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抵達薔薇花海。
孟新雨滿意地打量阮知遇的衣服,得意揚了揚眉:“化完妝不得美翻了。放心,一定把你拍的漂漂亮亮。”
阮知遇無奈:“別光注重人像。”
“沒問題。”孟新雨說着,打開化妝包。
着急出門,妝還沒來得及化。
其實,阮知遇更想自己化。雖然她手笨,但總好過孟新雨過于用力,化得太濃太妖豔。每次照鏡子,阮知遇都覺得自己像熒幕上的禍國妖姬。
沒能如願,妝還是孟新雨化的。
以阮知遇穿旗袍行動不方便為由。
給阮知遇化妝的時候,孟新雨高興得合不攏嘴,在她看來化妝跟畫畫是一個道理,對于在人臉上畫畫她更有成就感。
尤其是阮知遇底子好,技術再差也不會太難看,這讓她對自己更有信心,甚至還很期待成果。
孟新雨:“我就喜歡在美女的臉上塗塗抹抹。”
終于化好了,阮知遇生無可戀,連鏡子都不敢照,揮揮手:“拍吧。”
自從孟新雨有了相機後,總喜歡拍照,遇到喜歡的景色就一頓猛拍,在宿舍還會搭場景給室友拍照。拍的最多的還是阮知遇,拿她練手。
經過一年多的錘煉,阮知遇不再恐懼鏡頭。
周圍人來人往,單說今天化妝時間就比之前長了十幾分鐘,阮知遇沒信心,心中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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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新雨擺弄攝像機的時侯,她用帽子遮臉,背對馬路,假裝看花。
孟新雨故意吹口哨,輕佻的不行,“美女,轉身。”
阮知遇嫌棄得不行:“你正經點。”
“得嘞。”
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孟新雨剛拍沒幾張,季延和周政就出現了。
倆人慢吞吞趕來,見到孟新雨和阮知遇也是吃了一驚,“你們也在這兒拍?”
孟新雨遞了個白眼,“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眼看季延和周政打定主意也要在這兒,連設備都放置好了,孟新雨拉下臉快速拍了幾十張,說:“OK。”
她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季延跟沒看到似的,走過來探頭,指了一下她脖子上挂着的相機,笑嘻嘻:“讓我看看呗。”
“有什麽好看的。”孟新雨毫不客氣的拒絕。
季延攤手:“那好吧,我請阮知遇給我當模特。”
要是背景撞了,模特也撞了,那這作業還能交的上去嗎?
孟新雨琢磨了一會兒,把相機遞出去,“給。”
“這不就結了。”季延接過,“我單純是想看看你的拍攝角度,好避開。免得相像。”
阮知遇面朝薔薇花,等着身後孟新雨忙完喊自己走。
誰料,越想避開什麽越能裝上。
她清清楚楚聽見沈回舟跟季延說話的聲音。
季延:“沈回舟,快過來。”
和季延一樣,周政把主意打到了沈回舟身上,視線在他身上滴溜轉。給季延使眼色讓他争取。
季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讓沈回舟同意當他的模特。
沈回舟聽着,卻心不在焉。不自覺看向安靜的阮知遇。
春光正好,她站在明媚的陽光下,面前是爛漫的花海。
一時竟讓人分不清人與景。
像在看一副油畫。
沈回舟閉眼,定了定心神,平靜地斂起目光。
季延:“可以嗎?”
沈回舟看他,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
看着阮知遇時,他思緒雜亂無章的難以集中。但季延說了什麽,他好歹聽到了前半段。
于是,他不假思索:“不行。”
未曾料到被拒絕的如此幹脆,季延也愣了半晌,哈哈一笑,“好吧。”
“我不喜歡拍照。”
孟新雨:“你們趕快拍吧。”
阮知遇仍背着身子,但身後他們說的話都盡數落在耳裏。
她捏了捏手心,想要抹掉臉上的妝,手擡起來又放下了。就這麽硬擦保不齊擦成什麽樣子。
思前想後,阮知遇沒再聽到有什麽動靜,手背身後招招手,輕喊:“新雨,還不走嗎?”
孟新雨沒理她,倒是沈回舟過來了。
“在賞花嗎?”他問。
阮知遇只得硬着頭皮轉過身子,“對啊,你看這薔薇是不是還挺好看的。”
沈回舟朝她伸手,半遮住她頭頂的陽光,幾乎是虛晃了一下很快收回手。
有兩片花瓣在他掌心。
他笑了下:“是挺好看。”
待阮知遇好奇擡頭看他手心的花瓣,他又說:“你這身旗袍我見過。”
“是沈柚設計的。”
去年沈柚送的禮物。
花型硬扣很難釘得平整,單是縫一粒扣子就費了兩個多小時,對沈柚來說,她還是新手,踩着縫紉機磕磕巴巴耗費了近三個月的時間。
這是沈柚動手做的第一件,旗袍表面上看不出什麽毛病,但是穿起來舒适度欠佳,不過阮知遇很喜歡。
沈回舟真誠的說:“好看。”
不知道他是在誇衣服還是人,可即便模棱兩可,阮知遇也還是因為這樣直白坦蕩的誇贊心情大好。
她沒了羞怯的心思,坦然接受,“看來新雨的技術真的提升了。”
沈回舟縱然沒聽明白,仍下意識點頭。卻見阮知遇朝他靠近一步,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問:“人好看,還是衣服好看?”
沈回舟低頭掩唇咳嗽,“我快遲到了,先走了。”
阮知遇:“不着急,還有半個小時……”
她看眼時間的功夫,沈回舟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他身高腿長又走得快。
阮知遇盯着他的背影,嘆氣:看來下次想把人留住再聊會兒,還是得動手,不然又跑了。
走進教學樓,沈回舟溫柔的把花瓣夾進書裏。
孟新雨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等人走後高興的捏了下阮知遇的腰,得意:“看吧,我就說我化妝技術進步了。”
“哇,你果然變厲害了。”
“我寒假可是報了十五天的化妝培訓班。”
“辛苦了。”
孟新雨才聽不得她明明回答的敷衍卻還這麽一本正經,便朝沈回舟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問:“怎麽樣?是不是快追到手了?”
她說話聲音不大,有意避着人,但畢竟周圍人來人往,季延和周政還在不遠處。
她就這麽直接說出來,阮知遇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忙拉她胳膊,“噓,小點聲。”
“是不是快追到了?”
“還沒。我們才說了幾句話啊,五根手指頭都能數清。”
“他剛才難道不是在撩你嗎?”
“……他是在誇衣服。”
如果是誇衣服的話,孟新雨無話可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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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機房,孟新雨挑挑揀揀選出自己最滿意的一張照片,導到電腦上,用專業軟件修了濾鏡,調完參數,将作業上交。
忙罷,才得空問阮知遇:“你的作業怎麽辦?要不我給你當模特,你随便拍。”
阮知遇下巴抵着筆帽,皺眉想了想,“不用了,我不想拍你。”
“啊?夠叫人失望的。難道是我不夠美嗎?”也不知孟新雨打哪兒拿出的一個小圓鏡,舉起來左看右看,摸自己的臉。
阮知遇好笑地用胳膊肘推了下她,“美,美的很。我想拿最高分,得有新意,拍與衆不同的內容。”
打入學以來,不論是平時,還是期末,阮知遇的分數和表現永遠是最佳的。
原本上學期,她還有在食堂兼職,後來時間實在不夠用,便把食堂的工作辭了。
她仿佛精力比常人多上幾倍,有分身似的,一個人能頂幾個人用,學習不落下風,就連兼職也能身兼數職。
所以,當得知她把食堂的辭了後,孟新雨特別驚訝,也是用了一段時間才接受:噢,原來她也會累的事實。
聽到阮知遇這樣說,孟新雨沒忍住問:“為什麽一切非要做到最好?”
阮知遇:“要拿獎學金呀。”
得,又繞回來了。
孟新雨毫不懷疑下一秒阮知遇會用上季延“錢诶,誰會跟錢過不去”的說辭敷衍她。
她實在好奇,思忖許久終于還是問:“你是缺錢嗎?”
阮知遇怔住,想了想,她搖頭:“我也不知道缺不缺,我只是想攢錢。”
錢是最能給人底氣的,只要有錢,畢業後租房子,找工作前的過渡期,她完全不需要找家裏伸手要錢。
何況,獎學金是她能竭盡全力抓得住的,咖啡館兼職是她能利用閑暇時間做的。這樣也不是在浪費時間。
孟新雨:“可我不兼職也能攢到錢。我把壓歲錢存着,零花錢留着,前前後後也攢有好幾萬。”
“我沒有壓歲錢。”阮知遇神色黯然,僅是一瞬,就恢複如常。
她不需要這東西。
“啊?怎麽會有人沒有壓歲錢。我每年壓歲錢都有兩萬多。”孟新雨驚訝得控制不住音量,引來機房其他人的不滿,她連連致歉。
而後坐下來,安靜好久,才拿起手機。
過會兒,阮知遇手機屏幕亮起,她打開一看,微信有來自孟新雨的紅包。
她眼眶瞬間濕了,胳膊被孟新雨攙住,“以後我給你發壓歲錢。”
阮知遇沒收,低頭說了句“謝謝。”
“你總給我當模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希望知知以後能繼續做我的模特,也就只有你不嫌棄我的拍照技術了。”孟新雨奪過她的手機,解鎖後替她收了紅包。