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13章

婚期定的其實有一些倉促,但有鄭家虎視眈眈,林弘義心中着急,自然想的是越快越好。

媒人和風水先生拿錢辦事,當然按着主家的意思來。

林婠也知道父親的擔心,她又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成親,自然不會挑剔什麽。

婚期雖訂的倉促,但婚禮準備的很是充分,半點都沒有敷衍。

任誰看了都要羨慕林婠的好福氣,有這般疼愛她的父親。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眨眼間就到了。

林弘志夫妻倆連同林茵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林婠要成親的消息,夫妻兩個雖然心中因為算盤落空而有些失落,但到底不怎麽放在心上。

在二人看來,林弘義父女兩個雖說家財萬貫,可到底是不入流的商人,和他們身份不配,和他們的女兒當妯娌倒是高攀。

他們遞出橄榄枝,偏生林婠不識擡舉,夫妻兩個心裏頭多少有些不得勁。

倒是林茵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有多麽不願和林婠做妯娌。

林茵的心眼很小,根本就不希望林婠能夠嫁到鄭家,改變自己是個商女的命運。

像林婠這樣的商女,就應該當一輩子的下等人。

只是這心思她不好露出來,不然小叔子和婆母只怕會心中不悅,如今林婠主動放棄,林茵別提有多高興。

日夜盼着林婠早些成親,早點絕了小叔子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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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盼到林婠成親,她挺着六個月大的肚子出了門,想要看一看林婠到底和誰成親。

聽說林家是招贅的。

對方是什麽來路也不清楚。

林茵着人打聽過,卻什麽都打聽不出來,只知道林家未來姑爺恰巧也姓林,名喚林文彥。

她心中有了些許計較,看來對方是一個寂寂無名的人,林茵知曉這事兒之後,徹底的放松下來。

婚禮這一日,林婠一大早就被喜娘給喊醒,林家招贅,這花轎自然是容策坐的,容策起的也并不比她晚,禮儀繁瑣,他也是參與者。

容策木着一張臉,任由他們折騰,讓做什麽就做什麽,讓去哪兒就去哪兒,半點都沒有反抗。

最終被送進了花轎。

也是在這個時候,容策慶幸自己是看不見的。

好歹是眼不見為淨的,看不見他就不會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麽模樣,還能夠自欺欺人一番。

繁瑣的婚儀折騰了一個晚上,容策被送到了林婠的住處,此處經過一番布置,成了二人的婚房。

院裏院外挂滿了紅綢,窗花上多是龍鳳呈祥的花樣。

錦被之上繡着戲水的鴛鴦,無處不彰顯着用心,那屋檐底下挂着的燈籠,全部都是林婠一個個挑的。

兩人一塊兒坐在婚床之上,誰都沒有說話。

紅蓋頭是蓋在容策頭上的,但臉如紅霞的人卻是林婠。

她偷偷的打量着容策,一句話都沒有說。

容策如今也不想說話,饒是他八面玲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不能很好的應付要怎麽當人的贅婿,尤其是當一個商女的贅婿。

容策雖一再的告誡自己神色不要這般嚴肅,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但他實在沒辦法好好的說服自己。

索性就不去勉強自己。

他臉色不大好看,沒曾想林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許久都不曾發現。

林婠雖然坐在容策的身邊,可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去了,她沒有母親,和大伯母的關系也不好。

許多的事情都沒個人教導,這眼看就要成親了,讓林弘義操碎了心,不知要怎麽辦。

最終還是李嬸承擔起了林婠母親的責任,教了她許多的事。

直教的林婠面紅耳赤,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兒藏起來。

至于那花重金求得的小冊子,這會兒正在林婠的枕頭底下。

她原本是不想要的,想要将這冊子扔的遠遠的,可李嬸卻說這是每個姑娘出嫁之前都要學的。

若不然新婚之夜可是要吃苦頭的。

林婠好生羞燥,卻又止不住的好奇,當她粗粗将一本冊子翻完之後,整張臉紅的幾欲滴血。

将自己關在房中許久才緩過來。

昨日身側沒有人在,林婠雖然羞澀,好歹還能夠自欺欺人,如今夫君就在自己的身邊,林婠當真是…

她偷偷的擡眸,看了一眼容策。

紅蓋頭已經被他自己給扯掉了,林婠并沒有太計較這件事,只是偷偷的打量着他,她原本就知道自家夫君長得好看,誰曾想換上了喜服之後愈發的吸引人。

林婠一時之間看呆了,怎麽都移不開視線。

“好端端的,這般看着我做什麽?”容策雖看不見,可對旁人的注視很是敏感,林婠盯着他看了太久,容策想不發現也難。

“沒,沒有。”林婠這話答得飛快,仔細聽起來還有些心虛,只不過容策的心思并不在林婠身上,自然沒有半點察覺。

她随口解釋了幾句,容策也沒有追問什麽,只當她真的沒事。

新房裏非常的安靜,容策在揚州沒有什麽朋友,自然也不會有人過來鬧洞房,林婠這邊也是如此。

二人坐在新房裏,感受着難得的安靜,林婠心中裝着難以啓齒的事情,竟不知不覺發起呆來。

直到容策出聲喚他,她才反應過來。

“什麽?”

“婠婠,我們還沒有喝合卺酒。”容策的聲音很平靜,林婠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去取了桌上的酒杯,着急忙慌的塞到容策的手中。

因為太過急切,林婠差點兒被自己給絆倒,就在她越來越尴尬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容策低沉的笑聲,“婠婠,你慢一些。”

林婠原本就有些緋色的臉龐,這會兒愈發的紅了,“…不,不是說要喝合卺酒?”

合卺酒喝完之後,二人之間又沉默了下來。

新婚之夜,原本應當是容策主導的,可他如今卻牢牢的記着自己的身份,眼盲的贅婿。

身為贅婿,當真不用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後續的到來。

容策安靜的坐着,可林婠的臉卻越來越紅。

李嬸的話一直在腦海之中回響:姑娘別擔心,姑爺什麽都瞧不見,有些事估摸着還要姑娘多主動些。

林婠還記得自己當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來,說她不知要怎麽辦,便是學了恐也會忘。

結果李嬸半點都沒有覺得不對勁,還說姑爺本就看不見,姑娘若是不知要怎麽辦,照着冊子現學即可。

林婠:……

這件事實在太過羞恥。

但洞房花燭夜,若是什麽都不做,林婠的心中也是有些委屈的,她安慰着自己,這是人之常情。

不知在心中鼓勁了多少次,她才有了動作。

“文…”林婠欲言欲止,想要喊容策的名字,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換了另一個稱呼。

“夫,夫君。”

林婠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卻很清晰,在這般安靜的屋子裏,容策自然聽得清楚。

實則比起林文彥那個假名字,“夫君”這個稱呼,會來的更加真實一點。

容策就連想要裝傻都不能夠。

他想到此處,到底是應了聲,“…嗯。”

“我,我們…”林婠看着容策,很多話羞于啓齒,可若是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明日才會讓更多的人看笑話。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看向了容策,“夫君,夜深了,我…我們…”

林婠的未盡之語容策自然是明白的,新婚之夜要做什麽,他的心中也是知曉的,身邊的氣息越來越近,容策分明可以感覺到她的緊張,但她卻依舊選擇靠近。

分明羞怯,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林婠心跳如鼓擂,緊張的不得了,她一點一點攀上容策的衣襟,解開他的婚服。

露出裏頭同色系的中衣…

林婠将她輕巧的推在床上,閉着眼睛摸索,分明是生澀的舉動,卻讓容策起了反應,他的動作比想法更快,牢牢的抓住了胸前作亂的柔荑。

“夫,夫君?”林婠本就緊張,此番被容策抓住手腕,她的神情都變得恍惚起來,有些疑惑的望向面前的人,“怎…怎麽?”

林婠一直都記得夫君如今的不便,想着要自己要主動些,她這般想也就這般做了。

容策看不見府中那惹人心魄的紅色,對今日的婚宴,本就沒有什麽歸屬感,他雖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卻到底了解的并不真切,直到被她顫抖着剝去所有衣衫的時候,他才恍惚覺得,有些事情已經出乎他的意料。

他們是夫妻,合過八字,拜過天地。

如今是他們二人的洞房花燭夜。

這些事天經地義,他就是想要找理由拒絕都不能夠。

可容策卻還是擋了。

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拒絕,不過短短一瞬,但還是被林婠不着到了。

容策想要拒絕,林婠覺察到之後,頓時手足無措。

她被抓住了手,再也沒有更進一步,原本的羞澀情緒一瞬間變得煞白,她不知容策為何要阻止,也不知自己接下去要做什麽才合适。

“夫君?”

林婠輕聲的喊着他,看着容策那平靜無比的臉色,只覺得心中有些堵得慌。

容策也有些頭疼,他并非沒有欲·望,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裝什麽正人君子,當了商戶贅婿本就已經是很難堪的一件事,如今在床笫之間,若還要讓林婠來主導,那他可真是…

太過屈辱。

容策的自尊讓他不能夠接受這件事。

故而才會阻止。

何況,她只剝了自己的衣裳,那嫁衣還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容策知曉她是緊張的忘了幹淨,只是心中依舊隐隐不悅。

偏偏林婠卻誤會了,誤會他不願…

“…今夜,是我們的新婚夜。”她的聲音很輕,還夾雜着一絲輕微的抽咽,容策聽在耳中,心中略過一絲煩躁。

他看不見林婠,也無法想象她是什麽模樣,容策并不算一個特別膚淺的人,只注重女子相貌,可他也不是一個多麽高尚的人。

只是這些念頭,根本無法和林婠提及。

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容策就覺得可笑,事情走到這一步,他雖不算刻意為之,但也是聽之任之。

這會兒倒是有什麽好矯情的?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容策主動的開口解釋,“既是新婚之夜,如何能讓婠婠這般委屈?”

林婠這會兒明白過來是自己想岔了,那将掉未掉的眼淚憋了回去,只是聲音依舊哽咽,“可是你的眼睛…”

很多話她沒有說出口,但容策已經明白她想說的是什麽。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是被林婠看輕了。

容策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反客為主的将林婠壓在身下,她本就是心有所想,此時自然不會有所掙紮,只是有些受不住他們之間如此的親密。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容策雖看不見,可有些事本就是無師自通的。

自己身上的嫁衣和容策的婚服交疊在一起,統統的落在了地上,像極了糾纏不休的豔麗紅花。

“婠婠方才那般大膽,如今怎麽就只會躲了?”容策淺淺笑起,語氣中有些嗔意。

林婠淡淡的別開眼,只覺得臉上的溫度又高了起來,“我,我沒有…你…你…”

林婠半句話都說不出口,她本以為夫君身子未曾好全,她不會太過勞累,可誰曾想…

她受不住自然是要躲的,可最終還是沒有辦法逃離,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明明容策什麽都看不見,卻能夠精準的捕捉到她的位置。

何況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下。

他的語氣,漸漸變得不一樣,他貼在自己的耳邊,淺淺的喚着她的乳名,林婠的乳名并非特殊,許多人都這般喚她。

可就是這不算特別的名字,從容策的嘴裏喊出來,就變得非常不一樣。

容策看不見,可林婠卻能夠看的很清楚,她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夫君褪去了那平靜,眼眸中染上了不一樣的神色,林婠不太清楚那是什麽,可她恍恍惚惚覺着,這不是一件壞事。

他因為自己而變得不一樣,于林婠而言,總是歡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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