,連肌肉都開始震顫。

他想過自己跟路心寶重逢的無數畫面,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畫面。

路心寶他完全走出了過去,完全忘記了他。他交往了新的男朋友,甚至是前世本來就讓路建國非常喜歡的沈祈安。

他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

江齊霄的眼前出現了重影,他們兩個接吻的動作在他眼前仿佛放大了一萬倍。他的手指連蜷縮都做不到,心口絞痛感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江齊霄甚至無法呼吸。

江齊霄卻完全忽略自己身體的不适感,他邁着已經艱難邁動的腿,咬牙切齒着,一步一步地往着路心寶的方向走過去。

他沒有成功走幾步,眼前亮光越來越昏暗,最後變成一片黑,江齊霄直接“砰”地一聲栽倒在地上,因為呼吸堿中毒暈了過去。

江齊霄明知道路心寶填了B大的志願,自己卻拉不下臉,一意孤行地去了A大,他總以為路心寶會主動,自己把所有的機會同時間一起讓給了前一世把那份喜歡憋回心中的沈祈安。

路心寶給過江齊霄足足八年的機會,可惜江齊霄不要,他遲遲感覺到自己那份愛與喜歡的時候,路心寶已經收回心,把那一顆心捧給了別人。

他跟沈祈安手牽着手,過着健康、普通、青澀但是美好的大學戀愛生活。

江齊霄已經來得太晚,一切都是自食惡果。

【作者有話說】

江齊霄進醫院次數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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